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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面否认,却又一面说“出了力”,听在记者们耳中,完全就是另外一个意思。
“三小姐您真是太谦虚了。现在年轻人都提倡独立自主,您不顾自身安危,帮家里排忧解难,真是咱们新时代新女性的最佳代表啊!来来来,请您拍个照。”
一片镁光灯闪过去,照得轩辕宝月笑靥如花,喜不自盛。跟着沾光的还有大娘,四娘就跟着讨好起两人来,也巴着一起在相机镜头前搔首弄姿,一个劲儿地夸赞宝月识大体又能干,是真正名门所出的大家闺秀。
“三小姐,您这身旗袍真是漂亮了。”
“那当然。这就是我们轩辕家的天下第一锦——麒麟锦。”
在一片惊叹声中,轩辕宝月可谓大放光采,摆着模特的姿势,不断转着身姿。
二房这边正帮着给来客们端茶倒水送点心。
小六见到这情形,忍不住低声嘀咕,“哼,明明就是小七做的,她好意思抢别人的功劳都不脸给的,真不要脸!”
小五立即肘了妹妹一下,“小声点儿。现在是什么时候,你敢跟她抢功。人家可值二百万国民新币,把嘴巴管紧点儿。不然,族姥们可不是好惹的,你瞧爹的气色现在还没恢复好呢!”
两姐妹看向父兄那方,轩辕宝仁看着妹妹的脸色即尴尬,又不忿,却还是看在当下这场合不对,给忍下了。
轩辕瑞德和轩辕清华在一起,两人都陪着宾客里身份地位最高的警务处处长说话,这才知道小四私下跟处长的关系竟然相当好,聊天时也才听说附近驻扎的那个管理所的干员已不只一次抓到半夜有人偷窥游荡在天锦坊附近。小四为此,也不只一次请那些干员吃饭致谢。这些事,黄叔也是知晓的。故而,那日宝仁带着两个妹妹来巡察坊子里,黄叔特别紧张精品间,对于麒麟锦的保密工作和族中规矩格外看重。
轻悠和亚夫跟着三娘一起,帮二娘招待普通客人,他们指挥着绣坊工人接待左右街坊,也忙得不亦乐乎。
洪大娘替轻悠打报不平,“这个三小姐真是越大越不懂事儿了。当天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她也好意思来抢小宝儿你的光啊!”
轻悠笑道,“没关系,反正都是一家人嘛!”
其实,她觉得这样正好。她自己并不喜欢抛头露面,像这种公关性质的事,三姐似乎很喜欢。这也不枉废了他们故意请来这么多记者,明天的头版头条只要出现“麒麟锦”三个字,正是给天锦坊重振旗鼓做的最好广告。
洪大娘脸上有了尴尬,“小宝儿,我可要代家里人多谢你了。要不是你求情,我根本就没脸在坊子里待下去,我家里那个死男人简直……”
“哎,洪婶儿,您别这样。您可是我的长辈,那都是小事儿,别再提了。”
“小宝儿,这举头三尺有神明。咱们就看看,那些昧良心的家伙什么时候遭报应!小宝儿,您可别不信,好人必有好报,你呀,以后日子一定比你三姐好。大娘敢拿这条老命跟你打包票!”
洪大娘边说着边朝亚夫的方向打眼色,将轻悠推了过去,轻悠尴尬得手忙脚乱,亚夫回身接过了她手上的水果盘子,面上表情在有外人时依然冷酷严肃,可看着她的眼神温柔得能掬出水来。
他抬手捋了捋她鬓角的一缕青丝,问,“太阳有点大,这里交给洪大娘就成,你和娘到蓬子下去歇歇。”
她想说不累,但经不住他温柔又强硬的命令眼神,乖乖拉了母亲去休息。
东堂雅矢端着红酒过来,欺声用东晁话调侃,“啧啧,真是甜蜜得腻死人。要是你这模样让宫里那人看到,还不气得吐血三升。”
织田亚夫别开肩头的爪子,声音无波无澜,“明仁不可能看到。”
“亚夫,纸包不住火。你不怕他斧底抽薪?”
“那也要看他舍不舍得了!”
