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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哪个意思?”她斜睨着他。
还能够是哪个意思呢?每一个接近她的人不都是为此而来的吗?
“我担心你啊!”他擒住她,免得她偷跑。
“我说了不用你担心。”他是听不懂她说的话吗?还拉着她的手,他现下是愈来愈大胆了,压根儿不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不知道是她让他浸泡药汤让他的胆子愈来愈大,还是他现下十分习惯于接近女子,忘了男女有别?
“可我就是会担心啊!”白时阴担心得有点心慌,他可是甚少如此哩,当年少爷走火入魔时,他也没慌到这么难受的境地。
“我不都说了,不用担心?”她硬要甩开他的手,却发现让他抓得死紧。
“可我还是会担心啊!”
“你现下是听不懂我的话吗?你要是再不放手,我就不同你一道上长安。”让他擒住的地方微微发烫着,连带着一路烧进她的心窝里,烧得她有点精神恍惚,烫得有些心思迷离。
“可……”这下子,他可犹豫了。“当然,我是希冀你可以同我一道回长安,但我也不想看见你为了我,冒如此大的危险采药草。”
哎呀,这不是为难他吗?他不知道该要怎么选择才好。
“放手!”别老是无意地对她说出扰乱她心湖的蠢话,连她都快要让他的话语给左右了,他到底想要把她变成什么样子?
“不好啦!”他真的会担心耶。
“你——”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拗什么性子,气得她正要破口大骂,却突地听见几个脚步声直袭而来,正思忖着,只感觉到眼前一片黑影遮去她的身影,她一抬眼,便见这个不要命的病痨子又挡在她的面前。
啧,听这脚步早便知这是来找她的,他这个废人该不会又想要救她了吧?
“放开你身后的女人。”两名男子的脚步轻盈地跌落在他们眼前,横眉竖眼地瞪着白时阴。
“你们是谁,到底想做什么?”白时阴将夏侯泪推到身后,不让眼前两个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男人伤害到她。他有听她提过,由于背负着鬼面神医的盛名,她总是会身不由己地让人给盯上,想要借她的医术救治一些她不愿救助的人;倘若她不从的话,即使是动用武力也在所不辞。
那天到驿站去时,他也亲眼目睹了。如今眼前这两个人,想必又是打了同样的主意;笑话,即使不能提气护身,至少他还有身体可以挡在最前头。
“我才想问你想做什么!”两名男子见他摆出架式,随即稍运掌劲往他身上击去;然掌心未至便见他已让掌劲给震退,两名男子不由得纳闷地盯着把架式摆得很好看的白时阴。“你不会武功呀?”
若是不会武功,怎会把架式摆得那么好看,害他打一开始便把劲给运足了。
“君逢一、君不二,你们两个混蛋!”夏侯泪眼明手快地将倒在地上的白时阴搂送坏里,怒瞪着两名男子。“谁准你们动他的!”
“他?”君逢一搔了搔头,有点疑惑地道;“他不是要调戏你吗?不过说的也是,我就在想你有武功可以自保,怎么还会让他调戏你?原来你认识他呀,害我一个不小心……可他的身子骨也太差了吧,我连五成的内劲都没运足呢。”
“还在废话什么?赶紧把他扶回我的茅舍,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会拿你们两个的血来祭他!”夏侯泪眼睐着白时惨白的脸,粉拳紧握着,感觉心头急遽不受控制地跳动着。
跳得她的心都乱了拍子、失了序。她这一辈子还没有这么难受过。
第十章
“不用再多说了,你们两个给我出去。”
“可是,师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他要欺负你,才会……可我也没狠心地要置他于死地,是他自个儿……”
“滚!”
“师姑……”
“真要逼我动手?还不快滚!”
