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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吗?”罗杰斯注视着她的眼睛,十分古怪地笑了一下:“或许是吧。”
白薇并不喜欢他这样的笑容,反唇相讥:“我很好奇,您为什么这么关心布莱洛克医生的情感问题,您是gay?”
我是gay?!
罗杰斯沉默无语地望着她。
半晌,他方才缓缓道:“带刺的玫瑰。”
“哦?您在说我?”
罗杰斯耸耸肩,仿佛很失望惋惜的样子:“带刺的玫瑰不好摘。”说完,他优哉游哉地拿走她手里的饭盒,咬着三明治继续埋头于他的心脏造影论文。
白薇看了他的背影两秒。
现在她更加相信杰奎琳的话了,她的这位上级医师虽然很会花言巧语,但大概除了医学其他什么都不感兴趣。
还未等到罗杰斯的论文发表,霍普金斯就新收治了一个小病人,11岁的男孩查理,先天性心脏病,但具体病因难以确诊。
那天轮值正好到白薇查房,住院的病人来来去去,有新客也有老熟人,她习惯在最短时间内认全,所以这个新来的小男孩她一下子就注意到了。
小男孩有一头浅棕色的短发,碧绿的眼睛亮亮的、大大的,嘴巴很甜,看见白薇进来,他很高兴地打招呼:“姐姐早上好!你是查房的医生吗?我是查理!你好,姐姐长得真漂亮!”
如果不是他穿着病号服躺在床上,肤色苍白,嘴唇微紫,旁边是随时待命的吸氧机,白薇会觉得他是一个非常阳光开朗的健康孩子。
“我住过好多次院了,不过这还是我第一次来约翰·霍普金斯,感觉挺新鲜的,”查理小口小口地喝掉妈妈递过来的牛奶,然后继续拉着白薇说话,“他们说我是先心病,却没人敢肯定我的心脏到底哪里有毛病,真没劲。”查理摊摊手,少年老成地叹口气:“那些医生拿听诊器在我胸口忙来忙去,最后怎么还是什么也不知道,好笨。”
白薇笑着摸了摸他软软的头发,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拿出她的听诊器:“那查理让我也听听好吗?”
查理很大方:“听吧听吧,不过你得答应听完后要陪我聊会天。”
白薇微笑着俯身下来。
熟悉的心脏杂音透过听诊器传出,这声音不仅仅是她的医生实习中的一部分,更是曾经伴随她二十年人生的一部分,不同病人的心脏杂音是有区别的。
上一世,当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因为觉得好玩,曾经拿着听诊器逛遍心脏外科的整层住院部,把每一个住院病人的心脏杂音都听了个遍,缠着心内科医生询问不同病症之间的心脏杂音区别,反复比较,并且乐此不疲。
卧病在床的日子是很无聊的。因为她是个孩子,几乎住院部的所有病人都乐意让她听诊,权当陪她玩,大家都喜欢时不时逗弄她。
但是她很清楚,或许今天给她糖吃、给他讲故事的老爷爷,明天就不在了,只留下一个空空的病床,很快又会有新的病人住进来。
生命无常,她很小就懂得了这句话的含义。
她还记得,当时的主任医师看见她认真听诊的样子,曾经好笑地摸摸她的头,和她玩笑一般地说:“薇薇以后治好了病,就去读医学,以后来我们医院当心脏外科医生吧。”
“好!”她记得自己当时回答得十分响亮。
可惜上一世没能做到。
仔细检查过后,白薇就明白了,查理的心脏杂音不是十分典型,病理特征也不明显,可以和好几种心脏畸形的症状匹配对应。
难怪确诊困难。
“姐姐,你听出来了吗?”查理两眼亮晶晶地望着她。
白薇笑着摸摸他的头,含糊地回答:“也许吧。”
查房完毕,回头她就去找了布莱洛克,小查理是布莱洛克负责的病人。
“查理确诊了吗?”
