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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这是欧沐臣的电话,因为我初来乍到,不会有人打这个号码找我,所以我没有去接,只是用手捂住耳朵。
电话还在持续响着,总机伴合着各楼层的分机,就仿佛一首喧闹的齐奏曲,在屋子里来回共鸣着。
好不容易熬到声音没了,耳根可以清净了,没想到过了几秒,铃声又响了起来。
该死的欧沐臣,怎么不接电话,他都不觉得吵吗?
忍无可忍时,我挪了下身体,伸长手臂去抓沙发边上的电话,毫不客气道:“有事请直接拨打欧沐臣的手机,再见!”
就在我要挂电话时,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我拨打过他的手机了,可他没接呀。”还没等我出声,对方又咯咯地笑着说:“嫂子,你的火气有些大哦,是不是我打扰到你们的洞房花烛夜了呀?”
嫂子?我愣了一下。回想起妈妈好像提过欧沐臣有个妹妹,叫什么来着?
我在脑海里使劲搜刮那个名字,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只得开口道:“你是小姑子?”
“是我啊,嫂子。我还在国外,没能参加你们的婚礼,嫂子你不会怪我的吧?”
“怎么会呢。”我笑了笑。
“那就请嫂子接受我迟到的祝福吧,祝你们新婚愉快,甜甜蜜蜜!永结同心,百年好合!最重要的一点是,早生贵子,早日给我添个外甥或外甥女啊!”小姑子在电话那头噼里啪啦地一口气说完。
沉默了几秒后,我淡淡地笑了笑,开口道:“谢谢你的祝福。”
010 果然够小人
直到挂上电话,我才想起小姑子的名字--欧佳琪。
虽然未曾谋面,但这通电话让欧佳琪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很活泼开朗的女孩子,而且很健谈。
送上“祝福”后,我原本以为她会挂电话了,谁知她又扯起了“蜜月”话题,足足聊了半个多小时,才终于开口对我说“拜拜”。
放下话筒,我长长吁出一口气,继续在沙发上躺着,一直躺到身体像是自己的了,才从沙发上爬起来。
赤脚踩着地面,很踏实,也很舒服,人们常说要“脚踏实地”,看来确该如此。
楼梯爬到一半时,欧沐臣出现在楼梯口。
他已经洗过澡,额前的那络栗色头发此刻很随意自然地垂挂下来,有一种凌乱的美感。他身上黑色的西装已经换成了一件粉色修身衬衫和浅灰色休闲裤,棕色的皮鞋换成墨绿色的休闲鞋,腰间是暗紫色的细螺纹皮带。
我总觉得粉色是女孩的专属色,平日里也看不惯男人穿粉色衣服,总觉得穿这种颜色的男人“阳气不足,阴气有余”,奇怪的是这样的颜色穿在欧沐臣身上,却全然没有这种感觉,反而觉得有些,出彩。
出彩?我被自己脑海里浮现出的这个词吓了一跳。
明明是个小人嘛,就算换了层皮,骨子里也还是,有何“出彩”的?
正这么想着,欧沐臣已经走下楼梯,并在我上面的那一级阶梯上站定,他双手插兜,居高临下地斜视着我。
他的眸光很冷,但我不会畏惧。瞪眼谁不会?小学二年级我就开始练习了。
对视了足有一分半钟,欧沐臣眨巴了下眼,嘴角勾起一抹讥笑:“喂!菜头三,你看够了没有?这辈子没见过男人吗?”
我原本不想反驳,因为外婆常常教导我们要“以和为贵”,但欧沐臣的视线却偏偏落在了我的唇上,瞬间勾起了我那窝心的记忆,“蹭”得一下,火苗子打心底冒了上来。
我勾了勾唇,慢条斯理地回答说:“欧先生,确实,像你这种会咬人的物种,我还真是头一回看见。”
许是没料到我会反驳,欧沐臣愣了一秒后,沉下脸朝我低吼道:“让开,没听说过‘好狗不挡道’吗?”