隐隐约约像是在睡梦中听见夏侯泪的斥喝声,随即化为无边无际的寂静;乍来的静谧,反倒让他觉得有些不安稳;不一会儿,他听见她像猫似的脚步声,像是刻意放轻不想扰醒他似的。
遗憾的是,方才的争吵声已经把他给吵醒了。
“夏侯……”哎呀,这是他的声音吗?怎会如此暗哑,甚至连一点气都提不上来,像是要把他给哽死似的。
怪了,他怎么会连动都不能动?
“躺着。”夏侯泪见白时阴欲起身,连忙一手将他推倒在炕上。
白时阴轻咳了两声,由着她将自己推倒,有些艰涩地开口:“夏侯,我到底是怎么了?我怎么会在这里?咱们不是在山上吗?”怪了,到底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这个使不出武功的白痴废人,谁要你那么白痴地挡在我的面前?”夏侯泪先将方才熬好的药汁搁在一旁的花几上,晶莹的水眸直盯着他惨白无丝血色的唇,盯着他无神的眼,心像是被紧紧揪住似的,疼得她喘不过气来。
他那两个混蛋师侄,居然不分青红皂白地对他出掌,快得让她连阻止的机会都没有,一掌就这么打掉她这些日子以来的努力,甚至让他的病情加速恶比;而她身边却没有能够救他的药材,这要她如何能不急?
然而最笨的人是他!
明知道她的武功足以自保,居然还逞强地站在她的面前。他是猪啊,不会用脑子想一想吗?连气都提不起来的人,居然还想保护她,他是傻子是不是?为了他家主子着想,他真的是可以把命都给豁出去了。
白时阴一愣,登时想起。“对了,有两个男人……他们没对你怎么样吧?”他连忙爬起身,却又让她一掌轻轻地堆倒。
“你以为凭那两个兔崽子,能够对我怎么样?”夏侯泪不由得又怒斥一声。
“听你的口气怎么好像……”白时阴想了想,又道:“方才外头的吵嚷,是不是你同他们在说话?”迷迷糊糊中,他好像听到有人在叫师姑……
应该是听错了吧?他怎么看都不认为那两个男人年纪会比她小,绝对不可能小到可以叫她一声师姑,一定是他听错了。
“我是他们的师姑。”她闷声地道。一想起那两小兔崽子,她就有一肚子气。
“师姑?”他不禁提高音量道:“他们怎么看,年纪都比你大吧!”
喊得太大声,他一口闷气淤塞在胸口,不由得咳了两声.震得整个胸口都疼得受不住。
“你激动个什么劲儿?咱们是论辈不论岁,那两个兔崽子是我大师兄的徒弟。今天是代替我大师兄到山上探我,见你拉着我,以为你要轻薄我,也没问清楚便出掌攻击。我已经教训过那两个兔崽子了。”见他脸色惨白得教人害怕,她叹了一声不想再多说,拿起搁在花几上的碗。“别说那些,先把药给喝了。”
她一手轻拉着他,让他稍稍躺高一些,将碗凑近他的唇。
白时阴微启唇,然苦涩的药材甫入口随即岔了气,他咳得益发猛烈,让'奇''书''网'夏侯泪担忧得蹙紧了眉。
他已经没有力气撑起身子半躺了。
可恶,虽说这一方药不能救他的命,可至少能让他舒服一些,暂时稳住他的心脉;但倘若他喝不下去的话,再好的药都没有用。
她是神医呢,阎王要人还得看她点不点头,她怎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在她的眼前停止呼吸?只要让她找到药,只要能够给她最想要的那一味药,她就不信她医不好他。而眼前首要的是先稳住他的心脉,这碗药不管用什么方法,她一定得让他先吞下不可。
见他咳嗽渐停,她索性仰头饮了一口药汁,不由分说地扳开他的唇,将药汁注入他的口中,霎时令他呆若木鸡。
这是怎么一回事?白时阴尚未回神,下一口药汁再次地注入他的口中,一口接着一口。
直到碗里的药汁已饮完,夏侯泪才将碗搁到一旁去,顺便斟上一杯茶水,稍稍淡化口中的苦涩感。
哇,这药可真不是普通的苦啊!她回头正要问他要不要喝口水冲淡苦味,却见他绯红的俊脸直盯着她瞧。
“你瞧什么?”那是什么眼神?看得她浑身都不自在了。
“你亲我。”他的脸烫得极为不自然,而他却不知道该怎么诉说他的震愕。他真不敢相信她居然可以丝毫不以为意地吻上他的唇,羞得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什么我亲你,是你喝不下药汁,我是以口喂你药。”听着他的控诉,她的脸也跟着烫了起来,说起话来也更加狠了些。“谁教你是个病痨子,要帮我出头反倒让人给打得起不了身,我不这么喂你喝药,又该怎么做?”
