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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君眼疾手快,敏捷的拉住她的胳膊,扯回自己身边。
汪锐冷笑,手枪抵在中君的太阳穴处,低沉道:“大帅猜的没错,你果然来了。”“你们想要什么?”云天祈抬手示意,军队整齐停下。
“云天祈,你当真不怕死?走进这座山头,就意味着进入狼口,你还敢将军队撤离此地,会不会太自信了。”汪锐冷笑,眼神雪亮。
中君盯着云天祈的眼睛,可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她一眼。
云天祈面上看不出多余的神情,不冷不热,不紧不慢,“你们大帅想要什么?”
中君狭长的眼里涌出清澈的波光,闷闷道:“云天祈,这里有炸弹,你为什么这么傻。”
汪锐挑衅般将枪游走在中君的头上,悠悠道:“我们大帅要两样东西,一个是你手中的兵权,一个是你的命。”
云天祈对中君的话充耳不闻,微眯的眼睛锐利的投在汪锐脸上,淡淡道:“你该打个电话回广州,问问广州的情况。”
汪锐面不改色的冷笑道:“我只管完成大帅交给我的任务就行,操不了那么远的心。”
云天祈微蹙的眉头莫名的舒展,好似得到想要的答案,眼神森冷的让人瞬间结冰,唇线紧绷,目光缓缓的移到中君的脸上,眸光渐渐变浅,勾起一丝淡淡的笑,让人微微恍然,竟看不懂这笑容的含义,“你要,我便给。”
汪锐微微一怔,握枪的手猛地僵了僵,没想到云天祈答应的这么爽快,当下心里直打鼓,难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让云天祈有机可乘,找到了突破口?
中君余光微冷,突然抱住汪锐的胳膊,单腿顶向他的胯下,来了一个重重的过肩摔,将汪锐摔出老远。
与此同时,袁家军突然开枪,无数子弹向着中君飞射过去。
云天祈眸里冷光划过,三步并坐五步,疾步变成狂奔,飞身跃去,铁臂张开,将中君和秋儿猛的护在宽阔的怀中。
三颗流弹精准的射入云天祈的后背,他微微凝了凝眉,低头迎上中君困惑的眼睛,朗然一笑,露出整齐白皙的牙齿。
中君的侧脸上犹有泥土,下巴上满是干涸的血迹,困惑的眼睛转瞬间恢复平静,整个被劫,战斗,生死的过程,她都太过冷静,冷静的好似另一个时空冷眼旁观的路人。
第九十二章:你只是一只狗
云天祈的军队及时开枪,为云天祈掩护出一条隐性的包围圈,将袁家军打得措手不及。
越来越多的袁家军从山腰积聚而来,与此同时,山下几里外发生激烈的枪火,子弹与空气摩擦的火花好似坠落在地上的流星无数,爆炸声震耳欲聋,火光冲天,犹如一场旷世烟花漫天洒下。
很显然,不远处发生了激战。
“少帅,快撤吧,袁家军越来越多,这样下去,我们就没有退路了。”
“君儿,你怎么样?”云天祈站起身,将中君护在怀中,眉间满是疼惜的色泽,低声道。
看着他温如淡水的眼睛,中君心里莫名的颤了一下,下意识将秋儿抱在怀中,隔开她和云天祈的身体,好似刻意跟他拉开距离。
她淡淡一笑,“死不了。”
云天祈蹙眉挺直背脊,往左侧的山腰看去,手却下意识握紧中君的手,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好似一不留神,她就会展翅飞离。
中君感受到他手心的冰凉,有细密的汗珠,握得那样紧,让她莫名的想要甩开,跟他保持距离,越远越好。
明灭的战火将云天祈玉雕般俊朗的侧脸衬托的恍若梦幻,沉思的神情带着让人不可抗拒的男性魅力。
“少帅!”副将提醒般督促道。
“原路返回。”他低低道,脸色苍白的透明,有汗水从他的发梢滴下,坠落在黑夜里。
“少帅先走,属下垫后!”副将一挥手,从后方立刻上前十几名士兵,向着四周散布开来,成环形将云天祈和中君围在身后的安全地带。
云天祈看了眼副将,转身在八名士兵的护送下牵着中君往山的另一侧疾步走去。
难道云天祈不知道这座山头上全是炸药,周围有重兵伏击,逃得了吗?
