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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君站起身,压了压帽子,正要跟随人流而去,突然,一个身影挡在身前。
薄傲寒一身笔挺的Burberry黑色西服,内里搭配着白色衬衣,深咖啡色领带,整洁干练,衣着考究,甚是庄重,一米八多的个头,站在中君面前,不看那张精致的脸,气势就够震慑。
不远处站着一排黑衣人,个个神情严肃。
中君凝眉,他来做什么?怎么被人打成这个样子?
“跟我走。”薄傲寒突然拉住中君的胳膊,二话不说的往豪车的方向走去。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中君微微眯起眼睛,挣脱他的束缚。
薄傲寒牢牢的抓住她的胳膊,“从现在开始,不准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你开什么玩笑?”中君猛的甩开他的胳膊,眉目间闪动着冰冷的光。
薄傲寒突然恼怒的回头瞪着她,“如果你想救云家的人,就乖乖留在我身边!”
中君微微一怔,是他暗中动的手脚,从云天祈眼皮底下劫了云家的人?他这是在威胁她?
心里莫名的沉了沉,泛起丝丝出不说的酸楚,只想笑,中君右手突然横切,直打薄傲寒的腕部穴道,挣脱他的禁锢,弹跳数米之外,冷笑,“云家的人,跟我有什么关系,要杀要刮随便你。”
中君整了整衣襟,转身往火车上走。
“安良,全部枪决。”薄傲寒站在原地,脸色冷峻,看着中君的背影,寒声道。
声音不大,却够有力度,直击中君耳膜,将她刚踏上火车的一只脚,定格在了原地,薄韶荣是来真的?他在动真格的?为了什么?
不远处的黑衣人立刻颔首。“是。”
“慢着!”中君突然怒喝,回头看着薄傲寒,冷冷道:“你有没有想过杀了那些人,被云天祈知道了会是什么后果?”
“你是在为我担心,还是在为云天祈求情。”薄傲寒凤目微眯,邪邪的勾起唇角,带着几分调侃的神采,然而那眼神分明如此认真。
“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们打起来,这世道将会乱成什么样子。”中君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
“别人的事,我管不着,我只想知道你的样子。”薄傲寒勾勒的唇角邪意愈发的浓烈。
中君眉梢缓缓扬起,眉目间的冰冷褪去,覆上一层淡淡的冰霜,她和薄傲寒在一起的这三年,每当他露出这种笑容的时候,必定是不快乐的,他遇到什么事了吗?
“你让我跟你回去做什么?”中君狭长的眼中敌意散去,脸上的戒备被困惑代替,韩耽深陷险地,必须争分夺秒。
她的目光由冷冽趋于平和,隐隐含着担忧的蓝光,让薄傲寒瞳孔微凝,把她留在身边做什么?说萧宁要杀她,来,我保护你,还是说,我需要你,或者说我不想见到你流窜在不同男人身边,嫉妒的快发疯了,恨不得撕碎云天祈。
他原以为可以远远的看着她,只要她想做的,想干的,哪怕与世不容,他也会支持她,这种微妙的关系让他一度认为这是一种友情一种依赖,然而萧宁走的那一刻,他忽然发了疯的想念她,想要拥她入怀,想要感受她的温暖和关怀,想要告诉她,他现在有多恨他,恨萧宁那个傻瓜。
他原以为将她送回云天祈身边,是对她的一种尊重,现在想来,是他太过迟钝,他不应该放她回去,他应该用自己的力量保护她,将她护在自己的羽翼下,不再受风吹雨打。
然而他却蠢到再次把她送回云天祈身边,看着她去复仇,她去彷徨,她对云天祈温暖的笑,她跟他一前一后花园散步,她和他相拥而睡,每一个画面都像一个重磅炸弹扔在心上,撕心裂肺的疼,嫉妒的发狂。
有些事想起来简单,做起来,好难。
薄傲寒紧抿薄唇,大步走近她,握住她的胳膊,往车的方向走去。
中君斜眼看着他,眉梢高高挑起,或许,这个男人可以帮她查出韩耽的下落,皇都的消息网是国内最大的情报网,渠道多,信息量大。
中君本来抵触的情绪突然缓和下来,任由他拉着坐在副驾驶座上,斜睨着他,淡淡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薄傲寒握着方向盘,神色依然冷峻。
“你的脸怎么了?萧宁打的?”中君看着薄傲寒英俊的脸青一块,紫一块,肿的老高,薄唇上还有凝结的伤口,狼狈至极,说着,下意识伸出手指在他精致的脸上戳了一下,正好戳在一块破皮处。
薄傲寒疼的眉头皱起,侧了侧头,怒声道:“别动!”
