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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卖了好几本。”
舒听了有点扫兴,又回到角落里看书,骆驼趁她不在近前,继续核对护照和签证资料,偶尔停下来想想她要找的那本书,突然想起了昨天下午那个男人。
中午舒去门神咖啡喝茶,顺带给子律捎下午的咖啡和点心。
刚进门,习惯性的往书架上瞄一眼,目光一下子被吸引住。宣传栏上贴着一张很精致的海报,色彩比对强烈,中间是一件手绘的银耳环草图,正是昨天子修手里那本画册的封皮。书架边放着印好的宣传小纸卡,舒抽了一张,越看越觉得喜欢,索性把卡片仔细收进了荷包。
——————祁门红茶(中)——————
舒抱着外卖袋,又从荷包里掏出小卡片仔细端详。很别致的设计,东方的线条,几个合著者的名字中间还有个中国人。在社区待久了,只是对圈子里的大人物略有耳闻,但是海外发展的华人艺术家她知道的很少,偶尔子律和国外的朋友打电话,即使说的中文,她听起来也是一头误解。
一起五年了,他的圈子她融入了一小部分,但大多数时间她还是自己,投影在他身边,安安静静地生活。这么一想,对双年展的期望又渐渐萌生起来,每年在社区办些常规展览,她也常常随他左右,如今是去欣赏全世界最顶级的艺术会展,自然是最难得的机会。
舒在电梯间等电梯,门开了,里面出来的是门神店里送外卖的工读生,瘦瘦高高的个子,肩上搭着围裙。已经是很熟悉的面孔了,猛地见到她,还是毕恭毕敬的停下来点头示意。舒微微笑笑,闪身进了电梯按关门键。回身才发现那孩子并没有走,站在电梯外面注视着她,若有所思地样子,直到电梯门关上了,依然一动不动定在原地。
有几次他到上官苑送外卖也说过话,更在门神那里看过他画的东西,舒从心里理解这样一个男孩,仿佛总能在他身上找到过去的自己。可社区里这样的年轻人见多了,她就是有资助的心,子律也会一概驳斥她的想法。以他的角度,人人都该白手起家起家去拼,趁着年轻把各种苦都尝尝。
电梯一点点爬升,想到他说这些话时的表情,舒脸上有些无奈的意味。他出身名门,无论如何无法理解他们这些草芥凡人一路挣扎的艰辛,所以每次听到他如此的言论大道理,她从不苟同,也不去反对,就是当作没有听见,一如既往地按她的方式做事。
其实子律工作室里好几个学徒都是她变相帮他收的,盛情难却,她总是对那些苦苦在艺术门槛外挣扎的孩子发了恻隐之心,她张嘴要求他又很少拒绝,所以收了第一个,就有了后来的第二个,包括小波在内。屠岸谷里的学徒对她好,也不是没道理的。
把手里的卡片收好,站在电梯角想了下他可能在做什么。最近他总能的神神秘秘的样子,昨天在屠岸谷看他带着学生雕东西,她喜欢的竹兰梅菊马上就要完工了,子律却不是时刻在一边监工,反而把活交给了大徒弟,自己总在工作室里间打电话。
想想听到的一两通外文电话,舒也不太确定是不是和自己有关,只是有一次她恰巧经过门口,似乎听他说出的是自己的名字。
好久没有人提过她的姓,只是叫她舒,最近他叫她小乖的频率很高,此外就是公社里的朋友,甚至有叫舒舒的,但是她的姓却用的很少。澹台,很少见的两个字,带着她的过去,家庭,每次写起来,总是笔下凝神,想到很多。
好在电梯到了,门外是屠岸谷暗沉的走廊。舒紧了紧手里的外卖袋,两杯咖啡隔着杯子把温度印在她手掌里,出门时门神特别送了一客刚刚烤好的松饼打包让她带过来。想到最近病着,在家里也不下厨,都是子律在操持着,舒加快了步子。
走廊很长,接近屠岸谷墙壁上设的高光打在熟悉的门环上。很意外,屠岸谷竟然紧闭着大门,想不到他在干什么,一上午都各自忙,午饭都是他电话下来让她自己吃的。
走过去刚要开门,门突然从里面撞开,接着踉跄的摔出一个人影。
舒毫无防备,门环的金属部分正撞到提袋子的手腕,措手不及,外卖袋应声而落,咖啡撒了一地,脚面被烫到,人也踉跄着歪倒在门边。
根本顾不上疼,看清面前一脸凝重的子修,眼镜是歪的,领口被揪扯得很乱,好像刚刚和谁吵完,甚至动了手,舒心里马上有了不祥的感觉。
“你没事吧?”
