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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他,怎么样,别瞧不起人。
他淡淡一笑,走在前头,这里乌漆抹黑的,谁知道草丛里会突然跳出什么东西来,我急忙紧跟在他后面,刚才的嚣张气焰顿时消失殆尽。
走到女生宿舍的时候,整个宿舍大楼已处于一片黑暗之中,就连底楼的管理处也是黑灯瞎火的,我暗叫一声不好,校门上锁的同时寝室大门也会锁上,校门尚且可以爬墙进来,可是这宿舍大门,钢筋铁骨,上下连个缝隙都没有,这要如何是好?我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这点。
我放下背包,在里头翻了半天,一没手机,二没闲钱,除了一张饭卡外就只有一串铛铛作响的钥匙。
我眼前一亮,这把小巧的银色钥匙不是声乐社的钥匙吗,我将它在手心中掂了掂,运气还不算坏,总算是不用流落街头了。
校园里的路灯忽明忽暗,走过林荫道的时候我想起曾经和竹喧讲过的鬼故事,心里七上八下,手脚冰凉,原来我不过是只纸老虎,只会欺负竹喧这类胆子比我更小的人。
摸进教学大楼,心里的恐惧上升到极点,我找不到走道里的开关,只能凭着感觉一步一步的上了三楼,好不容易走到声乐室门口,背后出了一身冷汗。黑暗中小心的对着锁眼,乞求钥匙不要掉到地上,终于在无数次的失败后,门被我打开了。
手在墙壁上摸了好一会,“啪嗒”一声,白帜灯亮了起来,突然的亮光让我有些难以适应,我闭了闭眼,良久才睁开双眼,享受久违的光明。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我皱眉,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烟味,我奔过去打开了窗户,情愿寒风瑟瑟,也比受这尼古丁的毒害好。
合上门后,我找了张椅子坐下,稍稍喘了口气,今夜这里就是我的临时居所了,好坏先撑过去再说。
眼角瞥到角落的黑板和那叠白的惹人厌的大海报,开始烦躁不安,我自己揽下的活,活该我倒霉。
唉声叹气了一番,我认命的把黑板挂了起来,开始排版,高中时候也曾经卖过苦力,也没有哪次像现在这样心不甘情不愿的。
向晖之前给我的那叠厚厚的资料,我倒是一直放在背包里,我粗粗扫了几眼,有了大致的构思。我在黑板上比划着,这是报名启事,那里是注意事项,接着就是去年十大歌手入围和颁奖演出晚会情况……我不禁觉得好笑,搞的像是奥斯卡颁奖典礼,也太隆重了一些。
这个领奖的不就是向晖吗,我从中间抽了一张出来,讶异的睁大了眼睛,一曲《分手总要在雨天》打动无数评委的心,荣登第一的宝座,此报道来自校园狗仔队,不,是校园记者团。
我嘴角微微扯动,没想到这人还有这手绝活,难怪第二年就坐上了学生会文艺部部长的位置,倒也不是浪得虚名。
我一手托着资料,另一手搭在黑板上,万事开头难,我就先从报头画起。刚用白色粉笔淡淡的打了个底稿,就听见门外似乎有轻微的声响。
我从桌子上抄了把美工刀,后悔刚才一时大意竟然没有把门反锁上,要是真遭了贼,倒霉的可是我。门把手缓慢的转动着,现在锁门也来不及了,我咬咬牙,站到门背后,打算只要贼人一进入就先给他致命一击。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是谁在里面?”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我才松了口气,人也放松下来,不过举在手里的美工刀还在簌簌发抖。
向晖看到我的样子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唇边的那抹笑容在慢慢放大。“有什么好笑的,”我把刀子丢回到桌子上,又问道:“你怎么也来了?”
“我和你的理由恐怕是一样的,”他也把背包扔到了桌上,站到我身边,“你在写板报了?”
