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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老爷子被狠狠窒了一窒,还是不甘得很,“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可你六弟不是咱帮派里的人儿。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从小身子弱,性格又乖巧,早前出国时还挺开朗的一个好孩子,这回国后,精气神儿就一直不怎么好。我,我这不是寻思着替他出口气,也许他就能重新振作起来,有点儿男子气慨!”
向北皇在心里冷哼了一声,面上仍不咸不淡,“爹,难道六弟不姓向?”
向老爷子又被噎住。
向北皇的目光挑向不远处的一幢独立小洋房,那里正是为向兰溪专设的医学实验室。
“爹,你怎么就觉得六弟没男子气慨了。你不是一直说他性子像已故的兰姨,投你喜欢。再说,您这么多儿孙里有二弟最像您,有男子气慨也够了。再多几个,哪能衬托出您的伟岸霸气和独一无二啊!”
周围相继传出抽息声和压抑的噗嗤声儿。
向老爷子又被长子噎得直喘粗气儿,老脸扭曲,一时都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最后,他终于插着腰坐了下来,一拍桌子,吼道:
“老大,我不管你什么理由。这件事的结果要是不能让我满意,轩辕锦业照样得死!”
俗话说的好,姜还是老的辣。
向老爷子虽已不掌大权,但真想灭了个把家族,如轩辕家这样儿的小小纺织商人,那也就是动动小手指的力气。
向北皇垂下的眼眸中,又多了几分黯色。
……
正在这时,佣人跑来禀报,说有客人登门拜访,复姓轩辕。
向老爷子先是一怔,立马放声怒喝,“好个轩辕家,我没找上他们,他们倒仗着这势头送上门了啊!好,老头子多今儿就要瞧瞧,他们轩辕家的人到底有多少料子没甩出来。”
摆手叫人,屋内立即涌进一批黑衣肃面的保镖,气势十分骇人。
向北皇也愣了一下,心说,来得可真快!
向老爷子没从儿子的脸上看出动向,哼道,“老大,你留下,看看你相中的人才,到底有几把式。”
向北皇无所谓地笑笑,欠身行礼,“父亲在上,儿子遵命。”
楼梯上,靠着墙壁偷听的林雪忆心下杂乱不堪,因为她曾利用马香主的宠妾挑唆马香主去骚扰轩辕家的工地,若向老爷子要查,肯定逃不过。她深知向老爷子也忌讳外戚插手帮内事务,尤其是最近黑龙组当家的争夺之战,本就频繁。
这几年,她在向家下了不少功夫,几方讨好,尤其是对向兰溪的心意有目共睹。
幸而向老爷子还看上了这份情义,没有再将那个话题继续下去,多半也是为了给她留些颜面。
但以后若想利用向家的黑道势力,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同时,她也没料到轩辕轻悠竟然能想出这些应对之法,似乎连向北皇都站在他们那方,真是可恨可气,可恶至极。
不,她必须想想办法,绝不能让轩辕家逃脱向老爷子的惩罚。
怎么办?
林雪忆暗自咬牙,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想到被众人一直忽略的一个重要的事实。
她冷笑一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迅速换了一套更为朴素的装扮,到阳台上张望时,刚好看到轻悠扶着父亲,朝大主屋走来。
轩辕轻悠,我今天就让你有脸进门,没命出门!
