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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送上门来。
坐在纱幔后头的皓月不由得叹了口气,还说要当个有肚量的君王,才说他两句就翻脸了,看来想改变他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到的,不过即便是再刺耳的话,只要是对的,她还是要说,直到他听进去为止。
御书房内站了一排的大臣,以丞相为首,心思各异。
“王上,这万万行不得,请王上三思。”
若是郡守的权力因此削弱了,那他安插在各城的心腹不就手脚施展不开,对他有弊无利。
琅邪冷眼睇著丞相,心里不是不清楚他在盘算什么,朝中的文武百官被他笼络的不知有几个,真可以说是权倾朝野,甚至直逼他这个君王,对他更不能不防。
“爱卿的意思就是任由郡守继续独揽大权、作威作福,仗恃著天高皇帝远,朕看不到也管不著,百姓也只有屈服的份了?”
那天早上和皓月不欢而散,心里虽然气恼,不过琅邪也知道她说的没错,他无法保证真的没有冤案,没有百姓受了冤屈而被处死,无论是福是祸,端看郡守如何审判,也考验著郡守的智慧,如果他真的任用的是个昏庸无能的官员,那么百姓的冤屈自然得由他来受了。
他想了一夜,终于做出这样的裁决。
“王上多虑了。”丞相在心里转了好几个弯。“有御史中丞监督各城的郡守,绝对不可能发生那样的事。”
琅邪在心中冷笑。“爱卿忘了几个月前才被朕下令处斩的氐宿城郡守了吗?听说他还是爱卿的学生,却是干尽了亏空公帑、中饱私囊的丑事,看来一向公正无私的爱卿也难免有护短徇私之嫌。”
丞相连忙惶恐的下跪请罪。“微臣知错!”
“爱卿可是朕最得力的臣子,朕怎么会怪罪于你呢?”琅邪一脸似笑非笑,“何况郡守本身公务过于繁忙,难免有疏漏之处,朕决定再增设两名郡尉从旁辅佐,要是真有大事,也好多个商量的对象,免得百姓对朕有诸多怨言。各位爱卿,你们说朕考虑的有没有道理?”
其他的大臣不敢说个下字。
“王上英明!”
琅邪森冷的笑睇著跪在跟前的丞相,“爱卿的意思呢?”对付这只老狐狸得步步为营,恩威并施。
“微臣自然遵旨了。”他咬著牙,暗恼在心。“不过每座城增设两名郡尉,总共多了十四人,对目前的国库将是一笔很大的花费,也许明年王上应该下旨加重赋税。”老百姓反弹的声浪越大,对他就越有利,如此一来,不怕他们不起义造反。
紫色袍袖略微抬高,制止丞相的建议。
“朕不打算加重赋税。”琅邪亲眼看过老百姓的生活,就算逼死他们,也缴不出银子来。
丞相表情微变,“王上。”
“朕打算重整军队,将原本二十万大军缩编为十五万,兵贵在精不在量,要那裁撤下来的五万人回自己的家乡去,好好的过活,至于其他细节,朕改日会召太尉进宫商量。”
这突如其来的旨意让丞相等人一时反应不过来。
几个无法再从中获得利益,有连带关系的大臣顿时灰头上脸,心里无不在想,早知道会有今天,之前应该多捞一些才对。
“王上,曌国向来军力凌驾其他三国之上,若是一下子裁撤五万人,恐怕会让其他国家的君王看笑话。”丞相故意用激将法。“还请王上三思。”
其他大臣同时下跪请命。
“请王上三思!”
哼!这些人终于露出马脚了。
琅邪噙著一抹冷笑,“各位爱卿难道宁可要朕加重赋税,让老百姓的日子过得更苦,也不赞成朕的旨意?”
跟前的大臣你看我、我看你,各个面面相觑。
砰!
一掌拍在桌案上,吓得他们伏得低低的,额头都贴在地面了。
“微臣不敢!”
“王上开恩!”
