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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我还有事儿,先去忙了啊,咱们再联系。”
“喂喂!张姐!”
“嘟嘟嘟……”
小桐颓然地挂了电话,看了赵尹凡一眼,两人相对无言,唯有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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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
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驶进泰和小区,停车场,车子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一道伟岸的身影走了出来。
进电梯,十一楼,按下门铃。
屋里很快响起了脚步声,渐渐近了门口。
门从里面打开,一张憔悴不堪的脸露了出来,他淡淡看了门外人一眼,转身往屋里走。
“你把我叫来做什么?”蒋晋安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打量着屋里。
这是他第一次来这里,自从五年前莱斯来了香港,他们就再也没有单独见过面,偶尔在公众场合碰上了,也只是装作陌生人擦肩而过。
“你进来。”莱斯穿着居家服,脸上好几处缠着绷带。即使这样,他依旧显得风度翩翩,丝毫没有狼狈。
“有什么事情就在这里说。”蒋晋安一动不动。
莱斯静静地对他对视了半晌,突然长腿一迈走了过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就拽进了屋。
“你***干什……”
话还没说完,嘴唇已经被他堵住。
熟悉又陌生的气息缠绕着他,几乎令他缴械投降,防线崩溃。可是只有几秒的沉沦,他就用力推开了他,怒目相视。
“说完了,你可以走了。”莱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不疾不徐地走进屋去。
他从流理台上端起高脚杯,摇晃着里面琥珀色的液体,唱片机里低沉的女声幽幽地唱着,“劳斯和莱斯,都是花样男子。劳斯原是个校队的优秀种子,莱斯只喜爱读书,偏偏他俩早见晚见都穿着同样纯白衬衣。罗曼史开始于相邻的桌椅,不过二人不敢放肆。能成为朋友大概总带着爱,但做对好兄弟又如此相爱,旁人会说不该。忘形时搭膊自有一面退开,两眼即使移开转开,心里面也知这是爱。男子和男子怎能亲密如此,如果纯情,为何使这悲剧上演,想起相识以来,一起温书听歌逛街看海,能不能像梁祝一样去爱……”
蒋晋安站在门口静静地听着歌声,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你的新歌?”他问。
莱斯笑了笑,伸手按了暂停。
“朋友的新歌,我替她做的词曲,正在校对。好听吗?”
门口的人不做声。
莱斯也不搭理他,戴了耳机,往地板上盘腿一坐,宽大的蓝色居家服里隐隐露出银色的链子。蒋晋安无比熟悉,因为那链子是他送给他的,在阿根廷的时候,两人去逛旧货市场,莱斯喜欢淘一些看上去很有些年代的东西,旧椅子,旧唱片机,旧字画。
最近很多关于他的新闻,几乎都是负面的,莱斯又和哪个女明星分手了,莱斯在综艺节目上骂人了,莱斯出入同志酒吧了。
他面对镜头,面对记者,却依旧是不屑一顾的淡淡笑容。
蒋晋安看着他安静清淡的样子,心里莫名涌起一股火气,凭什么,凭什么五年来他受尽了煎熬,想忘记却忘不掉,他却可以没事人一般,风花雪月,笑傲人间。
“你叫我来就是想要我看你过得有多好是不是?你想嘲笑我是不是?”他一把扯掉他的耳机,有些不顾形象的歇斯底里。
面对这个温润如玉的男人,他总是那么轻易就喜怒形于色。
莱斯只静静看着他发火的模样,忽而却笑了,“我总从电视新闻,别人口中,听说,看见,你是多么儒雅多么好脾气的人,永远带着笑,谦谦君子,不会愠怒。可是我知道,你不是的,你小气,自私,动不动就大吼大叫,这才是真实的你。”
“对啊,我小气,自私,我配不上你!”蒋晋安一脚踹在唱片机上,碎裂的一声。
“那你叫我过来干什么!本来我看不见你了,我过得好好的!我和我老婆打算明年要孩子了!我过得好好的!你叫我来干什么!”
莱斯低下了眉眼,发梢有跳动的阳光,“我只是想你陪陪我。”
屋里沉默了良久,蒋晋安一把将桌上的酒杯酒瓶拂到地上,颇有些烦躁,“操!”
他沉着脸转身要走,却在看见门口安安静静站着的女子那一刻,面色如纸。
孙蜜扶着门框,静静地看着他,眼中没有一丝情绪,这样的她令他感到害怕,他猜不出她是愤怒,还是失望。
“对不起,我叫人监视了你。”她静静地说,“我一接到消息就立马从巴黎飞了回来,因为我不想我的孩子还没出生就失去了父亲。”
蒋晋安一愣,震惊之余只剩下无尽的慌张。没有自己意料之中的喜悦,他只是觉得恐惧,觉得难以适从。
“不可能……我们做了防护措施……怎么会有孩子……”
“对不起,是我动了手脚。”孙蜜低下头,双手覆上肚子,声音淡淡的,终于有了一份悲哀,“你不想要的话,我会负责打掉。反正生下他,他也得不到父爱。”
说完,她转身慢慢地走向电梯。
蒋晋安沉默了一会儿,大脑里一片空白,身后的人幽幽地说,“傻子,快去追啊,那是你的妻子和你的孩子。”
蒋晋安如梦初醒,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拔腿就追了上去。
莱斯坐在地上静静地看着远处电梯门口拉扯的两道身影,看着他们又吵又闹,最后孙蜜靠在蒋晋安怀里,两人相拥进了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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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市,最高人民法院。
法官面无表情地敲下锤子,掷地有声,“经过B市最高人民法院调查审理,最终判决如下,被告林小桐,没有按照合同约定时间准时交付剧本,给原告半夏娱乐有限公司造成了巨大损失,需支付原告半夏娱乐有限公司二十万元人民币毁约赔偿费,由法院强制执行!”