……
与此同时,轻悠陪同父亲,大哥宝仁推着轩辕清华,先行到了向家大宅。
宋家夫妇没有立即进屋来,宋先生表示虽然对宋老爷子有救命之恩,但他这个大王牌儿不能立即出场,说先前另外邀请了几位泸城有份量的人物,先帮忙做调停,压压宋老爷子的火气,等时机成熟时,再由他出面,更能事半功备。
虽然长辈们头晚周密地计议好了,连小叔都坚持要亲自出马,撑个人场。
可她心里却有种隐忧,因为她一直没给长辈们透露,自己跟向兰溪之间的那段渊源,可能才是造成今天这样严重态势的一大主因。
她是有私心的。
若是说出那段渊源,必然扯出亚夫这个真正的行凶人。
她不想把他牵扯进来,她想尽量在四哥的这个层面把事情解决掉。
“宝宝,别担心,有咱们在,会没事儿的。”
轩辕瑞德感觉到女儿的紧张,拍了拍臂弯里的小手,轻声安抚。
轻悠迎上父亲疼惜的眼眸,又不自觉地内疚起来。
这时,轩辕清华也出声安慰轻悠,笑说,“像宋老说的,咱们都是半条腿跨进棺材板儿的老家伙了,还怕他这些阵仗。轻悠,再不济,咱们还有个大后援。”
轻悠知道,这指的是姜恺之。
不过当日姜恺之和众人商议时,轻悠并不在场,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到。
原来本不想让那些人卷进来,还是全都被她卷进来了。
“爹,小叔,我不怕。咱们还有一个大内线呢!那人可收了咱家的好处,要是他敢不帮忙,我立马拆他台子,让他们黑龙组内斗去。”
轻悠扬了扬了拳头,长辈们被她逗笑,倒也没初时的紧张担忧了。
那时,大屋里的某人打了个大喷嚏,还被自家老爹调侃了一句“不要整天泡在女人窝里丢了男人志气”。
一行人跟着佣人往大屋走,中途绕过一座一人多高,宽丈许的黑龙壁,气势十足。
佣人介绍说,这黑龙璧是黑龙组祖上传下来,已有百年历史了。
轩辕家人心下都有些惊讶,虽然都多少知道这黑龙组历史悠久,并非像军阀一般,趁着战乱兴起的小帮小派。可见着这般传承,还是暗暗赞叹。
当绕过黑龙壁时,一眼就瞧见前方大门前,负手而立的两排高壮打手,这寒冬腊月的天,一个个竟然胆着胸,只穿着一件蓝布绵褂子,个个虎眸黑脸地瞪着他们。
轻悠这小眼神儿一溜后,佯似惊讶地轻捂小嘴儿,道:
“哎呀,不是说黑龙组是亚国第一大黑帮吗?应该挺有钱的吧?怎么他们这里的门房,大冬天的都不给穿长褂子,还打赤膊,多冷啊!就算省钱也用不着这样吧,现在国民新时代,大总统说人人都有吃饱饭、穿暖衣的基本权益耶。”
在场的长辈们一个个听得直扯嘴角。
宝仁咳嗽一声,却说,“小妹,这兴许是人家的家族规矩,你别胡说八道。”
轻悠更讶异地抽了口气,“家族规矩?真可怜,这规矩可真不人道啊!难怪他们一个个都黑着脸。”
闻言,笔直挺立的“门房”们,不自觉地抖眼抽眼皮。
十郎附耳低语了一句,声音却故意放大,“小姐,这是人家故意使的排场,震人用的。”
“排场?”轻悠低叫,“原来他们黑龙组的讲排场,要大冬天的打赤膊、衣褂不整地给人看,这有什么好震人的,多丢脸啊!衣服都没穿齐全……”
最后一句压低了些声音。
可他们已经跨进了大门,这些话一字不漏地全飘进了正坐在大厅正上座的向老爷子耳中。
当时他正在喝茶,一句“衣服都没穿全”,一口全喷了出来,气得将茶杯一扔,抬头瞪向正跨进门的人。
一眼就瞅上了那围在正中,穿着厚厚的绵衣绵裤,没有半点儿女人纤柔美妙的身段,整个儿就跟农村大妈似的小丫头,还梳着两根粗粗的羊角辫儿。
两个字:寒糁!
但不管怎样,人家衣服是穿齐全了的。
向老爷子立马拍桌子大吼:
“哪里来的无知小辈,在我家信口雌黄?!”
