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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黎作势要去拎方童依的耳朵,“我哪有,人家帮了我那么多,我总不能连句谢谢也不说吧。”
“是啊是啊,人家小叶可是为了你忙前跑后的,叔叔阿姨看了都特别感动,我也是,差一点就把你卖给人家了。”方童依调笑程黎,程黎也不气,只是挽起了方童依的手,招了出租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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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离开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一眨眼那车票上的日子已经到了。方童依说自己还有事,就不和他们一起走了,前两天就去酒店住了。一家人只是带了随身的行李,其他的东西能寄得都寄回家了。
车子已经等在了小区门口,程母拉着女儿的手,步子走得很快,脸上总是带着掩不住的笑容。程黎一路都没有回头,跟着程母的步子越走越快,好似这里的空气都让她熟悉的心里发苦。
小区里车站很近,路上也不堵,不一会儿就到了,里检票的时间还有些早,一家人就坐在候车室的休息区等着。
程黎看的出来妈妈是这的高兴,盼了这么多年终于盼到了自己肯点头回家,一路上总是拉着她的手细细地摩挲,眼神也总是在程黎的脸上留恋。
车站里人来人往,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挤满了人,嘈杂的声音不断地涌入程黎的耳朵,她抬着头,看着背着大包的人在自己面前穿梭,脸上或是带着旅途的疲惫,或是带着归家的欣喜,她的脑子陷入了一片寂静的茫然。
恍惚间她好像听见有人喊了她一声,余光里一个身影在渐渐靠近,黑色的西装裤脚伴着凌乱的步子晃得有些急躁。程黎没有转头,继续直视着前方。可是自己耳朵好像过滤了周围所有的声音,只余下那慌乱的脚步声踏在了她的心尖。
“小……你要走了吗?”郗铭的声音很急促,胸口还在剧烈地上下起伏。十几分钟前听到程黎一家即将要离开的消息,他扔下了会议室所有的人,一路闯了几个红灯追了过来,可是当枕头下面那个人真实地出现在她的面前的时候,梦里呓语的那一声声“小宝儿”他知道自己再也没有资格叫出来。
程黎倏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被程母握紧,安抚地拍了拍程母的手,她站了起来,目光直视盯着郗铭的皮鞋,“我们出去说吧。”她又回头,对着父母说:“我出去一会儿就回来。”
她没有和郗铭走在一条直线上,只是慢了半步地跟着,她的目光始终都不在他的身上,但是郗铭身上那股清冽的味道告诉他,他一直就在她的不远处。
“去哪里?”汽车站不像飞机场,没有稍显安静的地方。郗铭的手微微地蜷着,指腹触到掌心,一片滑腻濡湿。
程黎略微愣了愣,已经很久了,郗铭在她面前从来没有用过这种商量的语气和她说话,“你车里吧。”
郗铭的车就停在马路边,两人走过去的时候已经被贴上了罚单,郗铭没有理,径自走到了驾驶室坐了进去,程黎想了想还是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郗铭将车子开到了停车场。
马达声在熄火后骤然停止,车子里还余着外面阳光残留的温度,郗铭将车窗降了下来,地下停车场的阴冷的空气一下子就扑了进来,郗铭的手还握在方向盘上,他好像能感觉到手心的汗水能顺着皮质的方向盘向下滑,“你真的要走了?”还是刚才的那个问题,郗铭的声音却显得更加的小心翼翼。
“嗯。”程黎答了一声,声音平静的像古井里的水,冷冷的,沉沉的。
郗铭的手垂了下来,附在自己的膝盖上。气氛就这么僵在那里,程黎忽然垂下了视线,看着自己搅在一起的手指,“恭喜你,还有沈斯怡。”
郗铭却哼笑了一声,带着满是的自嘲,“恭喜?”他打开一边的储物柜,想要拿烟,可是又看了程黎一眼,还是放下了。“抽吧,没关系。”程黎看着他停在那里的动作,出了声。
烟头在火苗的一点一点地被燃烧,特有的尼古丁味道开始弥漫开来,红色的火星也瞬间隐在了烟草里。郗铭深吸了一口,却被呛到了,对着窗外猛烈地咳嗽,程黎习惯性地从自己前面的置物柜里拿出一瓶水递过去。
郗铭回头,看着那双有些粗糙瘦弱的手,一时间眼睛竟然酸涩了起来。他将烟拧息在烟灰缸里,接过水,一口一口地呷着这寡淡的水,冰凉的水滑过自己的胃,奇异般地竟让他有些镇定了下来。
“你来找我想说什么?”程黎瞄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离检票的时间不多了。
