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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风寻说完就转身上楼了。
吕心眉听着这一席话,静静立在原地,若有所思。
二楼的廊道上,几个少女战战兢兢的候在门外,只听得房内一阵砸响,动静之大引人侧目。
段风寻的身影刚一出现,少女们都不约而同的齐齐松了口气。
先前拦着长卿的少女迎上前来柔声说:“段公子,你进去劝劝吧,为难我们不要紧,只是怕主公怪罪下来心眉姐也担当不起,趁着主公还信任心眉姐,还是不要把事情闹大的好。”
“有劳依心姑娘费心了,你们先下去吧,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段风寻说着,推门走了进去。
迎面而来的枕头不偏不倚的砸在肩头,段风寻接住后抱在胸前,极轻浅的一声叹息。
“麻烦出去时把门带上。”
长卿侧身躺在床上,背对着段风寻冷声说。
段风寻依言把门带上,却是没有出去,径自在他床沿坐了下来。
“忍一时风平浪静,你这样闹下去只能适得其反。”段风寻慢声说。
长卿只一动不动的躺着,安静得异常。
“你要是想发脾气,冲我来就好了,何苦为难吕姑娘?她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自有她的难处。”
长卿蓦然翻身坐起,指着门口,声音幽冷:“出去。”
段风寻只是看着长卿。
“你出去,我的事用不着你管。”
“你这是在发脾气?”
段风寻难得正经的皱了皱眉。
“是你说的——有脾气冲你来就好啊,你现在立刻出去,以后我都不要看见你了。”
长卿说话的时候面无表情。
“你说话的时候好歹要看着我吧?我怎么说也是你师父,这是起码的尊重。”段风寻神情认真地说,“只要你看着我把刚刚的话再重复一次,我马上就走。”
长卿低着头的身子颤了颤,眼神里渐渐闪过各种各样复杂的情绪,最后眼圈都红了。
“怎么不说了?”
“……你、你不是我师父!”长卿颤声说。
“你说什么?”段风寻眯起的眼睛里透着淡淡危险的意味。
“……要是月师父在的话,他一定不会帮外人说话还要威胁我,他一定会来接我回去的……你走……你走好了!我被人下毒也好,疼到要死也好!不关你的事!”
大颗大颗晶莹的眼泪啪哒啪嗒的掉了下来,长卿慌忙用袖子捂住了脸。
“喂……我不至于那么差劲吧?况且我又没有欺负你,你哭什么?”段风寻表情接近抽搐状。
“你还说没有欺负我~~最过分的就是你了!你知不知道每次毒发我都痛得要死掉了!你居然还要怪我乱发脾气,还要帮她们说话,你这么坏,为什么她们不给你吃毒药呢?!你、你……”
长卿语无伦次的说着,“你”了半天也没有下文,索性不说话了,泪水不受控制的越流越多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长卿恍惚的抬眸,猛然对上了段风寻似笑非笑的眼。
段风寻斜挑着眉说:“都已经这么大了,一遇到不开心的事除了会闹脾气你就只会哭而已啊。”
长卿闻言,面色立时涨得通红。
“知道不好意思了?”段风寻忍笑说,“你放心,很快就能见到月了。”
“呃?……”
“算算时间的话,月也差不多要回来了啊。”段风寻微微一笑,“哎,哭了这么久饿不俄啊?”
