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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然交付的重量,一丝不动瘫软无力,突来的情形把子律吓懵了。也不责问了,托起舒的头慌慌张张往沙发边跑。
“……怎么了?”
把她在沙发上放平,高领的毛衣根本不能缓和呼吸的闭塞,他又起身去找水,拿浸湿的冰纸巾压在她额头上,大手沾了冷水抹在她脸上颈上。
“怎么了!”
“舒!小乖!小乖!”
他很少用这样的称呼,五年里叫过的次数屈指可数,以往他总给她些奇怪的称谓,满足床第间的种种习好,因为她一概排斥,到后来他也很少叫,就配合她的沉默。如今急红了眼,不顾一切就叫了起来。
舒其实并没有昏过去,晕厥也只是很短的一瞬间,没躺平意识已经清明起来。早晨争执一下本来习惯了,存了气,又突然被他一举,只觉得天旋地转,他的脸在眼前一闪过,就只剩下一片空白。
唇上被按的穴位隐隐的疼,他又喂过来水,什么冷的东西她都喝不下去,手挡在面前,勉强呼出口气,“不……”
听见她说话,子律总算松了气,又去换热水。回来时舒已经睁开眼,用一只手挡着光,瞳仁幽黑,焦点慢慢游移在某个地方,最后才停在他脸上。
他不希望争执,也不敢争执,只觉得心疼。抓住她的手贴在脸上,指尖都是凉的。自责的厉害,也不敢乱说话,托起身子喂了水,再不折腾她,就扶着躺回去,在沙发边等她慢慢恢复。
“好点吗?哪不舒服?”
子律不停跟她说话,摸她的手,她的脚,确定她是完好的。舒脸色本来很差,苍白得厉害,没力气回握他,一动不动躺着。本来很埋怨,看他急成这样,也不怨了。
“头晕。”
她说话声音很小,唇白的只剩下一条线,就喃喃吐出两个音节,握紧他的手又闭上了眼睛。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小乖?小乖!”
子律问了很多问题,舒都没有反应,最后被他吵得不得休息,才又睁开无奈的摆摆头。
子律脱了大衣盖住她横抱起来,黑着脸带她回屠岸谷。
她软得直不起身子,靠到他身上都没力气圈着,在工作间里半躺在他身上,细细长长的指甲在手臂上留下了一排痕迹。
“我错了。”他属于明知故犯型,每次都会认错,争执起来照旧折腾人。舒闭目养神,想着他的种种表现,每听他说一句话就又在他手背上使劲掐一下。
“掐吧,使劲掐,我错了。好点没?”他还是折腾她了,把盘得严密的发髻拆开,又换了松快暖和的毛衣,还强迫她喝了一杯糖水,才让她躺回去。
一番折腾下来,连气带累,舒只觉得骨子里都酸了,也顾不上和他治气,抓着他的手掐着掐着,就迷迷糊糊睡了。
——————瑞士冰咖啡(下)——————
子律本以为一惊一吓休息一阵就能缓过去了,可不承想到了傍晚,和高磊在外面谈完事进来,就见舒半坐在榻上,枕着靠垫,眼里含满水气,脸上泛起异常的红。过去盖在她额头上,竟然热得烫手,伸在外面的两只手却是凉凉的。
她缩在毯子里,抓着他的手又躺回去。早晨的气也没了,烧起来周身上下火烧火燎,就觉得骨头缝里都酸软了,只说了句“有点儿冷……”
这些日子连累带瘦,病了也在她预料之内,只是没想到一下子就发起高烧来。子律不敢拿药将就,任她怎么磨还是坚持去医院,把人放到了车里,她还想自己下地走,嘴里有气无力地说要回家,惹他生气。
“回什么!躺着!”
贴到额头上一试,从公社里折腾出来出了点汗,不像刚才那么热,可脸颊上的温度一点也没褪,摸到颈后腋下依然滚烫,神情恍惚的对着他说胡话。
“我好了。”
“好什么!还烧呢,你再不听话!”
