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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想找个有意义的单词学,可是想了半天也没抉择好,“那随便吧,教我个最常见最实用的就行,你好、再见、谢谢那之类的。”
黄濑边走边低头想了一阵,等到黑子觉得他都要忘了这个话题时,黄濑突然低声地念了一个词。念的太快,北风呼啸而过,黑子没听清。
“什么?”他问。
黄濑又放慢速度说了一遍,声音还是有点小,不过黑子却听到了。他学着黄濑的样子说:“……提……阿莫,是吗?”说完自己又低低地念出来:“提阿莫。”一边念一边觉得隐隐熟悉,可是又一时想不起来。
黄濑说是。耳钉在夜里折射不太寻常的光辉。
黑子看着他诱人的美丽眼睛,带着点笑意:“提阿莫,提阿莫。”他稍微大声对黄濑念了两遍,觉得很有趣,声音里既认真又有些不常见的兴奋。“是什么意思?”
黄濑就呆呆地看着他。表情里有点惊愕有点难以名状有点不知所以。他停在原地,只是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也停在他前面的黑子。琥珀色的眸子深沉得像在真空中炸裂的宇宙星云。
这时候的黄濑又成了那个阿多尼斯一般的少年,呆立的他过于俊美而显得不太真实,黑子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好看着他细白的脖颈问,“怎么不走了?”仿佛是对着那个脖颈说话一般。
黄濑的喉结动了动,他无意识一般往前走了几步,待到黑子跟上来才说,“没事,我在想刚刚教你的对不对,多年不说都快忘了。”他吸了吸有些发麻的鼻子,“那个句子是‘青蟹’的意思,就是本来我打算让你请我吃的。”
“哦,”黑子没多想,低声应他,边走边回味了一遍,“青蟹,提阿莫。青蟹,提阿莫。”
结果没走几步黄濑就突然开始喊冷。黑子无奈地站在路边帮他喊的士突然想起来这倒是第一次黄濑承认自己对温度的敏感。喊到车之后黄濑没说什么就钻进副驾。他把车窗摇下来,对司机报了地名才回过头跟黑子说:“那我走了,你早点回家。”哪里还早。
黑子点点头,看汽车开动才对他挥挥手。
到家之后已经一点力气都没,黑子硬撑着洗了洗澡钻进被子。他坐在床头一边吹头发一边想起来似乎只记得问青蟹怎么说,怎么写忘了问。他算了算时间还是发过去短讯:“青蟹要怎么写,意大利文的,提阿莫。”
等到头发快干收到黄濑的回复。“Ti Amo。”只有短短的这一句而已。
黑子一愣。
他突然知道为什么第一次听到会觉得熟悉,他再不懂外语再语言贫乏也不至于没听说过这句知名的话。更何况他不止一次地在青峰送给桃井的意式蛋糕上看到过这几个温柔深情到令人落泪的字母。
黑子握着仍然不断鼓着暖流的吹风机感到冷暖交加,过大的噪音回响在耳边遮蔽了世界所有的声音。
他想起来他对着黄濑说出这句话时黄濑那双仿佛可以吞噬掉整个冬季的眼睛,里面的惊愕里面的难以名状和里面的不知所以。他说这句话的意思是青蟹。
黑子颓然地倒进床里,只觉得黄濑这次开的玩笑有点大了。
……………………………………………………………………上部完结………………………………………………………………………………………………
作者有话要说:
☆、下部。I。
一月下旬开始的时候别人都在准备毕设与论文,黑子反而闲了下来。他有自己已经收到业界认可的作品以及桃井这个强大的后盾已经足够。
所以每天呆在自己的画室中听听音乐,寻找灵感的日子让他觉得惬意不已。告别咖啡,告别喧嚣,告别缤纷繁复的感情世界。
黑子打心眼里觉得自己是个文艺青年,他觉得人在孤独的时候应该把心放空。他选择年初的寒冷天气里骑着那辆破破烂烂的单车一路前行。这个城市多高楼和大建筑,有些拥挤又有些矫情,没有面向天空和大海的走廊,于是黑子觉得他一早就被剥夺了瞭望远方的权利。
拂晓染指了浓重的天色,适合临街写生创作的时间比这个季节的白昼还要短暂。他载着画箱和画架画凳,像载着自己的孩子一般在街道上来回穿梭,地上结了霜,他必须小心翼翼地前进。黑子看着马路两边的白杨,大街角延伸到底的教堂,冬日清晨的色彩和微光在少女皮肤和喜鹊的羽毛上自由地抒发与变幻。
黑子想起了莫奈,那个执着于光和色彩的巴黎画家。他在一百五十多年前也像如今自己这般,随身携带着颜料和工具,坐在窗前描绘他所能看到的美丽景色。
拿起笔的那一刻才算开始观察和体验人生。 一个人的生活固然很好,只是桃井没打算放过他。
“阿哲你老大不小了是该考虑一下终身大事了。”她这么说。青峰在一旁想插嘴,不料被一个眼神瞪回去。黑子长的很小,年龄比外貌看起来要大三到五岁,他平时做事低调也不喜欢说话,闷闷地一头扎进画室里能呆上一整天,不世故也不圆滑,说话恭敬却又很羞涩,常常让人误认为是高中生。
黑子在一边搅合被零下的气温冻到结成硬块的颜料,头也没抬。冰凉的画刀硬硬的,黑子忽然就想起了黄濑的手心,他的手心似乎也是硬硬的,只是非常温暖。
可惜的是那一晚上分别以后再也不敢与他见面了。
所幸黄濑也从没主动约过他。那个天神一样优秀俊美的男青年,还是趁着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之前早早飞回他的奥林匹斯山上吧。他开的了那样的玩笑,黑子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再见面该如何面对。
桃井也蹲在他身边帮他整理画箱,又帮他洗干净画笔,说了很多话,黑子只是短暂的嗯一声或简单地点点头,表示他在听着。他跟桃井高中那会儿也曾经有过想要谈恋爱的冲动,只是想来想去还是青峰更适合她,自己的职业无论如何都不能给这个需要家的温暖的女孩子一种生活上的满足感,这样的话,如果只是拿恋爱当做消遣想必青峰也不会放过自己。
“那就这么定了。”桃井敲定,“二十号去采风,我叫上幸田。”黑子点了点头,没出声,心想其实这也挺好。“明天没事的话就先出去玩一下认识认识。”桃井又说。
青峰等桃井去卫生间的空档凑过来问:“你真打算交女朋友?”
