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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很可爱,但我不想神经衰弱。”白幻幽推开并未上锁的木栅栏门,拎着沉重的行李,如果箱子的滚轮在这个地方坏掉,她一定会抓狂的,她发誓。
其实,白幻幽是相当累了,她在郊外几乎走了一个下午。从公寓出来的时候是下午两点钟,现在,太阳都已经偏西了。走上几级石阶,然后,长吁一口气,手指慢慢地伸向门铃。
但她又很快将手收了回来。
比如整理一下凌乱的头发,比如整理一下身上略显随意的七分袖衬衣,比如整理一下仍有些犹豫却又想破罐破摔的心情。这样的忐忑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但是,暮色已不知不觉的游来。落日在砖红的墙上染了一抹柔和的萧黄,傍晚的风带着几丝凉意向她袭来。
好吧,速战速决,如果不满意,也许,她还能赶上末班车,然后在海德公园的长椅上过一夜。
于是,她抬起手,按响门铃。然后,开始幻想,幻想她未来的房东是一位喜欢养猫的可爱的英国老妇人……
“你是……”伴随着玄关大门缓缓打开,空气中传来足以媲美小提琴巅峰斯特拉地瓦里音色的男中音。
尽管他的声音温文尔雅,但幻幽还是倒退两步,不,应该是倒退了三四步,结结巴巴道,“对……对不起……一定是我找错了。”她扬了扬手中的便条纸,“我是来租房子的,不……不是……有意打搅你,对不起……”
男子微微皱起眉头,沉思地看着她,“如果你是来自圣马丁的Yu小姐,我想,你应该是迟到了。”
“这里真得是兰斯杰大街一百七十五号?”白幻幽愕然地看着他,突然想起这样的行为似乎不太礼貌,连忙低下头再次致歉,“……不不,对于迟到以及耽误你宝贵的时间,真是非常抱歉。”
“没关系,这里的确比较难找。Yu小姐,请进吧。”男子将门完全打开,请她进去。
白幻幽咬着嘴唇略微思忖片刻,之后,苦笑着拎起行李走入这栋洋房。说实话,也许三分钟后,她怎么进来的,又要怎么出去。
“请坐。”男子指着起居室的木椅说道,“咖啡,红茶,Yu小姐想喝什么?”
“不……不必麻烦了。”白幻幽连忙摆手,“你这样客气,我会更加不好意思的。”
“既然Yu小姐如此说,我先带你看一下出租的房间。”男子虽然如此说道,仍是替她倒了一杯柠檬水放到桌上。
白幻幽忍住想要舔嘴唇的举动,微笑道,“谢谢。”
“这栋房子一共四层。一层是公共空间,包括客厅、餐厅、厨房、客卫、储藏间以及车库。二层是我的私人空间。三层,包括一间书房,一间带有卫生间、衣帽间、书房、起居室的卧房套间,一间视听室,一间客卧,四层楼顶包括洗衣房、晾衣棚、健身房、屋顶花园。另外,地下室有一半的空间是空的,如果需要,可以隔开作为工作室。”
白幻幽想了想,问道,”如果我想租用整个三层,以及一半的地下室,每周需要付多少租金,押金又是多少,租期最短是多少,最长又是多少。如果在租期内,你要收回房间,又会提前多长时间通知我搬家?”
“每周租金五百六十磅,押金为六个月的房租,租期最短为半年,最长……”男子想了想,继续道,“如果我因私人原因收回,会提前六十天通知。除此以外,只要按时缴纳租金,就可以继续租住。”
这倒是她经济能力可以承受的,虽然离学校有点远,顶多办一张通勤的地铁票也就是了。白幻幽嘴角飘过了一抹隐约的微笑,她问道,“这里无论是房间还是环境,我都很满意,只是不知道你对租客有什么要求么?”
