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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掉冷汗,吹干头发后,她又看了看时间,23:39。她苦笑了一下,放回闹钟,重新躺着床上。
可是再次上床的她却如何都不敢闭眼,因为一闭眼,那前世的悲惨情景就会再次上演。她自己的死,妈妈的死,外公的死……一幕幕,比电影更清晰的真实感让她不能呼吸。
无边的困意一次次的袭来,她却不得不强迫自己睁着眼。虽然头痛欲裂,但为了驱赶困意,她却用力拍打着自己的额头。
翻来覆去,她不知道抗争了多久。她再次从床上起身,打开灯,找来杂志翻看。可是不知道是因为困意还是因为其他,更惊悚的情况出现了:那些杂志上的平面模特赫然变成了那些仇人狰狞的嘴脸。
“啊——”祁妖颜大叫一声扔掉杂志,然后抱着头卷曲在床上。
片刻后,她长呼一口气,从床上坐起,四处看了看。心里庆幸这房子隔音好的同时,她跳下床,走出了房间。
走廊内幽暗的灯光再次勾起了她心中的恐惧,她快速走到祁冥房间的门口,旋转门的把手。
门轻易的被打开了,她开始庆幸他没有反锁的习惯。
经历上次进他房间的经历后,她知道他的敏感,知道此时他必然是醒着的了。他没有立刻将她赶出去,定然和上次一样,想看看这么晚了她究竟是在耍什么花样。
可是此时的她却没有耍任何花样的心情,她只想有个人在旁边,那些狰狞的面孔可能就不会出现在她的眼前。于是她关上门,迈着7岁的小短腿,快速的跑到他的床前,迅速的爬上床,钻进了他的被窝。
祁冥如她所想,敏感异常,对于他来说,反锁门没有丝毫必要。所以,就在小丫头打开门的那一刹那,他便睁开了凤眸。
在他的注视下小丫头做的一系列举动,让他眉头再次紧锁。她的这奇怪的举动让他想起了上次那“粉色脏猪”的事情,有洁癖的他恶心之感再次袭来。
他蹙眉,想要将这小丫头扔出。他纵容她,但是却不能让自己不舒服。当他正想起身的时候,一句淡淡的话突然飘了过来。
“我洗过澡进来的,睡衣也是新换的。这次是真的做恶梦了。”
这娇嫩而清澈的声音像似梦呓,像似解释,像似诉苦,像似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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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登门道歉
“我洗过澡进来的,睡衣也是新换的。这次是真的做恶梦了。”
这娇嫩而清澈的声音像似梦呓,像似解释,像似诉苦,像似哀求……
祁冥终是没动,凤眸染上不知明的情绪。
祁妖颜尝试的闭上了眼,许是心里作用,许是因为身边的人太霸气,那些狰狞的面孔竟真的就没有再出现。她这才调整一下呼吸,任由无边的困意席卷而来。
片刻后,祁冥听着枕边小人儿的均匀呼吸,方知道她已经睡着了。
他心里叹了一口气,也闭上眼……
几分钟后,他再次开眼。此时耳边那均匀的呼吸仍在继续,和睡意全无的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自小,他就孤独惯了。他习惯一个人学习,一个人睡觉。而如今枕边躺着一个活生生的小人儿,这让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入睡。于是,他缓缓的坐起身,打开自己那边床头灯。
借着幽暗的光线,他盯着那有些婴儿肥的小脸。小丫头皮肤很好,睫毛很长。只是那睫毛下的眼睛,还带着红肿。而那眼睛上的眉头,正紧锁着。
他看了看门口,又看了看睡得正熟的小丫头,一向果决的他心中竟泛起了犹豫。
他微微蹙眉,就那样看着她。也不知道有多久,他终于下定决心,轻轻的下了床,准备将这小鼻涕虫抱回她自己的房间。
然而,就在他伸出手想要抱她时,竟然传出来她低低的呜咽声。他手立刻一顿,犹豫了一下收回。
