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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做了个手势,士兵们立刻端枪,整齐划一的铁器摩擦声,拉栓准备。
萧宁唇角勾出一个弧度,桃花眼显得深不可测,“我想知道,我若杀了你,傲寒会杀了我吗?”
“会。”冰冷如地狱修罗的声音稳稳从军队外围传来,斩钉截铁,极具穿透力,如一个闷雷顿时在军队上方乍响,萧宁身子一僵,连带着中君也是微微一怔。
薄傲寒紧抿薄唇,唇角的弧度冷极,双眸的冰温恍若能冻结世间万物,镶在他英俊的脸上,暗夜生辉!
军队恭敬的让出一条道,薄傲寒缓缓走到中君面前,挡在她身前,直视着萧宁,冷冷的端睨着他,依然是那身休闲的高领毛衫,使他看起来成熟中带着浓浓的贵气,简洁而又清雅,眼梢,唇角仍有淤青,薄唇上依稀可见殷红,精致的脸完美的无与伦比,立体而又英朗帅真。
这个男人,总是把自己搞的满身伤痕。
萧宁脸色苍白了几分,看着薄傲寒的眼睛,唇角却不示弱的扬起,中长的发柔软的垂在耳侧,衬托的脸部线条,带着几分不羁,几分傲然。
冰冷的雨丝顺着发梢蜿蜒向下,萧宁唇角的弧度又深了几许,突然,犀利的瞳仁里闪过一丝锋锐,猛的像着薄傲寒的身后闪身而去,薄傲寒神情不动,抬起一脚,把萧宁重重踹了出去,萧宁本就有伤在身,这一脚狠厉决绝,正好踹在腹部的枪口处,一口鲜血猛的喷涌出来。
薄傲寒凤目里聚集的戾气淡若浮烟的散了几分,森冷的目光凝视着萧宁,薄唇紧抿。
“宁爷……”周围的士兵慌乱的将萧宁扶起,都低着头,不敢看薄傲寒的神情。
萧宁眯起的眼睛深深的凝视眼前这个跟他共同出生入死,相依为命的男子,这个曾经为了他,一怒之下杀了所有欺辱过他的男人,曾经拿命来保护捍卫他威严的男人,此刻正挡在另一个人身前,跟他拔刀相向,他不信他会杀他,不信。
二十多年的感情。
萧宁唇角扬起凌厉的笑,凄艳美绝,他缓缓拔出士兵的枪,枪口对准薄傲寒,“让开。”
薄傲寒皱了皱眉,正要上前,突然感觉有人拉住了自己的胳膊。
薄傲寒低头看去,中君清秀的脸上扬起一丝淡淡的笑容,眼睛眯起,深深弯成月牙,“我们走吧。”
薄傲寒微微一怔,刚踏出去的脚又默默收了回来,被中君牵着穿过袁军,跟萧宁擦肩而过。
两人的余光刚刚触及,冷极的冰温恨不能将对方万年冰封,生生撕碎。
中君刚走两步,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拉着薄傲寒走回油铺前,中君走进铺子,把泰林扛了起来。
“这是什么?”薄傲寒丝毫不顾及萧宁从不远处射过来的锐利视线。
“一个人。”中君扛的满头大汗,咬牙道。
薄傲寒眉头不悦的皱起,接过泰林扛在肩上,拥着中君示威般目不斜视的走过萧宁身旁。
“下不为例。”
擦肩而过的刹那,薄傲寒冰冷的声音缓而慢,重而冷的传到萧宁耳中,让萧宁本来冰凉的身体,僵硬如浮雕,下意识握紧手中的枪。
大雨,铺天盖地,冷意入骨,隐约可见空气中飞动的细小冰粒子,带着冬季的气息,携着清寒姗姗而来,路上的行人纷纷裹紧风衣,压低帽檐匆匆赶路。
这场雨,从深秋,一直下到初冬。
中君带着薄傲寒进入一家私人诊所,诊所内的病床上,韩耽从头到脚已被盖上了白色的被单,中君下意识的深吸了一口气,瞳孔微凝,韩耽,死了?