“最好不要太过喧哗,严禁沾染违禁物品,除此以外,就是请尊重彼此的私人空间。”
“这不难。我需要创作,所以宁静更适合我。至于滥用药物或是其他不良癖好,包括吸烟我都没有兴趣。而,尊重对方的私人空间,我想,这是相处时,应该且必须做到的。只是……”白幻幽沉吟片刻,道,“每个学期的期末设计工作量都很大,所以,我可能会将工作带回来。但是,缝纫机的声音比较大,我想,如果可以,能否由我出钱,将地下室重新修葺,并在墙上贴一层隔音瓦。”
“在不改变房屋外观的前提下,如果对房间内部需要改造或是重新装修,你可以联系装修公司,但是在装修前,最好让工程师和我谈一下,并且给我一份图纸做备份。”
“好的,我明白了。”白幻幽长吁一口气,看起来一切似乎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如果你担心我违约,我可以先付一部分定金,等明天签订合同时,再付剩余的押金和租金 ,可以么?”
说完,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讪笑道,“因为我是第一次自己租房,如果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请你多多指教。”
男子听着她率真的言语,露出淡淡的微笑,“虽然只是口头协议,如果不介意,今晚你可以暂时住下。”他伸出手,微笑,“我是Broderick Au Yeung,来自中国 。”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七章 单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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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 单车(下)
“我是Cynthia Pai,来自费城,圣马丁服装专业一年级生。另外,Yu是我名字的最后一个字,只是很多西方人都以为是我的姓氏。”白幻幽也伸出手,微笑,转而用中文道,“所以,白幻幽才是我真正的名字。”
“能在异国听到这么标准的国语,真是不易。”男子稍稍有些惊诧,他再次打量了她一番似是在评估什么,之后,微笑道,“我是欧阳聿修,圣马丁表演专业的讲师。”
“讲……讲师?”白幻幽脸色瞬间变得很精彩,半晌,她长吁一口气,“能租到欧阳先生的房子,真是我的幸运。”
“你太客气了。”欧阳聿修低头看了眼她的行李,微笑道,“我帮你把行李送上去吧。”
“谢谢,麻烦你真是不好意思。“白幻幽习惯性地道谢,然后想起欧阳聿修方才的话,笑道,”请问,这附近有什么超市?另外,今晚我可以借用一下厨房么?”
“你会做饭?”欧阳聿修站住脚步,回首望着她,之后笑道,“我还以为,你们这个年龄的女孩子,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
“大小姐?”白幻幽的脸漫上一层红晕,宛若傍晚彩霞满天的晕黄中淡露的那抹红。她偏头望向走廊窗外的天际,太阳已经沉落了,最后的一抹晚霞还挂在远山的顶端,留下一笔淡淡的嫣红。“我只是喜欢做饭,可能,有点落伍……”
白幻幽没有讲完她的话,但是,欧阳聿修显然已经了解了她那份孤寂,因为,一个近乎温柔的表情浮上了他的嘴角。
“抱歉。”他匆促地说,“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会做饭,我们可以商量着轮流承担做饭的责任,这样,比较节约食材和资源。”
“可以么?”白幻幽的眼睛蓦然亮了,就像是孤独很久的小孩,突然找到了可以和她一起过家家的伙伴。
