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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卓心里忐忑,却对眼前这个爱装模作样的老头子很是不满地冷眼瞪过去,“有差别吗?无论好坏总是要说的,前一秒和后一秒的事情您也计较。”
居然被个晚辈损了,但这个晚辈如果是东方卓的话,说句实话,他这个一代名医还真就只能认倒霉了。他摆出大家派头,先是清了清嗓子,伸手。
女佣不知所以。满头黑线的东方矢只能自己上手,端来一杯热茶恭敬地递过去。
聂大夫递给东方矢“你很不错,有前途”的一眼,抿了一口茶水,将杯子还给东方矢。沉吟片刻,这才说话,“夫人的体寒之症……”声音拉那么长,没了。
如果不是他的医术高明,如果他不是长辈,东方卓恨不能立刻将这个故意拿乔的臭老头子一巴掌拍在地上。
东方矢和三婶儿在一旁一脸同情地盯住就快发火儿的东方卓,母子俩人很有默契地后退两步,选择了安全的距离。
聂大夫很想再抻一会儿,但旁边冒火的眼神杀伤力太强,所以他一时抻不下去,只能继续。“夫人的体寒之症需要慢慢调理,需要长期、大量地服药,这是个坏消息。不过,当前这个还不是最要紧的,咳。”他又清嗓子。
东方卓握拳,有股杀人的冲动。
聂大夫意识到不好,及时站起来,忙说:“恭喜当家人,夫人有喜了。”
闻言,东方卓神色木然,像一尊没有表情变化的雕像。
聂大夫在心里暗骂臭小子反应太差劲儿,说:“卓少爷就要当爸爸了,恭喜。不过,夫人似乎受到了惊吓,影响了胎儿的稳定,我这就开一副安胎、安神的中药,等下谁去熬一下,再趁热让夫人服下。”
三婶儿比自己怀孩子还高兴,“阿卓,恭喜你要当爸爸了,呵呵……”“聂大夫,这熬药的事交给我,我有经验,我来。”
东方矢却露出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眼神在木然的东方卓和睡着的叶梅之间游移。
聂大夫有点小受伤,这里除了老三的媳妇(指三婶儿),居然没个人搭理自己,尤其是晋升为准爸爸的卓少爷。他眼珠儿一转,立马有了主意。有什么关系,准爸爸这里受不到重视,他去找个会重视的所在去,于是乐呵呵地叫上老三的媳妇跟着自己出来。
东方矢大着胆子碰了一下东方卓,“大哥,你不会是在发呆吧!”人家不理自己,于是他再次看向床上的人,“真奇怪,还以为你们一直在人前故意演戏,扮恩爱夫妻骗大家的,没想到你们来了个假戏真做,连孩子都有了。这也勉强就是个清秀佳人而已,没想到大哥能看上眼,还让她怀了孕,有点意思。”
东方卓已经恢复正常了,拿冷眼瞪没眼力见儿还赖在这里的男人,尤其是这个男人特别没眼光说他老婆勉强是清秀佳人的时候,心里很是不爽。
东方矢还没有发现身边人的变化,摸着下巴,继续发表着自己的见解,“有点意思,一个不喜欢女人,也不喜欢男人的人,突然有了老婆,这个老婆还是从契约开始的。契约老婆,契约儿子或女儿,真有意思。等本少爷玩儿够了,也娶个契约老婆试试。”
东方卓微笑,但笑不达眼底,大手按上他的右肩,“阿矢,大哥很久没替你松松筋骨了,很怀念是吗?”