过了半个时辰,丞相和几名大臣这才鱼贯的退出御书房,每张脸都像是打了场败仗,又恨又恼。
“丞相,你说说看王上今天是怎么了?”眼看白花花的银子都飞了,大臣瞬间老了几岁。“怎么会突然下了这样的旨意?”
其他大臣也附和。“一点都不像平常的王上会说的话。”
“好像换个人似地。”
面露沉思的丞相跟著其他同僚步下阶梯,“各位大人,依本丞相来看,王上必定是听了那个女人的枕边细语。打从她出现,王上先是要册封她为妃,现在居然要立她为后,难保将来她这后宫不会千政,我们得多多提防才行。”
“若是这样就糟了。”
“你们可知道外头的百姓都称她为天女?依本官来看,应该叫妖女才对。”
“呵呵……没错、没错。”
“本官看她就跟普通女子没两样。”
丞相假意聆听大臣们的抱怨,心里则想著计画要加速进行,得尽快除去皓月,不然等她当上王后就太迟了。
墨汁快速的在桌案上蔓延开来。
皓月连忙站起身,才发现袖口也沾到墨了。“我今天是怎么了?”好像做什么事都不太对劲。
宫女们见状,赶忙上前收拾干净。“这儿让奴婢来就好。”
“姑娘先跟奴婢进去换衣服。”
她心神不宁的跟著宫女走进内室更衣,每天这个时间琅邪都会来到璎珞宫,今天却晚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姑娘?”
勉强拉回思绪,“什么事?”
“姑娘是不是在想王上?”宫女揶揄的问。
皓月瞠她一眼,“我才没有。”
“姑娘不要嘴硬了,今天王上到现在还没出现,姑娘才会这样坐立不安。”说著便吃吃的笑了。
“我才不是在想他。”皓月一脸羞窘,故意扯开话题。“今天外头雪还下得很大吗?”虽然下雪对她而言很新鲜,不过再这样下下去,就只能整天待在屋里,哪里也去不得。
宫女跪低姿势,帮她系好腰上的丝带。“已经没有昨天来得大了,不过还是冷得快冻死人,听说房宿城有些贫穷的百姓连遮雪避寒的屋子也没有,就这样冻死在大街上,真的好可怜。”
“真的吗?”宫女无心的话让皓月不禁面露关切,“王上知不知道?”
她迟疑的摇头,“奴婢也不太清楚。”
皓月不能假装没听到这件事。“我要去见他。”
这时更需要君王伸出援手救助那些受苦的老百姓。
“王上有旨,宣皓月姑娘到紫微宫晋见。”外头扬起内侍传达圣旨的声音。
正好,她也想去见他。
皓月接过宫女递上的斗篷,步出内室,“多谢公公,我马上过去。”
内侍躬身退下。
下了轿子,仰起螓首,就见内侍总管面无表情的站在阶梯上头等待她的到来,皓月从来没看过他用这样的眼神注视自己,不禁有些惴惴不安。
“公公。”
子婴目光冷淡,好像连跟她说话都不太情愿,更让她觉得事情诡异。“王上在里头等著姑娘。”
“我知道,谢谢。”皓月提起裙摆的一角,拾著玉阶而上,心里还在想著到底发生什么事,直到她跨进这座君王平常用来处理政务的宫殿门槛,瞥见屋内的情景,终于明了了。
她第一眼看到的是跪在堂前的小太监,俏颜倏地刷白了,脑中飞快闪过的念头是小太监被抓了!他的身分被揭穿了!接下来想到的是自己必须救他,不能让他被砍头!
皓月情急的睇向满脸愤懑的铁青俊脸,“琅邪——”
“大胆!你居然敢直呼王上的名讳?”
陡地传来丞相的斥责声让她猛地吞下后面的话,这才注意到屋内还有其他人在场,事情也比她想像的要棘手。
心里没来由的打了个突。
怎么办?
丞相有些越俎代庖的质问她。“姑娘可认识这名在御膳房当差的小太监?”