小桐呆呆地坐在被告席上,面色苍白,十指深深陷进了肉里。
陆陆远在法国的医院里,医药费还没有着落,自己却被急急召回了B市,传票出庭。
前天,她不停地给制片方打电话,苦苦哀求结算稿费,在打了第十一个电话之后,那边换了一个男人接电话,冷冷的,不耐烦地对她说,“我们根本就没有收到你的剧本,你倒是先问我们要钱来了!咱们法庭上见,准备二十万毁约赔偿费吧!”
说完,挂上了电话。
她没有想到,他们真的将自己告上了法院,并且打赢了官司。
她的律师王先生收拾着文件无可奈何地对她说,“林小姐,对方的律师是B市律师界数一数二的佼佼者,我已经尽力了,帮不到你,真是抱歉。”
庭院深深
她的律师王先生收拾着文件无可奈何地对她说,“林小姐,对方的律师是B市律师界数一数二的佼佼者,我已经尽力了,帮不到你,真是抱歉。爱萋'”
小桐咬着唇摇头,勉强扯出一抹笑容,“没事……谢谢你。”
她那一点律师费,能请到什么号律师?
出了法院,赵尹凡的电话打了过来,她接起,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开心一些,“阿凡,不用担心,官司打赢了。”
“我就知道。”赵尹凡在电话里松了一口气,“那些王八蛋,电视剧都要上档了,竟然说没有收到你的剧本!没收到,那他们拍的是什么东西!他丫的真是不要脸!法院判他们赔你多少钱?溥”
“二十万……”
“太好了!二十万稿费,加上二十万赔偿费,你就不用去找蒋二哥借钱了!小蜜怀孕了,他陪小蜜去了泰国度假养胎。你早点回来,医院这边催得紧,急着要钱。”
“知道了。川”
挂断电话,小桐像是失了魂似的,走在大街上,一时不知道去哪。
在没有将二十万赔给半夏娱乐公司之前,法院是禁止她出境的,那么在B市,她又能去哪儿?
摸摸身上,仅有的三百元人民币,她上哪儿去弄二十万的赔偿费和二十多万的手术费?
苍天垂怜……
街上人潮涌动,霓虹灯散发着灯红酒绿的光芒。
五年了!五年没有回到这里!这座城市越来越繁华,却离她越来越远……
曾经的风光,曾经的盛世,如今只剩下沧海桑田的啼笑皆非。
这座城市的冬天还是那么冷,风吹在脸上像刀子在刮一样,可是那些遥远的灯光,却是那么温暖。
那么多的灯光,却没有一盏灯是等着她回家。
林小桐站在街头,第一次有了被困绝境的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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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在街头徘徊了多久,全身冻得冰凉麻木,当她终于横下心走进那幢气势恢宏的军区大院时,她只觉得那机关大院比往常任何时候都要幽深寒凉。
院子口又有警卫员站岗,这院子很多年没有警卫了,首长们说要亲民,不搞特殊化,不知道什么原因,又担心起自己的人身安全来。
小桐在警卫室坐下,有警卫员见她可怜,给她倒了一杯热茶。热水捧在手心,渐渐有了一点暖意。
警卫员挂了电话,对林小桐说,“赵司令说让你进去。”
小桐点点头,放下杯子。
赵老正在院子里散步,饭后走一走,这是他多年的习惯。见林小桐进来,他回身对她慈祥地笑,“丫头,你来了。”
一点也没有分别多年的生分,却也没有太过热情。
“赵爷爷。”小桐走过去,恭恭敬敬地站在一边。
“最近我才觉得自己老了。”赵老活动着筋骨,感叹,“时间过得真快啊,一转眼,你都已经做妈妈了,仿佛昨天你还是那么丁点大的孩子。”
小桐也不惊讶,静静站着,听他说话。
她知道自己的事情逃不过这些老人家们的眼睛,即使走到天涯海角,他们想要知道的事情,谁都是瞒不住的。
这些年,她的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握中吧,他们看得见,只是装作不知道。
当年的事情,他们又参与了多少呢。
“我也是刚刚听说,半夏娱乐将你告上了法院。”
小桐还是静静地站着,一声不吭。
“当年的事情你都知道了。”赵老并不是问她,而是肯定地说,小桐不知道那双眼睛里怜爱祥和后面蕴藏着怎样的试探和算计。
她知道和赵老这样的人说话,唯一的出路就是坦白。
于是,她沉默微笑了一会儿,轻声说,“知道了,检举书也是我拜托何言默递上去的。”
老爷子眯着双眼笑,悠悠然看着天边的云。
半晌,他叹了一口气,“以前觉得飞蛾傻,你比飞蛾还要傻。明知道是火,为什么还要去扑呢?就这么放不下吗?今天的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你知道吗孩子。你本来可以和陆沉好好儿过日子的,闹到如今这地步,你叫我怎么帮你呢。”
“赵爷爷,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一点都不后悔。”小桐说得很坚决,目光坦诚,“几位叔叔们将我父亲推出去挡枪,您们明明知道,却故意隐瞒。赵阿姨处处想要置我于死地,害怕我报复。我是真的恨你们,但是我又无法伤害我丈夫的父母,我好朋友的父母,所以只能交由何言默来帮我处理这件事情。有时候你不想走一条路,身后总是有手将你推上这条路,就像您没有办法站出来主持公道一样,我也是没有选择。”
她说得坦荡,赵老听罢哈哈大笑,止了声,感慨,“你爷爷要不是死得早,谁敢动林家一根汗毛?我跟你爷爷是多年的老战友,生死兄弟,要不是你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