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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步步高升,接触的圈子已不是她能理解的,她唯一能理解的是他离这个家更远了。
她本是他唯一的至亲妹子,为何她却感觉自己连个路人都不如。
车子缓行至南口火车站,远远便看见车站门口那一抹优雅身影。
丽琳欢天喜地的跑过去,喊道:“清璃姐姐。”
顾清璃闻声回过头来,管家在身后帮她撑着伞,还有佣人保姆站在身后伺候她临时所需,见是丽琳,她清丽的脸上露出甜甜的微笑。
云珠和宋华也从车上下来,只剩下云晓笑担心被晒黑,在车内不愿下来。
“你是替大哥来接二哥的吗?”丽琳好奇道。
“嗯。”顾清璃温柔一笑。
“哇,你什么时候见过大哥,我都快记不得他的样子了。”
“今天早上。”顾清璃说话永远都这么轻声细语,给人淡淡的舒适感。
云珠拍了拍丽琳的头,笑道:“清璃是大哥的未婚妻,你那么吃惊做什么?”
顾清璃脸上一红。
响亮的鸣笛声传来,火车进站,停靠的时候,莫名的颠簸了一下,中君正往车门口走去,因为是贵宾位,这几节车厢的乘客并不多,三号车厢的门没开,中君不得不从四号车厢的门口下车,笨重的行李全部丢给薄傲寒,难得清闲。
她自在的咬着一根牙签,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发现咬着牙签,思绪会比较集中,人的情绪会得到沉淀。
车子的颠簸让她身子莫名一晃,脚下一滑,身子急速像外面倒去,糟糕,大意了,中君低呼,眼见就要脸部朝地。
突然一只大手有力的拽住她的胳膊猛的往回一拉,身子迅速远离地面,虚惊一场,中君拍着胸口,回头感激道:“谢谢。”
目光触及那人的眉眼,中君浑身剧烈的一颤,片刻后她抽回胳膊,讪笑道:“真是多谢。”
那人也微微一怔,目瞪口呆的看着她,觉察到自己的失态,他笑笑,眉目低敛,“不用。”
中君叼着牙签,压低帽檐,跳下高高的月台,三步并作五步跨上楼梯,往出站口走去。
云中月走下月台,目光依旧停留在远去青年的脊背上,像,太像了,可是哪里又不像。
“中月,怎么了?”女子娇嫩的声音传来,带着白色手套的手挽住他的胳膊。
云中月顿了顿,笑道:“没事。”
“二哥!”丽琳飞奔过来,抱住云中月的脖子一阵亲热,转头亲切的看着他身边的女子,笑道:“玫姐姐好。”
云中月笑的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时不时的往那个方向看去,算算时间,君儿若还活着,如今也有二十一岁了。
云珠娇嗔道:“丽琳,才两个月没见二哥,你就这幅德行,也不怕你玫嫂子吃醋。”
丽琳冲着云珠吐了吐舌头。
云珠正要说她,突然全身一震,呆呆的看着从车内慢吞吞走下的男人,久久回不过神来。
只见薄傲寒皱着眉,左手两个大包,右手提着个箱子,肩上还扛着棉被褥子,目不斜视的跟他们擦肩而过,一身的华贵之气跟肩上的俗物发生了激烈的冲突,尤其是左耳的钻石耳钉,锐利的锋芒好似低沉的讥枭。
云珠心里一紧,跟着他的身影扭头看去,听说他死了,为什么……
宋华摇了摇她的肩膀,疑惑道:“没事吧?”
云珠摇了摇头,恋恋不舍的看了薄傲寒一眼,转而笑着跟云中月打招呼。
中君自顾自的走出火车站,闲散的靠在街对角的电线杆上,远远的看着云家一帮人欢声笑语的上了车,开离视线,唇角缓缓扬起冷冷的笑意。
薄傲寒将东西往中君面前一扔,冷冷道:“我拿不动了。”
“拿不动就去死。”中君狠狠白他一眼,转身就走。
隆星大道五栋八公寓三零二房是她的租住地,中君打开门,皱了皱鼻子,如此大的味道,房子面积不大,客厅里一张桌子,一个收音机,几把椅子,墙壁上信奉着总统的画像,只有一间卧室,一张床,卫生间更是小的只能站下一个人,墙角依然沿用清末的装扮挂着帘子。
她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对面绿化带的别墅豪华气派,别墅前停留着几辆英伦豪车。
薄傲寒皱着眉将行李重重扔在中君脚边,冷冷道:“怎么又租这种房子?”
