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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戴着墨镜,头上围着丝巾,只露在外面粉色的唇,在一片苍茫的墓园里显得格外突兀。
我没有想到去道歉,那人却停下来,轻轻说了声“对不起”,原来她并不是故意的,似乎心思也在游离状态。
我停下来,抬眼看看她,她只稍作停顿,便匆匆走了。
我没做多想,也继续往前走,忽然之间停住了,回头看着她的背影,只见她走上几步,竟也同时回过头,墨镜下的眼睛应是盯着我的,可是我却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眼神,心里莫名地感到不安,我马上回过身来,不再看她。
走出了那条小路,回身看看那女人,她的身影已经隐没在墓园里一片凄茫的夕照里了。
这个人是谁呢,把自己包裹得这样严实,躲避活人眼光吗,这墓园根本没有几人!那么是不敢面对死者吗,似乎又没那个必要。
坐上回去的车,我的脑袋又开始隐隐作痛,赶紧从包中掏出几片药来吃下了,这才减轻了几分。
闭上眼睛,开了车窗,吹着郊外的风,夕阳里自有一种让人心情安宁的气息,只是我摇摇手中的药盒,马上要空了。
回到家已经是晚饭的时候了,换下身上的衣服,我先冲了澡才走去厨房。
又是一个早晨,阴雨绵绵的,打开窗户,一股带着点土腥味的风吹过来,让人不禁皱眉。
来到杂志社上班,上午跑出去见了个知名企业家,吃过午饭,有点闲着没事了,稿子不急着发,主编也没安排其他的采访,我出去买了杯咖啡回来,喝下几口,忽然从天而降一大束火红的玫瑰。
满天星簇拥着鲜艳欲滴的花瓣,翠绿的叶,藕荷色的包装纸,同样色调的蝴蝶结,各种鲜艳的颜色泼满了视线,给我暗淡的小桌子添了无限光彩。
余光瞥到身侧正静静站立着一人,虽然花香掩埋了他身上的气息,可是冥冥中自会有种感应,那人是严卫东。
看到花,想想人,我心底起了小小的波浪,不自觉地在平淡的眼睛里多了一丝生动,却都是淡淡的,不易让别人察觉。
缓缓回头去看,那人垂着眼睑,眸清似水,面如美玉,正微微笑着,我的心顿时上下翻转,不规则地拨动了几下。
“喜欢吗?”他再温和不过的声音传过来。
我望着他,明明心里欢喜,却低回头,“你怎么会来这的?”
“我想你了,忍不住就来了。”严卫东的手搭在我肩上,柔着声音说。
我仍旧没看他,眼睛盯着桌上的花,玫瑰花太红了,看得我眼睛一阵涩涩的,那上面的刺,一根根,好像跑出来钻进了我心里似的,让我心里一阵甜蜜的刺痛,因为那刺,是带着芳香的。
“你不是去找别的女人了吗,怎么还有空想我。”我的声音轻极了,似乎怕语气重了那人又会抽身离去。
他似乎在想着什么,半天没有说话,忽然抬手轻轻抚摸我的头发,“别这样了,好不好,我已经大老远跑来了,捧着这么一大束花,这样的事我可从没做过,你好歹看在花的份上原谅我,好吗?”他俯下身来,眉眼都带着笑,无比的温柔。
我推开他的手,转过身去,一面又把那束花推向一边,“你不是没有错吗,哪里谈得上原谅?”
他两手伸过来,握着我的肩膀几乎是提着将我从椅子上拉起来,依然面带着笑容,没有一丝恼怒和不耐烦:“我们不要再争执了,是我错了,我没听你的解释,现在我什么都知道了,你也不要不理我了,这么多天不见,难道你不想我吗?”
我站稳了,抬起头来看看他,这么一团和气的样子,实在不像我认识的那个人,他竟然会放下身段来求我讲和!