“不好么?”黑子反问他,青峰鼓着腮不知道说什么好,“试试吧。”黑子又说,“之前又不是没经验,这回要是好的话那就这么定了。”他站起来没去看青峰的表情,把油壶拧好了谨慎地夹在调色板上,拍了拍手心的木炭灰。
青峰有些颓然地跌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却一直盯着仔细整理东西的黑子,第一次觉得他有点认真的过分了。
二十号前一天开始下雪,怕第二天的行程有所延误,桃井提前把闺蜜叫了出来,带上青峰和黑子找了一家在市里名声还不错的台球厅“联络感情”。
只是一进门没想到碰见了黄濑,说是碰见,其实黄濑只是远远坐在吧台那里跟两个女孩子打牌。
他身穿军绿色大到夸张的翻领皮衣,到腰那里紧身收回去,里面套了波西米亚风格的条纹打底衫,领前没挂链子也没打领带,只是别着一个非常绅士的蝴蝶结,下面穿卡其色休闲裤,脚上蹬了一双高筒黑色反毛皮户外马丁靴。
黑子觉得黄濑似乎对帽子情有独钟,他这次戴的是一顶黑色圆边小礼帽,配着他那张精致到无可挑剔的脸,整个人显得俊美异常,英伦范十足。
黑子忽略掉闪闪发光的黄濑,径直跟着青峰去找已经等在角落里的桃井她们。互相寒暄了一阵,对方是个可爱的女孩子,梳着一个法式蝎子辫,虽然松垮而凌乱却在尾端细致地别了一朵蓝色矢车菊,确实是黑子最喜欢的花卉。
是个长得很白嫩可人的姑娘,黑子看他低头笑起来也不免有些心动。结果互相报姓名时台球厅的音乐开的有点大,亚当莱文高调的歌喉掩住了幸田的声音,黑子竖了半天耳朵也没捕捉到幸田后面的名字是什么。
青峰跟桃井都是会玩能闹的人,台球打了没一会儿就吵嚷要单独PK,虽然开了两桌可是黑子一点拿杆的兴致也没有,看看女伴,似乎眼神总是若有若无地往吧台那里飞啊。
黑子将将就就地陪她玩了一会儿,幸田是个新手,黑子半教她打半和她比赛,自己还要控制好实力,好歹给对方留些面子,不能赢人家女生赢的太漂亮就是了。
“黑子君,这球我打不进。”幸田手撑着架杆,来回比划了两下,红色的貉子毛流苏针织围巾随着他的手臂一摆一摆。黑子绕过去球桌,伏到她身后,前胸微微贴住她的背,一手扶住她撑杆的手指一手轻推她握杆的手臂,恰到好处的一击,球应声落入洞中。
台球桌上的这点自觉,黑子还是有的。不远地方青峰朝他使了个赞许的眼色,还暗暗地竖了竖大拇指。随之而来的还有黄濑那有些热切到过分的目光。
他刚坐下就收到短讯:“小黑子,你可做了不得了的事情啊。”黑子看见他一边往嘴里灌软饮料一边目不斜视地看着自己。黑子想也没想,当着他的面把手机关了放进外衣口袋里。
黄濑刚咽下去的饮料差点没因为黑子的动作一口喷出来。他索性站起身直接朝黑子这边走,他脸上的表情经历了由自信到犹豫再到尴尬的过程,黑子看的一清二楚。
“你骗我。”黑子上来就说。他坐在椅子上,以审视者的身份一动不动地看着黄濑。
黄濑摸了摸鼻子,这是他掩饰尴尬的一贯动作,耸耸肩膀不予置否,“我说小黑子,好
久不见了你第一句话就这?”说完才发觉哪里是好久,分明只有一个月左右。
黑子不为所动:“谁让你骗我,逗我好玩啊?”揶揄的语气,黑子也并没有打算真跟他计较,何况只是一句开玩笑的话。幸田看到一直偷偷关注的漂亮男孩居然找黑子来了,两个人还挺热切地说着,一时插不上话只好独自去找桃井。
黄濑低下头拿开帽子,表情深显无奈。他正要张口说什么,那边青峰放下球杆两步迈过来:“哲我口渴,你给我买饮料喝。”黄濑把脸侧到一边,舔了舔嘴唇挑挑眉毛,一副我就知道的神色。
桃井过来扯他:“你说什么呢哲君又不是你佣人,”看见和黑子搭话的黄濑也吃了一惊,“朋友啊?”
黑子点了点头,“嗯,挺巧。”黄濑就笑着跟桃井打了声招呼,桃井也挺客气,“那正好一起正好一起玩吧,人多了也热闹,阿大你买点饮料去。”
“不用啦,”黄濑伸手招了招服务生,趁着人还没过来的时候说,“这我哥们家的店子,吃什么喝什么玩什么尽管放开了,我请。”
青峰还准备瞪他,却被桃井拽住:“哎那怎么好意思呢。”黑子也说,“没事,你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