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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动了动那印花图案,美丽的花枝映在她瞬间绽放的小脸上,炽白的灯光仿佛都变得明媚如阳光,衬着那朵欣喜至极的笑靥,可爱得让人心软成泥,全是满足。
轻悠的目光都被那张发亮的玻璃桌牢牢吸引住,没有注意男人眼底的温柔流光,一下扑上去,抱着桌子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地看,赞叹不迭。
“喜欢么?”
“嗯,喜欢!”
她重重一应,却不知这是第一次如此坦诚不伪地表达着自己的欢喜,对他亦是一种莫大的肯定。
骤然的沉默,让她突然意识到什么,一抬头,对上他深邃如墨的眼眸,被那眼底流转的潺潺光色震住心神,心瞬间如擂鼓,刚褪下的窘意又涌上脸颊,艳若绯云朝朝。
他伸手抚上她的小脸,她没有再躲。
他说,“悠悠,只要你喜欢,我都会为你寻来。”
指腹轻轻揉过丰润的唇瓣儿,粉腴动了动,粗砺和嫩红契而合一,这般自然。
似乎,有些什么,变得不同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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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咱们享受一下咱们中国传统文化的精髓,感觉一下书法世界滴独特韵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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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1。举案齐眉(情趣宠)
“悠悠,只要你喜欢,我都会为你寻来。”
他的口气,那么那么那么的认真,他的眼神,那么那么那么的专一。
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儿,跳得那么那么那么的快,仿佛要跳出胸膛,身体里所有的血液都冲上了脸颊,冲进了眼眶里,他俊美绝伦的面容被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好似她曾经徘徊迷惘的某个梦境。
那么美,又那么的不真实,让她又期待又害怕,又紧张又惶恐,各种心绪,千回百转,绕得她不知所措,只能像往常一样以鸵鸟之姿,别眼回避。
他看着她埋下头,细细的小手指在明媚的印花上游走,就像在他的心上划过绮丽的一笔,似隶楷,圆润婉约,曲折浓丽,似行草,遒美健秀,扑朔迷离。
早知道会是如此结果,仍忍不住心中一叹。
她没有看到男人眼底飘过的淡淡失落,为免继续尴尬,翻弄起垒放在案边上的三卷宣轴,拿起最上面的一卷,徐徐展开。
卷轴太长,竟已超过她小小的臂展,身后忽伸来一双长臂拿住卷首,绕过她腋下托起卷身,她立即放开了手,生恐手上汗液沾染宣纸坏了墨字彩画。
但凡学书法绘画的人在入门时,都知道为了更好的保存墨宝,在展阅、玩赏之时,如何拿放都有些讲究和学问,只看这细微之处,即可辩出其是否行内人,亦或只是附庸风雅的浅陋之辈。
瞧着小东西那虔诚的表情,小心翼翼的模样,他宛尔一笑,手一抬,卷轴整个滑落,全数展开,神貌开颜时,又闻一声惊呼。
“呀,这,这画上的题字不会是王曦之的《快雪时晴帖》吧?羲之顿首:快雪时晴,佳。想安善。未果为结,力不次……”
她凑近了看,瞪圆的眼珠子都似快蹦出来,“真的是……是,咦?这鲜印是……”
大篆体,笔划复杂难辨,不比秦时宰相李斯简化后的小篆体好认,轻悠这半调子半晌也没认出来。
身后人闷笑道,“李思训印鉴。”
这一听,她激动地抽回身,侧首问,“这是李思训的真迹?”
李思训,唐朝大画家,乃李唐宗亲,显达于战功,位拜至王公。最擅金碧青绿山水,颜色浓重,细入毫发,独树一帜,意境隽永奇伟、用笔遒劲、风骨峻峭、色泽匀净而典雅,尤显当时贵族阶层的审美情趣和生活理想,极具装饰味的画风,工整富丽,装裱精致,为许多皇族贵胄喜好,收藏玩鉴。因年代久远,在安史之乱后,其作品存世稀少,真品更是千金难求。
故而,轻悠看到鲜印时,难免有些惊讶怀疑。
他伸手指了指李思训印鉴旁的那方又大又方正的鲜印,“再看这个。”
她眯起眼,俯下身,端看半晌,又叫,“鸿胪寺藏鉴,赠。什么意思啊?难道是这个寺庙送给你的?那这应该是摹本,不可能是真迹的嘛!”