他静静的站在她的旁边,想听清她的梦呓。奈何那呜咽声太小,又是梦话,很难听清。于是,他竟然鬼使神差的蹲下身,去听。
“……我不是野种……妈妈……妈妈……”
祁冥心中一动,紧蹙的眉头下的凤眸再次染上不知明的颜色。
“……不要……不要……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不要……”小丫头的声音突然开始激动起来,小手乱挥舞着,已经红肿的眼睛再次流出泪水,滴湿了枕巾。
祁冥慌张的用一只手握住那挥舞的小手,一手轻轻的拍着她。听着那呜咽声渐小,看着那眉头渐渐舒展开,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除了芯儿,他还第一次对一个人如此。
见小丫头气息平稳下来,他才收回手,轻轻的上了床。可是,他头在枕头上还未躺稳,小丫头的抽泣声再次传来。
他烦躁的用双手堵住耳朵,片刻后又叹了口气,伸出手将那低泣的小人儿圈在怀里,轻轻的拍哄着。直到他困意袭来,他才停下轻拍的手,收紧手臂,当她是抱枕便好……
第二天清晨。
祁妖颜迷迷糊糊的觉得被人提拎起来,许久后又扔回到床上,之后又隐约听见一个关门声。她迷迷糊糊的用手揉了揉眼睛,四处看了看。她这才发现她是被祁冥那家伙扔回自己房间了。
她撅着小嘴,白了一眼门口,“睡都睡过了,还别扭个p!”
随即她又幻想一下那厮的别扭样,然后欣然的勾起嘴角,趴到枕头上,好好补觉。
……
陈家。
客厅内,一个女孩正在发疯的撕扯着佣人刚刚拿来的晨报。而那晨报的残骸上赫然有“祁冥”、“方家”、“祁妖颜”、“宴会”、“妹妹”、“宠爱”,“安氏千金”、“登门道歉”等字样。
佣人看着这样发疯的小姐,都面面相觑。
许久之后,女孩从佣人手里接过镜子,然后摆出一个甜腻的笑。放下镜子,她又拿出电话,拨通一个号码。
“喂,冥哥哥,芯儿想你了,你可不可以来看芯儿?”
……
祁家。
祁妖颜这一睡就到10点多,直到佣人陈姐过来叫醒她,说是安氏父女来道歉,她才起床梳洗。
二十分钟后,她梳洗打扮好走出房门。
刚走到楼梯,她便看见客厅内的几个人:祁老爷子,祁昱程,安启文,安以诺。祁冥不在。
此时的安启文正讨好的向老爷子道着歉,而安以诺正抬头向祁妖颜望过来,那眼里分明还有着不甘和愤恨。
祁妖颜心中冷笑,安以诺虽然比别的孩子懂得忍忍,略有心机,但是毕竟此时才12岁,情绪收敛还不能自如。她带着这样的情绪来道歉,不知道会不会适得其反呢?
“砰——”
果不其然,祁老爷子重重的摔了一下茶杯。本来早上听说小丫头被欺负他就一肚子的怒气,这如今上门道歉的还如此,可想而知那宴会当场更是会猖狂。他们祁家的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欺负了?
安以诺顿时被这重重的一声吓得一哆嗦,随后又被安启文一记冷眼警告。
祁妖颜见状,心中特爽,但是却不能表现出来。她撅着嘴,从楼梯上跑了下去,来到客厅直接扑到祁老爷子的怀里,“爷爷——”
小丫头这一声委屈,让祁老爷子愈加的心疼起来,对那安家父女就愈加的讨厌了。他用手抚摸着趴在自己怀里的小丫头的头,“颜儿,别怕,有爷爷给你做主。”说完,丢给安启文一记冷眼。
安启文心中暗自叫苦,从他一进门就小心谨慎的讨好道歉,好不容易看见祁老爷子脸色好转。却想不到因为那丫头的一句“爷爷”,他所有努力都白费了。看来不得不加大砝码了。
“老爷子,昨天宴会的事的确都是小诺的错。她还小,是我管教无方。安家在北三环哪里新开了一个商场,送给颜儿当歉礼吧……”
祁妖颜脸趴在老爷子的怀里,听着安启文喋喋不休的道着歉,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勾起嘴角。然而当安启文提到那商场时候,祁妖颜的笑容短暂的凝固了,安启文接下来的道歉话她也全然没听进去。
她可记得,那个商场是安启文为了安以诺建的。等安以诺成人后,准备当嫁妆给她的。这次陪上他自己女儿的嫁妆来当做歉礼,看来他目的并不是那么简单啊。或许道歉是幌子,能搭祁家才是他心中所想吧?
