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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魔鬼强强爱-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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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亚夫说,“轻悠被绑架之前,我和她的确在吵架,而且她还说要跟我离婚。我以为都是因为她父亲跟她断绝关系,她心情一直抑郁不快,还有我让荣泽英杰私下处理掉静子母子的事被她发现……”

东堂雅矢点头,“外因的确是一个条件,但是这个内因却非常残忍。在它的影响下,可能导致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脾气,理智丧失,只图一时愉快。可事实上,她在发泄情绪之后,情况只会越来越糟糕,更会觉得痛苦,而完全不知道是因为药物的原因。这个下毒的人,真是狠辣至极。”

一旁,荣泽英杰听闻,本已经自责的心更为痛恨暴躁,看着桌上残败乌黑的证物,眼底滚动着一潮潮的腥色。

“其实,这都不是最歹毒的。”

“还有什么是最毒的?”

织田亚夫和荣泽英杰同时问出声。

东堂雅矢将花蕊抽出,指腹上一抹花粉,说,“若是吸入过多这种花粉,很可能导致流产,若是没有流产,后期都可能在生产中血崩,母子不保!”

“母子不保?!”

织田亚夫低呼一声,一把捏碎了塑料袋,残落的花蕊辗碎了一地。

恰在这时,护士跑来叫,“殿下,大夫请您去急救室,夫人她……”

织田亚夫根本来不及听清护士的下言,就冲出了会议室大门,在众人凝重又悲哀的眼神中,冲进了急救室。

他一离开,荣泽英杰上前问道,“雅矢君,这花儿,现在恐怕难于找到来路了。因为别墅的人全部死掉了,可见对方显是要杀人灭口,才故意在夫人被掳后一个小时,炸掉了所有可能的证据和线索。你可知道,这花儿到底产自何地?”

东堂雅矢眉目凝重,“不需要什么证人追查线索,我在接到你急报时,正坐在开满了这花儿的院子里,跟人喝茶吹牛。”

荣泽英杰一怔,急问,“谁?谁种了这花,跟你喝茶的人是谁。”

东堂雅矢神色中多了一抹怪异,“你的老上司,龙村治也。”

“怎么会是他?”

……

“轻悠!”

织田亚夫冲进大门,却见手术台前的医生只剩下了艾伯特。

这位荷兰大夫在西南三省行医多年,应是早已看惯乱世征战中的生与死,更亲手送走过无数生命,却仍是极力隐忍,还是无法掩饰那双蓝眼睛里凝聚的悲伤。

亚夫的脚步一下僵在手术台前三步距离,竟然无法再抬起。

艾伯特别了别眼,眨去眼底的湿意,立即走到亚夫面前,说,“亚夫,我们真的尽力了。你知道当年她流产时,就差点儿……身子底子虽然在这几年里也休养得不错,可是怀孕流产本来就是对女人身子最大的亏损,她失血过多,大怒大悲,心力交瘁……能撑到现在,她仍是想护着肚子里的孩子,只望能再见你一面,你……”

艾伯特声音更加哽咽,深吸了口气,不得不离开,将这最后的仅剩的时光,留给夫妻两单独相处。

大门轻轻嗑上,阻隔掉所有人哀伤悲恸的目光。

呼噜,转经筒在静子手中转过一圈又一圈,她低头默念着轻悠教给她的六字真言咒。

却不知,天上佛主,是否真能聆听这一段渺小的尘愿?

“宝宝……”

男人轻唤一声,已经破碎不堪。

他终于不用在人前强撑,身子剧烈地颤抖着,跪落在手术台前。

一时间,低低的呜咽声,一点点扬起,最后变成无法自抑的大声恸哭,泣不成声。

他捧着那冰凉的小手,捂着面容,久久无法抬起头,仿佛是怕再看一眼,就变成了最后一眼。

“你这个小混球,你说过,你不会离开我,你竟然又骗我!”

“悠悠,你怎么狠心,你怎么能那么狠!”

