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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答应了人家，我不会反悔。”
“很麻烦呢。”
“如果老头子还肯要我，这是小事情。如果老头子不肯要我了，这还是小事情。”慕银眉的分析很象从前的琴裳，一语中的，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琴裳明白，这也是她分析事情的方式。如果慕银眉还能算国家发展局的一员，那道部也罢，仙人也好，都是发展局所讨厌的。如果发展局
放弃了慕银眉，那慕银眉回国第一要面对的是庞大的国家机器，倪可儿的事情，果然不再重要了。她能不能获得保护，看来还要老头子说了算。
“你变了。”琴裳幽幽地道。
“你也变了。”慕银眉微笑。
“我变了，不好吗？”琴裳紧张地问。
“不是，我很喜欢。那我变了，你觉得不好吗？”
“我也喜欢，至少你更容易活下去了，可是……”
“别担心，很早很早以前，人们一直是这样活着的。”慕银眉意味深长地道，他说的是上古神族。一个无所不用其极的种族。如果能象他们那样纵横宇宙，就算是死了，也是开心的吧？
中国北城，国家发展局。
“这样的事情，你和我师傅说去！”吴痕恼怒地道。他第一次在萧汉杰跟前发脾气。
“我怎么会让老朋友为难呢。”萧汉杰的一双手抚摩着桌子上的一块石头，石头在一圈圈的变小，吴痕毫不退却地看着他。
“小慕是个好同志，可那个琴裳很危险，如果你在我的位置上，会不会让她回国来？万一她有办法把这里弄平了怎么办？这里可是我的家。”萧汉杰不紧不慢地说着。
吴痕冷冷地到：“如果你真的动了那个琴裳，恐怕你这样的人也会后悔。”
“我这样的人？我是什么样的人？”萧汉杰笑眯眯地问，他的手上掌文几乎都被磨平了，但他依然摩擦着那块石头，仿佛只有把这石头消灭了，才能安抚他心中的不平。
吴痕打了个冷颤，萧汉杰的话中全是肃杀之意，虽然不是针对自己的，但那更可怕，仿佛，这仿佛是藐视苍生的感觉，什么人他都不会在乎！吴痕心想。
“我只是劝你别利用我。”吴痕勉强道。
“为什么？”萧汉杰显得有点好奇。
“除我之外，你派去的人她都不会相信。如果你把我算进去，那她会更加生气的。”吴痕希望自己说的话萧汉杰能懂。自己是不可能去害琴裳的，而萧汉杰如果强迫自己，琴裳一定能看出来。到时候，谁也不知巴黎的事情会在哪里重复上演。
“总得试验一下才行，我们这行，只相信测试的结果。理论上的东西靠不住。”
“如果这样，我是不会回法国的。”吴痕冷静地回答。
“死也不肯回去？”萧汉杰没有威胁吴痕，他只是问问吴痕认真的程度。
“可能……可能你和她，都不会在乎别人的生命。可是我在乎。”吴痕的脸上哪里还看得出往日的淫荡，现在他的表情太圣洁了，画到教堂里，就是一个天使。
“去你妈的！”萧汉杰突然爆出一句粗口，吴痕震惊地看着这个老人。从来没发现，他……他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啊！
萧汉杰站起来，在屋子里转了两圈，有点好奇地问：“我其实只是想知道，小慕，他是怎么弄得你不想背叛这份友情的。这真的很重要吗？你要知道，我想杀那个女人的话，不会给她报复我的机会的。”
吴痕知道萧汉杰没有夸张，他真的想杀一个人的话，就算是美国总统，也不过是老头子动一动念头的事情。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可怜。”
“可怜？”
