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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脏,百草庄都是香药草,怎会脏呢?”郁相思摊开双手,给她瞧瞧她的肌肤,又拍拍自己的脸颊,笑道:“伊莎贝拉,我们很干净,没生病,你不要害怕。”
“没生病?”伊莎贝拉拿纤长的指头抹抹郁相思嫩白的手臂,似乎越抹越有趣,神色亮了起来。不住地点头,呱啦啦讲了一堆西国话,见她一脸茫然,只好以蹩脚的中原话道:“我怕怕,你们不干净,不擦香,生病,我,不不不!”
“我明白,你爹要你擦香防病,可你平常抹胭脂水粉的,自然不能忍受那种混了一堆好香劣香的气味。”
打从昨日见到三位四国客人,郁相思便问出是那两个男人抹了很多怪异的混香,反倒伊莎贝拉涂得不多,但大家先入为主的观念,总以为是女人爱抹香,就误认为是红毛女带来异香了。
她又道:“你们香膏抹得太厚,现今天气热,反倒堵了毛孔,不易流汗排毒。再说那香太烈,更无药效,闻久了也会头晕。”
她说着,便半闭眼眸,单手扶住脑袋,摇了摇头,摆个头晕的样子。
“哈!”伊莎贝拉看了她的动作,笑出声音,伸手便朝她脸蛋摸去,指头再度感受柔嫩滑腻的触感,顿时眉飞色舞,便张臂猛然抱住她,嘟起红唇,往她脸颊猛亲。
“漂亮!干净!好好好!”
“哇呵吓啊!”从门缝、墙头、树上看到这一幕的村民莫不大惊小怪,争相传告道:“吓死人了,红毛女爱女人啊!”
“啊啊!”郁相思也是吓了老大一跳,僵着身子让她亲了两边脸颊,闻到她嘴里散发出来的香芷气味,好怕她来亲她的嘴,正想闪躲,压住她身子的大胸脯就离开了。
“亲亲,你好。”伊莎贝拉笑眯眯地看着她。
这个亲切的笑容让郁相思想到恶劣大耳和尚,看来语言不通,只要有笑容,就通了。
“我知道了。”她也笑着亲上刻意微蹲身子的伊莎贝拉脸蛋。“伊莎贝拉,你好,你也很漂亮。”
“不漂亮,洗洗。”伊莎贝拉故意皱了眉头,搓搓手臂。
“好,我带你去洗洗。”换郁相思拉起伊莎贝拉的手,往厨房走去。
“你身上香气太重,得用清水洗掉。”
“伊小姐……”包山海派出来的两名随从又想阻止了。
“哼!”伊莎贝拉摆了脸色,用力跺脚,立刻把两名随从跺到一边去,噤不敢言。
“来,我们这边走。”郁相思抿住笑意,牵着伊莎贝拉绕过屋子;她昨夜住在百草庄,元老爷带他们参加过整座庄园,她大致摸清屋宇位置,很快就来到了厨房。
厨房里正在忙着的厨娘和厨工看着两位贵客,全都傻眼了。
“不好意思,跟你们要一盆水,刚好可以洗手的热度,别太热哦。”郁相思微笑道:“还要几片香芷叶。”
“来了!”正在烧水的厨工立刻敏捷地舀起热水,旁边也有人提了冷水来兑,还有人以最快的速度清空一张堆放蔬果的长桌,再从门外拿来一盆百草庄处处可见的小香芷树。
“谢谢。”郁相思跟厨房众人道谢,摘下了五、六片香芷叶,抛进了热水里。“伊莎贝拉,香芷叶味道好,给你洗手用。”
“香子?”伊莎贝拉认出香芷叶,点头道:“我怕怕,买。”
“是的,就是你们要买的香——芷——”郁相思纠正她的发音。
“香思?”