我淡淡地笑了笑,回答说:“不好意思,我比较孤陋寡闻,只听说过‘好驴不乱叫’。”说完我便闪退到阶梯最边上。
欧沐臣虽不再吼了,却也不说话,只是紧盯着我的脸。
四周很安静,安静地连彼此的呼吸声都清晰可辨。
片刻后,欧沐臣突然笑了:“我当是只病猫,原来不是呢。爪子厉害,嘴巴也了不得,真行啊。”说完最后几个字,欧沐臣快速在我脸蛋上拍了两拍后,便蹬蹬地踩着阶梯跑下去了。
“动口”不行就“动手”,欧沐臣,果然够小人的!我抚着发红的脸蛋愤愤地想。
就在欧沐臣开门出去的那一刹,我猛然转身,朝他的背影吼了一句:“喂,今晚还回来吗?”
欧沐臣迈出去的步子落回了原地,他转过头,冷笑道:“菜头三,别忘了我们的关系,你还没资格管我呢!”
我也冷笑:“欧先生,请别误会,我只是想提醒你,若是还回来的话,记得带钥匙出去,因为我一向睡得很死,所以别指望我起床给你开门了。”
话音刚落,只听“砰”地一声巨响,欧沐臣头也不回地甩门而去。
欧沐臣离去后,偌大的别墅里便只剩下我一个人,当然,若说生物的话,还有鱼缸里五颜六色的鱼,以及一群叫不出名字的花草。
不明白为什么欧沐臣的别墅里看不到一个佣人,虽然我不是那种等着别人伺候的人,但是像欧沐臣那种富少,难道会没有奴役人的恶习?还是说这是欧沐臣的刻意安排?毕竟这段虚假婚姻,越少人知道越好。
上了楼,经过主卧的时候,透过敞开着的房门,看见房间的射灯还亮着。
本着“节能”的理念,我进了主卧室。
主卧室里一片火红,火红的丝绸被子,火红的龙凤枕头,火红的柔软床单,在射灯的照耀下,更是红得叫人睁不开眼,若躺上去,只怕身体也会跟着燃烧成一片火红。
按照家乡的婚俗,本来这些床上用品该是我家准备的,但欧家出钱包办了这一切。
想来这些被褥应该是婆婆挑选的,原来婆婆骨子里也是很传统的,这点跟她的时尚衣着很不搭。
关上射灯,带上房门,赤脚走到客卧室。
在客卧室的房门前,躺着我带来的小红皮箱。
该死的欧沐臣,将皮箱好好放下会死吗?我低咒了一声,俯身提起皮箱,进了客卧室。
婆婆将客卧室准备地妥妥当当的,生活用品应有尽有,什么也不缺,最重要的是,客卧室的窗帘、被子恰是我喜欢的紫色。
习惯性地将房门反锁后,我从皮箱里拿出护肤品,进浴室卸妆。
客卧室的浴室空间比我想象中的要大好几倍,而且还有一个非常宽敞的按摩浴缸。
卸好妆,放好温水,我在浴缸里好好地泡了回澡,在浴缸的按摩下,一身的疲劳渐失。
011 易容膏
这是我第一次一个人睡在一个陌生的大房子里,我以为我会睡不着,但我没有。
泡完澡后,一沾床我就睡着了,而且一夜无梦,睡得很沉,很香。
一觉睡到大天亮,自然醒,我都记不得自己多久没有这么醒来过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开始失眠,即使睡着了,也常常做梦,做着离奇古怪的梦。
梦的剧情虽千变万化,但我总是扮演着那个下场最坏,最悲情的角色,有时落水,有时坠崖,有时被抢射,有时被刀刺,有时被怪兽追赶,有时被老虎吃掉,有时又变成有苦说不出的哑巴……
这些梦我没有跟别人提过,除了“雪狼”。
“雪狼”是我认识多年的网友,不,确切地说,我们根本不认识对方,因为我们从未见过面。
谈起跟“雪狼”的认识,又要牵扯起我的一段不愉快的记忆。
初中毕业后,我考入市重点高中,由于学校离家很远,我就住在了学校。
那时,我们的一个寝室共住八个人,每晚只要管理阿姨将闸刀一切断,寝室的妹子们便打开手电筒,拉上床帘,在自己的小天地里做着各种各样的事,有认真复习功课的,也有看言情小说的,还有吃零食,或者聊天的。而这些悉悉索索的声音,以及不断晃动的原形光斑总是搅得我睡不好觉。
