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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切重头再来,他还会不会严守着想象与观望的距离,看她一路成长,犯错彷徨,无动于衷的同时,跟着所有人一起将她孤立,看她掉泪心伤。
两个月来,他几乎是病态的享受着这种病痛折磨,感受着她曾经的苦,她熬过的那些日日夜夜,这样相同的感受,与他而言,是种难明的幸福,痛苦着你的痛苦,幸福着你的幸福。
一股血从喉间涌至唇齿间,背部突然印出大片大片红色的血迹,将白色的衬衣染红,好似绽开的冬花,美艳诡异,冷极寒极,伤口在刚刚的打斗中裂开了。
顾清璃瞥见云天祈指缝间的血,脸色瞬间苍白下去,泪眼如泉,慌乱中,心疼的用小手按在他胸前的伤口上,颤抖的轻声道:“怎么这么不注意,明明有伤在身,为什么还要跟他打。”
云天祈微微一怔,抬眸,淡淡看了她一眼,她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
顾清璃拿出包里的干净手帕,踮起脚尖就要为他擦拭唇角的血,云天祈微微侧了侧脸,避开顾清璃的触碰,接过她手里的那方手帕,淡淡微笑,“没事。”
早已等候在一旁的司机见云天祈从大楼内出来,忙走上前,看了一眼他衬衣上的血,低声道:“少帅有伤在身,还是先回去在说,这里到处都是袁任的人,刚刚有军队来过,后来在政府的严正交涉下,又撤退了。”
“嗯。”云天祈屈身进入后车位,看了眼依旧站在原地不动的顾清璃,“你不进来?”
顾清璃木讷的看着他,突然狂喜的点了点头,天祈一向不喜欢外人跟他坐一辆车的,每次都会另外安排专车接送她,今日为何对她这般例外。
顾清璃惴惴不安的上了车,小心翼翼的坐在他身旁,鼻尖萦绕着属于他的青草香,她记得,他从小喜欢花草,小时候,身上会有股淡淡的泥土香,随着年纪的增长,少了泥土的淳朴,多了青草的味道。
每次母亲带她去云府,她都会在后院的林子廊坊里,远远的看见他的身影,不敢上前,无法靠近。
云府西边的后院外,云老爷在那里移植了大片的花卉,俨然像个花园,然而那里确是很少有人去的,传说后院里,住着不详之人,大家很自觉的避开了那里,起初四姨太还常浇水,四姨太死后,那些花没人照看,也就枯死了。
顾清璃轻轻扯了扯云天祈的衣袖,垂眸低声道:“天祈……”
许是背部伤口撕裂的缘故,他微微侧着身子,目光出神的看着窗外,完美无瑕的侧脸线条干净利落,生动柔和,闻言,云天祈缓缓收回目光,看向顾清璃,清澈的眼睛里缀着点点困惑,这样多余的神情,对于顾清璃来说,天之恩赐,太过奢侈。
顾清璃被云天祈这么一看,突然忘了后面要说的话,一时间愣怔在原地。
云天祈唇角微扬,“怎么了?”
顾清璃甜甜的扬起笑脸,清丽的面容上两颗酒窝迷人而又惹人怜爱,“我是不是又犯病了,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没有,你很好。”
“天祈。”
“嗯?”
顾清璃咬了咬唇,垂眸低声道:“入冬了,多穿点衣服,不要再穿衬衣。”
云天祈微微一愣,片刻后眉间氤氲着淡淡的笑意,“你也是。”
办公室内,身着白色冬季裙装的护士慌忙从外面进来,急道:“云医生,急救!”
云中月笑着应了声,锁上抽屉,起身跟去,中君全身酸疼的从床下出来,动了动四肢,顾不得多想,在云中月回来之前要赶快出去,刚拉开门,就看见薄韶嵘那张略带恼意的臭脸等在门口。
中君满腹心事的刚踏出门口,薄韶嵘压制的满腔怒火愈来愈旺,脸色铁青,“待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中君皱着眉,向着走廊尽头看去,丽琳去哪儿了,这么久不见她,会不会先回去了,“祖母呢?”
