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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皮皮似懂非懂地点了下他的大头。
摸着这条长1米,宽28cm的紫蓝色厚围巾,盘一朵突然想起织这条围巾的本意。正在烧火煮饭的她,看着锅灶忙碌的潘妈妈,小声地问了声:“妈,谢阿牛过年回来不?”
潘妈妈把一盘切好的五花肉倒进了滚热的油锅里,伴着吱吱地肉香答道:“听你谢大叔说,今年去他女朋友家,不回来了。”
潘一朵握在手中的材火突然停在了半空中,嘴里哦了一声,顿觉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家乡的年味越来越重了,家家户户开始了过年串门,噼噼啪啪的烟花爆竹响了起来。潘一朵几次借故跑到谢大叔家,看看到底谢阿牛回来没,都败兴而归。至到潘一朵家里过年,乡里乡外亲戚齐聚一堂时,她亲耳听见谢大叔大声训斥道:“谢阿牛这混臭小子,真是有了媳妇忘了爹娘,年都不回了!”
旁坐的人打笑道:“明天给你抱个孙子,不就乐呵了!”觥筹交错之间,潘一朵越发孤独。
年三十那天晚上,全家守在春节联欢晚会前,看着一个个精彩纷呈的节目,她突然想起徐一帆说过的一句话,一个人的时候你会想起谁。可现在她旁边坐着爸爸妈妈爷爷弟弟,分明不是一个人,却特别特别想知道谢阿牛此刻在干什么。他到了Nana家会干嘛,Nana父母对他满意吗,潘一朵甚至还想到谢阿牛到了Nana家怎么睡觉的问题。
她告诉自己不要想,却越想想,好多关于谢阿牛的问题,像决堤的洪水,冲向了她的脑子。“妈,我好热,出去吹吹风!”潘一朵有点撑不住了,想找个地方自己凉快去。
“小心着凉!”潘妈妈说完继续专注地陪全家看着春晚。
门外黑色袭人,半空中生起一层薄雾,北风一个劲的吹,一股刺骨的寒冷,让潘一朵很舒服了。她想她在自残。
夜黑给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潘一朵颤抖着身子,望着一颗闪着微光的星星,双手合十拜佛:“菩萨,我心好疼……”
大年初一,早上一大早起床,家里有个习俗就是去镇上寺庙上香祈福。外婆是最忠实的佛教信徒。从小到大,外婆在潘一朵眼里是不记日期的,但每月的初一十五她会准时吃斋念佛,为家人祈求平安。
镇上赶集,好不热闹。人来人往,道路两旁整齐地列着大大小小的摊贩,他们大声吆喝卖着新鲜的蔬菜、猪肉、热包子、米粉、土鸡蛋、活蹦乱跳的鸡鸭……沿着越发陡峭的山路往上走,潘一朵很惊奇地发现之前的泥土路铺了一层石板,平坦而干净,没了一遇下雨天的坑坑洼洼。
潘爸爸告诉她家乡再搞新农村建设,日子会越来越好。
搀扶着已过六旬但精神矍铄的外婆,潘一朵一边往上爬一边问外婆:“拜佛有啥好处?”
“求平安!保佑你们在外健健康康,一切顺利!”外婆摸了摸手上戴的佛珠,笑眯眯地答道。
对于老年人来说没有什么比儿女子孙平平安安更好了。潘一朵再看看身旁的爸爸妈妈,觉得一家人一起平安相守真是幸福。
寺庙变大了,还涂了一层新油漆,空气中不闻油漆味,却弥漫的是着一股浓烈的烧香味道。潘一朵看着来来往往的布衣百姓、香客在寺庙里虔诚地烧香、点烛、拜佛祈求安康。
寺庙外两个大香烛池里燃烧着大小不一的香烛,轻烟四起,很旺盛,一靠近有一种灼烧感。潘妈妈让潘一朵走进了一个唐僧似半闭着眼的老和尚身边,说是来还愿的。
“妈,还什么愿?”潘一朵有点懵了。
“你考上大学了呀,今天趁机和外婆来拜佛烧香来还愿。”潘妈妈一边小声说着,一边对老和尚微笑道。
正当潘一朵不懂世事想继续问怎么个还愿方式时,老和尚开口了,表情庄重:“施主有礼,还愿看心意,多则可上千,少则百八块就行,阿弥陀佛!”