突然发现小手的无名指上,已经没有他们的结婚钻戒,他惊了一跳,抬头四处寻找,终于在旁边的手术盘里,看到被医生取下的戒指,重新给妻子戴上了。

他轻轻吻了吻指根,说,“轻悠,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你还没看那份离婚协议书么?对不起,我不该写那该死的玩艺,跟你赌气!我以前老骂你蠢,说你笨,其实,真正愚蠢的笨蛋是我自己。我明明知道你只是赌气,才会口不择言,竟然还幼稚地跟你杠……”

“悠悠,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求求你,别走……”

他将她抱进了怀里,轻轻抚过她长长的秀发,左额眼角上霍然多了一抹鞭伤,让这张在他眼里最美丽的脸庞,变得有几分可怖,可是他捧着小脸,就像捧着稀世珍宝,俯身轻轻吻上那红红紫紫的伤。

一滴泪水,顺着脸庞滑落,嘀打在女子苍白的眼角。

他一边轻轻抚着女子的脸,另一只大手缓缓抚过那高高隆起的肚皮,突然感觉到肚皮下跳动的小生命,眼眸蓦然一亮,悲绝之色,揉碎人心。

“轻悠,你感觉到了吗?咱们的小小宝还在啊!你有没有听到它在叫妈妈,叫你不要放弃,叫你不要走,咱们好不容易盼来的小宝贝,你最舍不得的啊……为了它,你还跟我争……”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两人的过往,巅三倒四地重复着心底唯一的渴望。

“轻悠,我的宝宝,求求你,不要走,睁开眼看看我……”

“咱们在神坛前发过誓,要相守一生,永不分离。你之前跑到应天府去帮姜家人,帮你的同胞,我也无所谓了,只要你开心,安心,你能睁开眼,骂我一句混蛋……”

“宝宝,求求你,别走,别走,好不好?”

“轩辕轻悠,你怎么可以这么狠!”

“当年母亲为了父亲,心碎成殇,弃我而去,现在你也要跟我置气,抛弃我吗?该死的,你说话啊——”

他时而温柔如水,时而又愤怒痛哭,突然又放声大笑,最后都化为一片死寂黯然。

悄中的人儿越来越冰,他说着害怕她凉着,冻着了孩子,立即脱下了自己的衣服,将她紧紧裹住,搂紧在怀中。

他抚着她的肚子,不时都能感觉到那里的跳动。

可是随着时间无情地辗压,走到了黎明时分,一线天光透过了窗顶,射入室内。

他抱着女子,靠在墙角的黯影里,那一抹淡淡的晨曦,只从他们身边一厘之处,擦身而过。

就仿佛他们的幸福,总是在他们即将紧握的那一刻,残忍地从手中溜走。

当,当,当——

沉沉的钟声,在耳边响起,一共敲下五响,像征着新的一天,终于到来。

太阳从东边的海岸线冉冉升起,宛如一颗蛋丸,从一汪稀泊中一点点凝聚成了形,化为一颗圆亮耀眼的红色大圆盘,一跃而出,光芒万丈。

“不不不,轻悠,求求你,不要走,不准走,不要丢下我……”

一声沉痛至极的嘶吼,蓦地从大门内传出,仿佛瞬间撕碎了门外所有人的心房。

恰时,姜啸霖一行人刚刚转过走廊,听到这一声嘶吼,纷纷顿住脚步,惊愕毕现。

与此同时,轩辕家众人也刚刚车上下来,走到医院大门口,抬头望向三楼上那已经被太阳映亮了一半的建筑物,每个人都皱紧了眉头。

众人纷纷朝大门聚拢,想要进去,却又无人敢推那扇大门。

好像不推开这扇门,一切还有希望。

“轩辕轻悠和织田亚夫都在里面?医生呢?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轻悠,宝宝,我的女儿……”

一扇门后

男人死死地盯着怀中的人儿,他大掌下的小生命,已经许久没有动一下了,而女人的呼吸,也几不可闻。

可是不管他呼唤了多久,说了多少话,她依然一动不动,没有回应。

他已经心灰意冷,掏出了皮套里的手枪。

拉开了保险栓,将子弹推上膛。

他突然忆起,在许久之前,他送她德国间谍女士小手枪时,教她用枪的方法。

——拉开保险栓,子弹才打得出去。别一紧张就什么都忘了,遇到危险的时候尤其要保持冷静。

——亚夫,你在人家身边弄那么多明卫暗卫,哪还会有什么危险哪!