中君揉着肩膀漫不经心的问道,她向来不把薄韶嵘的话放在心上,充耳不闻惯了。
“你再……”薄韶嵘额角的怒意更盛。
“唔……”中君突然拧眉捂住胸口,痛苦的蹲下身子。
薄韶嵘脸色微变,扶住她的肩膀,低声道:“怎么了?”
薄韶嵘皱了皱眉,他怎么忘记了,她有心脏病,不能动怒的。
中君将头埋在膝间,轻声闷闷道:“我……我胸口疼,你别动我,让我歇会儿。”
薄韶嵘眉头皱的更深了,眼里一闪而过的歉意,渐渐抿紧薄唇,她的病情最近很反复。
中君皱着脸抬头,可怜兮兮的央求道:“你去把祖母接过来,顺便帮我找找丽琳,让我坐椅子上歇会儿好吗?”
薄韶嵘领了圣旨一般,庄重的点了点头,将中君拦腰抱起放在椅子上,不放心的叮嘱道:“在这里别动,等我回来,有什么事就大声叫我,明白?”
“嗯!”中君捂着胸口,听话的点了点头。
见薄韶嵘转身下楼,中君刚刚还一脸痛苦的神情马上放松下来,好笑的扬起唇角,这个笨蛋总是这么好骗,中君喜滋滋的站起身,拍了拍在床下沾的尘土,往楼上疾步走去,云中月应该上楼了,她要搞清楚,云中月到底是以什么身份潜入这家医院,他们口中所说的组织,到底是什么,刚走至楼梯拐角,突然一个身影闪了出来,将中君拉入墙角,“爷。”
中君眉梢一挑,汪锐,他来这里做什么?
“爷,萧宁找到了,出了点状况。”
“什么情况?”
“跟我来。”
她答应薄韶嵘,尽量不在插手政军事务,护军和袁军合作的事全权交由他,她只管负责安排策划下一次军队动作的方向,由韶嵘负责落实,护军内部也渐渐习惯了这样的处世安排,不到万不得已,汪锐绝不会来找她。
难道萧宁出了什么事?
“等一下。”中君从口袋中拿出来一只钢笔,和一张纸条,匆匆写下几个字,交给靠近楼梯口的一个老大爷,笑道:“大爷,一会儿一个带着耳钉,长的挺好看的男子上来找人,帮我把这个交给他好吗?”
老爷子和蔼的笑着点头,中君跟着汪锐匆匆下楼,低声道:“怎么回事。”
“我们跟着萧宁手下的人顺藤摸瓜,找到萧宁,但是云天祈的人比我们先一步到,重兵包围,看来是灭口。”
灭口?云天祈?萧宁为人低调精明,又有庞大的黑帮背景,就算脱离皇都,自成帮派,势力跟皇都也不相上下,云天祈想动他,无疑是经过深思熟虑,势必除之的,中君皱了皱眉,心头长久积压的不安此刻愈发的强烈,只怕云天祈不是灭口,是报仇,萧宁杀了泰林,云天祈的性格怎会善罢甘休,必定会杀了萧宁为泰林抵命。
萧宁确实该死,他杀了建明,这笔账她还没有向他讨,她虽然恨他,但也看的清现实,薄韶嵘跟萧宁情深意重,面上虽看不出什么,但她知道,萧宁一旦出事,薄韶嵘必将十倍的像凶手讨还,这就是为什么她一直没有对萧宁下手的原因。
如果云天祈杀了萧宁,薄韶嵘将会跟云天祈拼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两大军阀的战争一旦打响,后果不堪设想。
中君心头燃起一丝焦虑,绝不能让云天祈杀了萧宁,必须阻止。
中君跟着汪锐来到凯旋歌舞厅,厅内装饰的富丽堂皇,与皇都不分伯仲,是萧宁脱离皇都以来,另立的门派,霓虹如昼,歌舞升平,交错的光束使昏暗的厅内梦幻朦胧,意乱情迷,一曲终了,舒缓的音乐如缠绵的流水浪潮微漾,男女间暧昧的交接舞如纠缠的火舌浪漫的摇曳,很多看客坐在舞池外围的沙发里,谈笑风生,中君透过摇摆的重重身影,遥遥的看见萧宁坐在正中的沙发组内,闲适的翘着腿,依旧一身白色西服,笑容和煦的跟周围的几个男子说着什么,神情如常。
第一百零三章:祝你幸福
中君冷冷扫视了一番大厅,三百六十度十二个方位上,每个方位都有人蹲守,目标统一看向萧宁,舞厅外布满杀手,云天祈动真格的了?