“是啊,”我一边回答手上也没闲着,不一会儿一个手拿话筒的清秀女孩的形象就勾勒了出来,“能看懂吗?”我不确定的问向晖,他仔细辨认了一会,“马马虎虎吧。”
我很想将手上的粉笔扔到他脸上,想了想还是忍了下来,我还要在声乐社混下去呢,此人不能得罪。
我拿了单子往黑板上填字,向晖一直好整以暇的在一旁看着,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我气极却也无奈。
我鼻子一痒,“阿嚏”一声直接打在了板报上,“你感冒了?”向晖皱皱眉头,从抽屉里取出一盒康泰克送到我手中,我摇头递了回去,“不是感冒,粉笔灰过敏反应,一会就好。”说是这样说,我的喷嚏接连不断的打了出来。
“对不起,要是我早点知道就不让你做这份工作了,”他扯扯我的衣服,“你去休息,剩下的我来搞定。”他把单子从我手中接了过去,有板有眼的抄写起来。
我悠闲的坐了下来,现在轮到我无事一身轻了,如此看来,这人倒也不坏。看他忙忙碌碌我坐不住了,将一整张海报在桌子上平摊开,也是从版面开始设计,先确定下总体风格。我看了下手头的几篇宣传词,都是模仿国内各类歌唱大赛的广告词,不伦不类,实在是难以入眼。
我咬着笔杆考虑良久,算了,还是我自己写一篇比较快,要是在校内征集又不知要耽误到猴年马月。
我从背包里拿出笔记本,稍加思索,就开始动笔,才写了几行,就感觉文思枯竭,再难继续下去,而上下眼皮开始打架,悄然袭来的睡意包裹住我,我不知不觉就闭上了眼睛,耳边隐约传来向晖的声音,我已无心理会。
第十一章
曾经相遇,总胜过从未碰头。
“喂,叶子,这已经是你今天第101次发呆了。”政经课上到一半的时候,竹喧使劲的拽我的衣服,并且把她那支据说是初恋情人送的金笔在我眼前乱晃。
“没那么夸张吧?你也知道政经是一门多么枯燥的学科,我能安心的坐在这里不打瞌睡,不看闲书已经很不错了你懂不懂?”政经是几个专业混在一起上的大课,环看四周,趴在桌子上养神的比比皆是,更有甚者,几个男生围坐在一起,下起了四国大战。
“叶子,我怎么觉得你这段日子不太对劲呢?”竹喧咬着笔杆,用怀疑的眼光瞅着我。
我横她一眼,不以为然,思绪却有些飘忽。
“竹喧,你说喜欢一个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我自己也不知为什么忽然蹦出了这句话,说完后直后悔的想咬了自己的舌头。
竹喧仅瞟了我一眼,两眼开始发光,脸微醺,“叶子,你还真问对人了,”她忽然闭上双目,长长的睫毛垂下来不时的抖动着,压低了声音,“当你喜欢一个人,你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心脏会不自觉的咯噔跳一下;你会经常留意他的一举一动,表面上却装作什么都不在意。当你和他相距不过咫尺时,眼神会下意识的闪躲着他,而当他离开后,却又会四处寻找他的背影;有时吃饭的时候会想到他,睡觉时他会出现在你的梦境中;想到他时嘴角会上翘,甚至还会流口水,会做他时常做的动作,嗯,就是像你现在这个样子……”
她一下拍在我脑门上,“你还不老实交待。”
“我才不会喜欢这个花花公子呢。”我立刻反驳,话出口才知道是中了她的圈套。
她一脸坏笑,“啧啧”有声,“这下看你怎么抵赖。”她凑过来,贴着我的耳朵,说:“你是喜欢上向晖了吧?”
