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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听了欧沐臣的话，眉开眼笑：“阿臣，蔡菜，妈说这么多，其实也就是‘顺其自然’这个意思。妈就是希望你们顺其自然，不要避孕，如果有了就生下来……”
“妈，我知道了。”我微红着脸打断婆婆的话，免得婆婆再讲出什么更直白的话来。
虽然这件事情永远不会发生在我和欧沐臣身上，但在欧沐臣面前谈论生孩子这种话题，我还是觉得别扭得很。
这场尴尬的早餐过后，欧沐臣去了公司，我上楼换了件淡蓝色桃心洋装后，准备跟婆婆去PY市场。
婆婆既然想织小衣服，就让她织吧，反正放着也不会坏掉，等将来真正的欧太太入了门，这些小衣服很快就会派上用场的，我想。
走出别墅后，婆婆问我开车还是她开车，我尴尬地笑了笑，坦言自己还没有驾照。
婆婆听了有些吃惊，不过倒也没说我什么，等婆婆将她的奔驰开到了车管所，我才知道婆婆的意思是要我去报考驾照。
想想利用这段空闲的时间考个驾照过来也好，起码回家看妈妈的时候比较方便，不用受班车时间的限制，也不用担心被黑心的出租车司机宰，于是就顺了婆婆的心意，进车管所报了名。
车管所出来的时候，婆婆遇到了熟人，一个五十岁左右，戴着金边眼镜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和婆婆寒暄了几句后，看着我道：“欧夫人，这位是……？”
“真是年龄大了不中用了，光顾着聊，也忘了给你们介绍了。这是我儿媳妇蔡菜；蔡菜，这位是杨局长。”
“杨局长好！”我笑着打招呼。
杨局长笑着点点头后，道：“欧夫人，没想到这么快你就升级做婆婆了！恭喜恭喜啊！”
说完后，杨局长露出惆怅的神色，开口道：“唉，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升级呢？”
婆婆笑道：“杨局长，你太谦虚了。令子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你还担心升不了级？”
“别提了。我那个儿子，整天就知道工作，从来不知道要谈女朋友，要是等他主动将对象牵到我面前，恐怕我头发都要等白了。” 杨局长自嘲地笑笑后，忽地将话锋一转，笑道：“欧夫人，令爱应该也有二十多了吧？不知道处对象了没？”
“那丫头今年二十二岁，现在还在美国念书，杨局长的意思是……”
“对，欧夫人，我就是那个意思。”
“……”
“……”
婆婆跟杨局长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起来，我在旁边安静地听着，心里却暗暗地替欧佳琪着急。
杨局长和婆婆俩人越聊越投机，越聊就越显露出对对方的子女的满意之色，越聊就越传达出一种相恨见晚的感觉，这让我的心也越来越纠结。
不知道欧佳琪跟那个男生发展得顺不顺利？欧佳琪要是知道婆婆给她内定了这么一个人选的话，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反应？是服从父母的安排，还是会为了自己的爱情力争到底呢？那么一个单纯而娇柔的女孩子，在爱情和亲情面前，会做何选择呢？重重的担忧中，掺杂了那么一丝的好奇。
跟杨局长分别后，婆婆一路有说有笑地将车子驶向PY市场。
PY市场里什么种类的毛线都有，有山羊绒、棉羊绒、绵羊绒、仿羊绒、兔绒等等，颜色更是千变万化，看得人眼花缭乱。
“蔡菜，你觉得这种绿色怎么样？”婆婆拿起一种毛线问我。
“蔡菜，我觉得这种嫩黄色好，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穿了都好看。”婆婆又拿起另外一种。