相对于祁家,那个商场其实并不会看在眼里。但是,老爷子也只是想为她出一口气,让他们得到教训,记住得罪祁家的人就要付出惨痛的代价的。而并不会真的因为宴会上那点事给赶人去绝路。想必,安启文这个条件一抛出,老爷子的怒火也会适可而止了。
想着安启文的目的,祁妖颜心中泛起了一阵恶心。她才不会让他那么容易得逞呢!
安启文在抛出商场后,并没有看见老爷子和祁昱程的气色有任何变化。他心中不免有些着急,于是他绞尽脑汁的说着他说能想到的各种道歉的话。
可是就在他绞尽脑汁,喋喋不休的时候,突然看那趴在祁老爷子怀里的那个“始作俑者”正在以老爷子和祁昱程看不见的角度对着他诡异的笑了一下。
他心中一顿,但是嘴上的道歉话却仍然没有停。他怕一停了,之前说的又白费了。他努力集中精力,忽视那“始作俑者”的小动作。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开始对他做起了鬼脸,龇牙咧嘴,那叫一个得瑟啊!
安启文顿时觉得自己的气血上涌,只能咬着牙克制心里突然升腾气的怒气。却全然不自知,他此时嘴里的道歉的话已经变得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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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得寸进尺
可是安启文万万没想到的是,祁妖颜竟然开始对他做起了鬼脸,龇牙咧嘴,那叫一个得瑟啊!
安启文顿时觉得自己的气血上涌,只能咬着牙克制心里突然升腾气的怒气。却全然不自知,他此时嘴里的道歉的话已经变得咬牙切齿。
“砰——”
祁老爷子忍无可忍的重重摔了一下茶杯,“我们祁家受不起你这咬牙切齿的道歉,带着你的女儿立刻给我滚出去!”
直到此时,安启文才发现自己的失态。看到祁老爷子的怒气,他知道今天所有的努力都败在那个“始作俑者”了。可是,他还是为自己争取的央求着,“老爷子——”
“滚!别让我让人赶你们出去!”老爷子的怒火更胜。
见状,安启文连忙带着安以诺灰溜溜的走了,走之前还说等老爷子心情好了在来道歉。
看着那夹着尾巴走的安家父女俩,祁妖颜勾起嘴角心里暗爽,活该你们也有今天。
“颜儿,以后不许再调皮!”
老爷子严厉的教训道,语气中明显还带着对安启文的余怒。
而正洋洋得意的祁妖颜突然听到头顶上传来的呵斥,吓得顿时缩了一下脖子。
自重生以来,她一直自信的以为她有着20岁的灵魂就可以耍一些小聪明,小算计。可是祁家的人都人精似的,岂会真的看不出?哎……是她自己太过愚蠢,太过自大了。
“颜儿,过爹地这来。”一直未说话的祁昱程看着被老爷子训斥的小丫头,心中不免的担忧起来。小丫头从前一直都有些自闭,好不容易最近开朗了些,他生怕被老爷子这一训斥,她又回到从前自闭的低谷。
祁妖颜明白养父是心疼她了,但是此时她却不能过去。她回了养父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继续趴在老爷子的腿上,用她婴儿肥的小手,帮老爷子在前胸顺着气,“爷爷不生气,颜儿知道错了……”
祁昱程先是一愣,随即晚起了嘴角。
祁老爷子则是仿若不领情,轻“哼”了一声将头看向了别处。
祁妖颜见状立刻爬上了老爷子坐的沙发,站在沙发上为老爷子捶捶肩,捏捏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