——防范于未然。很多时候,危险都是因人心变迁而生。魔在心中,明白吗?

——哼!什么魔在心中,我看哪,色魔才在你身体里……哈哈哈,讨厌,讨厌,你又欺负人……

那一天,太阳还是这么亮,这么暖。

怀中的人儿笑得像个孩子,明媚的眼里,映着他满满的痴狂激恋。

那一夜,也没有这么漫长,这么冷。

她蜷在他身下,绯红着小脸唤着他的名字,迷失时泣不成声的模样,是他此生最爱。

此时此刻,连那么简单的幸福,也要彻底消失了。

“宝宝……”

这一生,就是母亲在他才十岁时过逝,他也没有流过泪,却在今天几乎流尽了前生所有。

水珠滴打在女子睫毛上时,轻轻一拌,滑进了谁的眼眸,又苦又涩,无法言说。

红宝石的指尖,突然动了一下。

窗头的阳光,缓缓倾泄而下,一点点爬上了女子纤细的身子,抚上微微隆起的腹部。

突然,他感觉到掌下有动作在踢动。

他以为那是幻觉,颊边却突然出现一抹温凉的触感,一点点移向他的唇边。

他猛地抬起头,竟然看到此生最美的笑容。

“亚,夫……”

一直昏睡的人儿,终于睁开了眼。

美丽的大眼里似融了碎亮的金子,一闪一闪,瞬间照亮了他心底那片孤冷酷寒的世界。

“宝宝,你……”

他握住颊上的小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的一切。

他用力眨了又眨眼,却不知泪水打湿了襟畔。

她咽了一咽,喉咙没有再那么干涩,吃力地又挤出一个笑来。

他终于没有再眨眼,小手抚上了他的鬓角。

她说,“亚夫,下雪了么?”

他一愕,“呃?”

她继续说,“你头上好多雪花啊,看起来好像个小老头儿,嘻,好好笑……”

他抚上头,眸底紧绷成一片晶亮的冰色。

她逸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可是,不好唉,快擦干吧,不然,会感冒的哦!”

他张口想解释,却不知该怎么解释,掌中的小手一下划落,晶亮的眼眸瞌然长闭,明亮的光芒全部消失,所有的希望变为绝望。

“轻悠,小小宝,你们等着,我马上就来陪你们了!”

他拿起了地上的枪,抵上太阳穴,目光仍深深注视着怀中的女子,食指一点点压下了扳机。

大门被撞开,门外的人看到了这一幕。

男人背对着他们,举枪自杀。

“亚夫!”

“不要啊——”

砰的一声枪响,将所有画面定格。

身着黑色军服的男人,大腹翩翩的女子一身雪白的病服,鲜红的血液不停溢出,那把黑枪被远远甩到角落,在侧面的铁柜子上,多出一个弹孔来。

……

十一郎气得喝骂,“姜少言,你竟敢伤到我家少主,这笔帐我们稍后再算!”

便冲上前,为织田亚夫的手腕止血。

姜少言斜斜靠在门栏上,口气依然没心没肺,“要算帐,好哇!本少爷千均一发救了你家少主的命,按咱亚国传统可是要以身相许以报还的。你家少主已经有女人了,我就不强求夺人所爱了。你这个第一带刀侍卫失职在前,这笔帐怎么说也得由你来顶了,做牛做马一辈子,还得看爷们儿高不高……哎哟!妈,妈,我的娘哎,你轻点儿啊……”

姜母一把拧着次子的耳朵,将人揪到了一边,那模样俨然正似二娘教训锦业。

这方,众人才大大松了口气。

原来,下属跑来告诉十一郎情况时,姜少言听说瑟琳娜这方带来的洋医师们也宣称束手无策时,就跟着十一郎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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