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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宫廷前,柯伦先下马,再搀扶那位贵妇,两人站走后,一篇演说就要开始。
诺斯迅速往前移,在披风内的手要举起时,他及时压握住。莉琪惊疑地看着他,脸色苍白如幽魂。
“你疯了!”他气愤地用唇语说。
说时运、那时快,莉琪的左手又抬起,诺斯没有防到另一把刀,出手稍慢,掌心没握住刀柄,反倒去划到刀锋。
一阵锐痛传来,血喷流而出,他努力将受伤的左手压在大腿上,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莉琪则吓到了,口里轻呼一声,引起周围其它人的注意,包括在不远处的柯伦。
他英俊的脸转为阴沉,但在看到诺斯之后,又立刻露出笑容,再用某种机警的态度说:“真是稀客,大舅子光临本城,竟失远迎,不知有何指教呢?”
“没有指教,只是路过。”诺斯简短的说。
“路过?”柯伦扬扬眉,看看诺斯,一副恍然大悟说:“哦!我明白了,单身汉最后的欢乐时光!能不能请问这位随侍美女的芳名呢?”
他竟敢问她?!如此近,只差一步就可以得手,但诺斯挡住她。天呀!该千刀万剐的柯伦,竟不知道她是谁?他至少也该读出她恨他入骨的眼光吧?
“我是莉琪.夏……”她双唇颤抖地说。
“她叫莉琪.费罗。”诺斯打断她,对着柯伦说:“我们不再打扰,请继续你的演讲吧!”
柯伦深思地看他一眼,终于同意时,诺斯松了一口气,因为他没有把握自己能再撑下去。
柯伦一走回台阶,诺斯便拉着莉琪挤出人群,往旅舍的方向走。她瞥见他裤子上的血迹,不敢出力反抗。
一回到房内,他就大声吼着:“你疯了吗?当着几百人的面要刺杀柯伦!他没事,你倒会自白送掉一条命!”
“让我看看你的手,你需要止血上药!”莉琪急着要拉住他的左手。
“你还在乎我吗?”他甩开她说:“你若在乎我,就不会出尔反尔,偷偷摸摸地溜掉!害我找了一个上午,做了各种可怕的猜测。你管我的手流血,那么我的心呢?它爱的伤害、它的痛,你能感受吗?”
“诺斯,求求你!”她再次接住他的手臂。
他总算不再拒绝,只是气呼呼地任她清理包扎。幸好她左手的刀并不尖利,划的伤口并不很深,处理一下就好。
“瞧,连我的手掌都切不断,你还想取柯伦的命?!”他又忍不住讽刺的说。
“我承认这次有点鲁莽,但下回我会更小心,更有经验一些。”莉琪平静地说。
“什么?还有下回?”诺斯差点跳起来,“你今天还没有得到教训吗?柯伦的左右,侍卫众多,你还来不及碰他一根寒毛,就会被生吞活剥掉!”
“事情并没有你说的困难,今天要不是你阻止,我早就杀掉柯伦了!”莉琪说。
“杀掉?我怀疑。但我能够确定的是,你此刻早就是一具死尸了!”他冷哼一声。
“我原本就没有打算活着回来。”她淡淡地说。
“你要死?”诺斯瞪着她,眼光极其复杂,“不!你没有资格死,你忘了吗?
你早已把自己许给了我,你的爱、你的一生,你要为我而活!”
“不对,我是为我的家人而活。”她哀伤地说:“这几天,我在阿帕基城走一遭,有一种深深的感觉,我并没有和我的家人同生共死。十年前,我的父母冒险送我出来,等的就是有一天我能替他们讨回公道,我岂能辜负他们的期望?”
“我说过我会帮你的,而且是经过精心策划的。”诺斯放缓语气说:“你为什么不信任我?难道我以‘隐面侠’的人格和荣誉发誓,你也没有信心吗?”
“诺斯,我不希望你蹚这淌浑水。”莉琪说:“这是夏贝诺家的事,与你无关。”
“无关?怎么会无关?我……我不是你的家人吗?”他又要气得脑袋冒烟了。
那个孤儿院中冷傲的莉琪又出现了,原来他一直没有“融化”她!