子律脸色一沉,容不得拒绝,直接系上安全带发动车子。一路上压着火气,也不好说她,只给高磊打了通电话料理工作室的事。舒开始还算清醒,迷迷糊糊听他说,越到后来越听不真切,(奇*书*网。整*理*提*供)没多久就软倒在座位上睡沉了。
晚间急诊走廊里排了不少病人,不时有轮椅和推车从身边经过,子律怕她见了畏惧,找了背风的地方扶着她坐下。
她裹在过冬的大衣里,窝在他肩上睡了两觉,每次醒过来以为该到了,前面却还是满满的病人。盖着他的外衣歪在旁边,看起来可怜兮兮的,脸瘦的两颊都凹下去,被灯光打得眼下一排淡青的痕迹。舒也不多话,只是拉着子律的手,给自己找点依仗。
“好点没?”子律低头问她话,见她垂着眼睫,烧得精神萎靡,整个儿都蔫儿了。却还违心地跟他说:“好多了。”
积劳内耗,加上情绪上的因素作祟,病倒了并不奇怪。问诊化验试表量血压,从始至终子律都不离左右的陪着。
医生直接开了西药,有针剂退烧,本来要吊点滴,舒央求回家养着,他只好作罢。皮试的时候,掀起袖子,她胳膊上抽血的淤青还很明显,手腕上就又埃了一针。
“小乖,喝水吗?”
“小乖,难受吗?”
“小乖……”
他回家的路上一直叫她这个名字,给她起了之后,还是叫的最多的一次。以往,只是为了他自己寻开心,如今就是心疼她。
退烧针打了之后,汗也发出来,舒后来的意识很模糊,只知道医院的消毒水味没有了,有个人一直在身边说话,给她擦汗,偶尔把手贴在她颈后腋下发热的地方。那样冷热相触的温度,从无法接受,到慢慢适应,再然后,就很依赖他的存在。毕竟病了有个人在身边,总比孤零零要强很多。
那一夜,子律几乎没有睡,前思后想除了亏欠,还有些无法释怀。高磊送了材料和吃的过来,没待多久就走了。给他的建议是暂时把签证的事情缓两天,等她好了再商量。
子律独自一人坐在客厅里,拿起茶几上的资料又看了几遍。刚刚从她柜子里翻找出来,看了觉得不明白,本来想跟高磊提,转念一想又作罢了。
模糊的复印件上,印着她自己和原籍的一些资料,她有父母,还有个兄长,姓什么叫什么以前他都没问过,如今知道了。比较意外的是她的姓,竟然不合家里另外三个人一样,父亲兄长都是简单的名字,看不出什么联系。
子律回想她早晨突然变卦的态度,感觉必然和这些事情有牵连。有些家里的事情得等她好起来后仔细问问。在一起四五年了,他们对彼此的家庭,几乎什么都不了解。
不光是她的家,其实他自己的家事过去,她也从没问过。把复印的几张纸放回封好的信封里,子律又拿出自己的材料看。
父亲,两儿一女,新入籍的继母,和早已经销户的生母。户口上几个简单印戳,其实是家里十几年巨大的变化。
最小的妹妹子爱已经出国好几年,在外面学习然后工作,当初陪她过去的前半年,家里正好很乱。
户口簿上紧挨着自己的一页是子修,和子爱出去时,也正好是和子修闹得最凶的一年。少了作妻子的人选固然可惜,但是看透了子修就觉得家特别没意思,兄弟算不上兄弟。
子律本来想抽烟,想到这是她的公寓,又打消了念头。厨房火上煮着东西,他不太会弄,刚刚被烫得打碎了一个碗。有点烦,随便收在一边,又回来翻材料。
父亲的钱,手艺,或者名声,能分的也就这些。要见最后一面的时候,子修在和律师商议遗产分配的事,子爱在国外,都没有见到。
长子和次子其实对他来说并没有太多分别,虽然不是一母同胞,但吃喝用度从来都是一样的。子爱亲他,惟独子修总是停不下来闹矛盾,从小闹到大,直到面子上都绷不住了,彻底决裂。
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子律想起前一阵在咖啡店听门神说起子修的事,当时因为她在车库里等,也没有深究。