“老娘出钱。”中君斜了他一眼,“吃软饭的小白脸没资格评头论足。”
薄傲寒一脸怒意的站在门口。
中君也不恼,竖起秀美,不耐烦道:“杵着跟个电线杆子一样瞪着死鱼眼看什么?要滚快滚,别再这碍眼,去把箱子里的东西拿出来。”
“你在跟谁说话?”、
“姓薄的,每天不上演这个桥段,不说这几句对话你会死吗?”
“给你三个选择,一给我做家务,二给我立刻滚,三给我还钱。”中君斜他一眼,调侃道:“我可听说萧宁正在满世界追杀你,你貌似还很值钱。”
薄傲寒眉梢动了动,邪笑道:“我听说云天祈全世界通缉你,你的命貌似也不便宜。”
两人不甘示弱的对峙一阵子,薄傲寒转身打开箱子,皱眉道:“怎么又吃这个?”
“爱吃不吃,不吃滚蛋。”她从来没见过如此厚脸皮的男人。
“对了。”中君边说边摊开手掌,这是她刚刚和薄傲寒擦肩而过时,趁着拍他的动作,顺手取下的,谁知竟如此容易得手,只轻轻一拽,便神不知鬼不觉的取了下来。
一颗耀眼的钻石耳钉安静的躺在她掌心,中君痞笑道:“你既然没钱给我,我看这颗红钻挺值钱的,送给我好了。”
薄傲寒愣了愣,脸色骤然阴冷下来,眼里杀意一凌,她什么时候取下的!
中君只感觉手腕发麻,不等她反应过来,那颗钻石耳钉已消失在手心。
薄傲寒暴躁的一把掐住中君的脖子拉近,眼神前所未有的冰冷,寒声道:“你不配。”
中君微微一震,没想到他会有如此之大的反应,心里沉了沉,眉梢一扬,笑道:“薄傲寒,你混蛋。”
话音落地,匕首横在手心,像着薄傲寒毫不留情的劈去,薄傲寒神色一暗,迈开步子,劈掌下切,打开中君的手,掌势成勾,一把勾住中君的脖子,拉入怀中,低沉道:“姓云的都一个德行。”
中君双臂被他攥在掌心,丝毫动弹不得,怒瞪着他,咬牙寒声道:“你在说一遍。”
薄傲寒低笑,一字一顿道:“我说姓云的都一个德行。”
中君死死怒瞪着他,就如同当年的青涩少年,有液体满漫出她的眼眶,啪嗒啪嗒的滴在薄傲寒的手上,薄傲寒心里莫名的一颤,被烫伤般猛然松了手。
中君站在原地,半晌不动,薄傲寒眉目透着股执拗,一步一停的走到她跟前,生硬道:“至于吗?
中君抬起头,狭长的眼睛中泪水盈盈,突然伸出双臂抱住薄傲寒,薄傲寒全身一震,正要后退,却被中君抱的结结实实,僵站原地。
胸前被泪水打湿了一大片,他心里莫名的柔软下来,眼神由冰冷趋于柔和,他抬起手犹豫了片刻,轻轻触摸她被泪水打湿的脸颊,若是当年那个人也有可以躲避的胸怀,一切会不会就此改变。
中君将小脸温顺的放在他的手心内,啜泣的唇角一扯,眼里露出诡色,忽的一个高抬腿,重重踢在薄傲寒的胯下,扬手就是一拳狠狠的把薄傲寒打飞出去。
”嘿嘿,姓薄的,我警告你别惹我,冤家宜解不宜结,多个朋友多条路,咱们好说歹说也在一起死磕了三年,我不管你因为什么理由留在我身边,但若是犯了我的事,我绝不手下留情。“中君甩了甩发疼的拳头,笑道。
薄傲寒重重的撞在椅子上,椅子被撞的粉碎,血液从他的背部渗出,印红了地板,他猛地抬头盯着中君,眼神冰冷带着赤裸的伤害,渐渐抿起薄唇。
他出人意料的没有动怒,也没有还击,中君暗暗心惊,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但是转念一想,这厮搞不好又在耍什么花招,何况三年来她也没见过他真正动怒。
这样想着,中君拍了拍手,若无其事的走到门口,打开箱子,拿出手枪插入腰间,两把匕首一把放在袖内的暗兜里,一把插在靴子里,一根攀爬逃跑用的绳索铁钩装进大口袋,戴好帽子,看了眼时间,便走了出去,重重关上了门。
------题外话------
‘(*n_n*)′三年里发生在中君身上的事,千会以插叙的方式陆续告诉大家,哈哈,祝大家新年快乐,心想好事成!