东方矢一个激灵,用左手慢慢推开他的手,后退,再后退,并一本正经地说:“大哥,你先陪着大嫂,我去给爷爷奶奶报信,顺便看看药熬得如何了。”话说完,人已经到了门口,他迅速退出去,带上门。撤退成功,他靠在卧室外的墙上擦了擦汗,心道好险。他会这么怕,那是有理由的。他在心中默念:往事不堪回首,不提也罢。
该走的人都走了,东方卓动作轻缓地坐到床沿,伸出一指轻柔地、细细地描绘她的眉眼。他盼了许久的他们的孩子,终于来了。或许是初为人父的喜悦太强烈,使他激动得手指开始微微的颤抖。
她动了一下,他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可能会影响她的休息,忙收回手,看到她没有醒来的迹象,舒了口气,站起来,开始在地上来回地踱步,并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她醒了,知道自己怀孕了会不会不高兴?她如果不想生孩子怎么办?应该不会,她或许非常喜欢孩子也说不定。等等,刚才聂大夫是怎么说的,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
他一刻也呆不住了,回身替叶梅掖好被子,轻手轻脚地关门出去。
这时候聂大夫正坐在客厅讲手机,“哈哈……这可是你说的,我可以在你那堆宝贝里任选一样东西当谢礼。”“放心吧,我会亲自给你孙媳妇配药,两个月,不,一个半月,我老聂肯定把她的身体调理得健健康康的。”
从叶梅房间里出来的东方卓问三婶儿,“阿矢去哪里了?”
三婶儿笑笑说,“他拿着聂大夫开的单子,去聂大夫的诊所取药了。别担心,再有几分钟就回来了。”
聂大夫对着手机说了句,“这就给他”,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东方卓,“卓少爷,你爷爷有事和你说。”
东方卓接过来,“爷爷。”
“阿卓,公司的事尽量分派给下边的人去做,下边的人如果不可信,你从其他兄弟里调一个人过去帮你。你媳妇的情况现在不稳定,你多抽出点时间陪她安胎。”
东方卓:“是,爷爷。”
“聂老头子那边爷爷已经说好了,他不把你媳妇的身体调养好不会离开巴黎。最近你身边杂鱼太多,爷爷让阿雅再派两个人过去帮你。”
东方卓:“爷爷,雅先生那边就不要惊动了。您也别总操心这边的事,多注意自己的身体。”
“爷爷都一把年纪了,有什么可担……老太婆,住手……”
“阿卓,是奶奶呀!”抢话筒成功,奶奶抱着话筒笑呵呵地说道。
东方卓:“奶奶。”
“呵呵……奶奶听说了,奶奶的乖孙媳妇有了,呵呵……等下奶奶准备准备,坐明天的飞机过去看你们。孙媳妇是第一胎,肯定会很紧张。奶奶有经验,奶奶过去可以陪她聊女人的体已话,顺便把我的经验传授给她。”
东方卓:“奶奶,您都一大把年纪了,这么远的旅程,身体会吃不消的。这样,等叶梅的身体状况稳定了,我们回去看您。”
“不行,不行,孕妇最好不要坐飞机,会累坏的。奶奶结实着呢!明天就出发,就这样说定了。”讲完自己想讲的,奶奶果断地放下话筒,理都不理冷着脸的爷爷,乐呵呵地去了厨房,冲着里面喊,“许管家,快点出来把我前几年收藏起来的老人参找出来。还有厨娘,你们家亲戚是不是养的土鸡,快打电话让送来两只。明天都带上,送给孙媳妇补身子。”
正在和厨房对单子的许管家应声出来,去找老人参。厨娘喊了一声“好嘞”,跑去找电话,要乡下那边赶紧送过来。
爷爷摇着轮椅过来,“老太婆,你消停消停吧!谁家飞机也不让你带活鸡。”
奶奶很惊讶,“不让带活鸡?这都什么破航空公司,赶明儿个让咱家阿卓开个能带鸡的航空公司。”
爷爷立马无语。
奶奶想起老五家的媳妇很会保养那一套,于是跑去打电话,“五媳妇啊,阿卓媳妇有了,你那边有没有什么补身子的好东西?”“是,是,妈很高兴,让阿翔也抓紧,都老大不小了,怎么都不愿意娶媳妇?”“好,好,给妈这就送来。”
爷爷敲了敲拐杖,“管家。”
徐管家挥汗如雨地跑进来,“老爷,什么事?”
爷爷:“去,把我收藏三十年的陈酿挖出来,明天给阿卓空运过去。”
徐管家忍不住提醒,“老爷,酒水,飞机上不让带。”
爷爷递给徐管家你是笨蛋的一眼,“东方家的私人飞机是白吃油的吗?关键时刻不用,什么时候用?”
