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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炼十三太保硬功?”风笑笑惊呼了一声,大声吼道:“弓箭手,放!这硬功只能硬扛重兵器,用箭射死他!”
风笑笑的命令刚下,江鱼已经阴险无比的闪到了那黑衣人身后,手上长刀阴损恶毒的从那黑衣人的裆下一刀撩了上去。管你金钟罩铁布衫,管你十三太保横炼,管你是不是传说中的魔门不坏金钢之躯的炼体功法,只要是男人,就有一个要害地方,是死活难以真正练到金钢的地步的。江鱼满脸都带着邪恶的笑容,长刀无声无息没有挂起一点风声的已经贴近了那黑衣人的身体,就要瞬间发力。
就在这要命的功夫,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雷霆般的沉喝:“老七小心,背后暗算,缩阳入腹!”
‘铿锵’一声巨响,江鱼的长刀已经命中那黑衣人的下体。可是得了示警的黑衣人已经运用奇功,将自身的要害缩入了体内,刀锋劈过去,就好似劈到了一块铁板一样,发出了金铁轰鸣的声响。那黑衣人只觉下体一震,额头上顿时冷汗小溪一样的冒了出来。就见他怒吼一声,身体一转,两条大腿已经将江鱼的长刀扭成了麻花一样,黑衣人顺势一脚一个窝心弹腿轰中了江鱼的心口。
‘哇’,江鱼凌空被踢飞数十丈远,流星般轰进了刑部天牢的办公大堂内,半天不见动静。
与此同时,远处皇城方向一道道火光闪了起来,警报声吼叫声喝骂声自那远处传来,三十几条同样全身黑衣的大汉手持一样形势的四尺多长奇形长剑,嘴里打着尖锐的呼哨,风一样的冲了过来。这三十几个黑衣人迅速的加入了天牢附近的战团,同样都是力大无比,同样都是剑法精湛,加上那挟持了周处的黑衣人,一共三十六人摆成了一个古怪的剑阵,在那刑部天牢外纵横冲突起来。
夹着周处的那黑衣人得意的疯狂大笑起来:“后生晚辈,知道吾等的厉害了么?七进七出又如何?我们杀你们个十进十出,这叫做十荡十绝!”三十六柄长剑剑气射出丈许远,三十六人好似一个浑身利刀的刺猬,带着‘嗤嗤’的尖锐破空声,杀得那近千府兵血流成河,不过是一炷香的功夫,近千府兵就伤亡了大半。
江鱼嘴里一小口一小口的喷着血,躲在那刑部大堂内偷偷的朝着外面战团望去,两只手紧紧的握成拳头,眼里精光四射。“他们功力只有我的三成左右,身躯却比我强了十倍不止,单臂轻松一击,就有万斤以上的力量。若是一二人,还可以拿下,但是三十六人布成阵法,那真正是只有脑子犯病的人,才会冲上去拼命哩。”
“只是,他们也没有达到那种天下无敌的地步。若是,若是,若是……”
江鱼手一翻,一柄木弓的虚影在他手上闪动了一下,江鱼又猛的要紧了牙齿,将那虚影散了开去。“不成,不成,在达到师父所说的那个境界之前,我不能动用本门箭法。该死的,望月一门的先人们啊,你们实在忒个不争气了,偌多的秘法,居然传下来的除了箭诀就只有那修炼金刚不坏之躯的法门。可惜,我吃下去的那几万斤草药,都化为了自身的真气,这金刚之躯,要何时才能达到小成境界?”
思忖良久,江鱼摇摇头,将身上原本就破碎的衣衫撕成了粉碎,将嘴角上的鲜血在额角、面颊上抹了一阵,踉踉跄跄的从大堂内奔了出去,晃悠着两条长腿,有气无力的叫嚷道:“来人啊,抓住这群贼子!哎哟,他们敢打鱼爷,可还有王法么?”江鱼突然发现,似乎李林甫和自己兄弟二人,实在是遵纪守法的典范,起码当日他们在扬州,却是不敢和那衙门的捕快较劲的。怎么如今还有人,敢在长安劫天牢杀官兵呢?
