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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类公司与企业的或普通办公电脑,或存放机要文件的电脑。总之许许多多,那时,她只享受破解口令所带来的乐趣,对那些电脑上存放的东西一点兴趣都没有。
所以,当她发现自己遇到了一个不错的对手,这个对手还很巧妙地设置了重重口令来阻止外部侵入时,她很开心地回忆起了曾经破解口令时那快乐的心情。于是,她拿出了五成的实力来与对方过招儿,想要重温曾经意气风发的情怀。
四重口令,全部破解,她会心一笑,排除掉非常隐蔽的一个陷阱,终于抓到了对面的那条大鱼。她心情愉悦地开口道:“XX区XX路219号,目标已锁定。”
卓拿起手机,“XX区XX路219号,动作快点。”说完,挂断。
这时候,叶梅换到左手边的另一台电脑上,三两下就成功登录了不属于自己的邮箱,把对方收件箱和发件箱里的所有邮件全部复制出来打了一个文件包。作完这些,她站起来,抬头盯住卓,一字一顿地提醒说:“卓,别忘了,你欠我一个人情。”
卓眼中带笑,大手一抬,掌心放到叶梅发顶上,像对待孩子一样,揉乱她的发,“辛苦了。”
头顶上出其不意地落下的温热的大手,让叶梅怔在当场,微张着嘴瞪大眼睛盯着卓。她眼中盛满迷惑、不敢置信,还有不知所措。这天,在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因他揉乱她头发的动作,她冰冷的心的一角,微微发热,并在不知不觉中,产生了依恋,产生了她以为此生都不会有的依恋。
【048】旧梦(1)
叶梅被卓突如其来的揉头发的动作弄得晕乎乎的,呆呆傻傻的。卓将一段监控录影带删掉,她不知道;卓半拖半抱地带她出监控室,她不知道;卓一直用高大的身体挡住她的面容,没让等在外边的保全人员看到她的长相,她不知道。当她终于恢复清醒时,她的人已经坐在自己房间里的大床上,而卓走了不知道有多久。
不知道为什么,回过神的叶梅,突然鼻子一酸,双手捂住脸的时候,已经是泪流满面。她已经明白了,一向独自睡觉的自己,为什么不排斥晚间出现在身旁的卓了。虽然她习惯了一个人,也不会主动接近别人,也有了独自一人走到生命尽头的觉悟,但她内心深处渴望被温暖、渴望被人认同的执念原来一直存在着,并没有在几年前心灰意冷时消失怠尽。
小茶善意的接近,她并不排斥,刚成为好友聊天时,她一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小茶。一年零六个月外加二十七天,小茶还是那个小茶,对她的热情始终没变,所以她终于走出了壳,把她和小茶的友谊发展到了现实中。
卓的突兀出现虽然让她措手不及,卓的强势作风虽然令她又恨又恼,可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不知道为什么,她竟习惯了他的气息。她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知道,每次他抱住她的时候,她除了尴尬与羞恼之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竟觉得有丝温暖。
她想,这样的温暖,会不会就是她过去求了多年却一直得不到的东西,会不会就是她曾经渴望从妈妈身上得到却一直没能得到的东西!如果,如果他今天不揉乱她的头发,她一定不会知道自己起了不该有的贪念。他的大手那么自然地落在她的发顶上,他又那么自然地说“辛苦了”。
过去,她曾经是那么渴望妈妈的怀抱,那么渴望妈妈的一句赞许,那么希望妈妈会拍着她的头说她是好孩子。可努力了那么多年,她不仅没有得到渴望的任何一样东西,还被妈妈抛弃,被妈妈用来当赚钱的工具,被妈妈当成礼物送给了叶家极力拉拢的大人物。如今,妈妈没有给她,她却一直渴望过的东西,竟从卓的身上隐约感受到了,这叫什么?