“有什么不可以的呢?”欧阳聿修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落寞,似是蓦然想起什么人,什么事,带着淡淡的哀伤,像极了难以挽留的余晖。
“不不,今天,我还是去外面买个三明治什么的吃吧。”一股无奈且怆恻的情绪突然从她胸口涌了上来,白幻幽的呼吸有些急促,“正好走走看看,再研究一下上学的路线。茱莉安老师的裁剪课,不提前准备好各种工具和辅料,会被骂死。”
“好的。只是,别走得太远。西面有一大片沼泽,夜晚的时候很危险,所以,最好一直沿着街道进行探索。”欧阳聿修的声音很轻,他的表情也转回那种淡淡的,“前面的街角右转,有一家快餐店,他们的烤土豆做得不错,如果你喜欢奶酪和肉馅比较多,我想,那里是很好的选择。镇里没有大型超市,但是,郎宁街的杂货店应该有你需要的一些小东西。”
白幻幽点点头,“好的,街角右转快餐店,郎宁街的杂货店,我记住了。”
“07894714013,我的手机号,如果遇到麻烦,你可以给我打电话。”
白幻幽拿出手机,记录下欧阳聿修的手机号,拨过去响了几声又挂掉,然后说道,“447031883001是我的号码。”
“好的,我会存在电话薄里。”欧阳聿修将行李放下,“床垫是新的,柜子里有干净的床单、毛毯和薄被。如果有其他需要,你可以到二层楼梯口旁边的书房找我。”
白幻幽看了眼腕上的手表,道,“我八点前回来,希望不会打搅你。”
“再晚一点也没关系。这个镇子虽然小,不过还是有Pub那种能够放松精神的地方。”
“……我懂了。”
目送着白幻幽远去的背影,暮色已经苍茫的笼罩了下来,那人纤细的身影像是走进一层浓雾里,飘浮而虚幻,却又似曾相识。刹那间,欧阳聿修的心头竟涌上了一股莫名其妙的酸楚,他有种强烈的、悲伤的感觉。眼看着那背影渐渐小了,远了,被暮色所吞噬了……
路灯一盏一盏地亮起来,黄昏褪去。欧阳聿修缓缓阖上玄关的大门,眼眶却微微有些湿润了。
签订合约后,经过简单的装修,属于白幻幽的空间少了男性的硬朗,多了一些弧线,一些色彩,一些温暖,一些馨香,还有少许的杂乱。
布料和各种各样的辅料被她从临时租用的仓库搬到了地下室的工作间,一些精致的饰物和旧货则放到了视听室改成的收藏间,而书房里则摆上了设计台,以及数个模特衣架。
而她的卧室,布置得倒是十分清爽,而且雅洁可喜。绘有玫瑰花的米色墙纸,窗子上挂着簇新的淡绿墨绿相间的条纹窗帘,床上铺着米色和咖啡色相间的床罩。一张小小的藤茶几,铺了块旧货市场淘来的旧式钩针空花桌巾,两张藤椅上放了两个白色仿水貂毛的靠垫。
床头柜上,有盏洛洛克风格的米色小台灯,和一张摄于费城的照片,看起来似乎是她高中毕业舞会的留影。只是,站在她身旁的少年,霸道地揽着她的腰,似是凑在她耳边低语,唇角眉梢全是笑意。
一切布置就绪,白幻幽抱着靠垫坐在藤椅上,环室四顾,她有种迷茫的,不敢相信的情绪。想想看,半个月前,她还寄居在伦敦的工人区,每天从学校回家,只要是太阳落山以后,街上就站满了沦落风尘出卖皮肉的男男女女。而现在,她却待在伦敦郊区的花园洋房里,有自己的书房,自己收藏室,自己的工作间。
她还记得介绍她这个房源的中介公司的威廉先生对她说的话,“我不了解你,Yu小姐,以你的背景和经济能力,完全可以在学校附近单独租下一套别墅,你为什么偏偏选中这个小镇?虽然环境和空气还算不错,但绝不是最好最适合你的。”
“我希望学会独立生活,同时,也不会太过疏离于人群。请放心,威廉先生,我不会违约的。”这是她当时的回答。
是的,离开家,离开熟识的人们,在完全陌生的环境,只依靠自己,脚踏实地的生活。当初,她不也是这么和朋友们说得么。
翌日。
天,微晴。
白幻幽骑着单车,轻轻哼唱着,“衬衫,穿好,把门关好,撕掉膝盖留下的药膏,而你,能感觉到,一起跳动的细胞……”
空无一人的街道,只有幻幽和她的单车,摇摇晃晃,划着“8”字,伴着晨曦的清风,在或平或缓的路上舞蹈。车筐中的牛奶,被她一瓶一瓶,整整齐齐摆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