虽是如此心里莫名的柔软了一下。
中君恶作剧般的扯了扯唇角,无趣的收回手,向后靠在车座上,看着窗外极速消失的风景,不在说话。
如果她猜的没错,这个时候,护国兵团的势力已经渗透袁军,从内部分解他们,这个世道,若是想统一军队,又不打仗,唯一的办法,就是夺得兵权,收买人心,除掉异己,助长军中心存二心的军官势力,找准机会,推波助澜,让他们在军区内部兴风作浪,瓦解高层,当初云天祈在她身上用的就是这一招。
而那个名册,正好给了她这个机会,北军现在分解成了两支军队,一支追随云天祈,另一只被护国兵团暗中控制,袁任应该会趁这个机会彻底除掉云天祈。
袁任常年偏安一隅,没有动静,这次只要他一调兵,那几个军官手中有了兵权,煽动他们暗中倒戈易如反掌。
而云天祈,凭他的手腕和能耐,袁任应该奈何不了他。
中君看着玻璃上拍打的雨丝,无声的扯出一个冰冷笑容,随手牵羊得来的机密文件,真是帮了她大忙,省了不少事,细细算来,还是云天祈手腕高明,在袁任军队中安插的这些人,利用完了就除掉,集中兵权,殊不知,却被她乘虚而入。
车内的气氛有些沉闷,两人都没说话,薄傲寒冷着脸开着车,车子驶入上海的郊区,穿过林间,浓重的雨雾将外界笼罩了一层迷蒙,放眼望去,一片白茫茫的水气,中君微微皱了皱眉,“这是去哪里?”
薄傲寒唇角勾出一个弧度,“我家。”
中君困惑的看向他,薄韶荣的家?他有家吗?他不是一直住在皇都,哦,不,应是跟萧宁一起住在城西的别墅内,要说家,难道是薄氏集团的成员?
中君还在思索间,薄傲寒已经打开了车门,径直将中君拉下车,一声不响的走向道路旁的一所洋楼,这座洋楼位于上海郊区的一处林间,林子前是一片旷野,视野很好,旷野的那边依稀可见农民划番的土地,和土房人家。
中君缓缓拧起眉头,透着股纠结,她以为薄傲寒会带她回皇都,那里龙蛇混杂,社会各界人士集中,她会有更多的机会打探消息,为什么会带她来这里。
中君脸色渐渐变冷,甩开他的手,冷冷道:“薄韶荣,我没空陪你玩。”
“我已经信守诺言,收回了命令,云家的人现在安然无恙,你是要反悔?”薄傲寒眉梢微挑,眯眼看着她。
“这样有意思吗?三年前你手上握着云家的人,后来还给我,现在又走这步棋,你不觉的很无聊很卑鄙吗?”
薄傲寒勾起一丝邪笑,“云天祈没有告诉你,我为什么不放过云家的人?要说卑鄙,跟他相比,我差的太远。”
“薄韶荣,这是你们两个之间的事,与我无关,我还有要事需要解决,你送我回去。”中君看着他的眼睛,微愠道。
“不可能。”薄傲寒扬了扬眉,“你都可以跟云天祈回家,为什么就不能跟我回家,少说我们也在一起了三年。”
“你有病啊,谁跟你一样天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整个一人渣!”中君恼怒的竖起秀美,冲着薄傲寒一通咆哮,转身就像着原路返回。
薄傲寒眼里浮起一丝恼意,大步追上她,拦住她的去路,“你的要事,我替你办。”
中君猛的停下步子,扬眉冷笑:“你能吗?”