怎么办?她好像喜欢上了卓的怀抱,可是这样是不对的,她不能贪恋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他和她,不仅有一个契约的距离,还有他是天之骄子,而她,什么也不是。那样高高在上的他,只是突然心血来潮地接近她,等他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他们仍然会回到原点,桥归桥,路归路,什么也不会留下。
对,他和她,只有桥归桥,路归路的结局。她不能放任自己起不该有的贪心,不能再重蹈覆辙,强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依他强势霸道的行事作风,她想要阻止事态的发展,就只有遵照先前的想法,要想尽办法让他讨厌她,让他自动远离她。而让他讨厌她的办法,她目前能想到的也只有前些天用过的那一招儿了。
心里有了决定,她也哭累了,头也疼得厉害,跑到卫浴间洗了把脸,看到镜子中哭得又红又肿的双眼,她自嘲地苦笑。割裂了过去后,她基本都不哭。再遇卓这才多久,她竟然为了他痛哭过两次!
回到床上躺下来,可翻来复去的怎么也睡不着,最后只能盯着房顶发呆。直到方管家来敲门请她,她才想起来,固定的午饭时间已经超过十五分钟了。挺大个人,动不动就哭很丢脸,她不好意思下楼让人看,所以请方管家让厨房把午饭端到了房间里。
到了晚上,她整个人都平静下来了,眼睛也不肿了,与往常一样,和小茶聊了一个多小时,道了晚安后躺在床上等卓。等他不为别的,只为做件令他反感的事。只是,她一直等到午夜十二点,也没有等到他过来睡觉。她实在太困了,却强撑着坚持,不知道又等了多长时间,不知不觉间她就睡着了。
分不出是现实还是梦境,睡前她明明记得自己在家的别墅里,睁开眼睛,却看到自己站在一条异国风情的大街上,这条街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看过。她左右张望,街上冷冷清清的,没有一个人,没有一辆车。她顺着大街往前走,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感觉非常累,想要坐下休息一会儿,一抬头,眼前出现了一座古朴的建筑。她的脚不由自主的迈进了这座古朴的建筑里,奇怪的是,下一秒,自己竟然变成了一个四五岁年纪的小女孩,睡在公主床上,一脸安详。
睡得正香甜的小女孩儿被外面的声音吵睡,她睡眼惺忪地坐起来,揉着眼睛滑下床,赤着脚走出房间,嘴里软软地唤着妈妈。走近客厅,听着男人的咆哮,看着女人的哭闹,小女孩吓得睁大眼睛,含在嘴里的又一声妈妈终于没能叫出口。
男人在撕扯女人的头发,女人在咬男人的手腕,纠缠间,尖叫吵闹和砸东西的声音不绝于耳。小女孩吓得喊着爸爸妈妈,边哭边冲了过去,但被男人一脚踢开。紧接着,小女孩被男人提起来无情地扔出了门。小女孩摔得七晕八素,哭着爬起来时对上坐在沙发上看热闹的一个大肚子的金发女人。
小女孩脑子里乱乱的,模糊间和狼狈的女人站在黑暗的街上。街上除了她们,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经过的车辆。女人哭着往前走,小女孩儿哭喊着什么追着女人的身影跑远。
小女孩缩在狭小房间内的角落里,咬着嘴唇不发一声,任醉酒的女人劈头盖脸乱打一通。女人不停地大叫,“你还我儿子,还我儿子,都是你,都是你害了我,你为什么不死?”接着是两个耳光落在小女孩小小的脸上。
女人累了,坐在硬硬的床板上,灌了一口酒,倒下便睡。
鼻青脸肿的小女孩儿缓慢地爬起来,扯过旧被子盖到女人身上,挨着女人躺下来,嘴里不停地反复地念着“妈妈不要丢下我”。
【049】旧梦(2)