原来是要钱的。潘一朵仰望的心一下跌落到了现实。这世界离不了钱,在净化人心灵的寺庙也是一样,此情此景不免让潘一朵失望一大截。
看着妈妈和老和尚像买白菜一样来回砍价,最后拍定还愿费:50元。当潘妈妈递过50元给老和尚时,一丝不乐意的表情挂在了老和尚脸上,最后他连阿弥陀佛四字都懒得跟他们说了,想必是怕浪费口水。
“妈,你应该给他25!”刚说完,潘一朵突然有种亵渎神灵的感觉,赶紧双手合十向着面前的一尊凶神恶煞的大佛鞠躬。
还愿后,潘一朵脱离了组织,一个人漫步在神的殿堂下,看着神色不一的善男信女一副虔诚的样子,也跟着虔诚了起来。她点了一根红色香烛,轻轻地擦入香池中,许入了她第二个愿望。
踱步来到一个小道的小桌前,不少人围观,挤进去一看一个40几岁的布衣和尚正帮人算着姻缘签。看着布衣和尚一阵神神忽忽的讲解,潘一朵有点似真亦假的感觉,抱着也试一试的心态等着。
“小姑娘,想算下个人姻缘么?”布衣和尚抬起了他刺眼的光头。
“恩”潘一朵点了下头,坐在了对面的凳子上。
“你把你的名字和你想要测算的另一人的名字报来就行”布衣和尚摆着一副得道高僧的样子,把一破旧的支笔递给了潘一朵。
潘一朵想了想在纸上写上了1个名字:谢阿牛。好像有人被落下了,于是她又写上了一个名字:徐一帆。
“你是第一个写2个名字的人,看来小姑娘桃花运不错嘛!”布衣和尚竟然对着潘一朵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这一笑让她手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只见布衣和尚在纸上涂涂画画好久,又拿手指掐掐比比划划,最后在纸上写了两行字送给她:谢阿牛,不可强求;徐一帆,佛曰不可。
潘一朵愣愣地看着这行字:“何意?”
布衣和尚闭目:“自悟!”
正当潘一朵叹气准备转身离开时,布衣和尚开口叫住了她,潘一朵以为他要发慈悲深讲下去高兴地扭过头,却迎来一句:“施主算姻缘,一个30元,二个60元,请赐予!”
“什么?”潘一朵脸一下由红转白,“你刚才可没说?”
和尚不紧不慢指了指旁边的木牌子,白板黑子写着:“算姻缘,一次30元。”
……
……
潘一朵有种上贼船的感觉,还好她眼睛焦点落在了“次”上,和那布衣和尚就“一次”和“一个”的语义差别争了个面红耳赤,最后潘一朵不情愿地拿出了口袋中仅有的30元给他走人,算给真佛面子。
正当她为佛家弟子怎嘴里不离钱字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时,口袋中掉漆的红色小灵通响了,一个简讯:“潘一朵,想我了么?徐一帆”。
潘一朵快速地按动面目全非的手机键盘,伴随着四周袅袅升起香烛烟,回复了一句:“佛曰: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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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发出去5秒,手机响了,“喂,潘一朵搞啥子名堂?什么佛曰不可,佛让你不想我吗?”徐一帆在电话那端大嗓门吼道,带着醋意。
风吹动着潘一朵披肩的头发,很飘柔,她貌不客气以君之道还君喝道:“凶什么凶,我正在寺庙!”
徐一帆两眼发光,脸青了一截,挤压在心里的不快一下爆发了出来:“你丫,有没有良心,好歹我大老远护送你回家,你居然回家后吝啬地连一条信息都懒得发,好!无!情!”如果自己是美羊羊的话,潘一朵感觉徐一帆就像捉羊的灰太狼恨不得一口咀嚼了她。
……
潘一朵拿着手机继续装哑巴,一阵无话的尴尬,汗。徐一帆听着电话那头半天无声,越讲越没底,生怕潘一朵啪的一声挂电话,也就平复了心情,放慢了节拍。
佛家圣地不可就儿女情长牵扯不清,潘一朵咳嗽了下,良久无语后幽默了一把:“我错了,我把你当佛供着好吧,每逢初一十五给你烧高香!”