“曾经见过。”她谨慎的回答。
他像是逮到她的把柄。“那么姑娘可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王上跟前?”
皓月裹在斗篷里的小手抖了抖,“我正要请问丞相。”
丞相冷嗤一声,“他勾结乱党,意图谋反。”
“你有证据吗?”
“当然是罪证确凿了。”丞相眸光闪烁的说。
小太监霍地一阵剧烈颤抖,转个方向,又跪又爬的来到她面前,“你要救救小的!小的还不想死!”
“我……”她也想救,问题是该怎么救?皓月将目光投向宛如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始终一声不吭的琅邪。“琅……”
琅邪从齿缝进出暗哑的怒喝,饱含著巨大的失望和被背叛的气愤。“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敢替他说情?!”
她错愕的看著他。
“呵呵!好一张无辜的表情,连朕都被你骗了!”他倏地从席上一跃而起,跨著大步踱向皓月,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你竟然勾结那些乱党来对付朕?原来你口口声声说爱朕全都是假的!”
皓月瞪大秀眸,“我勾结……琅邪,你误会我了。”
“朕误会你?人证、物证都摆在眼前了,朕还会误会你吗?”琅邪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这个该死的太监就是要帮你跟那些乱党联络,好里应外合来推翻朕不是吗?朕真是看错你了,原来你一心一意只想置朕于死地。”
“不是这样子,你听我说,我确实是请他帮我跟那些人联络,可是……”
他瞠爆瞳眸,磨著牙嘶吼,“你居然敢承认?!”
“我这么做是在救你。”
“救朕?”琅邪双眼发红的狂笑,“说得多么冠冕堂皇,你要救朕就是背地里和那些乱党勾结,这真是朕听过有史以来最大的笑话了。”
皓月咽了口唾沫,试著从一堆乱麻中理出头绪来。“琅邪,先不要生我的气,我可以解释。”
“再用老子和一堆故事来圆谎吗?”他嗤笑。
她睇著他因为遭到最信任的人背叛而几欲发狂的神情,又是心疼又是无奈。
“你可以问问他,就是因为听他说了亲人冤死的经过,还有其他更多遇到同样遭遇的百姓,我才希望能帮上一点忙。”
琅邪面罩寒霜的俯睨著跪在脚边的小太监。“你的亲人是冤死的?”
“回、回王上的话,奴才从小就是个孤儿,连自己的亲人长什么模样都、都没见过……什么冤死………奴才不懂。”他边抖边说。
皓月的小脸顿时比雪还白。“可是你明明说过——”
“你在诓朕?”琅邪恨声问道。
她摇著头,极力的辩解。“我没有,我说的都是真的。”
“王上,真的不关奴才的事……是姑娘要奴才藉著出宫时帮她办些事……奴才不敢不从……王上饶命!王上开恩!”小太监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不断的磕头,把额头都磕肿了个包。“王上开恩。”
皓月霎时脑袋一片空白。
第六章
“不对!你明明不是这样告诉我的!”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你说你爹娘因为缴不起赋税……”
小太监哭哭啼啼的呜咽,“奴才这辈子真的连自己的爹娘都没见过……姑娘开恩……姑娘饶命。”要是没照丞相的计画去进行的话,不用一天,他就会消失在这座王宫里了。
“你听清楚了吗?朕有冤枉你吗?”琅邪一脸恨之入骨,“你还想找什么借口来说服朕?”
她极力的想为自己辩护。“可是……”
“姑娘,这是你托奴才送去给那些乱党的信物……奴才还给你。”彷佛嫌这样还不够狠,小太监泪痕狼藉的又从怀中掏出皓月交给他的扳指。“王上,奴才下次再也不敢了,呜呜……”
琅邪一把夺了过去,当然认得出那曾经是属于谁的东西,在每次缠绵时,就会觑见它垂在那纤白的颈项上,还曾引起他的醋意,就是化成灰也识得。
“你还敢说这不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