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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月知道他已经许久不曾再梦游过了,只要照这样维持下去,心理上的伤口应该很快就可以复原,以后她就不必再担心了。
伤愈而显得红润的嘴角不知不觉的往上扬高,很难想像自己会爱上这个男人,琅邪可是集她最痛恨的缺点于一身,可是她越是想要抗拒,就越受他吸引,是命运吧!注定他们要相爱。
他几乎每晚都到她的璎珞宫报到,而不是宣她到西暖阁临幸,皓月知道这已经违反了琅邪自己订下的规则,可想而知会惹来多少闲言闲语,那些大臣会用什么法子阻挠立后的事,不过那不是她最关心的事。
纤纤玉指轻轻滑过他高挺的鼻梁,脸上的笑靥也增大了……
不期然的,皓月像是想到什么,手指硬生生的僵住,张著嘴巴,好像直到现在才发现这个问题。
没错,就是孩子!
虽然她的月事才刚过几日,算自己运气好,不过按照这样演变下去,难保不会怀上孩子,皓月心想自己连二十都还不到,当母亲实在太早了,况且她还无法完全确定自己能永远留在这个世界,另外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使命等著她,有了孩子总是多一份牵挂……
惨了!这个世界可没有保险套那种东西。
皓月倏地坐起身猛抓头发,努力回想著避孕的方法,她可从来没想过要学会怎么计算危险期和安全期,学校也没特别去教,掐了掐手指算著日子,还是搞不太清楚。
“怎么了?”带著浓浓困意的男声随著起身时发出悉悉率率的声响,温热的身躯又贴上来。“天色还早,多睡一会儿。”
她垂下两手放弃。“琅邪,晚一点能不能请你帮我召太医过来?”只有找大夫帮忙了。
琅邪口气微讶,“太医?你不舒服?”
“不是,我……我只是想请他开几帖避孕的药给我。”又怕他误会,皓月连忙解释。“琅邪,我不是不想怀你的孩子,只是觉得过一阵子再来考虑……你生气了?”见他神情有异,沉著脸不说话,她不敢再说下去了。
他把头撇开,不想让皓月看到自己此刻的表情。“不必请太医了,你根本不用烦恼这个问题。”
“你在生气是不是?”见他背对自己,她试著开口。“琅邪。”
“还记得上次在氐宿城时,你曾经骂过朕,说朕不曾挨过饿,所以无法体会老百姓的痛苦。”琅邪把牙龈咬到都痛了。“你错了!朕知道挨饿是什么滋味,那种饿到为了一口饭,可以跟任何人下跪磕头。”
皓月心头一窒,有些懊悔无意间伤了他。
“那天真的太饿了……我们逃到山里头躲了起来,子婴的爹去帮朕取水,顺便找找看有没有果子可以摘,多少可以充饥,可是朕当时才七岁多,怎么也捱不过饥饿,头昏眼花的随手拔了看起来很鲜艳的野草野花就往嘴里塞,只要有东西嚼著,朕就觉得很满足了,只是……只是没想到那些却是有毒的,是子婴的爹背著朕跑下山,在大夫家门外又跪又求的,对方才大发慈悲的帮朕解毒。
“想不到小小的花草,却差一点要了朕的命,大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朕从鬼门关前救了回来,连大夫都觉得不可思议,因为连他都以为朕已回天乏术,只是命保住了,却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
说到这里,琅邪必须耗尽所有的力气,才有办法让自己说出这个天大的秘密,这个令他痛苦多年的秘密。
她看得出那一定是很难启口的事。“你不想说就别说了。”
“朕要说,因为早晚你都会知道的。”他的嗓音艰涩粗嗄,“大夫说那剧毒留下的后遗症会让朕……让朕这辈子都无法拥有子嗣。”
琅邪把拳头握得好用力,才克制住自己没有转头看她脸上的表情。
她会有什么反应呢?