“我们只是情夫和情妇的关系,算什么家人呢?”莉琪的唇畔有一抹悲凉的笑,“你的家人应该是贝里特家族的人。你的父母、你的兄弟姊妹、你的妻子,甚至是你的柯伦妹夫,都不包括你的情妇在内。”
情妇的字眼,在此时听起来异常地刺耳。他愣愣地说:“你在抱怨吗?你明知道那只是名称上的问题,我心中最爱的永远是你。”
“我没有抱怨。”她叹口气说:“诺斯,放掉我吧!你要情妇,有千百个女人可以让你挑,何必要我呢?我身上满是债,早就没有一生给任何人了。”
“你竟然这样说?”他惊愕极了,没受伤的手用力一捶,叫道:“都是这该死的阿帕基城惹的祸,我们不该到这里来的!”
莉琪不说话,神情及目光都十分遥远。诺斯盯着她,蓝眼珠慢慢变得深沉。
在一段长长的静默后,他开口说:“那么,我娶你,要你当我的妻子,你有没有一生可以给我呢?”
有一剎那,莉琪以为自己听错了,在看到他认真的表情后,她连连惊愕地说:“不!不!不可以!你疯了吗?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为什么不可能?我这一生所求的,就是要成为你的家人,分享你的喜悦,分担你的忧愁。我们要携手共进,有相同的理想目标,一起生养孩子,也一起面对敌人。”诺斯发自肺俯地说:“我不是开玩笑的,也不是哄你的。我想通了,我不爱伊娜,根本不该娶她;而我爱你,更不该委屈你当情妇。莉琪,嫁给我吧!这样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为夏贝诺家族复仇,也能够拥有你一生了!”
多强烈的诱惑呀!但莉琪死命阻止自己心动。不用想也可预见,他们若结婚,将会引起轩然大波,甚至一个弄不好,还会造成城邦间的战争。
“诺斯,你还不明白吗?我只是试图要找出我的人生意义。”她恳切地说:“真的,要我当你的情妇或妻子,都是没有好处的,你还是远离我吧!”
“那么,我的人生意义呢?远离你,就好象失掉我的灵魂一般,我还有什么意义呢?”诺斯十分严肃的说:“我决定好了,这次回塞提城,就立刻和我父母摊牌。他们若不肯接纳你,我就带着你远走高飞,到欧洲其它地方去。我将放弃塞提城邦的继承权,没有了权利,也就没有该尽的义务。”
“什么?为了我,你要放弃邦主的……的权位?”莉琪再一次惊愕的说。
“其实,我早该那么做了!‘诺斯少爷’的身份,给我的感觉一直是压力多于快乐。”他捧着她的脸,微笑地吻一下说:“莉琪,是你点醒我的!是你让我有勇气挣脱这个伽锁,不再表里不一、不再当傀儡,而能够自由自在地去做为民请命的隐面侠。我爱你,我的小妻子!”
“你是当真的?”她仍然无法相信。
“我活了二十二年,再也没有比此刻更认真了。”诺斯再吻她,说:“现在全看你了!不要再说我不是你的家人、不要再说我与你无关;更不要在我的面前,任意虚掷你的生命,我有资格不允许,绝对地有资格!”