“……有、有点。”
“我去楼下叫伙计煮点东西上来吧。”
“那个……这种事,还是我来做吧。”
长卿抢在段风寻前面下床出了门。
段风寻还没有反应过来,愣了片刻,不禁失声笑了起来。
人生若只如初见
,何事秋风悲画扇,朝泪如潮,昨夜香衾觉梦遥。
宁人没有想过再见到妹妹明雪,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楼外疏篱娟月,寂寂映轩窗。
眼前的少女白肤若雪,形容清冷。睫扇半掩下的眼眸透着一抹冰寒刺骨的幽冷,黑色蝉衣下玉骨冰肌,奇#書*網收集整理静到极致便是一片雪凝的清艳冷意。
蓦然被人往前推了一把,宁人踉跄着跌坐在地。
双臂被黑衣人用皮质的细绳反绑着不能动弹,扭动的时候勒得手腕处一阵刺痛,宁人忍不住挣扎起来。
身旁立着的黑衣男子见状,上前摁住了宁人的肩头,近乎粗暴的力度让宁人不得不安静下来。
“放开她。”
宁明雪的语调冷意森然,注视着宁人的眸中清冽得没有一丝情绪。
宁人心中百感交集,异样的情绪在胸口翻腾喧嚣,却是紧抿着唇不言不语。
傍晚的情形仍历历在目,可是感觉并不真实——
吕心眉背对着斜阳橘红的光影站在空落的庭院之中,表情从容而且平静。
宁人见到她的一霎那,竟然失了一贯的冷静,冲动的脱口而出:“你居然还敢回来?长卿呢?”
夜月上前一步拦在宁人动手前说:“不知吕姑娘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两位都是明白人,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若是你们还想见到长卿和段公子,何如静下心来听我说句话。”
“吕姑娘有话不妨直言。”
“主公并不想为难长卿和段公子,只是想请宁姑娘随我走一趟罢了。”
吕心眉笑容恬淡。
“好,我跟你走。”宁人答得不假思索。
夜月蹙眉看向宁人:“我和你一起去。”
宁人一怔,转头看着夜月。
“夜公子,主公吩咐要和宁姑娘单独谈谈,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宁人看着夜月,露出了一抹浅淡的笑容,便随着吕心眉出了门去。
门外却是停了一顶轿子,轿旁有四名黑衣人立着,衣着打扮与之前多次交手的那些人并无二致,宁人顿时心下了然。
只怕是对方见硬抢不成,这才使了阴招,且去看看对方是何方神圣吧——
下轿的地方是一座府院阶前,黑衣人在宁人下轿的时候用皮绳绑住了宁人的双臂,然后将她带到了楼上的拐角处的房间。
房门被推开的时候,近十名全身白衣的少女鱼贯而入,然后一个身着黑色蝉衣的身影蓦然出现在眼前。
是她……
尽管之前几次见面时少女蒙着面纱,可是她那双清艳冰寒的眼睛和周身的冷意宁人一眼就能认出来。
离宫宫主的宝贝女儿么……想起不日前路人说的话,宁人面上不自觉地露出了一抹苦笑。
“别来无恙吧……”此刻少女缓步行至宁人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依然跌坐在地上的宁人。
最初的惊骇已经悄然退尽,宁人的心绪随着她的声音渐至冷却,眼眸里也恢复了一点清亮的神色:“……明雪?”
“姐姐的记性真不错啊……”宁明雪纤葱白玉般的手指轻轻的扶在宁人肩上,“弄疼你了吧?我来帮你解开好了。”
宁明雪的指尖带着触肌生寒的冷意触到了宁人的手腕,宁人猛然往后退开,避开了她的触碰。
“你在害怕么?”宁明雪望着宁人问,凝眸深处丝毫不带情感。
“你到底要做什么?”宁人眼神锐利。
“……我以为我做得够明显了。”
“什么?……”
“剑一直都在你这里吧?……”宁明雪幽冷的视线落在了宁人身上,“我派去的人全都不是你的对手呢。”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又要夏侯府允诺许剑呢?”宁人心中隐约有答案,却还是问了。
“当年离宫在绝境之下将镇宫之宝献给夏侯府,这在江湖上人尽皆知,既然他们非要说剑仍在府上,我要冰肌剑不过是顺理成章的事罢了,反正不管怎样我都一定会拿到冰肌剑的,为离宫一雪前耻,我这么做有什么不对么?”
“你……”
“姐姐还想问什么?”
