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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下叹息之地的墓碑,看来清洁的工作也不是很困难。”花宴握着一个月来几乎没有离过手的抹布,站到了叹息之地的前面。
“花宴姐,你好厉害啊!”背后提着水桶的往生追了上来,边跑边笑。
花宴姐?花宴回头一笑,这丫头一会儿叫花宴哥,一会儿叫花宴姐,其实……
“轰隆”一阵轻微的震动。往生一手按在地下,“地下有东西在动!”
“亡灵之动!”花宴弯目一笑,“十字架镇压亡灵,但有时候也会镇压不住如此强大的怨气。死的天使越多,叹息之地的怨气越强烈,必须天使经常给予安慰和净化才能稳定。”
往生触摸着地面,“可是震动得很厉害,真的不要紧吗?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冲破地面撑出来。”
“事情不大,交给我吧。”花宴拿着抹布跪下来给十字架擦灰尘,“不能实现自己一生中最重要的事,被迫埋葬在这里,谁都不会甘心的。想要出来、想要报复、想要怨恨,都是应该的吧。”
“花宴……”往生呆呆的看着花宴,“你真是个……非常非常温柔的人。”
“嗯?”花宴温和的微笑,“嘉门大人才是非常非常温柔的人。”
“不,嘉门大人的温柔是假的,他总是找机会捉弄人。”
“呃呵呵,他捉弄你了吗?”
微风轻轻的吹,叹息之地的小花微微的颤抖,两个人边说边擦着寂静的十字架,静静的话声风里萦绕,给原本死寂的地方平添了一股生气。
“这个地方的花居然开得这么美。”往生惊奇的看着墓碑之旁生长的淡紫色浅白色的小花,“我在天堂的其他地方从来没有见过。”
“嗯?呵。”花宴努力的擦着那块最大的十字架,“嘉门大人种的。”
“种的?不是天然长的?”往生擦完了一块相当豪华的十字架,退开看了两眼,“嘉门大人是这么喜欢鲜花。”
“嗯!嘉门大人特别喜欢精致华丽的东西。”花宴擦完了十字架的一边,吐|奇*_*书^_^网|出一口气,突然脚下的地面簌簌发抖,一块地面裂开,一只无形的手伸了出来,抓住了花宴的脚踝。
那只手是无形的,往生并没有看见,“花宴,你擦的那个十字架是谁的?”
“前任星庭长的。”花宴回头一笑,却看见叹息之地四处地面都有裂缝,无数亡灵的手伸了出来,在往生的周围伸缩着,却没有抓住她。花宴笑起来的眼睛微微一睁,一股犀利锐气掠过眼眸,随即弯目一笑,“哪?”
哪?往生忍不住笑了,这里的人全都学了星庭那个奇怪的语气词,“你们都非常喜欢星庭大人呢。”
另一只手伸了出来,花宴站着不动,那只手抓住了同一只脚,慢慢的把花宴往地下拖。“嗯!”花宴依然笑靥如花,“我很崇拜星庭大人。”
“花宴,你的脚……”往生终于发现了不对劲,花宴仿佛快要被什么人拉进十字架下的泥土中去了,那里的地面纷纷裂开,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的样子。亡灵……她尖叫一声,“花宴!”