“相思就是我。”郁相思笑着指自己,又指向叶片。“这是香芷。”
“香子,子,吱,次,思……”伊莎贝拉试着念出正确发音,却是怎样也念不好,索性闭了嘴,将双手放进水里,不念了。
“小心水。”郁相思赶忙帮她卷起袖子,直卷到上臂,笑道:“算了,不好卷舌头吧。”
“嗯,香香!”伊莎贝拉闻到热水里所蒸腾出来的香芷气味,(奇*书*网。整*理*提*供)又开心地绽开笑容,以嘴巴努了努。“你,香香。”
“好,都是香香。”郁相思拿出身上的棉帕,帮她洗去手臂上的异香。“这里只能帮你洗手,你回去后,就将身子洗干净。我昨晚调了新香,给你们带回去,一样是可以防虫避讳的,就别再抹香膏了。真的,抹多了反倒会生病,难道你们就没有比较好的避虫香……”
“呵?”伊莎贝拉摇摇头,一副天真无邪的表情。
“听不懂啊?”郁相思觉得好笑,也就不再唠叨。“我请元老爷在多送你几袋香芷叶,好给你回去泡澡。对了,我也有东西给你。”
她昨晚跟元夫人要了一些布片,那百草庄现成的药草和香草,连夜赶缝了两个简单的香包。
她的想法不像穆匀珑那么复杂。昨日见伊莎贝拉抛飞吻,虽觉惊世骇俗,但回头一想,高原牧羊大哥都能向素不相识的她唱情歌,或许地方不同,性情也不同吧。
也因为伊莎贝拉始终带着笑容,睁着好奇的眼睛四处观望,不像她父亲和狄雅哥别有目的,总是一副冰冷排斥的神情,所以,她愿当她是一个远道而来的贵客,好好招待她,让她宾至如归。
“洗洗,干净。”伊莎贝拉拿过帕子绞干,开心地擦拭手臂。
“对啊!洗干净了,你也舒服些。”郁相思看到旁边搁着两把蒲扇,这应该是天热,厨房的人拿来扬风纳凉的,她顺手便拿了起来,递了一把给伊莎贝拉。
两个姑娘摇着蒲扇,来到了草亭,坐着乘凉休息。
郁相思拿出香包,放进伊莎贝拉手里,微笑道:“送你。”
“咦?”伊莎贝拉闻到了气味,立刻将香包凑近鼻子,闻了闻,欢喜地笑道:“香香!香香!”
“是啊,味道很好哦。”郁相思轻摇蒲扇。“我们每到了端午,就要缝香包,这里头我放有爱草末、雄黄、檀香、零陵香、芸香……呵!”
讲太多了,郁相思真希望自己可以通西国话,好好跟伊莎贝拉聊聊。
伊莎贝拉爱不释手地抚摸香包,不断地拿起来嗅闻,兴奋的咕噜噜说着西国话,好像也有很多心情想告诉郁相思。
伊莎贝拉说完西国话,便伸手往口袋掏去,拿出一只小袋子,解开袋口,闻了一下,露出满意的笑容。
“香香,你!”她猛往郁相思心口抵去。
“送我的?谢谢!”郁相思欣喜地接了下来,往口袋闻去,惊讶地道:“这气味好特别。嗯,有些樟脑味儿,又像立雪寺的青松松脂,可味道强了些,这也是香草?”
“肉丝马梨纳似。”伊莎贝拉说了一串字,随即歪头想了又想,在她有限的中原字汇里寻找适当字眼,终于叫道:“海!珠珠。”
郁相思捻出小袋子里头的细碎针叶,放在掌心仔细查看。
说是针叶,却又比松树的针叶粗,短短的约莫一段指节长度,颜色枯黄带绿,想必种在土里时,应该也是叶片丰厚,青翠美丽。
“珠珠?一点也不像珠子耶。”她有疑问。
“香香!”伊莎贝拉做了一个喝茶的动作,接着又拿手掌往嘴里拨,鼓起腮帮子装作咀嚼东西。
“这可以拿来泡茶煮饭?”
伊莎贝拉用力点头。
“我好想试试。”爱香人最受不了香的诱惑了。“走!伊莎贝拉,我们回厨房……啊!”
