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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和好之后,不见面的日子,两个人必定是每天通电话的,不管话题是多么无聊,也不知道哪里找到的那么多话说,不过,恋爱中的人嘛,都是傻子,就踏踏实实当一回傻子好了!所以如此几天没有他的电话,她颇觉得不适应,尤其是每天晚上到了那个固定的电话时间的时候,明明知道应该找点有意思的事情把时间打发过去,可偏偏就是什么都不想做,拿着手机一条条看他以前发来的短信。当她惊觉自己的反应有些超出正常值,才开始怀疑,自己对程逸的感情,是不是真的深到了某个程度,让她如此不能自已了?
程逸送了她那台笔记本之后没多久,她就拉了一条网线进宿舍,开始了每天卧在网上的生活,打字速度也是突飞猛进。这天晚上,又到了他们经常打电话的时间,短信翻得快能背出来了,不想再看,她点着网页上的新闻,百无聊赖,光标所到,标题就变颜色,可她看着哪一个,都不想点开看。哎,怎么会这样呢?早知道还不如任性一点不让他去了!
下一刻她这个念头无限扩大,就不应该让他去的!她的目光紧紧盯着网页上一条新闻:“神鹰登山队发出求救信号,多名高校大学生被困深山失联”。神鹰,正是程逸他们那个登山俱乐部的名字,而她匆忙点开新闻看,那山的名字,也和他去爬得山名字相同,心里面咯噔一下,她赶紧拿出手机打电话——无法接通!
心没底地下坠着,花晓彻底慌了,她本来是知道这种活动一定有危险,可她习惯性地太过信任他了,好像谁有事他都不会出事,这个消息砸蒙了她,她第一次感觉他会这样忽然离开她,这样无法忍受。几乎是第一反应,她收拾了一点必须的东西就要买机票,宿舍里的人都劝她再等等消息,说不定她赶过去,他们已经脱险了,可她等不了,她一分钟都等不了,要等也得去离他近一些的地方等着!
可是不等也得等,这个时间赶到机场飞机已经没了,坐火车的话还不如等明天最早班的飞机快,于是她只能坐在宿舍干等,一夜没合眼,一遍遍打他的手机,天一亮就赶往机场。下了飞机坐大汽车再倒小汽车,一路上她后来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只有一个心情,见到他,她不能失去他,绝对不能,如果他可以平安无事,她以后再也不任性了,她以前怎么会做出那么多混账的事情让他伤心?如果有以后,绝对不会了!她甚至开始祈祷,和各路神明说,她愿意为了他而付出点什么,用什么交换,折寿都无所谓,如果他是命该如此,她愿意把自己的生命分给他,两个人都过完短暂的一生,不要留下她一个人!
一路的胡思乱想,心神不安,八九个小时,从上午一直到天色渐暗,东西都没怎么吃,完全是折磨过来的。当她终于来到那个叫W的县城,想到联系他们登山队的人,才想起应该给他的队友打电话,确认情况。
电话是网上给的联系方式,大概因为也着急,里面的男生说话有些颠三倒四:“失踪的小分队还没找到,同学,你别着急,我们在积极想办法!谁?程逸啊,他没有在失踪的小分队里面啊!不过他也出了点状况,他的腿骨折了,已经两天了,在县医院呢!”
听这段话,花晓的心情经历了几次大起大落,这个电话,总算让她少走了一点点冤枉路,不必进山了,直接去县医院找人!确认他没有失踪遇险,只是骨折,而且已经躺在医院里,她忐忑多时的心,也算踏实一点点,脚步铿锵心里多了一丝愤恨。在医院看到他一条腿打着石膏靠在病床上的样子,强迫自己先不要心疼,冲上去恨恨问:“你手机为什么一直打不通?”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多么想要在花晓打电话之前结束这一章啊~~~我善良吧!
43
43、诚意 。。。
事实是这样的,在登山的第一天,程逸就不慎把手机掉到了山崖下,他当时心里还想,掉就掉了,反正晓晓不会打过来,过几天再借个电话跟她说就行了。两天之后他们小分队进山,在爬一个坡的时候,他脚下的石头一滑,他什么都没抓住掉到了坡下,小腿在半途中撞上了大石头,骨折了。于是他就愈加高兴晓晓不会打电话过来,他不用让她担心,却没想到队里出了这么严重的事情,因为联系不到,他反倒让她担了更大的心。
“我吓死了,你知不知道?你电话掉了,就不能找个电话给我打一个吗?医院里没电话?你这些病友没人有电话?你就跟我说一声,能怎么样啊?我要是知道你骨折了,过来看看你,一路上也不至于这么担惊受怕的!你不知道我会担心吗?”她听了他的解释之后,第一反应就是扑上去喊叫着对他又捶又打,恨不得撕了他。
“我不就是怕你担心吗?我也是今天中午才知道队里的事情,他们都在山里,让我躺在这儿没人管我,我消息闭塞,还没来得及多想呢,你就来了!”他支住她的胳膊,不让她撒泼,好言安慰。
“你还有道理了?就算没这些事情,万一我有什么事情,必须找你,找不到,你说怎么办?”她热辣辣地瞪着他,继续骂,挣扎着还要打。
“好吧,怪我,都怪我想的不周到!”他点点头,“可是晓晓,你来之前,怎么不给我们队里打个电话?有人失联,我的电话打不通,你应该先打电话问他们具体情况吧?”