突然从外面冲进来一个颧骨较高的男子,步伐有些不稳的走到病床上,汪锐喘着粗气,瞳孔微微扩张,大步走到病床边,满脸憋的通红,揭开被单的手在空中顿了顿,又颤抖的放了下去,有液体重重的砸在被单上,隐约可听见喉咙里压制的低吼,汪锐猛的握紧拳头,伏在床边无声的啜泣了很久,深深抽了一口气,红着眼扭头看着中君,沉声道:“是谁干的。”声音中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怒意。
汪锐一直对韩耽有意,兄弟们都知道,此刻韩耽就静静的躺在床上,咫尺距离,阴阳相隔,还没来得及说出的话,再也没机会说。
中君心里酸楚的厉害,她和韩耽是在南京的贫民窟里认识的,这是个乐观向上,敢爱敢恨,让人仰望的女子。
所有的话都堵在了胸口,难受的说不出来,中君走上前,给汪锐一个结实的拥抱,好像只有这样,心与心才能更贴近一点,才能用自己来温暖这个干练朴实的男人。
薄傲寒脸色唰的冷了下来,极度不爽的看着中君给了汪锐一个兄弟式的拥抱,目光紧紧的盯着两人身体契合的缝隙,当下牙齿磨的咯咯作响。
汪锐如大哥一般扶着中君的肩膀,低喘着压抑道:“爷,告诉我,是谁干的。”声音颤抖的语不成句。
她松开他,狭长的眼里满是庄重的诚恳,“萧宁。”
汪锐比任何一个人都有资格知道这些,纵然这两个字说出来那般艰难,却还是要说。
薄傲寒凤目微微眯了眯。
汪锐深深吸了一口气,豆大的眼泪从虎目中涌出,风吹日晒的粗糙肌肤上纵横着无声的悲戚,他转身将韩耽拦腰抱起,步履维艰的出了诊所,背影颓然的弯了那么几分。
秋风萧索,雨丝成线,地面湿滑,大小水潭上反射出清冷的高楼影像,伶仃虚无,当真是浮生若梦,冷暖自知。
中君扭头看着汪锐越走越远的身影,抬手看了看手中的鹅卵石,下意识握紧。
“你现在要去哪儿?”薄傲寒声音平静的不能在平静。
“去找袁任。”说着扛起泰林就往外走。
“你找他做什么?”
“谈判。”
“谈什么?”
“合作。”中君站定,回头看着薄傲寒,“萧宁借袁军之手杀了泰林,云天祈定不会善罢甘休,如果两军交战,势必天下大乱,列强等着我们自相残杀,窝里斗,削弱我们的势力,还不如三军统一,共抗外敌入侵。”
“好大的抱负。”薄傲寒勾唇邪邪的笑。
中君也冲他轻笑,“刚刚想的,之前想要夺兵权,夺权的这个过程我不知道会有多少兄弟姐妹死去,兵权不好掌握,他意味着杀戮和血腥,就如同萧宁杀了韩耽,汪锐会杀了萧宁,你会杀了汪锐,而我会杀了你一样,太多的因果循环,我受不了,不如换一种办法。”
“你在警告我?”薄傲寒走到她身侧,接过泰林扛在肩上,跟她并肩前行。
“不是。”
“确定袁任会同意?”
“不确定,他若不同意,我就只好杀了他。”中君眯眼看着薄傲寒,眸底闪过一丝奇异的幽光,笑道。
“为什么不找云天祈?”
中君心里莫名的揪了一下,对于这个名字,她怎么也不愿提及和想起,他是魔咒,是恐惧的根源。
“袁任比云天祈好。”中君轻笑。
薄傲寒身子微微一震,心又“咚咚”狂跳了起来,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直冲大脑,脸上漫上一层薄薄的晕红,有些心虚的扭开头去,僵硬道:“哪有……为了给你饯别,祈祷你能活着回来,咱们去吃顿饭怎么样?”
“我又不饿,为什么要去吃饭啊。”中君懒懒斜他一眼。
薄傲寒恼怒的回头瞪着她,“男女之间当然要一起吃饭!”