凑到了满脸惨白的风笑笑身后,江鱼缩起身体,探头探脑的看着那三十六条黑衣人在外面放手大杀,有意无意的喃喃自语道:“真是好生歹毒的手段啊。这群煞神,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风笑笑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良久,他才同样有意无意的回答道:“太平余党,‘血煞将军’破天罗的喽罗。没想到,他们还留在长安,还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来。”咬咬牙齿,风笑笑阴沉的说道:“刚才起火的地方,是我们花营的秘牢,怕是里面关押的宝玄妖僧和稚子剑阴九,已经被人救走了。可恶,可恶啊!”
江鱼回过头去,看着那一处烟火冲天的所在,缩缩脖子低声道:“那可是皇城啊?”
风笑笑满脸的苦涩,回头看着江鱼苦笑道:“可不是皇城么?我们花营的秘牢,就在皇城里啊。这一次,这案子可算是捅破天了。”
低声叹息了一声,江鱼极其无耻的看着风笑笑,极其无耻加下流的说道:“幸好,我不是你们花营的人,这秘牢被劫了,嘿嘿,和我一个小小的监察御史无关。诶,就没人能制住这三十几个蟊贼么?可怜这些府兵,被杀死这多,等下你们可怎么向兵部交待?”
风笑笑等花营的簪花郎都阴沉着脸蛋没吭声。
突然,三条青色身影在空中闪现,数十道丈许长三尺宽的巨大黄色苻纸铺天盖地的飞了出来,将那三十六个黑衣人裹在了里面。
那黑衣人中有人尖声叫道:“天师道的狗腿子来了,兄弟们,风紧,扯呼!”
三十六条黑影好似狂风一样激冲出去,那数十道苻纸上光芒一阵闪动,一股无形的压力自天空‘呜’的一声压了下来,却没有拦住哪怕一个黑衣人,反而是将那已经破烂不堪的刑部大牢,整个压得陷下了三尺。
风笑笑的面色更白了,他浑身哆嗦了一阵,突然厉声叫道:“来人啊,将今日的事情全部封锁,封入花营密档之中。不管何人,不管哪个衙门,严禁记载一字一言!”
江鱼缩在风笑笑的身后,抬头看着那三名突然出现身穿青色道袍的年轻小老道,脸上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笑容。
第七章 千牛刀
三十六名劫天牢、劫花营秘牢的黑衣人,好似一群鬼影,在长安城的街坊中随意出没。四处搜寻的府兵,硬是没有找到他们的一点踪影,以那三名清衣小道为首的诸卫高手,也同样没有摸到他们的一点痕迹,最终风笑笑他们,只能怅然的站在长安城的城楼上,看着乱成一锅粥的长安城,仰天长叹。长叹完毕后,风笑笑扯着身边一簪花郎急切的问道:“你可见那江鱼江中游哪里去了么?”
江鱼在哪里?江鱼死死的缀在了那黑衣人的身后。管他们更换了多少次衣服,管他们从多少庭院的后门进出,管他们将周处祖孙三人藏了起来自己又聚聚散散的玩了一通玄虚,江鱼只是极其逍遥的,跟在了他们的后面。那望月一门的自然心法发动,全身就融入了那四周的天地之中,是一点气息都没有发出,一点声响都不会发动,他甚至连一点幽灵般的鬼影都没有显露出来,就寻访到了这群黑衣人藏身的据点――大慈恩寺后墙外的一个普通四合院。
就在风笑笑、吉温他们急得抓耳挠腮,以为江鱼被那群黑衣人或者打杀了或者掳走了的时候,江鱼施施然的返了回来,将风笑笑单独一人拉到了左近僻静处,将自己发现告诉给了风笑笑。
原本面色严肃的风笑笑突然间面露微笑,一手抓着江鱼急问道:“此言当真?”
江鱼用力点点头,自己心里暗自寻思道:若不是自己如今披上了这件虎皮,谁乐意冒风险帮你们盯梢啊?仗着师门秘法,硬是打探来了这个紧要情报,怎会不真?当下他盎然抬起头来,傲气十足的说道:“怎会不真?十足真金哩!就在大慈恩寺的后面,那儿六座院子,怕不是都是他们的据点?其中院子里有一颗大白果树怕不是有近千年寿命的,就是那儿了。”
风笑笑的脸色顿时极其难看起来:“又是大慈恩寺?莫非那大慈恩寺的僧人,都是他们太平一党么?”