怜悯?或许,她一向心地善良,可是那不是他想要的。
无法拥有子嗣对一个男人而言是种多大的羞辱,何况他身为曌国的君王,那将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琅邪知道以自己的骄傲,绝对无法承担众人的嘲讽耻笑,可如果连他最爱的女人也因此鄙视他,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一只小手作势将他扳过身来。
他想抗拒,不愿面对她,可是身体不受控制,仍然转了过去。
旋即,一双温柔的双臂抱住他。
“已经没事了。”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就让琅邪身躯剧烈的震动一下,眼眶霎时红了,湿了,原来他一直在等这句话。
两行泪水滑下皓月的面颊,为他心疼、为他怜惜。“已经没事了。”小手轻缓的抚著那头浓密的黑发,像在抚慰自以为做错事的孩子,告诉他不会有人责怪他。“不是你的错,那是谁也没办法预料的事、”
琅邪感觉热泪在眼眶中翻涌,却倔强的不让它淌下来。
“不要再怪自己了,没有孩子,你依然是你。”她吸了吸气,“你是曌国的君王,那么曌国所有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只要你去爱他们,他们也会同样爱你,不会因为你这小小的不完美就不再尊敬你。”
一声从喉头发出的悲鸣从皓月胸口传出,让她听得心都揪紧了。
她搂紧怀中因为压抑而颤抖的男人,“就算没有孩子也没关系……我们可以收养那些无父无母的孤儿,让他们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长大,也可以好好栽培他们成为国家未来的栋梁,成为你的左右手,这样不是也很好吗?”
泪水溃堤了。
“呜……呜呜……”一旦说出心中的秘密,压力瞬间释放,琅邪再也强忍不住的嚎啕大哭,这哭声道尽了内心那个受尽苦难的孩子最大的恐惧。
皓月也跟著哭了。
教她怎么不爱这个男人?
他的内心是如此的脆弱敏感,强悍专制的外表也只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不受欺凌,教皓月怎么忍心再责备他?
第五章
外头的雪还在下。
寝宫内,两人的感情却在升温当中。
他们并卧在榻上,谁都没有开口,只是闭上眼皮,宛如交颈鸳鸯,享受著眼前这宁静温馨的一刻。
“对不起。”皓月忽然开口。
琅邪嗅著一撮垂落在雪白肩头上的乌黑青丝,“为什么要跟朕道歉?”
“因为英妃的事是我误会你了。”当时她气愤的指责他的无情,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能牺牲,现在想一想,他是有苦说不出。
他撇了撇弧度优美的嘴角,“那件事朕已经忘了。”那女人居然敢给他戴绿帽子,没立刻将她处斩算是开恩了。
“只是我不懂为什么英妃会……”猛地打住话语,想到一个可能性。
“你猜得没错。”琅邪冷哼。“以为怀了个野种就要朕认帐,天底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皓月侧过娇躯瞅著他,“可是孩子也是无辜的。”
“朕可没要她打胎,已经算是仁慈了,是她自知罪孽深重才寻短见,与朕无关。”他悻悻然的说。
她轻喟一声,“为什么这么傻呢?”
“那是她自己造成的结果,怨不得朕。好了,别净谈这些会让朕不开心的事,说个故事给朕听一听。”
“你不是最讨厌听我说故事的吗?”皓月失笑的问。
琅邪扬高嘴角,打趣的说:“谁教朕今儿个心情好,所以愿意洗耳恭听。”
“那我是不是要说谢王上恩典?”还没说完,她已经先笑翻了,这些古人的用词总是会让她发笑。
他朗笑数声,“哈哈……爱妃不用客气。”
笑了一阵,皓月偏著螓首,认真的搜寻装在脑袋里的故事,既然他有兴趣听,可要好好的利用,自然要讲个有用的,足够让他自我反省的故事才行。
皓月娇瞠一眼,“不管我说什么故事,你都不会生气?”