“好好的一个孩子，被你们搞得出生入死，早晚成为机器。”吴痕有感而发。他最开始认识慕银眉的时候，慕银眉还是个快乐的人，还相信这世界上的很多事情。可是在最近……这感觉很糟糕，像是一样纯洁的东西在你眼前被玷污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无辜的。”萧汉杰笑着对吴痕道：“那你就先回法国去，找到小慕，告诉他我的想法。如果一个月的时间，那女娃子能活下来的话，我就当她在国外做的事情是我安排的。”
“哎……我只希望你不要后悔。”
“放心，我不会安排自己的人去。”萧汉杰的笑容温和起来，他道：“你以为，我真的不在意什么吗？这国家，我可是倾注了一生的心血。”
吴痕心头一震，萧汉杰刻意加重了‘一生’两个字。吴痕发现自己似乎忘记了，这个老人的日子不多了。他不是修道者，虽然比修道着强大，可他终究逃不过时间的安排。
“人越老，时间就越少。”
“我明白了。”吴痕向萧汉杰行了个礼，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如果有一天，琴裳真的危害了这个国家，自己恐怕是最后悔的那个人吧？
“那我再告诉你一个消息，16组的人，在意大利集体叛国了。让琴裳一个人去做，你和慕银眉都不许帮忙。她能做到，我就让慕银眉回来，接替他师傅的位置。”
集体叛国！这可是发展局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其实，我知道他们是中了魔法，只是这魔法太残忍，不可逆转。他们一共有8个人，没有中魔法的那个，是真正的叛徒。我要琴裳活捉他回来。嘿嘿，我很想看看，叛徒的基因是怎么样的。”
吴痕点头，残害同伴这样的事情，在他看来的确不可原谅。如果换做自己，恐怕也有把这人抓回来切片处理的心思。不过，意大利可是教廷所在的位置啊！琴裳，她这次的麻烦大了。
第五卷第一章（下）
（这几天在赶新书的存稿；很累；依然坚持更新这边；大家给一点支持吧）
琴裳此刻在做什么呢？她在搞人体实验。
实验目标，孟星魂的克隆体。参观者，慕银眉，倪可儿。
慕银眉也是第一次参观巨大的地下医疗中心。这里也是琴裳以往制造傀儡的地方。慕银眉调侃琴裳道：“你真是女诸葛啊！”
“怎么说？”
“未思进，先思退。这地方，深得任何仪器都失灵了，根本探测不到。”
倪可儿看着培养液中的孟星魂若有所思。琴裳道：“怎么样？能看明白吗？”
只看懂一点点，他的神经，似乎被改造过，不只是克隆。
“能看出这个，你已经很厉害了。”琴裳拍了拍倪可儿的脑袋，让她闪开。这个克隆体琴裳用了很多心思，其中采用了可进化的傀儡技术。孟星魂得到这副躯体，法力的恢复和进步会非常迅速，灵魂契合程度也会比以往的要深。
只是他用这副躯体的时间越长，就越难以割舍。而这躯体，根本无法背叛慕银眉或者琴裳。
琴裳希望把孟星魂改造成一个合格的打手，而不是一个太过聪明的小弟。
克隆体被移出培养槽，放进一个金属箱子。箱子中有两套模具，克隆体占据了一个位置，孟星魂夺舍的身体占了另外一个位置。
“你这设备要是被联合国知道了，咱们肯定被定性为恐怖组织。”慕银眉感叹。
“联合国不知道，咱们就不恐怖了吗？”琴裳砰的一声盖上箱子，锯齿状的接合处溢出电弧，隔着半尺厚的金属箱子，慕银眉依然听到了孟星魂凄惨的叫声。
倪可儿脸色终于变得不太好看了，她感觉不到任何法术力量的波动，这完全是用科技的手段进行灵魂剥离！
科技进步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修行者越发显得渺小了。
琴裳微笑着对倪可儿道：“这就是生命诞生过程中的必然痛苦。想做人，就要付出代价的。”
想做人，就要付出代价？倪可儿沉默着，她想起自己灵智开启时，突然产生的一种欲望，要成为人类！几乎每个妖怪都有这样的想法，努力修炼，最终成为人的样子。