电话那头扑哧一下笑了,徐一帆本想完了要准备回家买醉,然后对着明月高呼:“我本将心托明月,无奈明月照沟渠”绝命诗句。谁知山回路转柳暗花明,他仿佛被压缩气体翻腾十天的心,一下得到了解放,畅快了。
电话结束前5分钟,潘一朵大致概述了去佛前算姻缘佛曰不可的事,谁知没心没肺的徐一帆当头来一棒:“这世界还有佛?佛TMD都忙着赚钱去了!”
为了防患这一棒把佛打着得罪了,潘一朵匆匆结束了这通电话,回头望着小道中早已被人群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布衣和尚,不仅感叹佛真的很忙。
“阿弥陀佛……”
每当过了初一,潘一朵才感到新的一年的来临,这段过节时间,村里人都异常放松,忙碌了一整年,好好放松就成了大伙的心头爱。串门聊天是最平常的事了,做着农家菜,吃着熏好的腊肉,气氛融洽而美好。而另一种方式就是大伙会去村口公路口的茶馆搓麻将,钱打得不大,5…10元赌注,关键也图玩个开心,不过一整天下来也会出现几家欢喜几家愁。
家中潘妈妈就是一大牌迷,据说是遗传了外公的喜好。每周一到两天里忙完农活后,潘妈妈会抽1个小时去打打小牌,而潘爸爸往往作陪,也时不时对潘妈妈这一嗜好一阵敲打。时间久了,吵吵闹闹也难免,不过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从潘一朵记事起父母很神奇,昨晚炒得不可开交,早上一起来都和颜悦色的。
潘一朵陪她正在搓麻将的潘妈妈身边,看着妈妈一会胡牌一会输牌,不仅想起初一时候看着潘妈妈老输牌兴起改编的一首歌《最近比较烦》:
最近比较烦比较烦,妈妈整天牌桌转,口袋的钱它少了一半
最近比较烦比较烦,告别了儿时的伙伴,现在的我更就得孤单
……
麻将声声入耳,看着潘妈妈手气转佳,潘一朵也松了口气,不仅在这融洽的氛围中想起一些对往日的感叹。
“潘一朵,给你泥鳅!”谢阿牛扎起裤脚,直起腰,手握着一只硕大的泥鳅,笑嘻嘻地望着扎着麻花辫的潘一朵。
“啊,跑了!”潘一朵看着突然装死的泥鳅,唰唰地挣脱谢阿牛满是黑色泥巴的手,猛地一下扎进了水里。
谢阿牛眼正要炫耀他的抓鳅大法时,谁知这家伙太不给力了,居然张嘴咬他手指趁机溜走了,只见谢阿牛正要弯腰去田中顺势抓时,脚底一打滑,整个身子失衡,重重地一个屁股滑进了冰冷的水田中,那个囧呀!
“哈哈……”路中间的潘一朵不禁幸灾乐祸拍起了小手,“谢阿牛,掉进水田里了,好好玩!”
只见谢阿牛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事后谢阿牛得了重感冒,整一个星期对此事耿耿于怀,没有和潘一朵说话,害得潘一朵热脸贴了一个星期的冷屁股,才赢得谢阿牛大人不记小人过。
“这丫头,傻笑啥呢?”胡了牌正春风得意的潘妈妈用肘关节碰了碰还沉侵在小屁孩时期的潘一朵。
“哦!为您老人家赢牌高兴呢!”回过神来,潘一朵把头向潘妈妈肩上靠了靠,转过头恰好落在一对正玩烟花的小男孩小女孩身上,不仅长虚一口气。
神马都是浮云。
年年月月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村口前老黄角树又刻下了一道岁月的痕迹。儿时的伙伴都已经长大,儿时的大叔都已两鬓白发,儿时熟悉的大爷有的都已不再人世,潘一朵有种恨时间无情的无奈,也有种再也回不去的遗憾。
“还打,回家吃饭了!”潘爸爸准时下午5:30出现了,身后跟着嬉皮笑脸的潘皮皮。
潘爸爸能做一手很地道的川菜,什么回锅肉、麻婆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