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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敬酒结交?”
陈潜眼中闪过一丝精芒,开口道:“这主意,怕不是娘你想到的吧。”
王氏笑道:“是你泠姐提的,正好我打算让你明天随他们一同前往西州,这路上和两位名门弟子定会有所接触,现在先去打好关系,到时候也可趁机向人家讨教一二。”
“讨教么?”陈潜摇摇头,“名门弟子所学所用皆是门派给予,不会、也无权随意透露武学经验,再说,这人际交涉最是耗费心神,牵扯颇多,到时候人情纠缠之下,还有什么时间和心思去学武?不去也罢。”
王氏自不死心,母子俩又说了两句,陈潜就借口探望父亲,离开了。
看着儿子的背影,王氏叹了口气,脸上写满了无奈。
且不说厅堂里正在餐饮的陈泠听到陈潜拒绝前来后,对着王氏的一通数落,先说陈潜离开厨房后,一路走着,心中却在思考。
“我嘴里一定发生了某种变化,刚才吃东西时,能清晰感受到,只是还不太明确,看来还要再试验一番的。”
想到这,他倏地又转身回去,到厨房,拿起几个白面馒头仔细的看了看,然后凝神静气,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自己的嘴中、舌头上,嘴一张,咬了一口。
咀嚼。
“嗯?”陈潜轻咦一声,皱起眉头,“果然有问题!”
他依稀感觉到了,咀嚼中的面食里,一些隐藏其中的信息正被他发现,这些信息包括了构成面食的材料面粉、面食里隐藏的营养物质、营养里蕴含的微弱元气和微量杂质。
“我的味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敏感了!”
陈潜因是以类似夺舍的方式重生的,所以对身体的感应始终不那么敏感,对自身的把握不能达到极,影响了武道修行致,好在最近能以模拟人进行数据分析,这才克服了这个缺陷。
陈潜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恍然,他想起了识塔第二层阶梯上的光团。
自从第一级台阶上光团消散后,他就感觉嘴里有了些许变化。
“这变化,应该就是味觉上的变化了。”
味觉,舌识。
正当陈潜结合自己前世今生的记忆,试着回忆所有关于味觉的信息时,他猛然间感到一阵心神恍惚,有种精疲神枯的感觉。
“糟了!”
脑中闪过警兆,陈潜赶紧将聚集在舌头上的注意力分散开来,不在凝神感悟舌苔味蕾上的变化。
就在他撤去注意力的瞬间,舌头上,一股奇特感觉一闪而逝。
这感觉同样来自于嘴中咀嚼着的面食,但来源明显更为深入,似是从构成面食的无数细小结构中流露出来的。
仿佛生命力流逝、来自于面食本源的感受。
在那一瞬间,陈潜仿佛是看到了一穗小麦,颗粒金黄、随风摇曳。
幻象一闪而逝。
不过,陈潜已顾不得这些,因为他感到了强烈的疲惫,这疲惫不是来自于肢体血肉,而是从精神上传来。
虽说疲惫折磨人,可陈潜在感受到这股疲劳后,反而一阵宽心。
“这疲劳,就如同我长时间以意识进入识塔造成的疲劳一般无二,如此看来,味觉果然因识塔产生了变化,在我凝神于舌头舌苔上的时候,会显得格外明显,好像是强化了味觉,是我能分辨出口中食材的构成等信息,不过同样不能持续太长时间,否则一样精神疲惫。”
任何事物,当对其一无所知时是最令人恐惧忧虑的,而一旦挑开,就会好上很多。
“我踏上第二层第二级台阶,被巨力排斥出来,也许就是因为没察觉到自身味觉的变化,也许现在再踏上去,就不会遭到排斥了,正好现在精神疲惫,需要休息,索性就再去一次识塔二层。”
一念至此,陈潜稍微收拾了餐具,跟着就返回静室,躺倒在静室垫子上。
