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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黑子虽然奇怪,但还是乖乖地找了个椅子背对着他们坐下。
“……我跳段Poppin,你盯着看我总不好意思。”他说着从后面伸手用指背抚了抚黑子热热的脸颊,“要乖乖的。”
…TBC…
作者有话要说:
☆、XII。
DJ刚放音乐,人群就欢呼起来,女生的尖叫如雷贯耳,黑子也好奇心勃发,蠢蠢欲动,无奈跟黄濑约定好了不能扭头看,只好皱着眉干着急。突然手心一凉,他低头去瞧,是一面红色的小镜子,带着浓郁的粉扑味。感激地抬头,紫原正面无表情地一边塞零食一边说,“不知道哪个女人放吧台上了,我可什么也没做。”
黑子小幅度地点了点头,他椅子挺高,背后是一个缓台阶坡,没怎么站人,正好把镜子放出来一点能反照到不远处的黄濑。他把打眼的外套退了,只留出球鞋牛仔裤和那件浅灰色的帽衫,帽檐拉的挺低遮住了形状俊俏的眉毛。黄濑的锁骨异常漂亮,随着节奏和身体的摇移让人挪不开眼睛。和刚刚那个优雅又完美的他不同,气流里因为他的动作而处处浮动着自在张扬的符号,一动一静都让人忍不住拍手叫好。
结果还没跳一会儿黄濑就看到了黑子的小动作,正举在半空中的手像是断了线的木偶一般直直地垂了下来。他苦笑着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说:“今天就到这吧。”人群有些泄气,不甘心地抱怨叫嚷抱怨,他拨开几个迎上来的女生,一跳越过小缓破站在黑子身后,黑子早就把那柄小镜子藏起来了。
“……咳,可以转过来了么?”黑子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客客气气地问。
黄濑鼓着腮不说话,黑子刚想转动椅子,不料黄濑低头倾身,双手伸到他面前覆住他的双眼,嘴巴也凑到了黑子的耳边,“你犯规,怎么办。”装出来的怒气里有隐隐的笑意。他的手冰冰的,眼皮被突然刺激,一下十分清醒。黑子犹豫了一会儿,把自己的指尖轻轻触碰他的双手,“冷的话把外套穿上吧。”
“没问你这个,”黄濑把嘴巴凑的更近,黑子明显红了耳根,他嗅着黑子的发香,不顾周围的眼神,小声讲到:“你犯规了,说要怎么办。”
黑子被他贴得这么近,吐出的气息就像挠在耳根的羽毛,心里痒痒的很,偏偏黄濑还捂着他的双眼,不敢轻举妄动。“你说怎么办。”他什么也看不见,只觉得黄濑再近一点就亲到耳根了,悄悄往旁边移了移脑袋,缓缓地伸手——不料却突然被另一只手牢牢牵住——“凉太,你没跳完也犯规了,怎么办?”赤司的声音缓慢而从容不迫,手上的力度也没有一分减轻,“是想刷马桶吗?”