宁人咬了咬唇,问:“你和纯少爷……”
“姐姐是说我和纯的婚事么?”宁明雪淡然的说,“这和你应该没有关系吧。”
虽然知道她说的并没有错,可是亲耳听见妹妹用这样冰冷的口吻说出口的时候,宁人还是有一瞬间难过得几乎停止了呼吸——和纯成亲这样的事,曾经是自己连做梦也未敢奢求的幸福,光是想象就会让人感动到不可思议的幸福啊……
如果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能换得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一千次回眸才能换得今生在你面前驻足停留,那么,要用多少次回眸才能真正住进你的心中?
可是现在有人用这样漫不经心的口吻像诉说天气一般的态度,轻易的得到了和你一起的幸福……为什么呢?为什么要用这样的口吻述说这般残酷的现实呢?
宁人的眼眸酸涩不堪,连眨眼的动作也变得艰难起来,良久才低低的说:“我知道了……冰肌剑可以给你,不过你要放了我的朋友。”
“放人可以,不过……还有一个条件。”宁明雪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宁人低靡的情绪,神情依旧冷漠如冰。
宁人困惑的抬眸。
“不许回离宫,一辈子……你都不能回来。”
宁人的眼神倏然睁大,心底因为过度震惊而久久无法回过神来……蓦然想起了那时候夏侯宣的话——“你必须留在平江城……假如你违背了诺言,此生都不得再离开夏侯府。”
“你是不受欢迎的人啊,母亲也是因为不想见到你,才会把你送到这么远的地方的。”宁明雪的神色染上了一抹瑰丽的色彩,“虽然说过要把离宫交给你这样的话……可是都是在骗你罢了,母亲根本就不喜欢你,怎么可能把离宫交给你呢?”
“不要说了……”宁人的声音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离宫遭受了这样的耻辱,母亲一定很难过,因为想要替母亲分忧,所以我才发誓一定要报仇……姐姐应该从来没有过这种念头吧?在敌人的居所里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的你,一定忘记了我们的仇恨了吧?”
宁人想要捂住耳朵,可是双手却被困在身后,根本动不了……八年来如同玫瑰露似的青春的确是消磨在了这个地方,这柔情一脉,便是千古伤心的种子,悲剧大约也是在不知不觉中就注定的吧——
“我没有想到姐姐会变成阻碍我的人……所以我花这么多的心思,其实都只是不希望姐姐一错再错啊。”
不管宁人怎样祈求,妹妹的声音还是清晰的传到了脑海——
“如果不使出这样卑劣的手段,姐姐一定不会像这样乖乖的听我的话吧?你就好好的和你那些朋友待在一起吧,离宫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你明白了吗?”
她还在说话,可是宁人的心里却是一片空白,刚才还势如潮水的那些念头已经无影无踪了,与此同时感觉到妹妹说的话也像雨水流过檐角一样没有留下任何印象……
小时候宁人因为渴望被爱而努力让自己变得乖巧懂事,可是这一切却变成了最后母亲要将自己送走的理由——
“宁儿,你是离宫唯一的希望哦,你这么懂事,不像妹妹那样任性,娘相信,就算娘不在你身边,你也一定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母亲的声音那么温柔,而那时的自己却只觉得悲伤……那时候自己说了什么已经完全不记得了,好像做了一场恶梦一样,因为自己懂事,所以就要离开母亲,独自要遥远的地方去——
已经没有什么安全的地方或者避风港了,谁也不会为自己操心……冰冷害怕和绝望的时候,自己也会茫然的想问——有谁能够替自己挑起这副担子来呢?自己不是生来就这么懂事的啊,如果知道这样会让自己失去母亲的爱,那么自己宁愿做一个任性无礼的小孩……没有母亲生活要怎么过呢?可是自己却不能说出拒绝的话,因为不能让母亲失望……
心里忽然一片恍惚的麻木,宁人知道这种麻木很快会变成剧痛,最初那一瞬间是没有感觉的,接着才会剧痛起来——
“好,我答应你,这一辈子都不会回离宫的——”
宁人很想大哭一场,却没有眼泪,她只是发冷似的浑身颤抖起来。
宁明雪给她送了绑,宁人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