脑袋立即被敲了一记,“笨蛋。”
她不满了,扭头瞪他,“你才笨蛋呢!我小叔说,像这种现世遗存极少的名家之作,市面上多是赝品,你以为你是王爷收到的就是真迹了,还不知道被什么江湖串串儿白相儿给唬弄了。”
一边说着,她一边往前挪了挪屁股,就想离身后的热炉子远点儿,那时不时地飘荡而来的沐浴气息让她很不自在。
他又想敲她脑袋,她忙抱着头嚷嚷,那模样傻不楞登,着实可爱,他大笑出声。
“白相儿是什么?”
她很鄙视地白他一眼,得意洋洋地解释起来,“白相人,就是上海滩俚语。白相就是玩,相当于花花公子,仗着家有薄产,只知道吃喝玩乐嫖赌毒,游手好闲,偶时还会为非作歹的混混、流氓、骗子、色鬼。”
说最后几个名词时,那小眼神里倏倏地猛朝他放毒箭,十足指责。
他大手一抄,掐到嫩肉,她嗷地大叫,鼓起小脸嚷起来:
“你,你就是个白相儿。生得细皮嫩肉,比女人还漂亮,却整天以欺负人家小女子为乐。哼!要不是仗着家有薄产,蒙祖荫所赐,世袭亲王爵位,你能这么张狂嘛!”
“你就这么看本王的?”
他眯起眼,刚刚还很柔和亲切的线条绷起来,不怒而威,她立即欺软怕硬地偃旗息鼓了,嘟起小嘴儿不吭声,收回毒眼看画儿。
他知道,这不怪她,他强加于她的那些印象都很糟糕,按艾伯特之前斥责他的话,没有哪个正常女人会对一个强迫自己的暴徒产生男女之间的好感。
短暂的静寞后,她感觉头上又传来熟悉的触感,身后的声音似乎又恢复了先前的温软,说,“连鸿胪寺都不知道,还敢大言不惭指摘本王?”
咚地又是一记叩头。
“你知道,那你说是什么啊?总之,这画儿肯定是高仿赝品!”
“如果我指这是真迹不假,悠悠你如何处之?”
“我,我保证以后绝不挑食。”
他先是一愣,看着那小脸上的郑重其事,胸口一震,又大笑出声。
此时门外,值守的十一郎和女仆们,都面面相窥,十足惊讶于屋内那开怀的笑声。
世人皆知,亲王殿下从小性格内敛,甚至稍显阴沉,能笑得如此欢畅,真真实属罕见。而今晚,似乎已不只一次。
由此看来,这位轩辕小姐真是有本事,比起宫里那位拥有东晁第一美人儿之称出云公主殿下,更得亲王喜爱,让人惊叹,又让人心忧。
……
大手握着小手,点跋游走于画卷之上。
李思训的画作向以浓墨重彩为主调,金碧青墨在宣纸上渲染开来后,尤显深幽浑凝。因为其出身皇宗,家境优渥,某些作画上还有金箔点翠,饰于宫殿楼阁,十分富丽堂皇,很为当时盛行富沃润丽之风的唐朝贵族们追捧收藏。
然,眼前这副晴雪图,清雅素丽、洁净爽劲,与其一惯画风实在相差甚远。
所以轻悠才能一口咬定,这是赝品。她绝不会承认屈屈撮尔小国如东晁能拥有泱泱大唐,一代天朝的绝世画作。
“鸿胪寺,属唐王朝九寺五监之一,主掌对外邦交典礼。其与唐六部三省中的礼部职能,大同小异。”
“你是说,这画儿是唐朝与东晃邦交时,赠送给你们的礼物?”