“哦!诺斯,我该拿你怎么办呢?”她的泪又沾上他的衣服。
“很简单,以后不许再不告而别,尤其是从我的床上。”他顺势压住她,更热情地吻她。
唉!事情怎么会失了控呢?她原本是要谈分手的,结果却和诺斯签下更多的人生契约。
爸,妈,我是太孤单了,我真舍不下诺斯,特别是在他为我做了那么多之后……诺斯赤裸的肌肤贴着她,温柔缠绵。她昏昏沉沉的,很快便陷入情欲的漩涡中……
言妍……忘情之水……第七章
第七章
诺斯在十月底乘着“苍鹰号”回到塞提港,他先将莉琪安置在科索磨坊,自己返家去交涉。
“当我们再次见面时,就可以永永远远地不分开了。”他临行前,不断的强调着。
船进塞提,眼见圣母教堂外,有许多工匠花匠在忙着。走在街市广场上,也不难发现焕然一新的改变。这些都是为他十一月的婚礼所准备的,如果新娘能顺利地换成莉琪,就再完美不过了。
娶莉琪,是他理想的第一步,若能说服父亲,塞提城就能脱离柯伦的邪恶控制,不会成为专制独裁的一部份。倘若说服失败,他就在海上形成另一股势力,总有一日,将会回来伸张正义。
无论哪一条路,莉琪和他都是密不可分的。
他兴奋地回到城堡,但先面对的是空荡荡的大厅,只有画框内的历代祖先,严肃地瞪着他。
他如往常一样,很顽皮地朝四个方向鞠躬致敬。
“呀!诺斯少爷回来了!”走廊上有几个仆人叫着。
“我父亲和母亲呢?”他问。
“邦主陪客人去狩猎了,夫人则在暖房开赏花宴。”仆人回答。
“客人?什么客人?”他好奇问。
“柯伦邦主。”另一个仆人说。
“柯伦的动作竟然那么快?!”诺斯皱眉说:“那么,翠西亚小姐也回来了?”
他正问着,就有个身影从小客厅冲出来,定睛一看,恰巧是近四个月不见的翠西亚。
“诺斯,我终于等到你了!我快受不了了!”翠西亚瞧见仆人鬼鬼祟祟的,便大吼说:“还不快滚回去做你们的事!”
天呀!这是以前那个善良可爱的翠西亚吗?如今倒像是骂街的泼妇,不但口气粗鲁,还披头散发,脸色苍白臃肿,实在难看得可以。
“翠西亚,你还好吗?是不是病了?”诺斯搀着她到小客厅说。
“何止病了?简直就快死了!”翠西亚坐在椅子上,用手帕擤着已经通红的鼻子说:“柯伦他不是人,他是禽兽,没人性、没心肝的东西!诺斯,你要救救我,别让他带我回去!”
“我早就知道会出事。”诺斯想起秋收庆典那日,柯伦身旁的贵妇人,忙问:“你回来多久了?”
“一个多月了!”翠西亚哭啼啼地说:“我真的不能跟柯伦回去,我会死的。”
难怪那日柯伦的表情怪异,原来他以为是来兴师问罪的。所以,后来也没有对他和莉琪突兀的出现及离去,做进一步的追根究柢。
“当初你不是很快乐吗?还对柯伦充满着崇拜和骄傲,怎么短短的时间内,一切都变了?”诺斯说。
“刚开始是很好,但谁知道回到阿帕基城,就完全不同了。”翠西亚控诉着说:“柯伦根本不理我,白天他任我自生自灭,晚上才来找我。仆人都在背后嘲笑我,说柯伦在城堡中有数不清的情妇,而我只是……只是怕选来配种的……母马。”
“可恶透顶!”诺斯拍着桌子,“柯伦在女人方面,早就恶名昭彰。爸妈他们怎么说?”
“怎么说?当然全被柯伦的花言巧语骗了。”翠西亚说:“我好绝望呀!教廷又不允许离婚,我要如何才能摆脱这罪人的生活呢?”
如果他能娶得莉琪,就能和柯伦画清界线,翠西亚因敌对关系,也能否决这一段婚姻。这就要看父亲有没有拒绝权势的勇气和决心了!
他们正谈着,一身猎装的蒙传和柯伦走进来,手里还拿着皮鞭。
“果然是你!我们还眺望着大海,打赌是不是‘猎鹰号’呢!”柯伦笑着说。
“还是年轻人的眼力好!”蒙德说。
“我可爱的小妻子又在诉什么苦呀?!”柯伦笑容不变,但眼光极其冰冷,“瞧你一副不清理、不打扮的模样,人家还以为我在虐待你呢!”
“你本来就在虐待我!”翠西亚不客气她反驳。
“瞧你这股娇气,哪像要做妈妈的模样?”柯伦对诺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