什么她亲他!她不过是在做身为一名大夫该做的事,她只是想要尽全力救他而已,他居然满心邪思,害她这为医者也跟着感到浮躁了。
“是、是这样子的吗?”
“废话!”夏侯泪没好气地吼了一声,想要平静过分躁进的心。“这药很苦,你要不要配口茶水?”
“会苦呀?”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她的唇很软、很软……
瞧他一脸傻愣地摩挲着自个儿的唇,她坐到他的身旁,拉下他的手,强势地命令;“谁!现在就给我闭上眼睛睡觉!”
“可你坐在我身旁……”很难入睡耶,况且他才睡醒,而且她才亲过他……
“我要你睡,你就睡,你还有意见啊!”他的脸愈红,她的脸也跟看烫,他不自在,她当然也自在不了;但除了大吼藉以掩饰她的羞涩,她还能如何?
白时阴闻言,只好缓缓地闭上眼,然而一闭上眼,方才她亲吻的触感便不断地浮现在他的唇上。他从来不知道女孩子的唇竟是恁地柔软,该用什么来形容这滋味呢?
他语拙,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般甜蜜的滋味,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很想要她再亲他一次,再尝一次柔软的滋味。
※※※※
该死,她到底该怎么做才好?
夏侯泪做在堆满古医书籍的圆桌旁,双肘搁在桌上托住粉脸,柳眉紧紧地蹙成一团;双手缓缓地滑落,露出一张绝世美颜,吹弹可破的雪脂凝肤上找不到任何丑陋疤痕的痕迹,只兄到她那让人不刚直视的绝艳。
长睫微敛,灿亮的水眸里满是疲惫的神色,而她仍是不断地查阅古书,想要从里头找出替代的药草,或许是可以让她治好他的方法。
这几日,她虽先用了各式药草为他护住心脉,但那也只是暂时的;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他的脉络却愈来愈微弱,连清醒过来的次数也愈来愈少了。这不是好现象,她却无力改变。
救不了他,岂不是辱没了她鬼面神医的盛名?
她尚未及笄之前便已开始行医,至今所救过的人岂只是上千,有哪一个不是病入膏肓、命在旦夕的?至今皆无人在她手中丧命过,没道理治不好他的,是不?尽管他是承受他人走火人入魔后的乱劲,震断了心脉,废了武功,她也该有方法可以医治才是,一定有,只是她还未找到罢了。
若是她的动作再不快一点话,怕他是等不及了;然而她手头上的古册就这么几本,若要再回轩辕门,来回一趟最快也要半个月,而向驿站药材行订购的百灵草也迟迟没有回应,她这样算不算屋漏偏偏逢连夜雨?
再好的医术,若是没有良药配,也是枉然。
“水……”
她正思忖得入神,乍听兄见白时阴的呓语,她随即回神,敏捷为他斟上一杯茶后,走到炕旁,浅饮了一口,随即缓缓地注入他的口中。
柔软的触感袭来,伴随着清凉的水顿入他干涩的嘴里,让他迷糊地睁开眼,然而他所见之人却不是夏侯沮,吓得他登时清醒过来,手脚并用地忙往炕床里闪。
“你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