我微怔,脸一下子轰的烧了起来,狡辩道,“竹喧你说的那些情况我一条都没轮上,怎么就是喜欢了呢?”其实,其实有一两条还是蛮符合我现在的状况的,当然打死我也不会承认。
竹喧不依不挠的劲在此刻发挥到了极致,她笑的灿烂,我心里直打鼓,果然她冲我扮了个鬼脸后一本正经的说道:“叶子,昨晚你说梦话了。”
我一惊,我打小不太做梦,而每次做梦必定惊天动地,不是从床上摔下来,就是吓的冷汗淋漓,我盯着竹喧的脸看,试图瞧出她的话中有几分真实性。
她的眼中波澜不惊,我一时半会也难以判断。“你做梦的时候某人的名字出现的频率可是相当高哦。”
“不可能,”我一口否认,想套我的话,还没这么容易。
“嘿嘿,我一人说的你自然不信,要不一会回寝室,你挨个问问大家。”竹喧笃定的神情和言语,让我吃不准,也显得不那么自信了。
不就是同他单独相处了一整晚,然后早晨醒来的时候,发现身上多了件衣服,小小感动了一把,另外就是板报和海报通通已搞定,窃喜自己又可以偷懒,除了这些我想不出还有什么让我动心之处。当然,我从没有否认向晖的外形条件十分出色,只是我从小对帅哥都不感冒,连林森都没被我放在眼里,更别提已经是名草有主的帅哥。
也不是没恋爱过,如果小学那个坐在我身后每天都喜欢拽我马尾的小男生或者是初中时曾递过几封朦朦胧胧语焉不详情书的男孩,抑或同林森的相处能勉强够格算上的话。
总之现在这个坐在这里苦思冥想眉眼带笑的人绝对不是以前的我,莫非真如季羽所说,我也该到开窍的年龄,或者像歌中唱的《野百合也有春天》,呸呸呸,我这都是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叶子,第102次了。”竹喧手指敲击桌面,唇边的笑意越来越浓烈,“我很荣幸能在有生之年看到向来理性的叶子也有花痴表情的时候。”她边说边笑,几乎是笑趴在了桌上。
不高兴再同她理论,不是因为心虚怕说不过她,而是……下课了。
我稍稍将课本和笔记整理了下,磨磨蹭蹭的和竹喧走在大队人马的最后,因为,隔壁就是机房,计算机系的学生一天中有大半的时间是在那里度过的,我可不想出门就撞上他,平添尴尬。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才踏出阶梯教室,竹喧就拉住的衣袖,眼神暧昧,冲着我使眼色。我用脚趾头都猜的出她是什么意思,我故作不知,深深的吸气,抬头挺胸,照样走我的路,和向晖擦肩而过的瞬间,我分明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快,该死,竟然被竹喧的乌鸦嘴说中了。
“叶子,你知道你现在的脸像什么吗?熟透的苹果,不,不,是烂掉的苹果,哈哈哈。”竹喧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我长吁一口气,从来没有觉得这条走廊如此漫长,终于,走到了尽处。下了楼梯,竹喧嚷着去食堂,我想了下,还是觉得去校外的小饭馆比学校的食堂保险系数要增加许多。
“你请客?”这家伙,就知道落井下石,唉,交友不慎啊。
“好吧,”我咬咬牙,点头答应,“不准超过5块钱,多了你自己贴。”
“行,我要求不高,蛋炒饭加大排骨,”她倒是一点都不含糊,算的刚刚好。
校外的小饭馆是用来改善伙食的地方,所以价格总会比学校的贵上一些,我们这些穷学生平日里精打细算,轻易不敢造访。可今天这里的生意居然好的出奇,几乎座无虚席,我和竹喧好不容易在墙角找到一个四人座,这里和厨房靠的近,油烟味重,再加上出入难免磕磕碰碰,这也是我们能顺利落座的主要原因。
饭馆人一多效率也就差了许多,我们坐了好一会,也没一人来招呼我们,就在我们等的失去耐心,竹喧也险些要发彪的时候,有个脚步声在我身边站定,我想都没想就说:“一份蛋炒饭加大排骨,一份白菜肉丝盖浇饭。”我掏出钱转身递了过去,而在看到来人时真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叶紫同学,请问这里的座位有人坐吗?若是没有你们又不介意的话,我们想搭个座。”我发誓回去一定要查下黄历,今天绝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