一回头,竟见穆匀珑和狄雅哥相偕走来,两个男人皆是神情紧张。
“爷,你们谈完了?”郁相思迎了上去。
“谈完了。”穆匀珑注视她的娇颜,握住她的手臂,不自觉地加强了力道,似乎是要确定她安然无恙。
“狄雅哥!”伊莎贝拉见到狄雅哥,立刻咕噜噜地说起话来,迫不及待要他传译。
“郁姑娘,伊莎贝拉小姐要跟你说,肉丝马梨纳丝是伊西邦话,意思是深海里的露珠。”狄雅哥现出古怪的扭捏神色,仍继续翻译道:“她说,伊西邦姑娘将这草放在枕头下,就能够梦见将来成亲的夫君,呃……这草会开蓝色小花,我们伊西邦人成亲时,会戴这草所编结的花环,象征……跟高山和大海发誓。”
教身形魁梧,一脸刚强的狄雅哥讲出这些美丽的传说,简直要了他的命,完全不复刚才在大厅的强硬气势。
“跟高山大海发誓?该不会是山盟海誓?”穆匀珑逸出微笑,拿起摊在郁相思手心的西国香草,反复细看。
“伊莎贝拉小姐说,她随身携戴这草,就是要避蚊虫,这是伊西邦人的习惯。”狄雅哥以自己的话补充道:“我想这跟你们佩戴香包的意思是一样的。”
“你跟伊莎贝拉说,我给她的香包也是避蚊虫的。”郁相思道。
“这草避蚊虫?”穆匀珑拿着香草,闻了又闻,看了又看,还剥了开来轻尝,轻噫一声。“该不会是迷迭香?”
“迷迭香?”郁相思也很惊奇。“不像耶。我见过南方所种的,味道不似这样,叶子更细小,跟这草是同一种?”
“医书上说,迷迭香,味辛温,无毒,主治恶气,叶烧之以辟蚊蚋。”穆匀珑思索着。“古人有迷迭香赋,播西都之丽草兮,应青春之凝辉,流翠叶于纤柯兮……翠叶,纤柯,很像啊。”
“瞧你,这样也在皱眉。”郁相思望着那张深思的俊脸,不好帮他揉眉头,便轻轻碰触他的手背。“求得好香,应该要开心的。”
“是啊!”穆匀珑舒展了眉头,用力握住她的柔荑,爽朗大笑道:“附玉体以行止兮,顺微风而舒光,美香附玉体,太好了!”
“你在念什么啦!”郁相思却是脸红了,什么玉体的!
“我回头教你念。”他又捏捏她的指掌。“这意思是说,佩戴这迷迭香,行坐时吹着风,感觉十分舒适。”
“迷迭香,真是很好的香,原来还有人为它作诗赋。”郁相思由衷地道:“伊莎贝拉,谢谢你。”
“天穆国男人?”伊莎贝拉却是一脸失望,指了指穆匀珑,双指了指他们交握的手掌。
“他?”郁相思望向狄雅哥,显然他一直没有将他俩的关系翻译出来;于是,她壮起胆子,先指了身边的男人,又指了自己,以最简明的说法告诉伊莎贝拉。“他,我的……我的男人。”
“唉!”伊莎贝拉泄了气,随即摇摇头,扯开笑容。“我,十六岁,男人,没有。”
“你才十六岁?”郁相思低声惊呼,她还以为伊莎贝拉长得高大,年纪也比她大呢。但她随即明白,为何伊莎贝拉的言行总是显得孩子气了。“伊莎贝拉,你是一个可爱的姑娘,一定有好男人喜欢你的。”
“多谢伊莎贝拉小姐的珍贵礼物。”穆匀珑先向小姐道谢,见狄雅哥完全不翻译相思和他的话,便道:“将来若伊西邦能与我天穆国往来贸易,大量将此香草运来,或许就可研究出我们南方的迷迭香和此香草是否出于同一源种了。”
“你不是香料商人。”狄雅哥神情冷峻。
“是吗?我长得不像商人?”穆匀珑反问:“那你说,我像什么?”
“像……。”狄雅哥却是愣住,找不出适当的形容词。
穆匀珑直视狄雅哥的脸孔。“若我没看错的话,你也有一半的迦各罗血统,你真的忍心见伊西邦占领你的母国?”
狄雅哥神色一震,随即平静地道:“我跟随主人费南多大爷。”
“东琉国海盗灭了后,你才跟了费南多吧?”穆匀珑又抓到他眼中闪过的一抹震动。“据我所知,不少东琉国的海盗也学得了带有我东海一带口音的中原话,就是你这腔调。”
狄邪哥不回答,转向伊莎贝拉,恭敬地请她离开。
“你能说上中原话,安分守己做海上贸易,也好”。穆匀珑不再追问,微笑道:“希望来年再在京城见到你。”
伊莎贝拉猛问狄雅哥,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