“蔡菜，这种颜色不好，这颜色穿在小孩子身上，显得肤色暗沉……”婆婆对我无意间手指触碰到的毛线摇头道。
“蔡菜，……”
072 不正常
婆婆挑起毛线来劲头十足，她将整个市场逛了遍不说，还将每一家的所有毛线都瞧了个遍，
当看到心仪的毛线时，眼睛里大放光彩，脸上眉欢眼笑，比捡到金元宝还兴奋，连我这种原本兴趣乏乏的人，也不知不觉地被她的快乐带动起来，加入挑选的行列。爱璼殩璨
婆婆见我也开始动手挑选，就在我身边悄然对我传授经验，“蔡菜，你看这种毛线，条干丰满、均匀、圆顺，捻在手里不松不紧，用手一抓很柔软的就是质量好的毛线。”
我很配合地点点头，没有告诉婆婆其实我会挑选毛线。
小时候，妈妈每次去镇上购买毛线都会带上我，也会像婆婆这样把整个市场跑遍，不过不是去挑选质量最上乘的毛线，而是挑选性价比最高的毛线。妈妈会为了几块钱甚至毛几钱的差距不断地跟店主交涉，她会常常用佯装不买，故意走掉的方式迫使店主降价。若是遇上固执的店主，她总是不厌其烦地来回跑好几趟，完全不理会旁人的异样眼光，跑得那些店主受不了而妥协卖给她。付钱的时候，妈妈是高兴的，她为自己买到物美价廉的东西而高兴，可我的心里却很是酸涩。那时候我常告诉自己，蔡菜，你一定要好好读书，将来考个好大学，找份好工作，赚钱养家，让妈妈生活得好一点，起码不为几斗米而折腰。我前半部分的人生轨迹就像我设想的那样一步步地走下来，重点高中，名牌大学，只是还未等到我找到一份好工作，妈妈却给我找了一个富裕的婆家。脱离了轨道的人生，再也不受我的控制……
“蔡菜，这毛线不好，你看色泽不均匀，而且没有光泽……”婆婆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这才发觉自己对着随手抓起的一个蓝色的毛线球出神。
“哦”我应了一声，放下手中的毛线球，同时也放下一抹落寞的心情。
接下来的一整个下午的时间，婆婆带着老花镜坐在沙发上织毛衣，我则窝在一旁的沙发上看《安全驾驶从这里开始》这本书。
看了一会儿的书，被枯燥的道路安全法律法规以及安全驾驶知识搅得昏昏欲睡时，我抬眼看了下边上的婆婆，只见婆婆神采依然飞扬，动作虽然算不上很娴熟，可这么一会儿功夫，也已经织了不少的长度。
织毛衣并不是欧家媳妇的必需能力，所以我对婆婆会织毛衣还是很好奇的，当我将心中的疑惑说出口时，婆婆放下针线，笑着回答说：“我们那个年代，几乎每个女孩子都会打毛线。这就跟现在的每个女孩子都会发短信息那样，是件再寻常不过的事。不过我已经好多年没打毛线了，跟以前比，生疏了不知多少倍了。想当年，我打毛线的速度绝对不亚于你妈的呢。”
“妈，你以前就跟我妈认识的吗？”我诧异道。
“何止认识啊，我跟你妈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妈，你也是XX村人？”
“是啊，我在那儿出生，也在那儿生活了十多年，后来跟家人一起搬迁到了省城，才在省城定居下来。后来我的亲戚也都从XX村搬迁出来，落户到全国各地，而小时候的玩伴也都嫁到了不同的地方，所以我也很少回XX村去。”
没想到婆婆跟妈妈还有这么一段渊源，那么妈妈让我嫁给欧家，也是因为这段渊源吗？虽然好奇，但这个问题我没有问出口。
接着婆婆又问起了妈妈，问起了蔡奇，还问了些其他的事，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在我们的闲聊中不知不觉地过去了。
晚饭是我跟婆婆一起完成的，婆婆掌厨，我打杂。
估计是婆婆在，所以欧沐臣回来得出奇准时，刚巧赶上晚饭时间。
忽然多了两个人的餐桌，热闹是热闹，但总感觉不习惯。
餐桌上，大部分时间是婆婆在说话，我和欧沐臣时不时地配合着应答一声。
“阿臣，今晚没其他的事吧？”婆婆忽然转换话题。