现在他精神疲惫,对于自身的感悟、掌控也就减弱很多,不再适合以盘坐入静的姿势熟睡,因而采取了正常躺卧。
排除杂念,陈潜很快进入梦乡。
他这一觉睡得时间很长,因为精神疲惫的关系,一直到晚饭时间都没有醒来,期间王氏过来看了几次,瞧见陈潜熟睡正酣,也就没叫醒他,只是把饭菜放在桌上就悄悄离开。
……
“这陈潜真是无用,完全不能和淇弟相比,从我来到镖局,就看到他一直偷懒耍滑头,别人忙里忙外的,他倒是好,不是躲在屋里,就是闷头大睡,也不知道帮帮你们。”
整个下午,陈泠都陪在江柳和方晓冉身旁,一行三人在城里逛了一圈,因为他们刚从中洲本土前来,因而有些看不上城内店铺,只是粗略一看就回来了。
穷极无聊,三人便在这镖局院子里,观察起众镖师来。
明天就要上路,要做的事情很多,这会儿,镖局众人都在搬运货物,忙里忙外。
此时,陈泠正看着指挥众人搬运的刘姓中年人,口中抱怨着。
刘姓中年,正是两个多月前想脱离镖局,后来听了陈潜事迹又赶回来的那人,名唤刘曹。
此时听到陈泠的抱怨,刘曹一个激灵,也顾不上指挥了连忙道:“泠姑娘不要乱说,少镖头那是何等人物,平日里劳心劳神的,镖局多依仗他护佑,我们如何能够相提并论!”
“哟?”陈泠闻言挑了挑眉毛,“这可是他平时的说辞?还真是长架子了,就连我淇弟弟都没这么说过自己,他陈潜什么东西,也敢这么说!不行,我这就去教育教育他,省的到了西州,他也不知轻重。”
刘曹听到这话,生怕陈泠一去,让少镖头误会自己,少镖头那是什么人?那是血屠啊!这名号一说出去,旱州城里有几人不怵?
陈泠是陈潜的本家亲戚,自然不怕,可他老刘只是普通人,之前还有差点变节的劣迹,怎敢让少镖头心中不快,因而连连劝阻。
好在,陈泠想到明天要和陈潜同行,有的是时间点醒他,所以也没在坚持,打消了立刻前往的主意。
院子里,恢复了平静,只剩下来往忙碌的身影。
……
城北。
夏府。
几个身影正匆匆从后门进入宅内。
如今的夏府可谓戒备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院子里布满了手持刀剑的巡视大汉,出入门庭甚至还要口对暗号,宛如军营。
这几个身影一入夏府,立刻牵一发而动全身,第一时间,就有人上前盘查。
咔嚓!
夏府内宅,夏飞剑的房间里,瓷器破碎声响起,跟着,夏飞剑的咆哮声爆发开来——
“滚!滚!滚!废物!茶水那么烫,喂什么喂!想烫死我么?怎么?莫非连你这奴婢也看不起我?想以此奚落我?”
话落,两个丫鬟从房里狼狈逃出。
宽敞的房间内,瘫坐在竹椅上的夏飞剑苍白的脸上布满了狰狞,双手双腿无力捶拉着,一股难以驱散的惧意从那双色厉内荏的眸子里透出。
他正在恐惧。
急促脚步声从门外传来,一名青衣小厮急慌慌跑了过来。
“跑这么急?作死啊!可是想要暗害本公子,向那陈潜邀功!”夏飞剑见到小厮身影,厉声吼道,仿佛想借此驱散心中莫名惧意。
“少……少爷!”小厮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老……老爷回来了!”
第四十五章 风雨欲来
“爹!”看着面前的身影,夏飞剑语气惶恐,脸现悲戚,“您怎么变成了这幅摸样?”
在他面前,一名衣着锦袍、须发半白的老者正被人搀扶着,缓缓坐在椅子上。
老人面色憔悴,左袖随身而动,空空荡荡,显是断了一只手臂。
这人,正是夏家的家主,夏克尚。
夏克尚坐定后,剧烈喘息起来,过了好一会才恢复平静,跟着他的目光落到了儿子身上。
这对父子,就这么静静的相互凝视着。
一个瘫坐在竹椅靠背上,一个倚坐在木椅上,一个四肢筋脉尽废,一个左臂齐肩而断,气氛一时显得凄惨、凝重。
对视了好一会,夏克尚叹了口气,道:“事情的经过我都听说了,可惜夏豹了,这件事我会处理的。”
夏飞剑脸色一变,道:“父亲想要亲自对付陈潜?”
