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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有些晕,但见傅家就在眼前便也就撑了过去。
只是没想到会忽然遇到赵珊。
因为秦年的缘故,赵珊对她一直很好,大概带了些许歉疚的心思,见到她便想攀谈几句。
原本傅倾城是十分礼貌的,可后来头晕地越发严重了,眼前阵阵发黑,甚至连赵珊的话都听不清楚。
赵珊也觉出不对劲了:“怎么了?”
她根本来不及回答,就已经倒了下去。
赵珊微微扶了一下,也来不及通知傅家,马上就叫人开车送往医院。
本来以为只是中暑,赵珊没有想到得出的结论竟然是傅倾城怀孕了。
根据日子推算,除了秦年没有别人。
赵珊在欣喜之余更觉担心。
欣喜是因为秦年的年纪也不小,应该成家立业,原本那个白苓她也知道,但是秦年从来没有带回到家里来,她偶尔见过几次也并不是很喜欢,如今觉得傅倾城乖巧可爱,又心疼她,觉得她配给自家儿子是极好的。
当然她也担心。
一来是担心傅倾城不想要这个孩子,二来就是担心他们两个人不成。
傅倾城还昏迷不醒,在病房里休息,赵珊便等在一旁,斟酌着等她醒来应该怎么说比较好。
不多久,傅倾城醒了过来,显然没想到自己居然在医院,而且身边是赵珊。
她有些抱歉,忙道谢,说她没事了可以回家。
赵珊却拦住了她,让她坐在床上,说有事情想和她聊一聊。
傅倾城不知道有什么事情是非要在医院里聊的,但依旧坐了下来,静静地等着她。
“青青啊,我这么叫你可以吧?”赵珊小心翼翼地问。
傅倾城点点头。
“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你先做好心理准备。”她拉了她的手,轻轻一握。
傅倾城狐疑地皱起眉头,有些莫名,什么心理准备,难道她也得了什么绝症吗?
“你……”赵珊顿了顿,“你怀孕了。”
如同一个响雷在她的头顶炸开,傅倾城根本不及反应就怔住了。
怀孕?
也就是说她平坦的小腹中已经有了一个孩子?
她醒过神来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伸手抚上了她的小腹,还是不敢置信:“您,在和我开玩笑吗?”
“我怎么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呢。”赵珊说,“我也有些堂皇,有些不知所措,我知道这个孩子肯定是阿年的,等他回来,肯定得让他负责。所以从我的角度,我是想你把孩子留下来的,可是我知道,具体的决定还是得由你做。”
傅倾城到现在还是没能真正地清醒过来。
她不知道那么一次怎么偏偏就中了呢?
她对这种事情的理解也不是很透彻,等从别人那里知道要吃避孕药的时候已经过了几天,她想着应该那么小的概率应该不会落到她头上。
可偏偏就发生了。
赵珊知道这个决定难以做出,便只是将她送回去:“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情都得让阿年负责。如果你决定不要孩子的话,我也就当和这个孩子,没有缘分了。”
这个决定确实很难,傅倾城的脑中满满的都是浆糊,根本没办法好好地思考。
一个人在房间的时候,她忍不住打开电视机,一个又一个地换频道,却正好看到儿童节目,她忽然就停下来,觉得每一个孩子都那么可爱。
她猛地惊醒,慌忙关掉电视机,整个人都埋在了被子里不敢出来。
第二天她去了医院,是瞒着别人偷偷去的。
她自己还是个孩子,怎么可能做好一个母亲?
拿着号等手术,她莫名地紧张,浑身上下都在颤抖。
周围的人来来往往地很多,有丈夫陪同的妻子来产检的,也有母亲陪同的少女来做手术的,只有她是一个人。
她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手不经意便放在小腹上。
忽然听到一阵哭声,是一个男朋友陪着女生出来,少女满脸苍白,正在无助地哭:“我舍不得……”
她心头一悸。
她也舍不得。
她猛地站起来:我要留下他。
*
☆、我是你的丈夫【1W】
因为可能会存在的危险,傅倾城没有做开颅手术,只是做了传统的治疗,没有生命危险,只是一直都昏迷不醒。
等看到傅倾城从手术室里送出来转入病房,秦年接到了张正打来的电/话。
“抓到了吗?”他问。
“抓到了,已经送进去了,别担心。”
秦年却没有因为这个而松一口气,因为傅倾城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不是那个人被抓住就能解决的。
如果可以,他甚至更希望私自了断,让那个人也尝一尝傅倾城受过的痛,尝到的苦。
秦年终于可以去看望她,坐在床边,静静地盯着她的面容。
脸上的污泥和血迹已经被擦干净,因为失血过多所以脸色煞白,额角上的伤口也已经处理过,他探过身去,将那几缕黏在她脸上的发丝捋开。
指腹难以控制地便触上了她的脸颊。
依旧是让人不舍离去的柔腻感觉,他的手掌都渐渐贴在她的面颊上:“青青,快点醒过来。”他低声地说。
可是她没有半点反应,连呼吸都若有似无。
他低叹一声将手收回来,抓住她的手。
她手上的伤口也已经处理过了,因为伤口太多,干脆就绕了一圈纱布,她的手本来就小,这会儿就只能摸到厚厚的纱布。
他却依旧将她的手抬起来,放到自己唇边,低头默默地轻吻,而后便舍不得再将她的手松开。
他后悔莫及,他自责懊恼,却依旧没有办法改变目前的现状。
是他让她陷入这般险境,可他却救不了她,只能在她昏迷不醒的时候守候在他的身边。
傅倾城昏迷了一周,不少人都来看望过她,连老太爷都让人扶着过来看过,可一直陪在她身边,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肯离开的只有秦年。
医生的估计不怎么好,毕竟已经这么久没有醒过来,犹豫着是不是还是得手术,可就在一周后的一个早晨,她却忽然醒过来了。