你既然敢踏进来,可曾想过活着出去。
这场追击,本就是一场赌博,他赌的是命,她赌的是幸福。
中君皱了皱鼻子,这么浓的血腥味,她回眸,秋儿被一个士兵护在怀中,八名士兵分成两小队,每队各四人将她和云天祈护在中间,没有人受伤,那会是谁?
突然脑里电光火石,刚刚云天祈将她和秋儿护在怀里的时候,袁家军乱枪扫射……
中君猛的回头,看着云天祈苍白的侧脸,余光扫过斜后方树林里的黑影,本能的扑向云天祈,惊呼道:“小心!”
子弹的火花擦着中君的肩头而去,云天祈瞳孔微凝,失血过多,重心不稳,向着陡坡倒去,中君眉梢一挑,倾身一把抓住他的手,两人一起滚落下陡坡之下,这座陡坡下,是断崖。
秋儿一声尖叫,然而袁家军如蝗虫一般聚集过来,八名士兵震惊的看着他们的少帅消失在断崖尽头,齐齐倒抽一口冷气,顾不得多做逗留,抱着秋儿原路狂奔。
大地上多方势力激战,然而镜头倾斜往上,便可清晰的看到树干上,一个黑色的挺拔身躯坐在枝头,眯眼审视着丛林里的一切,他的左耳上有一枚妖红的耳钉,在火中肆意妖冶的绽放,看见中君和云天祈跌入断崖,他一个翻身,无声的攀着枝干,飞速的向着那个方向追去。
断崖边上茂密的丛林里,云天祈一手紧紧的抓住树根,另一手紧紧的抓着中君悬在半空中的身体,胳膊上青筋乍现,已无血色,这一次下面不是海,是坚不可摧的岩石。
中君狭长的黑眸里的光芒有了温度,“云天祈,放手。”
刚刚两人齐齐滚下陡坡的时候,她是有意伏在他的身前,成为滚落悬崖的那一个,云天祈苍白的脸上蕴着恼意,大片大片的血从他的后背渗出,成汩的滴在中君的脸上,低怒道:“你说过不离开我。”
“你会后悔的。”中君眯眼笑道,一字一顿。
云天祈朗然一笑,双眸含着前所未有悲悯的光,唇角的苦涩浓郁苍凉,“放了你,我要怎么办。”
他已经后悔了那么多年,从赵玉儿被人害死的那天,良心的谴责到今日从未停过,还有十一年前那场血腥的记忆,将他从一个人,变成了被命运捆绑的棋子,永远无法挣脱的枷锁,斩不断的牵绊,站在血海的风口浪尖,坠入永无天日的暗夜,他这一生,从没有为自己活过,而今突然有了活下去的理由,若是没了你,我要怎么办。
“我只要你活着。”云天祈深邃的眸子闪着明净的波光,隐忍而又夹杂着卑微的希冀,俊朗的面容苍白若纸,“你想杀我也好,离开我也好,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活着。”
“君儿,抓紧我。”他的声音隐忍中氤氲着巨大的愤怒,亦如三年前她跳崖寻死的那一刻,所有的痛楚都化作胸腔内怒其不争的愤怒,没有我的允许,你怎么可以死,怎么可以丢下我一个人去死。
云天祈骤然发力,咬紧牙关将中君往上拉,面色瞬间白得透明,背部的伤口突然撕裂,全身的体温开始挥发变凉,温热的血如沙画般无限伸展,如绽放在暗夜里成片的带刺血玫瑰。
他的眼底竟蕴着难得的明润,让中君有一瞬间的恍若,这是明澈的眼波,还是眼底潮湿的雾气。
“大哥……”
“君儿不怕,抓紧我,好吗?”云天祈冲着她安慰般的染出一丝苍白的笑意,白皙整齐的牙齿散发着惨然的辉光,眉目微蹙,卑微如尘,不知这是什么表情,让她的心猛地抽痛了一下,只是那么一瞬。
他这是在求她吗?