“你……”我心里的气早消了,本来就盼着他来的,现在看他态度这般好,当然也就不再闹了,可是话一出口,才注意他身后竟然已经围上了一堆人,主编也在其中,一双小眼睛嵌在圆脸上,笑着看我们。
怪不得严卫东的眼睛有些闪烁,我还疑心他有什么不甘和犹豫,没想到竟然是窘得,这么一来我的脸也不自觉的红了,严卫东看见我不说话只当我还要和他吵,脸凑过来,轻声耳语:“这么多人看着,你怎么也要给我个面子是不是?再看看你那些女同事,都在羡慕你呢!”
我身子向后靠了靠,低声说:“你还是先走吧,什么事我们下班再说。”
严卫东一听眸子亮了亮,大手伸过来,笑着说:“要走也是我们一起走。我今天推了所有的事,专门来找你的,怎么能就这么走了。”
“我还在上班呢。”我去扳他的手,看见他身后那么多双眼睛有些难为情。
我和严卫东的话大家也都七七八八听得差不多了,里面的玄机脑子转一转应该也猜出了几分,主编听到我的话,看了看严卫东,那严卫东也回头,正巧预备和他说什么,两人目光一对,主编圆乎乎的脸就笑了,“叶欢有事就出去吧,郭松你去接她手里的活。”
我对面的郭松笑呵呵的,爽快地答应一声:“好嘞,没问题。”
看看大伙,再看看严卫东,我脸上更热了,咬着唇不知如何是好。
严卫东握着我的手一直没放松,听到那两人如此说,脸上荡开满意的笑容,提起皮包拉着我往外走,“谢了,王主编。”
我由他拽着,越过一道道目光,心里搅拌起种种复杂的滋味。
严卫东脸上微微的窘意被开心的笑容冲开了,出了杂志社,又是英气逼人的模样。只是走到白色越野车的旁边,他不去开车门,却回身一把抱住了我。
“对不起,叶欢。”
一声轻轻的道歉,惊得我睁大了眼睛,抬头看看他的脸,笑容没有了,黑眸温和而带着淡淡的雾霭,竟是那么忧伤。
知道我在看他,他的手抬上来,轻轻把我的头摁下去,抵在他肩上。“你说起岚岚,我以为你在故意找茬,竟然不知道你是在吃醋,非要跟你争出个谁是谁非,有什么意义呢,是我错了,不该说那么多难听的话。”
泪水在眼睛里打转,靠在他怀里,我什么也没说。
忽然看见窗户里的郭松和同事们正望着我们,我轻轻动了动想要挣开来,他却抱得更紧了。我唇上浮出笑意,微微眯起眼睛,又将头靠了上去。
身边不断有男男女女经过,看到桃花下紧紧拥在一起的人,都带着笑容走开了。
雨下了一上午,到这时早停了,地面上无数落花,枝头缀着点点雨露,从树上,滴答,滴答,落下来。一声,又一声。
可是,我心里的那一片桃花,却开的正艳,水粉色挂满枝桠,带着点雨水,更显清丽迷人。
红翡 第97章 再回到touch me酒吧
严卫东每一次找我虽都美其名曰推了公司的业务,可是我知道,那未必都是真话,他的一生都在循着一道什么数学定理似的,直往前走,寻寻探索,那未解出的X值是他的事业,他的雄心,他的财产。
而我,早知道了这些,便不会无理、任性到强求他每周要陪我逛几次街,有什么节日一定要陪我过,那些肝肠寸断、血肉横飞的爱情,并不是我向往的。拿胡兰成当初的一句承诺,惟愿现世安稳,岁月静好。如此。
日子又这么抻开了过,和从前几乎没什么两样,我们不吵不闹,他偶尔接我下班,逛逛夜市,霓虹灯下,两人牵着手,不知不觉春天已经过去了大半。
一日,我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完,收拾了东西下班,才出了杂志社,严卫东的车刚刚好停在了门口。
“你是不是看见我来了才出门的呀?”严卫东没有下来,从窗子探出头,温柔地笑着。
“是啊,我一直趴在窗户后面看你呢。”我顺着他的意思往下说,略略笑了,绕到他身边。
他坐回去,帮我打开车门,柔声道:“快上来吧,今天没什么事,我们去消遣一下。”
我系好安全带,那一边严卫东已经发动了引擎,车子没掉头,他径自往前开着。
“去哪里呀?怎么还不明说?”