郗铭就这么捏着瓶子,体味着瓶子上程黎残留的手温。塑料的瓶子发出“哒”的一声,接着又是一声,他缓缓地开口,好像这么拖着拖着时间就不会走的那么快,“我也不知道,听到你要离开的消息我就跑了出来,如果我说我不想让你走,你可能都会觉得可笑,我们之间那么多事,尤其是我还……哪有脸再见你,那天你出来,我跟了一路,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看着你对着我一直站着,我想下来,想下来抱抱你,我没有注意过,原来你已经那么瘦了,呵,你知道吗,我曾经犹豫过,看着你在飞机上就这么安静地睡在我的身边,我的电脑里确实恩培的那么多的资料,我犹豫过,我想要不就这样吧,就这样我们纠缠一辈子也好,本来我就放不下,可是过去你忽然消失的事,还有我妈说……这些事就像一条毒蛇困着我,所以我只能拼命地遏制住心里的那股想念,我只好只好……不断地……不断地制造着一些事情让我记住你曾经那么狠心地不要我,我……我和沈斯怡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她订婚是因为……”
程黎的眼泪就这么滑了下来,她以为自己可以平静地面对他了,却原来他还是可以拨动自己心弦的那个人,她转过头,对着郗铭说:“是为了恩培吗?为了可以尽早地让它上市,为了可以尽快地让我……”
作者有话要说:本周的更完,我们下周一九点零九分再见哦~
☆、第四二章 诉说·变故
郗铭捏着瓶子的手忽然松开;大半瓶水就这么倒在脚边;甚至裤腿和鞋子里都已经被泼湿了,可是他就这么僵硬地坐在那里;怔怔地看着眼前满眼泪痕的程黎;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程黎的话像是一把磨得光亮的匕首;插/进了他的心脏;鲜血横流。
程黎就这么面对着他,继续说:“原来我也值得你花这么多的心思;也对,曾经我因为想出国才和你在一起;现在你怎么对我都是……都是我应该……”程黎没有说下去,只是定定地看着郗铭愈渐苍白的脸色。
“……”这一时刻任何语言都是苍白无力,说什么都是错的。郗铭缓缓地转过头,直视着前方,潮湿的裤子在飕飕的冷风里,变得冰凉,冷意从皮肤透进骨头血脉里,蔓延到四肢百骸。
程黎看着无动于衷的郗铭,转过头伸手拉了一边的把手想要下车离开,却被郗铭突然抓住了手,她回过头,眼里带着些恼怒,刚刚哭过,血丝还很明显,“你还想说什么?”程黎看着那握着自己的手骨节渐渐泛白,她忍着疼,牙齿轻咬着唇瓣,淡粉色的唇瓣被咬的毫无血色。
郗铭在这个时候回过头来,伸手拨开了已经满是齿痕的嘴唇,他看着她,一字一字地说:“程黎,你知道吗?其实我也很疼,每一次看到你的小心翼翼,看到你的慌乱,我也疼,刚到美国的时候就像我给你看到的那样,我盼着哪一天你会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甚至枕头下面藏着你的照片,可是时间越长,就越是印证了我妈的话,我无法相信,我爱的人竟然只是利用我。”
郗铭松了手里的力道,但还是抓着程黎的手不放,“你肯定想不到,你在我心里不是八年,而是更多的时间,高三那年,你掉进烟水的河里,是我跳下去救了你,”郗铭看到程黎眼里闪过的讶异,惨然一笑,“其实……其实我对你有着一种熟悉感,我想或许是因为你的眼睛吧,小的时候,我生活在J市的外公外婆家,他们年纪大了,所以都是保姆带我,对于我爸妈……那些寻常人家的亲情我能感受到的并不多。我五岁那年,不知道因为什么小保姆把我带了出去之后,在一个偏僻的地方,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在说着什么,那个男人的目光不断地在我身上看,我很怕,可是周围都是陌生人,我不知道应该向谁求助。直到……直到一个阿姨带着警察突然出现在了我面前,她抱着我,搂得紧紧的,那种被……呵护的滋味是我长到那么大都没有感受过的。阿姨将我送回了家,我不知道那个阿姨原来就是你的妈妈,后来我只知道爸妈赶过来以后知道了事情还大吵了一架,我当时还以为是因为我不乖,爱玩,谁知道原来……”
程黎就这么任他握着手,语气里含着满满的无奈,“你都知道了。”
“程黎……”郗铭叫了她一声,好似梦呓一般。
程黎没有回应,只是低垂着目光。她听见一边悉悉索索的声音,好像郗铭掏出了什么,微微侧头,他指缝间那暗红色的丝绒让她的心跳一瞬间几乎停摆了,好在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程母催着她回去,“检票的时间到了,我要回去了。”程黎还是准备自己下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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