“我……”她说不出话来,才恍然意识到,自己今天这一系列的行为,全部都非常过激,完全没有了应有的理智,似乎是被一种什么情绪控制住,不能自已。忽然就觉得自己特别委屈,特别悲情,毫无防备地,眼泪从眼睛里面大滴大滴滚落下来,她一屁股坐在病床边椅子里,一边哭一边喊:“我还不是担心你吗?我以为你出事了,就什么都忘了,这能怪我吗?你还怪我,都是你!我第一次遇上这种事情,能这样已经不错了,你还想这么着啊?”她一边哭喊还一边拍床,一下一下震动着他。
他一见她哭,心就软得一塌糊涂了,他当然知道她是因为担心他,真是美都美不过来,怎么会怪她?他只是稍微逗了她一下,她就这样了,他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或者说是不习惯吧,他不习惯她这么重视他。
伸手按住她又一下拍下来的手,欺身上前用另一只手给她擦眼泪,他温言软语地哄着:“好了好了,全都怪我,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找不到我,我保证,只能我找不到你,不能你找不到我,真的!我以为你没有这么在意的,你能来,我虽然心疼,可还是很高兴,真的。”说到这最后一个“真的”,他的眼眶好像也有点热,目光氤氲地望着她。
花晓一脸的梨花带雨,愣住了看着他,她有些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她很想这时候告诉他,她已经把温良彻底放下了,他不用再担心了,现在的她就是他的,可是说不出来,她不能因为一时激动,就这样骗他。“傻瓜!”她最后就这样,模模糊糊地破涕为笑了。
程逸把没受伤的那条腿支在地上,让自己更靠近她一些,伸手拉她,说:“来,抱抱!”
花晓抹了把眼泪,站在他两腿之间,一下就抱住他的头,他们从来没有这样拥抱过,程逸深深地把头埋在她的心口里,手臂环住她纤细的腰肢,就好像,他是那么的需要她。
“腿还疼吗?”她低低问他。
“你来了,就都好了!”他闷在她怀抱里,声音也嗡嗡的。其实,他的声音本来也很不稳,此刻的他,心里面怀着一种以前不敢想的幻想,她,是真的,完完全全,像自己爱她一样,爱他。他不知道这个幻想,能不能存在下去。
他们俩都忘了,这里是县医院,而且是大病房,条件一般,屋里面还有好几个病友,两个小青年旁若无人上演起恩爱大戏,其他人都屏住了呼吸看傻眼了。这时候一个看起来三十出头的护士走进来大声问:“刚才是谁大声喧哗来着?不知道这儿是医院吗?”
俩人这才想起来,这世界上还有其他人呢,花晓的脸“腾”就红了,背对着外面不敢回头,而程逸,无耻地笑了笑,松开她一些,露出头来说:“护士长,不好意思啊!我女朋友刚到,看到我这个样子,有点控制不住!”他这样说,胳膊就被花晓掐住了,笑容立马就扭曲了。
护士长还算是好说话,扔下一句:“差不多得了啊,别影响别人休息!”就走了。花晓听到护士远去的声音,红着一张脸抬头看了看四周程逸的病友,用硬崩出来的强硬,掩盖自己的窘迫。
这一天花晓折腾得太厉害了,看到程逸没什么事,腿上的石膏也很稳当,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松了口气就开始知道累了,要不是因为这一个病房全是男的,她几乎想赖着不走。吃了点东西之后,好不容易提起一点精神,出去找了个小旅馆住,临走还跟程逸说话,她明天还来看他,不过要先睡足了才能来。
心情放松,两个人都是一夜好眠,第二天花晓过来,时间并不晚,却也是神清气爽,给他带了早饭,以及一只粗黑的马克笔。
“我要你给我写个保证书!”她把笔塞在他手里,指了指石膏。
“哦?”他挑眉一笑,“写什么?”
“写,我程逸,保证以后再也不独自参加具有危险性的活动,如果再参加,也要和花晓一起!”她梗着脖子,很有气势地指挥。
他本来拿着笔要下笔了,听到她说,又停住,抬起头来盯着她,似乎有一些动容。他可不可以理解为,她的意思是,她愿意陪他走遍天涯海角,永不分离?这个话他自己心里想到了,都觉得肉麻得出离承受,不知道是哪根神经组织出来的语言,根本不可能问出来,再说就算是问出来了,估计她的反应也是上来掐死他。最后又低头,把这些字老老实实写在石膏上,写好了就涎着脸邀功一样伸到她面前。
花晓她究竟是什么意思呢?她的出发点其实是,她不愿意再这样担惊受怕,就算是危险,让她一起承受,她也觉得踏实许多,回头想想,她确实有和他一直走下去的诚意,一生一世,她愿意接受这样的承诺,只是,百分百的心,她还做不到。
“我刚刚问了护士,医院里可以借到轮椅,我推你出去走走,怎么样?”她忽然这样提议,眼睛里的光,分明写着阴谋两个字。
“呃,其实我没伤到那个地步,拄着拐杖就可以了,你看我去厕所什么的,都是自己拄拐杖去!”他本能有些躲闪,再说一想到他这么大个人坐在小轮椅里的样子,就诡异。
这诡异的画面,正是花晓想看到的,她去借了轮椅,推到他面前,翘翘鼻子,道:“我就是要你坐轮椅,被我推着,我说去哪儿就去哪儿,我不推你就动不了,要的就是这个感觉!”
他乖乖坐上了轮椅心里想的却是,其实他早就已经是她说去哪儿就去哪儿,她不动他就不敢动了,这个感觉她还有什么好满足的?
(文)两天之后,神鹰登山队失联的小分队已经找到归队,有两个队员受了伤,被送到县医院,却并没和程逸花晓碰上,他们一大早就收拾东西打道回府。打了辆车一口气开到机场去,事先订好的机票拿到手,一个北京,一个Y市,这次她不放心,一定要让他先走,扶他进了登机口才去赶自己的班机。
(人)飞机降落在Y市,感受到和那小县城里完全不同的空气,花晓忽然感觉自己恍然回到了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