“不就是跟护国兵团里的那些男人打交道吗?这好办。”薄傲寒邪邪的笑,“没有我做不到的,包括杀掉云天祈。”
中君浑身一震,他竟然派人调查她,那日他也亲眼目睹了她冒充袁家军的整个过程,应该大致猜到了她跟护国兵团的关系。
中君眯了眯眼,这个男人……是最近才知道,还是那三年间就知道了。
薄傲寒挑起眉梢,勾起唇角,“你是在想怎么杀我灭口?”
中君唇角噙着笑意,眯眼看着他,笑道:“我在找一个叫韩耽的人。”
薄傲寒凤目里掠过一丝幽蓝,唇角一扬,“三天内给你答复。”
“她被袁军抓了。”中君不动声色。
“我跟袁任很熟。”薄傲寒勾起一丝邪笑,同样不动声色的看着她。
中君扬起的眉梢慢慢放了下来,她越来越摸不透眼前这个男人了,相处了三年,他的习惯,喜怒哀乐,都能拿捏在手,唯有这男人的心,让人捉摸不透,很是无常。
那就使出杀手锏吧。
“薄韶荣,跟你在一起的那些年,是我从小到大最快乐的时光,我也想跟你在一起,可是现在跟那三年不一样了,我不可能静得下心跟你胡闹,外面现在那么乱,一不留神就会天下大乱,百姓就会遭殃,我还有很多兄弟姐妹,他们有的是白发苍苍的老人,有的是嗷嗷待哺的婴儿,有的是身残志坚的青年,他们都在等我回去,现在闹饥荒,我若不回去,他们怎么办,你很善良,会懂我的心思,对不对?”中君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无比虔诚,无比认真,满眼殷切,水眸清澈的看着他,闪动着温润的水光,让人只消看一眼,就不忍拒绝。
果然,薄傲寒本来玩世不顾,略显精明的表情微微一滞,凤目里的情绪收了收,扑朔迷离的看着她,似乎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又好似猎手审视猎物般细细揣摩着她的心思。
中君水眸莹莹的看着他,为了韩耽,为了尽快回到城内,为了打动薄傲寒这个吃软不吃硬的混蛋,她决定说一个谎话,弥天大谎,纵然这些年里,她撒了无数的慌,然而这一个,将会彻底打动眼前这个男人的心。
“我不想瞒你,我确实是护国兵团的人,蒋爷对我有救命之恩,还记得三年前我找了一个工作,包住宿的吗?其实我是被抓去做了矿工,就在那个时候认识蒋爷的,若不是他,我已经没人打死了,一想到你在家漫漫无期的等我,我就心如刀绞,那些工头知道我是个女人,就……就想欺负我,为了救我,蒋爷被人打断了一条腿,兄弟们制造混乱,让我逃跑,我永远忘不了那些为救我的矿工被乱枪扫射的场景,我非但没有勇敢的站出去,反而一口气跑回了家,我回到家的时候,你还问我去哪儿了,说把整个上海翻了一遍,记得吗?”中君边说眼泪边在眼眶里打转,水气氤氲,虔诚到了骨子里,“如此深情大义,我怎能弃之不顾,如今蒋爷有求于我,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要报其恩情。”
中君擦了把眼泪,转身默默的顺着大路往回走,单薄的背影,走在萧索的雨中,雨雾迷蒙。
薄傲寒脸色渐渐变得铁青,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握紧拳头,薄唇紧抿。
“喂……”
声后传来他僵硬的声音。
中君心尖一颤,唇角不易察觉的勾了勾,转身一脸困惑的看着他,脸上还挂着斑斑泪痕。
“我送你回去。”薄傲寒额角仍然挂着些许的恼意,青紫的脸上却是少有的严肃。
中君瞪大眼睛看着他,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适时的翻出眼眶跟着雨丝一起滑落。
薄傲寒神情严肃的拽过她的胳膊,将她塞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