子修只知道撞到了人,回身看清是她,马上跑过去扶。她身前一摊乱,两个纸杯里的热咖啡撒了一身,露在毛衣外的小臂上也溅了一大片。蹲下身,却见她紧张的往后错身,似乎想躲开。
迟疑了一下,子修还是抓起舒的手臂细细检查,握到她的手腕,他心里没理由的发紧,也体察到她不经意的颤抖。一大片烫红的皮肤下,她的手背温凉柔软,而他握着她的手,却比那些咖啡更行灼人。
——————祁门红茶(下)——————
两个人的视线相遇,说不出是尴尬还是惊慌。
舒勉强站起来,手臂依然紧紧被子修握着,他搀扶的动作很小心,推高她的袖子检查慢慢扩展的烫伤痕迹。
触碰的感觉太鲜明,是她最无法适应的,仓促的向后躲,说话也变得吃力起来:“没事……我没事……”
“让我看看,疼得厉害吗?撞红了,别的地方撞到没有?”
子修没容她拒绝,已经从搀扶变成轻轻的搂抱,甚至蹲下身检查她膝上的磕碰伤口。
舒实在不习惯这样近距离的肢体接触,跳着脚想从子修身边离开,奈何一只手扣在她背上,他眼神专注的在她身上游移,最后又停在她强作镇定的脸上,声音带着几丝焦虑。
“没事吗?”
“我没事……你……”
话还没有说完,屠岸谷的大门又被撞开,有人冲出来,舒只觉得一阵黑压压的风,四五样东西不由分从头上砸过来。
几段很重的画框木料,之后是一本撕成两半的画册,子修毫无准备,被砸个正着,见状本能的抬手遮挡,想护着舒的头,可毕竟晚了一步,把她整个人拉进怀里,画册已经重重砸过她头上。
舒根本反应不过来,没出声,疼就在头上爆开,整个人站不住又摔在地上,完全没察觉子修已经扑过来想保护。
“住手!”子修忍无可忍的开口,冲出屠岸谷的子律正喘着粗气,扫开面前七零八落的画框,看清坐在地上的舒。
刚刚砸下去用了全部力气,听见闷闷的一声,觉得不对劲已经收不回来。子修从地上爬起来,还想抄起画框打,又激怒了子律,被猛地推倒在一边。
“滚开!”拳头很狠,重重砸在子修肩上,之后马上蹲下身到舒身边,怕她真伤到了。她样子很奇怪,自己撑着额头垂着头,一言不发的坐在地上,也不抬头看他。
有几秒钟,三个人就在门口僵持着。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子修,爬起来站直身子退到几步以外,他想过去帮着舒,可她早已不在他保护的范畴。子律把她捞进怀里,正推开额角的头发检查,子修看到了,她额头上一大片明显的红,正慢慢肿起来。
“妈的……”
咬牙切齿看着伤口,子律咒骂了一句,明明是自己打的,却又把怒气全归到子修身上,回身想起来再把他按到在地上。好多年的愤懑积压在心里,终于有了机会,他顾不得她在面前,只想殊死的打一场,把多年前子修欠他的讨回来。
两个男人各怀心思,只有舒从始至终好长时间一直懵着,因为疼痛一时没清醒过来,听清子律盛怒的声音,感觉他起身的动作,她本能的抱住他的腿,凭着一点仅剩的力气喊:“律!别!别打!”