这一把柴薪,可不是路边随便就拣的枯枝烂叶,而是整个东晁经济之本。
“你就这么有自信。据我所知,目前补给是个大问题,否则,你不会让龙村一直守在北平那片儿,早就挥师南下北进,吞了南京的那个虚有其表的国民政府。”
“雅矢,你只是个医生,如果你想转行当我的参谋长,明天就去港城司令部参谋总部报到。”
“呃,你别胡说,我才不要,当随军军医已经很惨很累了,还当参谋长就更累更不自由。”东堂雅矢别别嘴,拿了一盘水果蛋糕,就钻进了女人堆里。
织田亚夫转头看向轻悠时,突然憋见人群外一个身形闪躲的人,双眼一眯,便低下头从旁离开了,跟着那人拐到一截无人的僻静巷弄里,那人才停下。
“你是轩辕锦业的人?他有什么话要传?”
“四少说,不用担心他的安危。不过,他想借周公子您一些钱用用,过后一定按息偿还。”
织田亚夫冷笑,“哦?借我钱?我的利息可不便宜。”
那小厮正是轩辕锦业身边的心腹,对亚夫并不陌生,听到他的话,小厮面上闪过一丝为难,“周公子,少爷按黑市高利贷三成息来算的,不会亏了您。只希望您,您……哎,您别走啊!您有什么不满的,请您直接说,小的一定带到话。”
织田亚夫却挥了下手,丢下一句,“告诉轩辕锦业,不管他做什么,必须留着小命回来向他爹和他七妹交待。”
……
“我代表我丈夫广联银号的执行总经理兼董事长沈百通先生,资助重建天锦织造坊,引进西式新技术和新生产线,投资二百万国民新币。希望我们天锦织造坊,不为困难所打倒,再接再励,重树新形象……”
一张被故意夸大制作出来的支票,被从轩辕宝月手里送到了轩辕宝仁手里,兄妹俩握手言欢,一片掌声中并肩站立,接受记者们镁光灯和无数提问的洗礼。
在众人都为轩辕宝月的孝心所感动的同时,席下轩辕瑞德和轩辕清华的眉头并没有完全舒展开来。
不仅仅因为小四轩辕锦业说要追察纵火真凶,失去音讯一周也未有信儿回来。而今百废待兴,钱虽然到位了,同时他们也签下了一纸投资合约,以后坊子里的一些重大决定,就要受投资方广联银号影响。虽然轩辕宝月说沈百通绝不会参与管理,可商人都知道在商言商,亲兄弟还要明算帐,哪会有那么便宜的事。
在决定接收宝月的资助时,他们自然也找了轻悠和亚夫商量。
亚夫表示也愿意投资,但前题是轩辕宝月必须完全撤出。这是不可能的,至少在族老们那里通不过,轩辕族的坊子怎么能全部由外人来投资建设。
轻悠左右为难,只能任凭男人们做决定。
两位长辈已是骑虎难下的地步,考虑再三,不得不接受了这笔钱。
事后,轻悠当然怪责亚夫提出的刁钻要求,有半日没跟亚夫说话。
“恭喜恭喜,轩辕老兄,你们天锦坊可是咱们芙蓉城的老字号名坊了,希望你们能尽快振作起来,咱们纺织行会可少不了你们麒麟锦的威名啊!”
林伯源握着轩辕瑞德的手,热情鼓励,他身后两个小厮搬来了一座十分惹眼的水晶摆件,上面烫金字镂着“天下第一锦”的名号,水晶里塑着一只金色瑞盖,正是麒麟。其寓意,观者便知。
若在两年前,轩辕瑞德一定会欣然收下,可自打会长之位被林伯源夺走后,林伯源又发起“银杏联盟”大举进口洋服衣料,不管从名誉上,还是实际经营手段上,都高出他们天锦坊一筹,里子面子都挂不住了,两家迅速疏远彼此。
现在送这么个水晶座,那感觉就变了味儿,仿佛林家成了当年的皇帝,给他们轩辕家发名牌儿呢!谁会乐意?!