“哈哈,急什么,听说你以前常喜欢出去玩,这么久了,我怕你忍不住哪天一个人偷偷跑出去,所以今天带你出去玩玩。”严卫东唇角微微笑着,手搭在方向盘上,悠然自在,有点故弄玄虚的意思。
“你说的是酒吧吗?我不怎么去的,每一次都是跟着别人。”
严卫东只笑着,并不答话。
我窥探着他的心思,这个“听说”是听谁说呢,妖男?不太可能,他们近乎水火不容,应该不会闲聊这些。岚岚?这么久她不是早该回去上学了吗?那么还有谁,刘夏和宋柯?更不可能。
“想什么呢,不说话?”严卫东忽然碰碰我的头,眼睛里带着笑。“是不是担心喝酒的问题啊。”
是啊,他不说我还没往那想,我不吃从前的药了,应该是没什么事了吧,不过,我脑筋一转,又被另一个问题卡住了。
“那一次在公司,你只说我贫血,为什么没有跟我说实话,我吃的药与喝酒相冲,你又是怎么知道的,都是那医生说的吗?”
严卫东眼睛望着前方,仍是自然的神情,可是,我在旁边看着,怎么感觉他的身子僵了一下,“是啊,都是那医生说的,我在楼上有几次看到你摁着头往楼下的药房走就知道你头疼了,跟医生一说,他才做了那样的判断,我也不知你什么时候吃药,只好告诉你不要喝酒就是了。”
他想的还挺多,可是这些话有什么好隐瞒的呢?他定是不想戳破我的过去。
没想到桀骜冷漠的严卫东,也有为他人着想的时候。我微微一笑,看看他,心里暖洋洋的,这个人,在背后保护过我,而当时的我,还不知领情呢。
“哦,对了,刘医生给你的药吃完了吗,改天我去他那里拿回来给你。”
话题总离不开我的病,想到抑郁症三个字,我的大脑会不受控制地停拍,什么东西都想不了,心也仿佛是掉进热锅里的虾米,很快缩成一团,说不出的害怕。
“前几天你才给我的,哪吃的那么快。我最近很少有头痛的感觉,是不是可以不要吃了。”我看着窗外的天,轻声说着,“还有,刘医生拿我的血化验怎么这么久都没有结果,有什么不正常的吗?”
“哪有?你多心了,是我不好一直忘记告诉你,结果早出来了,一切正常。不过那个药是不能断的,要不然你哪天头痛起来要麻烦的。”
“好吧。”我答应了一声便不说话,看看严卫东,也有些闷闷的,刚刚的好兴致怎么突然没了,是我说什么破坏了呢!
一段静默之后,车子已经离酒吧街不远了,望着一排排闪烁的灯光,那touch me终于落入了我的视线。
严卫东一脚刹车,停在了街边,我下车,望着对面的英文单词有片刻的迟疑,果真又是这家吗?
严卫东脱掉了西装,在白衬衫外面罩了件马甲,从车上一下来,不禁让人眼前一亮,这样的打扮消减了他身上的锐利,配上淡淡的笑容,面部的线条也柔和了,整个人看起来亲厚许多。
“进去吧,我虽是不常来,也知道这家是好的。”严卫东指指touch me的牌子,上来扣住了我的手,刚刚的愁闷情绪淡了,手上传递给我贴心的温暖。
我微微一笑,跟着他走了进去。
这里还和从前一个样子,只是今天没有舞台表演,场上有些空荡,唯有有灯光不断摇曳,不过身旁的人依旧热烈狂放,流转的音乐里闪过男人女人风云变幻的脸和不为人知的心事。
“要喝什么?”严卫东带着我来到吧台边上,一抬脚坐上了高高的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