轩辕瑞德佯似怪责地斥了女儿一句,先抱拳行礼,自谦教子不严。
向老爷子一动不动。
轩辕清华也上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就要行礼。
向老爷子面容抽了一下,挥手道,“清华先生不必多礼了,请坐。”
众人心下微讶,没想到这位清华先生竟然面子如此之大,连向老爷也要给几分薄面。
事实上,轩辕清华自谦说在江浙苏没什么威望,但实际上他的风骨人品,就是黑白两道的人都十分钦佩。若非如此,当初姜啸霖也不会亲自坐飞机到蓉城去请他出任内阁,就是想利用他的威望,为自己增加政治资本。
当时,姜家和向家在家族发展方向上,发生了极大的分歧。
轩辕清华拒绝了出任内阁一事,没有站在国民政府一方,让向老爷子知道后,也非常佩服。
而且,向老爷子因为年轻时书读得少,对读书人都多了一分崇敬。偏偏江浙苏一带的文人心气儿极高,都不怎么待见他。有愿意交往的,都不乏谄媚之意,又让他不喜。
直到有一次跟轩辕清华偶遇,交流,不管是在知道他身份前还是身份后,都对他一视同仁,态度不卑不亢,可谓相识恨晚。
当然,这点求知的情谊远远还及不上让他放弃心头怒恨。
不过正如宋先生先前所料,缓压一下他的怒火,倒是立竿见影的。
然而,就在他们将将落座时,一道轻浅的脚步声从后方传来,伴着几分江南人特有的呢哝软语的调子,从佣人手里接过茶托盘,走进了众人的视线中。
轻悠的心咯噔一下,先前的那股隐忧终于变为现实。
林雪忆真的在向家!
……
“伯父,不好意思,雪忆不请自来。”
林雪忆的美眸弯了弯,刻意描红的眼角看起来颇有几分江南女子的楚楚可怜。
她只穿着一件极为修身的银色缠枝莲旗袍,将窈窕身段展露无遗,只有肩头披着一条华丽的黑色水貂毛披肩,随着她的款步轻移,黑色毛皮流光水滑般,说不出的美丽华贵。
总之,纵观大屋里的所有人,她穿得最少。连男人们至少都有一件厚实的外套,从头遮到脚。
当然,纵观大屋里的所有人,轻悠穿得最严实。因为头晚织田亚夫特别三申五令要她养好身子生宝宝,不准感冒。
她这身袄装,其实并不像向老爷子所认为的“丑村姑”。而是出门前,三娘特地为她准备的。
水滑的银底粉桃花缎子,掐腰,修身,肩口领口和袖口滚着雪白兔毛,托着一张粉嫩娇红的脸蛋儿,整个人儿看起来清纯俏丽,精神抖擞,倒是让满屋子看惯了弱风拂柳的江南女子的男人们,眼前一亮,加上之前她似是打趣实则贬损的淘气话儿,颇让人刮目相看。
林雪忆一亮相,轩辕家的人同时变了脸色。
宝仁扶着轩辕清华坐在了距离其最远的位置。
轩辕瑞德冷哼一声,将女儿拉到另一边护着。
这情形让另一方的人看在眼里,心下也有了几分计较。
本来宋老爷子不太喜欢在处理帮派事的时候,有女人插足,但在轻悠说出那一番话后,林雪忆的风光登场,让他心下微微自豪了一把,这会儿见轩辕家似乎都有些忌惮自己这未来六儿媳妇儿,又添了几分得意。
便没吭声儿,静观其变。
“轩辕伯父,你们远到而来,辛苦了。”
林雪忆走到轩辕瑞德面前,亲手送上茶水,态度语气都落落大方。
“哼,我人低命薄,受不起你林雪忆一声伯父。”
轩辕瑞德一侧身,不接茶水。
这情形瞧起来,似乎轩辕家的人脾又臭又硬,不识抬举,更衬得林雪忆知识大体,行止有度。
轻悠却伸手接过了茶杯,笑道,“雪忆,我还以为你在应天府陪着向大哥,原来这么快就回来了。当日餐馆一见,本想跟你们叙叙旧,哪知道碰到个把儿不长眼的坏了兴致。对了,向大哥人呢?怎么今天不在这儿?”
轻悠的表情,立即让众人刮目相看。
先前都以为她小村姑不懂深浅,竟敢在门口胡言乱语;这会儿她一反轩辕家所有人的敌视态度,落落大方地应付林雪忆,愈发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林雪忆没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