子修争过太多东西,最后把他要娶的女人都抢了,按说已经够彻底了,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又突然回来。自从巡展开幕那晚他在社区出现之后,子律时不时总会从熟人嘴里听到这个名字。
本来是兄弟,现在却如同仇人一样,叶枫打掉孩子以后,他本来以为她就跟着子修走了,踏踏实实过日子去了,此番子修独自回来,又总觉得暗藏着什么,从酒会上他接近舒那一刻,他就感觉出来了。
回到卧室,子律点亮床头的灯。光倾斜下来,照到舒脸上。
他叫她小乖,她从没应过,但其实她就是很乖很听话的样子。坐在床边摸着她的头,烧已经退了,睡的很稳很沉,习惯性的抓着被角,露出几个手指。她从样貌神态到平时的脾气禀性,其实没有一点和叶枫想象,很乖,很安静。可不知为什么,五年前第一次要她的时候,他竟一时恍惚觉得身下哭泣的就是叶枫,在对他忏悔,很谦卑无助。
从那一刻自己好像就陷进去拔不出来了,明明说是欣赏她的才情,到后来就是想要她。
想到晚上在医院注射时的淤血,子律到浴室里投了热毛巾出来,敷到舒臂弯里。关于两个人各自的过去,他不打算深究,但是双年展他依然希望能带她出去。
侧躺在她旁边,听着她均匀绵长的呼吸,把手圈在她腰上。其实这一趟他不仅是带着她出去转转,还有别的想法。
如果留她在这里,知道子修就在同一个社区随时可能接近她,他会非常不踏实。毕竟六七年前,他已经错过一次了。
国庆番外——男人和女人
《咖啡和茶》
“按着,上,往死里抽丫的!”
“不想活了吧,王八蛋!”
三四个学徒,五六块板砖,七八声惨叫,战事正酣。
“您忍忍!师傅!师傅!”小波抱着子律的腰,用尽浑身力气挡着他上前,“师母没事,师傅!”
子律举着钢条,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一掌推开小波,步步逼上前。从公社里冲出来的高磊大喊着“别冲动!”,被随后赶过来的韩豫挡住。
“你别管,让他去。”
公社后墙边的小空场,正停在电线上休憩的几只小麻雀猛地冲向天际,过路人停下车子静静辨听,一片寂静的午后,又骑到车子上,向着下个路口进发。
学徒们重新窗上围裙,跟在子律身后鱼贯而入。
等在门神咖啡的舒惊慌失措的跑过去,子律什么也不说,拉起她直接上电梯,把众人挡在外面。电梯门阖上了,气氛森然下来。
“刚才……摸哪了?”
舒听了什么也不说,只是垂下头,手捏着子律的衣角。
“说话!别让我着急!”
她不开口,他只好上前亲自检查。
“是这儿吗?……这儿?”
“……”
屠岸谷的大门被踹上,上官苑下午又停工。
“是哪!”
“……”
“你是我的!”
“……”
《爱或不爱》
“啊!”
“怎么回事?”
“杨宪奕!”
“这呢!怎么了!”
挤出百货店款台的人群,杨宪奕正好接住冲进怀里圆鼓鼓的身子。
若若哼哼了两下,抱着杨宪奕的脖子,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已经哇哇大哭起来。委屈得什么似的,一边哽咽一边指着猫在人群里贼头贼脑的猥琐男人,qǐζǔü“杨宪奕,流氓,摸我臀部!”
“哪呢?”
“那!”
杨宪奕一听立马急了,把人往地上一放,抡起手里七八个购物袋子看准伺机逃窜的男人直接追过去。
人冲出去了,还不忘回头交待。
“若若,别傻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