想当初,林家其实和轩辕家还算是邻居,仅隔了一条巷弄。自打林家当上行会会长后,家都搬到了南郊,在那里建起的新宅华贵无比,他只去了一次,就再也不想去了。
当下,轩辕瑞德也只是虚虚应酬一分,很快便称不适让儿女去接待了。
退回凉蓬中休息,轻悠立即端了父亲喜欢的凉茶上来,一边打着扇子,一边陪父亲说话。
“爹爹,您放心,大哥四哥现在是一条心了。为了给坊子筹钱,姐姐们都把自己的私房拿出来。小八和小九还砸了自己的小猪罐子呢!咱们天锦坊,一定会好起来的。”
轩辕瑞德看着女儿讨好的笑容,粉嫩嫩的恍如初生时,总是那么惹人怜爱,他伸手抚抚女儿的小脸,心里终是松了口气,笑道,“亚夫呢?”
“他呀,刚才还在这儿,大概去帮娘拿水果吧!今天来的人好多哦,没想到咱们家跟警备处的人都有关系了。四哥真棒!”
轩辕瑞德瞧着女儿单纯真挚的目光,轻笑,“就会夸那个败家哥哥。我看他把你们送的那辆车开出去,多半就不想开回来了。”
原来,轩辕瑞德是知道四子会开车,而且还相当喜欢开车。
轻悠心下暗惊,忙说为了家里出力,这都不要紧。
轩辕瑞德并没想过自己一番戏言很快成了真,抚抚女儿的脑袋,叹了一声,“坊子里的事算是告一段落了,再过一周,就是你和亚夫的订婚典礼。爹一定要给你办得漂漂亮亮,风风光光。”
轻悠其实只想简单办一办,只请家里人就够了。可见父亲如此热心,不想惹父亲不快,便乖乖应下了。想着到时候找小叔商量,劝父亲改变决定。毕竟,没有什么面子,比亚夫的安危来得重要。她很担心亚夫如此抛头露面,会惹来麻烦,故而今日安排接待时,强拉了亚夫在后面帮忙,只负责接待见过的绣工们和街坊。
亚夫回来时,带回了轩辕锦业平安无事的消息。二娘知道后,又感激又抱歉。三娘从旁劝着,两房间的关系也悄悄好转起来。
奠基仪式终于结束后,亚夫才宣布说,“今天接到消息,后天新生产线就到了。”
轩辕父子两精神一振,表示要亲自去接货。
亚夫说,“验货没问题。只是目前厂房还没修好,必须先找个安全妥当的地方放着。”
轩辕宝仁立即拍胸脯表示他能找到合适的仓库,说着就下了车去办事儿了。
轩辕瑞德看着亚夫的眼光又变了几分,表示了感谢。
亚夫说,“伯父能将轻悠许配予我,就是给我最好的谢礼。”
轩辕瑞德看着两人浓情蜜意地模样,也不得不承认“周亚夫”的能干大度。
回宅子后,他悄悄找上轩辕清华商量给两个孩子订婚的事,忍不住问出,“清华,我怎么越看那周亚夫,长得越像你年轻时的模样。以前你从来没说过在港城认了这么个干儿子,你们……”
轩辕清华没有直说,但眼底那一闪而过的错愕,也让轩辕瑞德心里有了几分想法。
他很清楚他这个弟弟的性子有多么清傲,早先在北平成名,回乡有多少名门子弟想要拜他为师,他偏偏一个不屑,唯一收的徒弟就是小七儿那个资质一般的小丫头。更莫说主动认什么干儿子,这种攀附之事,他最是不屑。之前听他说认亚夫为“干儿子”的借口,真是牵强得不行。考虑到他身子问题,他也不敢多质问。
只是这事儿,前思后想,疑点越来越多了。
……
轩辕宝月拿着电话,手指节泛白,用力平息胸口翻腾的怒气,不让声音打颤,“百通,钱我已经给父亲了。再过段时间,等坊子建起来,新生产线要投产时再跟爸提那事比较妥当。”
电话那头传来骂声,“还要等多久,新厂建起来至少是几个月以后的事了。叫你办个事儿就是不省心,你知不知道那些钱都是咱们银号硬挤出来的。”
突然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