“朕会学著当个有肚量的君王。”他笑谵的说。
她笑意晏晏,“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当然,君无戏言。”
清艳的笑靥忽然敛去一半。
“在想什么?”琅邪非常好奇她的小脑袋里装的究竟是什么,为什么跟其他女子如此的截然不同。
“我从来不知道君无戏言这句话居然这么沉重。”皓月语重心长的轻喃。“就因为你是君王,一旦说出去的话就收不回来,所以更要格外谨慎。”
琅邪低笑一声,“朕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了,你再不说故事,那朕只好另外找别的事来做了。”说著就要付诸行动。
小脸登时又羞又恼,“我想到一个故事了。”
琅邪笑不可抑,佯装遗憾状。
“朕就先听你说完,若是不好听,那朕可要好好处罚你了。”他暗示的笑说。
她红著脸瞪他。
“还不说?”琅邪继续逗她。
皓月这才清了清喉咙,表情一整,顿时严肃起来。
“在某个地方有位孝顺的媳妇,侍奉婆婆十分恭敬谨慎,婆婆非常感动,可是又想媳妇为了奉养她,每天勤劳工作,真的太辛苦了,她老了,何必为了爱惜晚年,拖累了年轻人,于是那天夜里便悬梁自尽了。
“没想到婆婆的女儿一状告到衙门,说是媳妇杀了她娘,官衙便拘捕了媳妇,还严刑逼她认罪,孝顺的媳妇不堪刑求的痛苦,被迫承认诬陷的罪名。当时的狱官便对郡守说:‘这位媳妇奉养婆婆十多年,孝名远播,必然不会杀了自己的婆婆。’无奈郡守就是不听,狱官据理力争无用,便失望的离开了。”
听到这里,琅邪的表情也变得凝肃沉敛。
她没有停下来,一口气把故事整个说完。
“……那位孝顺的媳妇死后,城中忽然发生干旱,三年不雨,后来新任的郡守到职,先前的狱官便出面说:‘那名孝妇不该死,前任郡守冤枉好人,将她杀了,灾祸就是从此引起。’郡守立刻亲自到坟上祭奠,并在坟墓旁设立表碑,此时天空马上下起大雨,那年便五谷大丰收。”
琅邪沉声斥责,“若曌国有那样昏庸的郡守,朕非要他的脑袋不可!”不过转念又想,氐宿城的例子已经证明他确实可能任用到那样的昏官,那么百姓们不是有冤无处申了吗?
“虽然那位婆婆也太糊涂了,原本想帮媳妇的忙,到最后反而害了她,不过最可恶的应该是那名想要屈打成招的郡守,若不是新上任的郡守明察秋毫,化解了冤气,否则不知又有多少百姓要受苦了。”
她说得愤慨。“我们姑且相信每个官员都是真心为百姓做事的好官,可是万一真的有人被冤枉了,又无法查明真相,日子久了便会形成民怨,到时百姓们心里会怎么想?他们不会怪罪那些官员,而会把矛头指向高坐在龙椅上的曌国君王。”
感受到她略带怨气的目光,琅邪竞有些心虚了,活像那孝妇是他害死的。
“朕订立严刑峻法,也是为了让曌国的百姓过得安定。”
她不假辞色的反问他。“如果百姓有的是被冤枉的,甚至是微不足道的小错,就该自认倒楣,白白的枉送性命吗?”
“朕相信……”
皓月俏颜一板,翻身坐起,“你敢保证真的没有百姓因而冤死?”要不是怕害了那些人,她真想一一数落给他听。
“你这是在强辞夺理。”琅邪老羞成怒的挥开纱帐,掀被下床,“子婴!子婴!”大喊著内侍总管进来伺候。
候在外头的子婴快步进门。“王上。”
“朕要准备早朝了。”
子婴旋即又问:“那么王上要在这儿用膳吗?”
“不必了。”琅邪嘴硬的说。
他愣了一下,“是。”连忙上前伺候,帮拉不下脸的主子著好衣装,心想这种状况wωw奇書网也不是第一次发生,准是皓月姑娘又说了什么惹王上不悦,不过隔了两天,王上还不是又自个儿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