“我都跟你说了我不饿。”中君甩开胳膊往前走。
“你这个女人,怎么一点也不懂情调。”薄傲寒恼怒的抓住她的衣领,一把拽了回来。
“你跟女人调情惯了,我又没调过,放开我。”中君怒气冲冲的瞪着他,拼命挣扎,两颗小虎牙一闪一闪,如瑟瑟的獠牙。
“吃顿饭,又不是让你去送死。”薄傲寒拎着她的衣领,大步往电车的方向走去。
“我胃不舒服,不想吃。”中君恶狠狠的咬牙切齿,对薄傲寒拳打脚踢,怒吼道:“放开我!”
薄傲寒的步子猛的停滞,耳朵动了动,困惑的低头看着她,凤目里逼人的光彩微微闪烁,突然拎着中君原路返回,走回了那家诊所,
“干什么,野蛮人,放开我!”中君锲而不舍的挣扎。
“医生,她胃不舒服。”薄傲寒面相不善,杀意翻腾,将中君拎到白褂医师的面前,冷冷道。
医生看着报纸的神情顿了顿,尴尬的推了推眼镜,一见薄傲寒杀气腾腾的样子,忙从柜台后面站起身拿出听诊器,血压计走到中君面前,颔首道:“是是,我这就来看看。”
“来,啊,张嘴。”医生拿着一个木签,冲着中君示范,那眼里明显噙着强忍的笑意。
中君狠狠瞪了医生一眼,突然后颈被人撞击了一下,“哇”的一下张开了嘴。
“医生让你张嘴,你听见没有。”薄傲寒拿捏好力道向着中君的后颈就是一记巴掌。
中君气的满脸通红,双眼几乎能喷出火来,一个木签探进了喉咙里,呛得连连咳嗽,任由那医生浑身上下折腾了一番,翻起中君的眼皮,拿手电筒照了好一会儿,又是把脉,又是拿西洋医疗设备探了探,语重心长道:“血压低,有胃病,慢性肺炎,肝火旺易怒,内脏受过重创,骨头有脱臼的现象,全身有三处没有愈合的枪伤,还有……”
医生一脸凝重的看着中君,“你最近有没有常常感到心绞痛,四肢无力,两眼发黑?”
中君气的浑身发抖,鼓着腮帮子,胡乱的点了点头,就是不肯开口说话。
医生严肃的看着薄傲寒,“你是她的家属吧,跟我进来。”
薄傲寒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把肩上的泰林扔在病床上,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个镣铐,将中君锁在门口,才神情冷峻的走进了里屋。
“你是她丈夫吗?”医生坐在简易办公桌边,拿出钢笔在一沓纸上写着什么,头也不抬的问道。
薄傲寒瞳孔微凝,心跳格外清晰一下比一下快,一声比一声强的撞击着耳膜,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咽了口唾沫,心里莫名的浮起一丝恐惧,“她是什么病?”
医生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我最瞧不起你这种不懂心疼女人的男人,媳妇都被人打成了这个样子,你作为一个男人竟然一点羞耻都没有吗?”
薄傲寒猛的一震,心里一阵发虚,扬了扬眉,不耐烦的督促道:“她到底是什么病?”
“刚刚我说的那些,都不算什么大问题,住院修养一段时间就能调过来,但是……”医生满是胡茬的脸上浮起一丝顾虑。
“但是什么?”
“她年纪轻轻的怎么会有心脏病呢?心绞痛的频率越多,说明病情恶化的越来越严重,看她这情况,应该是以前就有轻微的心脏病,后来遇到重大的打击,病情有恶化的趋势,又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
“能治的好吗?”薄傲寒打断医生后面的话。
“就我们国内的医疗水平,还没有办法医治,唯一的办法就是尽量让她保持好心情,不要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减少心脏的负荷……”
中君百无聊赖的坐在柜台前把玩着手腕上的镣铐,那家伙能跟薄韶嵘说什么?该不会说她活不了多久了吧,中君翘首偷偷摸摸的往里面看,正好看见薄傲寒脸色铁青的走了出来。
“放开我!”一见薄傲寒出来,中君猛的坐直身体,全身的毛瞬间炸开了,绷紧了脸,怒道。
薄傲寒打开她的镣铐,沉默的牵着她的手就往外走。
“泰林……”
“我已经跟医生交代了,让他想办法保存好尸体,给云天祈送去。”薄傲寒头也不回的沉声道。
中君身体莫名的一僵,也不在挣扎,医生跟薄韶荣说了什么,让他变成了这副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