“嗯?”花宴依然在努力的擦那些雕刻精美的花纹,“呵呵。”
“你怎么还笑?亡灵要把你拉进坟墓里去了!”往生丢下抹布跑了过来。
在她跑过来的时候,沿路的地面裂开了无数缝隙,更多的手伸了出来,而拉住自己的手仿佛增强了力量。花宴微闭起眼睛又陡然睁开,再一道精光掠过眼眸,“往生,你站在那里、不要过来。”
花宴这句话说得低沉,隐隐似有力量要爆发,往生呆了一呆,温柔的花宴……居然能够爆发出如此强烈的侵略感……好强烈的灵气,那是纯正天使的灵气,与他们这些死后转化的天使完全不同。如果花宴能够顺利完成转化和修炼的话,就是最接近天的天使——成为仅仅在天之下的神祉。
“嗯~~啊努索泪娃~~呀努泪啊~~”遥遥的,有轻轻的歌传来,唱歌的声音幽幽而带着他那种说不出的奇怪味道。
往生抬头一看,远处一个身影慢慢向这边走来,逐渐从模糊变得清晰,双手缓缓举了起来,当歌声的最后一个音从唇边消散的时候,长笛凑上了唇,接下去吹奏纤细寂静的曲调。
“好好听的调子,好奇怪的感觉……”往生怔怔的听着,突然晃了一晃,“啪”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花、宴。”星庭的曲子到此为止,“以后不要带她来这个地方,哪?”他转过身,又准备消失离去。
“星庭!”花宴蕴含待发的气势并没有消散,背对着星庭,“我知道你把她留下来的——理由了。”
“哪?”星庭轻轻的反问。
“嗯!”花宴回头微笑,“呃呵呵。”
星庭的目光缓缓移到了花宴的眼里,这是他第一次正眼看人,“你知道了、什么?”
“嗯、呵呵。”花宴只是那样弯目笑着,“星庭大人是个伟大的人,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星庭精致而无感情的眼眸终于掠过了少许不安定的神色,“你、知道了?”
花宴温和的微笑,就如这叹息之地的花一样。
“花宴。”星庭很少看人,这一次却看了花宴很久,“教你的歌、记得吗?”
“记得。”
“那很好。”星庭慢慢的转过身去,往远处走去,正当花宴以为他要消失的时候他却停了下来,幽幽的说,“你真是个可怕的人。”
“哪?”花宴侧头一笑。
“花宴,成为支柱的人不会获得依靠,你需要更加坚强一些。不要把心情挂在别的事情上,你会脆弱的。”
花宴脸色黯淡了一下,随即展颜,“嗯!”
“对……不起。”星庭幽幽的说,随着话声消散,他也消失在叹息之地。
星庭……花宴握紧了手里的抹布,其实你是知道的,对不对?知道我……留在这里的理由。
被寄予成为下一任星庭的期望,但是星庭你明明知道,那不是我的愿望……从来也不曾是过,只因为是你期望,所以我就顺从了。
“你真是个可怕的人。”
“花宴,成为支柱的人不会获得依靠,你需要更加坚强一些。”
我其实……已经很坚强了。花宴默默拧着抹布,听着水滴一滴一滴掉进水桶的声音。
“花宴!我怎么了?怎么突然睡着了?”往生迷惑的从地上爬起来,“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的,一切都很好。”花宴弯目一笑,“我已经把这个擦完了,我们去下一个地方。”
“今天嘉门大人和凤目大人都到哪里去了?怎么不见他们来帮忙?”
“啊,嘉门大人说要精研一门新的茶艺,凤目大人还在思考中,叫任何人不要去打扰……”
“他们怎么能这么懒呢?所有的事都是花宴你一个人做的。”
“呃呵呵,在你没来以前,就已经一直是这样了。”
“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在凤目的房间,嘉门泡着新茶。
“我也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凤目静静的喝茶,静静的说。
“从那个小丫头被留下来的时候开始,我就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对劲。”嘉门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从那个……”
“你不要再重复我的话了。”
凤目端坐在椅子上,几乎很少看见他站起来,他非常配合人间一位故人所说的“只要能坐就绝不站起来”的准则,同样的,只要有人肯泡茶他绝对不会碰任何茶具,他只管喝茶。“从往生被留下来开始,我感觉到星庭在玩一桩阴谋。”
“这个阴谋无庸置疑和宿时消失的事情有关。”嘉门竖起一根手指。
“无庸置疑留下往生的道理不太善良。”凤目静静的把茶杯放回桌子上。
“无庸置疑星庭在策划的事非常危险。”嘉门拿出他那块红褐色的布开始擦桌子。
“无庸置疑花宴是星庭阴谋中很重要的角色。”凤目开口,“不要擦破我的红木桌子。”
“无庸置疑我们两个被排除在阴谋之外。”嘉门细心的擦着凤目桌子上的花纹,“像我怎么温柔优雅的人,不会擦破人家的红木桌子的。”
“无庸置疑星庭不信任我们。”凤目的目光注视着嘉门的动作,“倒茶。”
“无庸置疑……”嘉门突然抬头,“什么?你把所有的茶都喝光了?我的呢?”