在欧沐臣“嗯”了一声后，婆婆像变魔术似的拿出两张券，放到我们面前：“这是两张音乐会的券，晚上你带蔡菜过去听。”
什么？让我跟欧沐臣去听音乐会？我是不是听错了？我不知道自己脸上是否表露出震惊的神色，但内心确实被婆婆的“美意”震撼到了。
欧沐臣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但我想欧沐臣的心里也肯定是排斥的。毕竟那么高雅的音乐厅，带着一个麻子老婆出场，这要是遇上熟人，他岂不是很没面子？
虽然我和欧沐臣各怀鬼胎，然而在婆婆面前，谁也没有说什么。
晚饭过后，我想去厨房洗碗，结果被婆婆一把推了出去：“这些碗妈会洗的，你赶快上楼换衣服，好好打扮一下，跟阿臣约会去。”
在婆婆的热情关注下，我不得不上楼换了件雪纺裸色小礼服。这条裙子是国外某知名大陆货成衣品牌的尾单，不过是缝歪了一条木耳边，就沦落到了批发市场，最后让我以六十元的低价淘了来。结果穿在我身上倒是多多少少有了点后面加两个零的效果。
梳好头发后，欧沐臣也换好了衣服，是件黑色的礼服，修身的版型，高端的面料，衬得他倒三角的身材愈发完美。
不过只是一场戏，却被演绎得如此郑重，对于我们的行为，我亦是哭笑不得。
－－
当欧沐臣的车子驶出别墅后，我对欧沐臣说：“现在妈看不到咱们了，你可以放我下来了。”
欧沐臣转头看了我一眼：“你不去？”
我一怔：“你要去？”
欧沐臣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转过脸后，视线直视前方，继续开着车。
“你要带我去听音乐会？”我难以置信地开口问道。
“不然，你以为呢？”欧沐臣勾唇一笑。
欧沐臣的笑并不邪气，也没有鄙夷的味道，只是很纯粹的一个笑，然而却让我有种不安的感觉。
说不上来是为什么，也许是因为见惯了痞子一样的欧沐臣，此刻他忽然这般正常起来，倒觉得怪怪的了。
“那种高雅的东西我欣赏不来，去了反倒是浪费券，你请会欣赏的人陪你去吧。我要下车了，麻烦你停车。”
欧沐臣没有停车，却是蹙了下眉头，问道：“你要去哪？”
这个问题在我出门前我便已经想好答案，音乐会不可能去，别墅又回不去的话，我就趁机去看望福福。
我不想让欧沐臣知道自己要去看福福的事，所以欧沐臣这么问我，我随口道：“晚饭我吃得太饱了，我想去散散步，你那边的音乐会结束后，我们再汇合，到时一起回家。”
欧沐臣点点头，然后将车子开到了一旁停了下来。
我打开车门下来，转身往回走，走着走着，总觉得不对劲，回头看，吓了一跳，欧沐臣不但下了车来，还跟在我身后。
“欧沐臣，你，你居然跟踪我？”幸亏我发现得早，要不然我今晚的行踪就要露陷了。
“跟踪？”欧沐臣好笑地看着我：“你是警匪片看多了吧？”
“那你干嘛鬼鬼祟祟地跟在我身后？”我强烈质疑道。
“我鬼鬼祟祟？”欧沐臣皱了下眉头：“别是你心里有鬼，看谁都像鬼吧？”
“那你干嘛跟在我身后？”
“你不是说要散步吗？”欧沐臣歪着脑袋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一怔，随即大笑道：“欧沐臣，你是不是太投入角色了？现在又没有观众，就咱们两个人，有必要演吗？”
欧沐臣的脸瞬间变色，正欲开口说什么，他的手机响了。
欧沐臣拿起手机，冷冷道：“什么事？”
因为离得近，所以我可以听出来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但没听清楚那个女人说了什么。
虽然没听清楚，但我用脚指头都想得出来，无非就是要欧沐臣过去的意思。
这种电话屡见不鲜，记不清有几次欧沐臣在我的面前接过这样的电话，但记得他每次接过电话后匆匆离去的样子。
不想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