徐管家颠儿颠儿地找人、找锹,要把温室花棚地底埋了三十年的沉年好酒挖出来。他一边指挥人挖,一边嘀咕:今天这是怎么了,又是老人参,又是陈酿的,这可都是老爷、老夫人的宝贝。
女佣从旁边经过,告诉他卓少爷那边传来好消息,老爷、老夫人就快抱曾孙了。
徐管家一听急了,催促所有人动作都快点。把酒坛子挖出来,他亲自盯着让人小心地放进存放贵重物品的储藏室,之后跑到客厅,站定,“老夫人,少夫人喜欢什么颜色?”
奶奶愣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徐管家,“卓少爷要添丁了,宅子里该准备婴儿房了。墙要什么颜色,窗帘要什么颜色,曾少爷的小床要什么颜色,曾少爷的小被子、小毯子、小衣服,还有尿布,通通都要准备。少夫人是功臣,就按少夫人喜欢的颜色来准备是不是好点?”
奶奶激动了,手舞足蹈地跑去把所有在Z市当了妈妈的东方家女眷全部招集过来,准备开一次关于照顾孕妇和装修婴儿房的座谈会。
Z市这边为了未出世的孩子忙乱。巴黎这边为丢了一个大活人而乱成了一锅粥。
东方卓向聂大夫请教完一些注意事项,三婶儿那边药也弄好了。东方卓端着药进房,准备亲自喂老婆喝药。他推开门进屋,一床被子掉了地,床上的人却不见了。他以为她去了卫生间,放下手里的药碗去敲房间附带的卫生间,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他推开卫生间,里边居然没人。
他意识到不对,仔细观察房间内的情况,摆设没有异常,他走过去拣地上的被子,下边露出叶梅的鞋子。鞋在,人却不见了,而且他们坐在客厅,根本没有看到叶梅出去。他扔下手中的被子,几个大步冲到窗口,一推,窗户开了。冬天,谁家的窗户都会关得严严实实的,谁也不会傻得去把窗户虚掩上,让冷风往里灌的。
这里是一楼,这个窗户还是北面的窗户,有心人想要进来提前计划好并不难。他骂了一句该死,看着窗外的情况,大喊东方矢的名字。
东方矢在第一时间冲进来,“怎么了?大哥。”
东方卓回头,“赶紧招集人手,你大嫂不见了。出了这个窗户,会通向哪里?”
其实进门的时候,东方矢也意识到不对了。被子在地,床上没人,窗户大开,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他同样骂了一句该死,告诉东方卓从这个窗户出去,跳过后墙,就是一条单向的柏油路。
他话音刚落,东方卓就从窗户跳了出去。
东方矢暗叫一声不好,跟着跳出去,紧紧追在东方卓身后跑的同时,迅速通知各组人马全员出动。
东方卓翻出窗后,跑步过去起跳,一手攀住墙头,轻松跳过两米多高的墙,落到地上,左右查看,留神注意柏油路上留下的新车痕。
司机先生闻讯把车开了过来,前来汇合的高跟着从墙里跳出来。
聂大夫站在墙里喊,“卓少爷,老三媳妇说了,家里女佣的制服塞在床底下,女佣不见了。”
东方卓抬头,冰冷的视线望向西北方向,“追。”说罢,上车。
司机先生脚踩油门,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射了出去。高跳回院中,用最快的速度跑到停在前面的车旁,上车,发动车子,去追东方卓的车。
东方矢暴怒,什么黑道、白道的,所有在他掌控中的势力全部调出来,势要将该死的吃里扒外的女佣和女佣的共犯抓回来折磨得生不如死。但他也知道,现在至关重要的是,要救回刚被查出怀孕的大嫂。大嫂没救回来前,折磨谁、杀谁的,全是毫无意义的废话。
接到消息的东方庸。安顿好妻女,带上武器,穿着防弹衣出门。儒雅的大学教授,瞬间变身为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