“大人说话,小孩子不准插嘴。”
他捏了捏她的小手,她哼叽着扭扭身子又往外缩,他不自觉地弯起唇角。
“自隋唐时期,天朝就与我东晁建交,文字佛经、丝帛瓷器、铸造建筑、诗书歌画等等皆有交流往来,不胜枚举。”
立马小人儿又不安定了,嘀咕,“那到是,听说唐明皇最爱的杨贵妃都跑这儿避难。鉴真大师六次东渡,给你们传颂佛经……”
他没再责难,却趁势将小人儿更深地拢进怀里,叙道,“这幅李思训的真迹就是一千两百年前,当时的玄宗皇帝向出使天朝的东晁名画家矢吹菊展示的作品之一,矢吹菊出生于东晁北海道,尤擅松涛雪景,一见此画如故,曾三天三夜不食不昧揣摸画作精髓奥韵,得玄宗皇帝激赏,遂将此画赠予他。”
她眼前一亮道,“虽然画风不像李思训一惯的风格,不过,这迎客松的松针,细如毫发,脉路清洁,雪后晴光中还泼洒着淡淡金箔粉,倒真是李思训的特色啊!”
小手又被男人移到了画作裱边几处墨鉴上,分别有许多名人印鉴,较为有名的便是唐代大书法家褚遂良的“褚”半印,宋朝大书法家米蒂、黄庭坚的印鉴。此外,还有出宫院管库时的“廷”印,“绍兴”联玺等等。
但凡通晓书画的人,都知道这每一个印鉴,就如同封帝拜王的玺印,多一个就多一份含金量,就算非真迹,接连被皇帝、大书法家、大画家等等收藏鉴玩过,艺术价值只会有增无减。
“这个‘神’字,乃矢吹菊当时东晁皇帝——推古帝,鉴赏之后所题。谓之,字奇画秀,神工之作。”
而今更有外邦皇帝、大画家的印鉴和题赞,这幅画的存世价值已经不逊于王曦之的兰亭序石拓了。
“真的是李思训的真迹啊!”
她叹息连连,聆听着画作由来,细细探看下,更觉得不可思议,美不胜收。小脸在明灯下染着光晕,刚刚沐浴过的肌肤白里透红,润泽光丽,细细的睫毛像小扇子扑楞楞地眨动,仿佛刷上他的心尖儿,一股莫名的暖流从心底汩汩涌出,不可自抑。
他又将画作上王曦之《快雪时晴帖》朝玻璃灯桌上最亮的地方靠上去,她忽然靠近,眯起眼在字帖周围晃来晃去,几乎鼻尖儿都快帖上画纸了。他弯着唇,俯下身去帖着她粉润的香鬓,贪嗅着弯弯细颈里奶奶的香气。
其中滋味儿,各人品知。
“天,怎么会这样……嗷,好痛!”
她突然惊起身,发顶心正撞上他的下巴,疼得直揉,又激动地抓着他的衣襟,急道,“这块字帖好像不是原画纸写上去的,这边上居然有印儿,如果不是灯光太亮根本看不出来,好像是另外一块纸帖上去跟画融而合一。这字帖上还有冯承素的印鉴,难道……”
望着他的大眼亮晶晶,满载着纯稚的求知欲,就像兰亭初遇时,那个对他毫无芥蒂的小丫头。
真想把这一幕用最好的相机拍下来,给艾伯特那家伙瞧瞧,只要他愿意,小东西总有一天会完全抛掉那些糟糕的过往,对他真心的笑。
他抚抚她充满期翼,渴望求解的小脸,道,“时间到,小孩子该睡觉了。”
“啊?”
立即换来小丫头一声哀嗷,兴奋的表情僵愣掉,着实有趣儿得紧,让他忍不住捏了捏粉颊,发现肉肉的确不若初遇时那么丰满了。
“想知道真相,从明日开始,乖乖吃饭,不准挑食,我就告诉你。”
“唔,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嘛!钓人家味口,人家今晚会失眠,失眠就没好胃口了。你不能这样,快告诉我,我要知道、要知道、要知道啦!”
这画儿明明是李思训的真迹,却又为何帖了个别人写的题札?!她可以肯定那印有冯承素印鉴的题札应该是王曦之原作的摹本,因为《快雪时晴帖》真迹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