凤目静静的端坐闭目,好像他什么事都没有做过。
而嘉门集中精力泡的茶已经全部都不见了。
“凤目、君?”嘉门轻柔的语调学着星庭柔软的声音,阴森森的说,“我想我们需要一次决斗。”
“乐意奉陪。”凤目睁开眼睛。
“轰隆”一声闷响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准备要决斗的两个天使都稍微怔了一下,“亡灵之动?”
“很多年没有这样强烈的爆动了,一定有什么诱因。”凤目静静的说。
“星庭的笛声。”嘉门凝神静听。
“镇压下来了吗?”凤目的双手之间缓缓浮现一具中提琴。
“镇压下来了,似乎诱因消失了。”嘉门眼中光彩一闪,“今天花宴和往生说要去叹息之地清洁。”
“那么,我想我明白星庭把往生留下来的理由是什么了。”凤目手中的中提琴缓缓消失,“她就是那个诱因。”
“完全负面的禁忌的力量,她所带的强烈的负面力量能够诱发叹息之地所有亡灵的XXXXX,将会导致整个星庭上界的崩溃,进而——导致整个天堂五界的混乱和崩溃。”嘉门擦桌子的手停了下来,“掌握了往生,就等于掌握了一把随时让整个叹息之地的亡灵XXXXX的钥匙,可以……毁灭天堂的。”
“星庭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呢?”凤目喃喃自语,“想要……和什么人交易吗?”
“也许……只是想问一个问题吧?只是想确认一件事。”嘉门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他也许想问天一个问题。”
“我也有一个问题想问天。”凤目静静的说。
“一样……”
想问天一个问题,那一个让我们双手染满鲜血,杀死那么多朋友和先辈去维护的“秩序”,是否是真的值得大家付出那么多代价?守卫天堂的秩序,违反规则的人就要受罚,为此星庭杀人如麻,手下血流成河也不曾迟疑过。没有秩序就没有世界,虽然大家都希望着自由,但如果没有秩序世界只能是依靠力量和强权弱肉强食的自然世界,那样是更加残忍的。因为知道这个道理,所以星庭上界无论背负多少诅咒和怨恨都一直毫无感情的站在天这一边,即使曾经为那些背叛者的热血触动过也不曾加以怜悯,但……即使是星庭,心中这个疑问也一样存在着。如果那个疑问不能够得到回答,如果星庭开始怀疑起自己所代表的意义,那么他手上六百多年来不计其数的血就足够让他崩溃,上一届、上上届……每一届的星庭长都是这样崩溃死去的,星庭坚持了六百多年已经是最坚强的一位,到如今……坚持不下去了吗?在杀死宿时以后?
“是整体的正义、还是个体的正义值得维护?这真是个难以回答的问题。”嘉门喃喃自语,“我开始有一点理解星庭了,留下往生也因为在杀死宿时之后他已经无法下手再次杀死天使了吧?如果得不到解答的话,我们就要开始给星庭做十字架了。”
“那花宴呢?”凤目静静的发问。
“花宴……星庭大约是希望花宴能成为下一任的天使长吧。”嘉门叹了口气,“但是花宴……是为了星庭才六百多年一直留在这里的,星庭这个要求对花宴来说未免太残忍。星庭又不是笨蛋,花宴是为了什么在这里做了六百多年的白工,也许星庭比我们都清楚得多。”
“但是星庭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