转瞬间,风笑笑又看着江鱼笑起来,拉着江鱼的手笑道:“江兄弟,哥哥我对你是一见如故啊,想不到你还有这等追踪循迹的好本领,实在是让哥哥我惊叹。今儿个客气话也不多说了,你虽然是御史台的下属,但是呢,哥哥求你帮一个忙,你看?”
还要自己去跟着他们拼命哪?一想到那三十六个黑衣人简直超出武林范畴的身手,一想到他们手上那明晃晃的神兵利器,江鱼就是一阵的头疼。自己刚刚披上第一天虎皮,这俸禄银子还一个铜板都没领过的,凭什么给你李家出力卖命啊?就看到他嘴巴一张,一口红血轻轻松松的喷了出来,江鱼仰天就倒:“啊呀,我内伤又发作了,吉温,快快送我回府,请我大哥找太医来救我!”这惫懒家伙为了取信于风笑笑,一股子真气在自己肚子里撞了又撞,硬是一口接一口的起码喷了一大海碗的血出来,吓得风笑笑手足无措,只能看着吉温一干酷吏匆匆抬着江鱼去了。
“哎呀!如此人才,我等数百人都没有追上那一干贼子,却?!”风笑笑右手拳头狠狠的望左手掌心猛拍了一下,低声道:“这等人才,怎能让他脱得我们手去?若是我等调集大军围攻那院落时,外围有他带领一干精锐查补纰漏之处,怕是那一干贼子,是插翅难飞了。”
森森的看了一眼被吉温他们招来一辆大车运走的江鱼,风笑笑‘嫣然’一笑,得意的笑道:“中啊,江兄弟,你慢慢吐血去罢!他奶奶的,吐血都吐得这么假,怎好比我们花营,这吐血也是一门大学问哩!”
当日,长安再也没有任何的动静。一万府兵被都率府调入了长安城,守死了大街小巷的出路;城墙上也布满了左右骁卫的人马,人人手持强弓硬弩,严防有人闯出城区。外面看守得这么严谨,内里却是风波不兴,也不见士卒差役去挨家挨户的破门搜查,更不见簪花郎这群密探偷偷摸摸到处窥人隐私的身影。闹出了劫天牢、劫秘牢的这样大的案子,整个长安城反而安静下来了。
这样的安宁,持续了三天,三天后,不速之客径直到了李林甫的府上。
李家的大堂里,阴险奸猾的李林甫满脸愁苦的坐在主位长榻上,手上一碗热茶也不知道拿了多久,茶水都变得只有点温热了,却还是一口没有饮用。只见他两块脸颊耷下来,一对三角眼的眼角垂下来,浑身的骨架子都垮了下来,整个人就只有了两个词来形容――如丧考妣、心灰意冷。痴痴呆呆的坐了足足有一个时辰,李林甫抬起眼角,看了看那恶客居然还是笑眯眯的坐在那里,李林甫突然哀嚎起来:“我的兄弟啊,你怎么伤得这么重啊?哪个天杀的贼子将你打成那等重伤?呜呜,我怎么有脸去后院拜见爹娘啊?”
‘呜呜呜呜呜’,李林甫好似被吊死的母鸡一样干嚎了一阵子,那坐在他右手边的恶客却是纹丝不动,一对眼睛似笑非笑的看了李林甫半天,良久,这恶客才缓缓开口问道:“李大人啊,嘿嘿嘿嘿嘿嘿,咱们都是族亲嘛。江小弟他,伤成了什么样子啊?”
这恶客身高不过五尺,好似属螃蟹的,一身甲壳都露在外面,内里全是筋肉,枯瘦干瘪,说不出的古怪和怪异。青灰色的面孔、青灰色的皮肤,一张脸蛋缩成一团,看起来就好似刚生下来还没长开的峨嵋山的猴子。偏偏长成这个样子的他,身穿一套特制的明光甲,甲胄上描绘了数十条麒麟乱舞的花纹,威风凛凛,好似刚刚自战场上冲突而来的将军一样。他右手边的地上,平放着两柄锤头足足有冬瓜大小的八棱紫金锤,那锤柄就有五尺左右,却比他人还要长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