这是为什么？难道人类真的是万物之灵吗？
成人的过程是痛苦的，要蜕去皮毛，要剥离灵魂，要经受一段脆弱而痛苦的时期。然而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修炼成人形之后，倪可儿感觉自己的法力进步比以前快了不知道多少倍。
只是这样的修炼步步惊心，用人体修炼的危险相当的大，而这个世界，这个身躯，又有太多的诱惑。所以倪可儿一直保持着儿童状态，她发现自己都迷恋着这具身体。
直到慕银眉让她产生了进化，这种不可逆转的进化让倪可儿更加的害怕，她知道，往后的修炼，将更加的危险。
“有没有什么法术是去处味道的？”琴裳问慕银眉。慕银眉随意施展了一个幻术，这幻术可以把所有的味道都变成一种清淡的感觉，一般是最自己施展，避免修炼中的一些诱惑。
箱子被打开了，两具身体露了出来。
孟星魂脸色疲惫，几乎眼睛都睁不开了，他的肌肤明显缺乏水分，肌肉也干瘪了下去。而他对面的那具躯体，此刻已经变成了另外一副样子。
那是一具骨骼上挂满了烂肉的恐怖形象。这些烂肉仿佛还在活着，并且不停地蠕动，仿佛想恢复原来的样子。可是这副躯体的内脏已经腐烂成液体，堆积在脚下。最恐怖的是，这具躯体还保存这一双完好的眼睛。这双眼睛呆呆的看着前面，看着孟星魂，似乎充满了不甘。
这眼神如此的怨毒，人类的负面情绪几乎全部叠加在里面了。
“那……人不是已经死了吗？”倪可儿颤声问。她杀人一向很干脆，也尽力避免感受灵魂的痛苦。她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灵魂，让她寒冷，让她惊悸。
“生命的秘密，我们知道的还太少。”琴裳盯着那双眼睛，似乎想从其中看出什么。可那双眼睛只是看着孟星魂，一动不动。
“可惜了，执念虽然很强，终究是个脆弱的人。”琴裳让慕银眉把孟星魂拉出来，重新放入一个大型的营养舱内。
“为什么这么说？”慕银眉很好奇地问琴裳，他知道，本来这两具身体都不必承受如此多的痛苦。肯定琴裳是在研究什么，才造成了这样的后果。
【文】“让他还存在的，只是本能。实际上，他的生命早被小孟摧毁了。小孟比他强太多了，所以他没有机会获得新生。只知道怨恨，而不去努力。这样的人，谁也帮不了他。”
【人】“我不是问人性问题，琴裳同学。我问的是，他为什么会存在？本能这么强大吗？”
【书】“当然强大，孩子的脑袋是张白纸，可生出来就知道寻找奶头。”
【屋】“我们修炼，也是本能？”
“你问可儿。”
倪可儿早就逃得远远的，她一直以为妖怪是这世界上最冷酷的存在，现在看慕银眉和琴裳如此冷静地探讨一个倒霉鬼的死相，才发现，人类才是最变态的。
他们！他们竟然把一切都上升到哲学的高度。难道人类的强大，就是因为这个吗？
追寻真理，追求道，追求感悟，追求力量。人类的存在，就是不断的去追求，为了这个，他们甚至肯把自己生存的空间完全破坏掉。
倪可儿突然发现，成为人，不是什么好事情。
“可儿，你为什么修炼？”慕银眉还真的去问倪可儿了。
“干吗问我？”
“这里只有你是妖怪。”
“我……我只是为了活下去。”倪可儿自己似乎也不满意这个答案，因为她感觉得到，冥冥中有种力量在吸引自己，让自己走上了这条道路。活下去的话，做个普通的兽类也行，何必修炼。
“太深奥了，无聊。”
慕银眉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营养舱里的孟星魂，突然问：“琴裳，你怎么把他的家伙改小了？”
“只是激素分泌降低了，很正常。你要是喜欢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