黄濑叹口气悻悻地直起身,缩回了手搓几下,放在嘴边呵气,“老大你家马桶有几个?”赤司没顾黑子的反应直接坐在他腿上后背往他胸前一靠:“连上佣人的大概六七个吧。”黑子在他身后阴沉着脸,“赤司君可以放手了,还有你很重我呼吸不上来。”
赤司扭头别有深意地一笑,“要的就是你呼吸不上来。”复转回去继续抬头看着黄濑,“怎么样,全勤的话发奖金。”他挑着眉去欣赏黄濑半心疼半纠结的表情,为此还专门硬拽着黑子转了转椅子。
黄濑舔了舔嘴唇,“……那我还是侍寝吧。”
赤司转着玩了一会儿终于舍得从黑子身上站起身,只是依然没松开黑子的手,他轻轻用力一并把黑子拉起,手也轻松地绕过他的脖颈搭上黑子的肩,“侍寝你还不够羞涩不够内敛,太过收放自如,我果然是比较喜欢小画家这样的。”
黑子单顾着揉搓被赤司捏得有些痛的手,他只当那些是无关痛痒的笑话,翻了个白眼就算什么也没有听见。从脖间取下一串链子放在手心里递给赤司,“这个送你,黄濑君不会刷马桶。”链子是刚上大学那年去尼泊尔的喜马拉雅山脉脚下游学,向当地高僧请来的,图腾复古朴实却精致而神圣,一直戴着到现在,“很有灵气,希望能保护你。”
赤司饶有兴趣地睁大了他那双异色的眼睛,从黑子手心挑起来放到鼻尖嗅,“有没有灵气我不管,”黑子身上的淡淡味道萦绕在那串小链子间,淡香钻进鼻孔,“保护我的话我自己就够了,只是小画家的体温让人欲罢不能啊。”赤司勾起嘴角,挑衅地看了一眼黄濑,把链子收进口袋中。黑子无语,都是犬属性么,怎么个个都喜欢把东西放在鼻尖闻?但只是想想而已,这种话面对赤司他是万万不敢开口讲出来的。
“放凉太一马可以,”赤司转身当着一个女生的面从她头顶摘下来一个精致的发卡,轻轻用手掸了掸上面的灰,宝蓝色水钻加骚粉的蝴蝶结,看着一点品位也没有。“这个回礼你要收下。”他边说边按开发卡钳住黑子的脑袋,轻轻一按,发卡就那么别了上去,“可爱至极,敢摘会死。”他说。
黑子刚伸出手也只好恹恹地放下,赤司的笑本来如沐春风,可是一旦配上他的双眼总让人不寒而栗,黄濑在身边无辜地站着一直没有插话,黑子顶着那个难看的发卡抬头去看黄濑的表情,有些泄气又有些哀伤。不远处有新客人来访,赤司拍了拍黑子的肩就走过去应酬。
“链子,”黄濑撅着着点嘴巴,有些赌气,“链子那么贴身的东西你怎么说送就送了,我让你画画你都小气的不肯。”他一个高大英俊的男生突然做出这种孩子气动作反而让黑子觉得有些好笑。
黑子无奈地想他怎么一直惦记着画画这件事情,于是拍了拍黄濑的背,“你弹琴好听,跳舞也跳的好,我都喜欢。”顿了顿舔舔嘴唇,“我那些东西太简单寒碜,怕配不上你……不是讽刺也没有别的意思,你那么好那么优秀你知道吗?我说真的,你想要的话,想要的话……”他觉得脑袋有点懵,周围人太多,音乐声音伴随着各类的交谈听起来十分嘲杂,深呼吸了好几次也没把后面的话讲出口。
黄濑听了愣愣坠落到椅子上,晃了两下把头靠在黑子怀里,蹭了一会儿停住,皮肤静静贴着他的衣服也能感到强烈的热度。“Tu es mon soleil,”他喃喃道。“Tu es a moi……Je veux etre avec toi。”他从吧台摸到一杯Grey Goose马提尼,闭着眼睛一口气喝下去,站起来摸了摸黑子柔顺的蓝色头发,触到那枚并不好看的发卡停顿,眼里尽是难过,“以后别对别人那么好,起码当着我的面别那样。”说完把酒杯放好。黑子问,“你刚刚说什么?”话音未落实里穿过人群走过来拉黄濑的臂弯:“我耳环不见了,黄濑君和我去找一下好吗?”黄濑略一犹豫,点了点头。
看着他俩的背影消失,黑子就迫不及待地转身看紫原,紫原没精打采地耸了耸肩:“可别问我,他这阵子准备去日内瓦,满嘴的法语,我能听个大概就不错了。”他说完拍了拍黑子的肩,“小画家别想那么多,来玩的就高兴点,干杯!”推给黑子一杯自由古巴,黑子拿到手里说,“谢谢。”小心地捧住抿了一口,冰凉冰凉。
“……要不你跟他在一起得了,一俩月时间好好珍惜。”紫原用一只手撑住下巴,“小黄其实挺可怜的。”