这种情况坚持了两年,到了高三的时候,我忍无可忍地搬出了寝室,并跟一个校友合租,住在了学校附近的一个出租房里。
有天晚上晚自修结束后,我因为要去老师办公室请教一些问题,所以让那位校友先回去了。等我从学校出来的时候,时间已经十点半了。
学校地处偏僻郊区,加上寒冬的夜晚,路上空无一人,只有昏暗的路灯伴着我的匆忙脚步声。
背着书包,拐进那条狭小的巷子。
这条巷子的路灯前两天坏了还没有修好,所以整个巷子看上去幽长黑暗,无法一眼望到尽头。
我走了几步,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只是本能地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一道黑影猛然窜了出来,挡住了我的去路。
我吓得惊叫出声,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那道黑影已经来到我的面前,捂住了我的嘴巴。
黑暗中,看不清对方的样子,只听到对方很猥琐的笑声,以及不堪入耳的调戏声。
当我意识到我遇到了色狼时,我开始拼了命地挣扎,想挣脱对方的钳制。
但是没有用,男人和女人力量上的悬殊是客观存在的,何况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生遭遇一个发情的变态男。
所以不管我怎么哭喊与挣扎,都于事无补,我被扑到在地,衣服被撕破,胸罩也被扯掉了。
当变态男那双恶心的脏手摸上我浑圆翘挺的胸部时,我连死的心都有了。
所以当那个变态埋首在我胸前,臭嘴即将要含上我的胸时,我流着泪用牙齿咬住了舌头。
正要咬舌自尽时,身上一空,同时传来“啊”的惨叫声。
一道高大的黑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记飞腿将变态男踢出了几米远的地方,拳头如雨般落下,三下两下就制服了变态男。
随后他来到我面前,脱下身上的外套遮住我裸露在外的身体,将身体完全僵直的我从地上扶起。
我的身体还未站定,我便抓紧衣服踉踉跄跄地往出租房跑,忘记了拿书包,更忘记了跟那个救了我的人说声“谢谢”。
等我记起自己还未跟那个“黑影”说声“谢谢”时,已经是很久以后了。
后来我将这件事在网上发了贴,很多人回帖,有对变态男的怒骂痛斥,有对“黑影”的见义勇为的赞赏,也有对“防狼措施”献计献策的。
其中一个很特别的回帖引起了我的注意。
帖子里的那个人除了建议我去学些护身术外,还说他有一种“易容膏”,要的话加他QQ。
我当时被“易容”两个字勾起了浓厚的兴趣,这种在小说里才出现的字眼,一下子出现在了现实生活中,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我很好奇“易容膏”是什么效果,真的像小说中说的那么神奇,能帮人改变容颜吗?
在强烈的好奇心的催使下,我加了他的QQ,他便是“雪狼”。
“雪狼”用我的网名“企鹅”, 往我所念的大学给我寄来了“易容膏”。
一瓶用蜡封住的白玉膏脂,没有任何气味,但是涂上以后,我本来灿若桃李的粉脸蓦地变成毫无起色,甚至略带些许蜡黄的平凡容貌。
果然,有“易容”的效果。
只是至从试用过那一遍后,我就再没有机会用过,一来我学了跆拳道,二来我交了男朋友。
后来,“易容膏”便被我收了起来,直到妈妈要我嫁给欧沐臣,我才想起了它。
收起渐渐飘远的思绪,我下了床,换下睡衣,进了浴室。
洗漱过后,我对着镜子涂抹膏脂,涂好后,又在上面“种”了些“芝麻”。
也许有人会觉得我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