小女孩带着满身的伤睡着了,睡着时,小手紧紧地抓着女人的衣角。天光微亮,小女孩喘不过气来,她睁开眼睛,入眼的是女人正一脸疯狂地掐着她的脖子。窒息的恐惧铺天盖地向她袭来,她小手抓住女人的袖子,很快陷入昏迷。
醒来时,小女孩发现自己一个人躺在硬床板上,狭小的空间里,没有女人一丝的气息。被抛弃的恐惧立马淹没了她,令她顾不得浑身的疼痛,歇斯底里地哭喊着“妈妈不要丢下我”,一遍又一遍。
那种恐惧,那种无助,令叶梅浑身颤抖,不停扭着身体,紧闭的双眼不停流着眼泪,双手在空中挥舞着,嘴里也含糊不清地急急地说着什么。
走到床边的卓,注意到叶梅的异常,忙坐到她身边,抓住她挥舞的双手,“醒醒,叶梅,醒醒,快醒醒。”他刚从外边回来,简单冲了个澡才进来,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儿。
叶梅啊地大叫一声,霍地坐了起来,神志不清地扑进卓的怀里,把脸埋在他胸前,呜咽着,“妈妈,妈妈,不要丢下我,唔唔……不要丢下我,我会很乖,我让你……打,我不说话,我不花钱,我会做饭,我会做家务,我会工作挣钱,我有用,真的,唔唔……我很有用,不要丢下我。”
听着她嘴里吐出的话,卓联想到了什么,阴沉着脸,太阳穴周围青筋暴起,心中有一股无名火突地往上窜了上来。初晓云,你的心到底是怎么长的?虎毒尚且不食子,何况你是个人,是个母亲。
卓猜叶梅还陷在恶梦中没有醒过来,为了弄醒她,他把她推开。
但他推开的动作令叶梅更加激动,她像个八爪鱼似的迅速扑过来,脸埋在他胸前不说,双手紧紧搂在他的腰上,嘴里不停地念着“不要,不要……”
卓很想甩她一巴掌,让她快点清醒。但也只是心里想想而已,实际上根本下不了手。他暗叹一声,还好房间的隔音效果不错,还好整个三楼只有他和她在住,不会把其他人引过来添乱。
过了一会儿,因为他没有再推拒,叶梅终于安静了下来,赖在他身上不哭不闹,呼吸渐渐平稳。他把人轻手轻脚地放回被子里,然后把被叶梅的眼泪弄湿的睡衣的上衣脱了随手扔到一边去,光着上身挨着叶梅躺下来。叶梅蜷缩着身体,像小猫一样往他身上蹭了蹭,皱着的脸终于舒展开来,沉沉睡去。
等叶梅醒来,已经是八点四十。她睁眼,总觉得眼皮涩涩的,很不舒服。洗脸时,她对着镜子,发现自己的眼皮浮肿的厉害时,吓了一跳,还用湿毛巾捂了一阵儿。因为早过了早饭时间,她也不好意思麻烦厨房再为她另准备早饭,因此她决定直接到厨房自己觅食。
她刚要下楼,正好遇到上楼的卓。她想起昨晚睡觉前的决定,于是让脸上的表情尽量表现得自然一些,“你先前答应我的经济补偿什么时候给我?”说完,她心里紧张个半死。
卓看也不看她,面无表情地错过她上楼。
叶梅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掉头追在他身后,“我想出去买东西,可我的钱全放在家里了,身上只有几十块钱。”
卓充耳不闻,推门走入自己的房间。
叶梅跟着,站在敞开的门口,“你怎么那么小气,明明说好给的。不给就算了,你让我回家!”
卓不给她任何回应,站在床前直接开始脱衣服。叶梅吓了一跳,忙转过身去,背对着他说:“你不说话,我当你默认了,我这就回家。”说完,迅速往隔壁自己的房间跑过去。
卓沉着脸,走过去拿起房间的电话,“方管家,给叶小姐安排一辆车,随她逛,随她买东西,但要记得把人给我完完整整地送回来。”交待完,直接挂了电话。
叶梅因为能回家而高兴得连肚子饿都顾不上,打开衣柜,迅速换回自己来时穿的那套夏装,拎上包匆匆往楼下走。等她出了一楼的门,接近别墅自动门时,方管家恭敬地站在那里,好像专门在等她。
她好心情地向方管家问好。
方管家微笑着打开身边的车门,做出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