黑子被手中的冰酒冻得浑身一哆嗦,愈冷愈忍不住去喝,味道挺浓,“我爱他爱的都快疯了,他却连自己喜欢不喜欢我也不知道,我俩谁可怜。”舌头被冰刺激得发麻,说话不清不楚,他自己也不确定紫原到底听到多少个字。
“那不谈这了。前面漂亮妹妹多,你长的说实话也挺清秀,搭两句话试试看。”紫原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拍了拍黑子的肩膀,“男人不开心就要找个妞,跳个舞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黑子苦笑,“我不擅长说话。”
“诶,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把妹不是技术,而是艺术,你本身就是学艺术的,应该更上手才对,要知道,人的沟通有六七成不是靠说话,身体语言,懂吗?”紫原轻轻弹了弹肩膀上的灰烬有弯身拍直了膝盖上的裤褶,“三成靠你说话的音调,那表示你的意思传达中有九成不是用嘴巴说出来的。”
黑子不明所以:“太深奥了。”
“深奥么?”紫原努力挑了挑不怎么精神的眉毛,“其实我也不懂,全是高中那会儿小黄告诉我的。”他说完别有深意看了黑子一眼,“不过呢,你现在戴了那发卡就成了妞儿,应去勾搭帅哥吧,像我这样的。”他调皮地一吐舌头,黑子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一般抓住他的手臂,“再张开嘴我看看?”
紫原就凑近他的脸伸出舌头,一颗闪亮亮的舌钉。
黑子想伸手摸,刚抬起来却又觉得不合适,就把手臂放下,“会痛么,吃那么多零食。”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紫原好笑地看着他,“傻瓜小黑仔,再痛还能有爱情痛啊。”他活动了活动筋骨,又伸手把黑子头上的发卡别正了,“小赤叫你别去你就先别去,不丢人。”他说完优哉游哉地实践刚刚的把妹宣言去了。
黑子没心情去看派对上的美女,也没心情聆听DJ的节奏,他的指肚摩挲着胖胖的海波杯,脑海里全是弹钢琴的黄濑,跳舞的黄濑,把脸庞贴在他胸口的黄濑——有些东西强求无用,有些东西却回避不能。这段时光快要榨干了他半个人生的能量,为什么人们知道有些东西就算拼了命也无法得到,还要奋不顾身呢?
他呆呆地坐在吧台很久,舞池里,秀台上到处是人,他却觉得分外冷清,没有了黄濑世界都仿佛不是世界,这种虚空的煎熬仿佛只有放血才能有所排解。他喝光杯中最后一口,冰块融了酒味很淡,他掏了一张纸巾擦去唇边的酒渍,抿了抿嘴巴觉得有些干,从口袋里摸出那个硬硬的金属盒,拧开盖子往唇上用心地涂了几下。
解完小手系好皮带,这里虽说是卫生间比大厅要安静整洁得多,黑子把动作放慢,认真地洗手,直到听到背后冲厕的声音,再抬头时镜子里背后突然多出来一个人。
“……赤司君拜托你下次走路出声!”黑子差点没给吓个半死,松了一口气还觉得心里突突地跳,尤其是他那双一金一赤的眼眸,仿佛能透过肉体直接看穿到人的骨骼里去。黑子洗完手甩了甩把水龙头关紧,转身冲微笑着却一声不吭的赤司点了点头,正要走却突然发现对方……“咳,赤司君,裤链。”他有些尴尬地提示了一句,再不说别的,低头就走打算直接出门。
“哲也。”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赤司喊他,黑子一愣,停下来转身才注意到赤司叫的是“哲也”,而不是“小画家”,微微皱着眉疑问的表情。
“等等我。”赤司镇定地说了三个字就径直拧开水管洗了洗手,关上后不疾不徐地走到黑子跟前,他比黑子高几公分,但压迫下来的目光却让黑子觉得仿佛天快塌了一样。“好乖,”赤司的眼神滤过黑子的面庞直接落在他头顶的发卡上,“我喜欢温顺的孩子。”说完把鼻尖凑近黑子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