手腕很疼,额头也很疼,舒睁大眼睛颤颤巍巍的爬起来,牢牢箍住子律的腰,把头埋在他背后的衣服里,恳求地,劝解地重复着:“律,别去!”
兄弟反目的真实原因她永远也猜不到,但是仅凭着晕眩的直觉,她也要制止他们这么愚蠢的自相残杀下去,子修并不是坏人的话就卡在嗓子眼,终归不敢说出来。她不能在这时候不维护子律,虽然,她并不认为他是对的。
子律往前逼近,缓慢移动着步子,带着她半跪在地上的身子往前滑动,最终停在几步以外,面对着走廊里的子修,弯身抓起地上残破的半本画册砸过去。
“滚!滚远点!”
黑暗悠长的走廊里,只剩下子修阴暗的脸孔,这一幕,子律想过很多次,但从没想过哪天真会发生。叶枫竟然回来了,不仅是她的人,还有她的作品。当初她跟着子修离开,他就想像着有朝一日的重逢,如今看着画纸上叶枫的署名,那种被背叛的愤怒竟然无法平息,他以为已经忘了,其实没有,他只想把画撕个粉碎,重重砸向面前称为弟弟的人,再次斩断过去和他们分享的全部记忆,可就在这时,箍在腰上微弱的力量去提醒他,他背后还有她。
她在光线里发白的脸孔在眼前闪过,和另一张脸又重叠起来,竟然是一种久久无法痊愈的错觉。
不知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还是故意要做给子修看,子律把舒从地上捞起来,并没有检查她的伤口,而是扳起她的下颌,盯着看了几秒,继而重重吻下去。
子修退了几步没说话,远远盯着眼前的一幕,看着舒喊完就力竭地靠在他身上,手紧紧拉扯着他的裤脚,之后又被他提起来。很多年前,他就见过子律这么对待另一个女人,那时候他还叫叶枫嫂子。之后几年,他见过叶枫快乐,见过她哭,最后得到了叶枫,也看到子律眼里萧索的恨意。
子修本来觉得自己会有胜利的快感,但是他错了,他和叶枫都不快乐,虽然这是当初在一起的初衷。现在,他又看到另一个不快乐的影子,附庸在子律旁边,一切嬉笑怒骂被笼罩在子律的阴影下。想着她刚刚萎缩在自己身边的样子,手心里扶过她手臂的温度,子修心理没来由疼了一下。似乎,他永远比子律晚了一步,叶枫是,现在的舒也是。他想得到什么,发现什么,总是比子律晚了一步。
战争总不会休止,但子修还是先行离开了,什么也没带走。走廊里回荡着脚步声,渐渐削弱。子律也终于放开唇上对舒的钳制,扶正她的脸面对自己。
她明明额头还疼着,对他突然的进袭毫无反抗的余地,手里却抓着他臂上的衣服,拧成很深很深的皱褶,暗暗的抵抗他。子律知道,她生气了,不管是因为他鲁莽的动粗,还是刚刚的吻。她抬起手臂挡着自己的脸,却暴露出手臂上烫过的痕迹,嘴唇边他刚刚啃咬过的颜色一时也抹不去,但是还是使劲擦了擦,推开子他扶着的手,努力站稳了身子。
走到墙边,舒捡起了地上残破的画册,拍掉上面的土,看到残忍撕裂的痕迹感觉很可惜,书上银饰的照片,插画,都是她喜欢的东西,现在却被粗暴的撕碎了。
撑着额头,展开画册剩下的残页,舒努力想看清上面的字。她很喜欢这本画册,从昨天子修拿到她面前就喜欢上了。可刚刚看到他们之间的一番争执,她突然觉得索然无味,再喜欢的东西,变得不再重要,她看,只是想知道,他们到底为了什么,显然刚刚发生的一切,并不是为了她。
只翻了三两页,画册又被粗鲁的夺过去,腰上是围拢过来的手臂,紧紧圈着她,像是保护,也像是禁锢。
“烫哪了?给我看看!”
他的声音无数倍在耳边放大,额头的疼,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