秦年虽然身体好,但也架不住每晚每晚,只要一躺倒床上就睡不着的情况。
候在她病床边的时候,总会有无意间趴在那里睡过去的时候,握着她的手,才可以稍微好好地休息一下。
她手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纱布已经撤掉,只是还贴了些伤口贴,依旧让人心疼。
他昏沉沉的时候,却感觉到她的手指略略一动。
本来就睡得不熟,察觉到之后他便立刻惊醒,只是那一动之后,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他不肯放弃,一直看着她的眼睛,看着她的手指。
终于,又过了一会儿,她的手指再一次动了动。
要知道这些日子以来,她根本就没有过任何的动作。
秦年兴奋地将她的手捧在手心,而后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看。
和以往没有反应不一样,今天她的睫毛颤得尤其厉害,眼珠在眼皮下面不停地打转,总让人觉得下一秒她就会醒过来。
她的眼皮动了动,他能看到她的眼珠,心都快到嗓子眼。
她顿了顿,终于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她呆呆地眨着眼睛,像是没有反应过来状况,双眸空洞而干净,里面什么都没有。
秦年已经忍不住站起来,俯身将她拥入怀中,脸颊贴着她的,万分感动:“青青,你终于醒了。”
她没有动作,只是木木地任由他抱着。
他终于抬起身子,双手去抚她的面颊,温柔唤她;“青青……”
她的眼中有些莫名和不安,看着他的时候竟然还有躲闪,她张嘴想说话,却发现嘴里只能发出“啊啊”的声响,语不成句。
秦年并不着急,低头吻了一下她的额角:“等一下,我去找医生。”
医生过来检查一番之后便说没有什么大问题了,既然已经醒过来,那就只能恢复了。
病房里再次只剩下他们两人,秦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而她是惴惴不安地看着周围,有些瑟缩的模样。
“青青……”他叫她,嘴边含着难以抑制的温柔的宠溺笑容,“谢谢你醒过来。”
她依旧怔怔忡忡地看他,像是根本不认识他一样。
他总算觉出些许不对来:“青青?”
傅倾城眨一眨眼睛,费尽力气终于说出话来,声音喑哑,还带着颤抖和哭音:“外婆呢?青玺哥呢?你是谁……”
秦年如遭雷劈,一时之间没办法接受她问出的话。
他自然也知道脑部损伤可能会有的一些后遗症,在之前替她治疗的医生也和他谈过这个问题。
可当真正遇到了,他才发现自己有些没办法接受。
医生再一次被找来,一系列的检查之后,站在门外对秦年说:“目前这个状况你也应该看出来了,刚刚了解了一下,她的记忆好像只到十六岁,她以为自己只有十六岁。”
秦年从窗户看进去,傅倾城在床上缩着身体,对一切都有些害怕的样子:“那……”他的声音有些干涩,“什么时候才有可能恢复……”
“这个说不准。”
秦年重新走进病房,坐在床边看着她留给他的背影,她甚至在微微颤抖,她很害怕,很紧张。
因为对于她来说,就像是她一觉醒来,一切都变样了。
秦年伸出手去,手刚刚碰到她的肩膀,就感觉到她一个震颤,身体缩得更紧了。
他只能柔声叫她:“青青……”
叫了一遍又一遍,让她知道他没有恶意。
傅倾城终于肯转过身来,身体却全都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你是谁,为什么会认识我……”
傅倾城眨着眼睛看他,其实是有种熟悉感的,倒不是觉得曾经见过他,只是他的脸让她觉得安心,方才的害怕只是因为自己也有些莫名其妙。
果然是不认识他了。
秦年从一开始的无奈到现在的接受现实:“我是秦年。”他认真地介绍自己。
“秦年……”她默默地在嘴边读,好像很顺口,却一点印象都没有,“叔叔,我想见外婆,还有青玺哥,我在哪里,你是好人,带我去见好不好……”
她有些急,眼巴巴地看着他。
她居然,叫他叔叔?!
他虽然比她大上几岁,过去的时候她也就叫他一声哥哥,还软软糯糯地叫秦年哥哥,可是现在,她居然叫他叔叔?
他一瞬间有些想笑出声来,不过想想她如今当自己十六岁,他已经三十几,可不真的当得起她一声叔叔?
但是被叫得这样老的感觉,还是有些不大好。
而且还有个让他为难的事情,她的外婆,还有赵青玺早就已经去世了,他怎么带她去见他们?
偏偏她还一脸渴盼的样子,像是把所有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
他不想去做那个戳破她美好梦境的人。
这样的她,好像让他忆起了最初见到她的模样,一过已经十年,原来她在心中印刻得那么深。
“叔叔……”见他不说话,傅倾城又轻声唤他。
秦年长叹医生,忽然说起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来:“我那么老?”
“啊?”她眨着眼睛,不明所以,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尴尬地笑了笑,“哥哥,你认识我,那就帮帮我,好不好?”
他更觉无奈,好像他强迫着她要接受他并不老这个事实一样。
“你叫傅倾城。”他说。
她点点头。
“今年几岁?”
傅倾城觉得她问了个再蠢无比的问题:“十六岁呀。”
其实傅倾城和十年前的确也差不了很多,穿一套校服去装装中学生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看着她认真地回答,却还是忍不住想笑:“不,你已经二十六岁了。”
傅倾城的瞳孔顿时放大,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而后伸手去摸自己的脸,皮肤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