“没错,怎么?你可是有什么顾虑?”看着夏飞剑欲言又止的面孔,夏克尚心里有种奇特的感觉,好像面前的这个儿子有了什么变化。
“不,”夏飞剑艰难的摇了摇头,他现在身受重伤,就连转动脖子的幅度大些都会觉得吃力,“只是父亲您这次为何会身受重伤?好不容易折返,儿子岂敢因自己的事情,耽误您的疗伤。”
说着,他的视线落到了夏克尚的左袖上,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父亲这次拜见总协大人,到底遭遇了什么?坊间传闻,说是总协大人遇袭,父亲您舍身相救,已遭不测,孩儿这几日茶饭不思,担心不已。”
夏克尚闻言面色稍变,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惧色,心里闪过一道锋利如剑的白色身影,一时间竟有些气衰。
实际上,夏克尚对自己这次的惊险遭遇还心有余悸、神思不属,否则依照他的性子,这次夏家武馆损失这么重、自己的两个儿子一死一废,恐怕早已雷霆大怒,状若疯狂了。
但此时耳听儿子的询问,他反而露出了一丝落寞:“这次,唉,不说也罢,那人不是我们夏家可以招惹的。虽说因为挺身挡剑,获得了拓兰大人的信任,可也被因此推上了对抗马肃的先锋位置上,今后的路,不好走啊。”
夏飞剑听到父亲不在纠缠于对付陈潜,松了口气,对夏克尚流露的落寞之情却没有丝毫在意。
未曾料到,夏克尚忽的话锋一转,再次说道:“说起来,陈家镖局虽说已被逐出陈震凉的大宅,但打断骨头连着筋,如果以此为突破口的话,说不定能再陈震凉身上做做文章、敲山震虎,毕竟这老家伙是马肃的亲信心腹。”
夏克尚说着,注意到了儿子脸上的怪异表情,那是夹杂着痛恨和恐惧的表情,于是他心头一动,终于板起脸来,沉声道:“你该不会是怕了陈潜那乳臭小儿了吧!”
“怎怎怎么会!”
像是被直接叫破了心事,夏飞剑脸色大变,躲躲闪闪的道:“只是那陈潜狡猾、凶残,而且疯狂无比,不计后果,敢一人独抗一队马匪,可谓杀人不眨眼,是个十足十的亡命之徒!孩儿在想,如果真要对付他,一定要确保一次性斩草除根,不然他肯定会不断报复的!”
“夏飞剑!”
夏飞剑的话被一声怒喝止住了。
夏克尚急促的喘息着,暴喝牵动了他的伤口,脸上表情痛苦,可看着儿子脸上难以掩盖的恐惧之色,他又感到一阵愤怒。
“他陈潜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毫无根基的外来户,别说这旱州,就算是整个西北他也排不上号!这样一个人,杀了夏豹,伤了我夏克尚的儿子,更是大闹武馆,损失惨重,这种小卒,如果不是能用来敲打陈老匹夫,我今天一回来就会铲除了他!”
夏克尚一边说,一边剧烈咳嗽起来,身旁仆人连忙上前为他抚胸捶背。
过了好一会,夏克尚缓过劲来,看向夏飞剑的目光越见默然。
“果然是烂泥扶不上墙,一个不知哪冒出来的无名小卒都让你如此畏惧,正好,你现在受了重伤,以后安心疗养,家里的事情,就不要掺合了,你大哥已经收信归来,这对付陈家和马肃的事情,就交给他了。”
说着,夏克尚起身向外走去。
“爹!”
夏飞剑惨叫一声,不过夏克尚没有丝毫理会,迈步离开了房间。
夏府一时间沉寂了起来。
夜色降临。
整个旱州城也慢慢静了下来。
繁星、月光,斗转星移,转眼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