“爷,我们要不要出手?”汪锐低声道。
“不用,静观其变。”萧宁都不急,她又何苦替他急,中君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坐下,要了一杯威士忌。
汪锐目光有意无意的瞟着中君,虽然韩耽告诉过他蒋爷是女人,但他还是第一次见她穿女装,
一身淡青色的女士毛呢外套,头发长至肩头,衬托着侧脸妩媚动人,狭长的眸子闪烁着慑人的幽光,脸部有过淡淡的妆饰,玲珑精致,一张小脸此刻较为圆润,曲线凹凸有致,短短两个月,她竟被薄韶嵘养胖了这么多。
察觉到汪锐的视线,中君眼波流转,斜眼过去,翘唇一笑,“好不好看?”
汪锐微微一怔,没想到她竟一点也不避讳,憨厚一笑,“好看。”
闹煤矿,劫军火,煽动贫民窟暴乱,一起经历过这么多事,他都不知蒋爷脸部的刀疤是假的,跟了她三年都没察觉她是女儿身,这个激灵善变的青年,转眼间从男人变成了女人,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正好看见她一身破布衫,满脸煤渣,神情狠厉的将一根打碎石用的尖棒扎进了监工头的眼睛,不知那工头对她做了什么,使她那般愤怒,一个人撂倒了三个壮汉,将尸体抛进矿洞中,事后她只是嬉皮笑脸的对大家说,“我叫蒋章,一人做事一人当,没你们什么事。”
英雄出少年,蒋爷是个有故事的人啊,
汪锐正感慨间,中君神色严肃的站起身,疾步穿过大厅,绕过歌舞台,走进一条漆黑的包厢道。
萧宁已经离席,不知去向。
突然枪声从走廊后面传来,中君加快步子,这么快就动手了。
穿过走廊,来到歌舞厅后门,铁门后是一条错综复杂的水泥巷子,巷子通往大街,枪声就是从巷里传出的。
中君突然停下步子,缓缓皱起眉头,事情不对,萧宁为何要跑到巷子里来,在凯旋歌舞厅不是更安全吗?凯旋是他的地盘,任谁都动不了他,一旦出来,就是自寻死路。
正思虑间枪声催命一般传来,汪锐低声道:“救还是不救。”
从舞厅四周聚集的护兵便装跟在身后,神情严肃,谨慎的四周查看。
“我去看看,你们别动。”
“这……”汪锐犹豫道。
“事情不对劲。”中君说罢,像着枪声的方向狂奔而去,
中君攀上巷子的水泥墙板,匍匐在墙沿上,向下看去,另一道巷子里横七竖八的倒着十几个黑衣人,显然经历过一番枪战,都是心口中枪,一击致命,对手是善于射击的高手,中君凝眉,萧宁站在巷子的交叉口干什么?
好像在跟谁说话,隔得太远,萧宁又是背对着她,另一个人的身影被巷子的拐角遮住,丝毫看不到。
突然,萧宁踉跄的后退了一步,低低的笑声传来,爽朗清旷,传向很远,然而听在中君耳中,好似感受到烟波浩渺的幻境中,亭台楼阁瞬间崩塌,海市蜃楼灰飞烟灭,空中楼阁轰然坠落的绝望,泯灭着挥不去的恨意,笑声沉郁,滴血悲戚,中君的心莫名的揪了起来,能让萧宁这般悲声大笑的人,除了韶嵘,还会有谁。
心里咚咚的狂跳起来,萧宁突然出手,猛的挥出铁拳,向着对方打去,然而好似有伤在身,动作施展不开,刚收手,就被人踹在了胸口,踉跄的后退了几步,中君的身子猛的一震,鲜血顺着萧宁的胸口狂涌不断,一把精短的匕首,插在了他胸口,刚刚那一脚,将匕首更深的插入了几分。
“萧宁……”中君低呼,顾不得多想,拔出腰间的枪,翻身而下,向着萧宁狂奔而去。
萧宁扶着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