第八十四章:旗鼓相当
云珠回到孙氏豪宅,左想右想都觉得不对劲,她坐立不安的转了一圈,叫了司机前往云天祈位于隆星大道的别墅。
云珠提着裙子走进大厅,焦急的四下看了看,管家忙走出来,轻声道:“大小姐在找少帅吗?”
云珠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急道:“我哥呢?”
管家不急不缓的说:“少帅今晚有应酬,晚些回来。”
“什么时候回来?”
“这……不清楚,也许不回来。”管家犹豫道。
“什么?你知道我哥去哪儿了吗?”
“少帅的事,我们做下人的不敢过问。”
云珠焦急的环视了一圈,正好看见一个小姑娘从楼上下来,眼睛一亮,叫道:“青儿,来姐姐这里。”
青儿穿着裙子,低着头,怯怯的走到她面前,云珠摸着她的脸,轻声道:“青儿,你知道少帅去哪儿了吗?”
“青儿点了点头。”
“去了哪里?”
管家叹了口气道:“大小姐,这孩子是个哑巴,听说大少爷把她从废墟中救出来,就没听她说过一句话。”
云珠脸色变了变,原来是个哑巴,她眼睛转了几圈,往外走去。
街对角,一个身穿青色衬衫,带着灰色鸭舌帽的青年游手好闲的靠在暗影里的墙壁上,见云珠出来,吐掉嘴里的牙签,尾随而上。
云珠神色焦急的匆匆上了车,丝毫没有察觉有人攀附在汽车的尾部。
云家位于东兴大道的豪宅此刻人丁兴盛,佣人端着托盘鱼贯而入,管家站在一旁敬候差遣,云中月的未婚妻小鸟依人的偎在他的身旁,玫家高堂正跟云老太言谈甚欢,云中月放下筷子,敛眉擦了擦嘴,跟云老太太辞了安,随便和未婚妻交代了一声便上了二楼的书房。
他坐在书桌前,拿起茶水,喝了一口,突然心烦意乱,燥热的松了松领带,那个人和君儿太像了,相似的眉眼,相似的笑容,脸上的刀疤会不会是掉入悬崖的时候划伤的,气息的游离会不会是君儿失忆了?云中月颓然的摇了摇头,不可能,他亲眼看见云天祈将君儿逼下悬崖。
他站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踱了几步,走到电话旁,熟练的拨通一串号码。
“董事长有何吩咐?”
“调出近日铁路局人事部乘客的身份信息。”
“好的,董事长。”
云中月挂上电话,心里莫名的恐惧,却也十足的兴奋,若真的是君儿,她回来做什么?如今时局已变,大局已定,她若想报仇,凭一己之力能做什么呢?
正想着,响起一串敲门声,云中月心下惊跳,定了定神,走回书桌前,低声道:“进来。”
云珠镇定的走进房,刚关上门,神情大变,焦急道:“二……二哥,我怀疑云中君没有死。”
云中月身子不易察觉的抖了一下,眼里浮现一丝狂喜,冷静道:“发生什么事了?”
云珠在书桌前坐下,双手有些发抖,颤声道:“今天……今天我在火车站好像看见薄傲寒了。”
云中月身子一震,不动声色道:“那又如何?”
云珠突然上前一把握住云中月的手,急道:“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