中君狭长的眼睛慢慢睁大,瞳仁深处的犀利渐渐变淡,她从不知道他还有如此慌乱的一面。
他不怕她恨他,他怕的是她一心求死,生无可恋的心,君儿,我无法想象这个世界上若没有了你,会是什么样子,这是比死亡更为可怕的一件事。
中君渐渐握紧云天祈的手,眼里焕发出活力的光彩,好似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唇角弯出深深的弧度,鲜血顺着两人的胳膊肆意纠缠,她咯咯的笑出声,脱口而出的话,却如晴天霹雳般将云天祈生生劈碎,沦入地狱的烈火中将心生生烧成了灰。
“云天祈,我宁愿人一样的死去,也不想跟你狗一样的活着,你是一条狗,上位者的走狗,拿开你的脏手,放开我。”她是在笑着,毫不眷恋,毫不犹豫的说出这句话,一字一顿,悠然出口。
说罢,猛的挣脱他的手,她眼中闪动着决绝狠厉的光,夹杂着报复的快意,云天祈脸色苍白的近乎透明,明净的瞳仁好似瞬间纷飞破碎,碎裂成无数看不见的幻影,她嘲讽决绝的笑,她鄙夷厌恶的神情,还有她狠厉冷极的瞳眸,她宁死都不愿被他救起的决心,心脏被人狠狠攥了一下,一时间忘了跳动,也许这辈子他从没有流露过如此坦然可笑的神情,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突然,一道鞭子顺天而下,缠住中君极速下坠的身体,猛的拉了上去,薄傲寒在树头上看够了,唇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见中君如此决绝的甩开云天祈的手,宁死不屈,觉得有些好笑,通体舒畅,莫名的心情好极了。
薄傲寒甩出马鞭,卷住中君的脚踝,猛一用力,拉进怀里,翻身而下,站在安全的地带。
极速下坠的气流摩擦,擦的中君的脸生疼,她还担心摔下去会不会碎成无数块,还在担心会不会没有人替她收尸,尸体被野兽叼了去,还在担心云天祈会不会追随而下,还在担心……
突然一个东西缠上她的脚踝,一股力道将她拽了上去,若是云天祈救的她,她的脸该往哪儿搁。
正胡思乱想间,感觉撞进一个宽阔温暖的胸膛,一股熟悉的霸道气息萦绕在鼻尖,让人莫名的安心。
“疯女人,你在玩自杀?”薄傲寒戏谑的嘲讽道,凤目里光彩流转的让人陷入金色的恍惚中,眼角眉梢都跳跃着明亮的笑意,精致的脸上闪动着愉悦英朗的光泽,逼的黑夜刹那褪色,万物焕发出海市蜃楼的虚无美景,像是大自然的万花筒,凭着他的笑容,山河巨变,百花争艳。
中君茫然的睁开眼睛,正好装入薄傲寒深沉英锐的眼睛里,默然半晌,惊愕道:“你怎么在这里?”
“为什么我不能在这里?”
中君怔了怔,有些回不过神,悄然回头看去,云天祈已经踉跄的站起,稳住了身子,立在悬崖边,眼神静若止水,漆黑如墨,刚刚她所见证的所有属于他的眼神,此刻一一冰封在那抹明净的波光下,不余分毫,他的薄唇苍白的骇人,唇角却勾着一丝莫测的笑意,似自嘲,又似胜券在握的笃然,他的军装已经被鲜血打湿,军帽在刚刚的拉锯战中,掉入断崖,露出干净清爽的碎发,完美俊朗的脸部线条好似一夕之间瘦了些,一夜白头。
他好像一夜之间回到了最初,隔了十年的光阴,在皇都见面的那一日,他就是用这样波澜不惊,无懈可击的目光看着她,他说,“君儿,别来无恙。”
脚步声从外围缓缓逼近,薄傲寒眉梢微挑,斜睨着中君的脸,侃道:“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啊。”
中君冷冷瞟了他一眼,“乌鸦嘴。”
“跟我死在一起,你会不会觉得很荣幸?”
“那我还不如苟且偷生。”中君不耐烦的推开他,向着树林深处看去,微微皱眉,搜来的军队会是哪支势力,她用眼角的余光瞟了眼云天祈,应该不会是北狮子军。
云天祈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