她单刀直入的一句问话,让埋头写东西的布莱洛克微微一愣,方才反应过来:“应该是房间隔缺损。”
闻言,白薇的眉头皱了起来:“我认为是动脉导管未闭。”
“嗤。”旁边忽然有人发出一声不合时宜的怪响。
“费雷尔医师,您对我的诊断有不同看法吗?”白薇礼貌地问,发出嗤笑声的是心外科的另一位主治,四十多岁的费雷尔先生,此次此刻他正好在。
费雷尔永远苍白如死人的脸庞上射出鹰隼一样的光,他冷冷一笑:“我没有看过那个孩子,也就没有发言权。不过一个新人妄图随意干扰主治医师的判断,也是很讨厌的。”
“您对我的人有意见吗,费雷尔?”罗杰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他朝费雷尔懒洋洋地笑了笑。
费雷尔收敛了那锐利的目光,淡淡道:“没什么,只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太多了。”
他说完就很快离开了,布莱洛克开口安慰白薇:“费雷尔先生只是看法比较保守,并不是针对你。”
白薇摊摊手,表示并不在意。她早听说费雷尔是个对新人十分严苛的医师,看起来他偏见很重,但是被他带出来的住院医师却都十分优秀,无论是诊断还是做手术的手法都严谨精湛。
布莱洛克朝她笑笑:“我们还是继续回到刚刚那个问题吧,查理的症状并不是很像……抱歉,我还是坚持我的诊断。”
费雷尔说得没错,白薇才来医院多久?布莱洛克又在医院待了多久,他没有理由不相信自己的判断,而去相信一个初级住院医师。
白薇寸步不让:“抱歉,我也坚持我的诊断。”
“如果真是动脉导管未闭,那可是好事啊布莱洛克,”顿了顿,罗杰斯说了一个名词:“结扎。”
布莱洛克的眼睛微微睁大,呼吸急促起来。
他激动了。
动脉导管未闭,那么结扎中断其血流就好了。
可是目前世界上没人研究出完美的结扎方法。
恰好,在罗杰斯的建议下,布莱洛克一直在做此类动物实验,
“但那只是设想,我们只在狗身上做过,”布莱洛克生硬地拒绝,“我坚持查理是房间隔缺损。”
或许看起来只是两个不同的诊断结果,但这会注定两条完全不同的路。
房间隔缺损需要打开心脏缝合,心脏和其他器官不同,它是血液泵力机,一旦打开,大量鲜血会立即飙出来,病人立死无疑。人都挂了,还做什么手术?
但是动脉导管未闭却不需要开心。
而且更巧的是,布莱洛克一直在研究动脉导管未闭的结扎方法。
年纪小的孩子是非常合适的选择,因为他们的心脏损伤不很严重。因此,如果手术成功,这就是世界上第一例动脉导管未闭结扎,意义重大。
布莱洛克口上虽然拒绝,但是心里却抵御不了这个诱惑。面对白薇和罗杰斯两人的注视,一向稳重镇定的布莱洛克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他在激动,也在犹豫:“但我不能确诊,万一他并不是……”
“那就不要做了。”
“可以试试心脏造影。”
两个声音同时出现,分别来自白薇和罗杰斯。
白薇看了一眼他们二人,在心底叹息一声,129年的医学发展太有限,尤其是对心脏的研究,因此医生有很多创造历史的机会,但同样也可能带走许多条人命。
所以她投反对票:“布莱洛克,如果你没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把握,就不要拿一个孩子的命冒险。”
“这种手术,哪个医生敢打包票?但如果是我,我一定会试一试。”罗杰斯冷笑一声:“海伦,你害怕小查理死去?可是你该清楚,无论是房间隔缺损还是动脉导管未闭,都会让他活不过18,死亡只是早晚的事,如果试试,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但也可能让他立即死去。”白薇反驳。
两人瞪着对方,一时剑拔弩张。
无奈的布莱洛克揉揉太阳穴,觉得自己有点头大。
“咚,咚”,轻轻的敲门声打破了僵局。
布莱洛克望向门外,脸色一变。
门口站着一身病号服的小查理。
☆、第5章 花花公子
小查理大概是偷跑出来的,三人交谈的时候没有关上办公室的门,刚刚的对话不知道被他听去多少
“什么是心脏造影?”小男孩睁着那双清澈的绿眼睛问。
和一个11岁的孩子解释这个问题好像有点难。
查理的眼珠转来转去,最后把目光一直停留罗杰斯身上,歪着小脑袋想了想,忽然指向他,恍然大悟:“哦!你就是报纸上说的那个用导管插/进自己心脏的家伙,你原来还活着啊!”
什么叫我还活着?难道我不应该活着?罗杰斯无奈地摸摸鼻子:“是,托小查理的福,我还活着。”
“妈妈,那个往自己心脏插导管的家伙就在这里!”查理回头高兴地叫道,“他也想要往我的心脏插管子!”
查理的妈妈从病房探出头来,她居然也认得罗杰斯,眼睛瞪圆:“是你!你想对我的儿子做什么?”
路过的病人和护士们纷纷朝罗杰斯行注目礼,上一次被罗杰斯骗了的杰奎琳更是幸灾乐祸地捂着嘴偷笑。
尴尬的罗杰斯干脆一把抱起查理:“小朋友还是乖乖留在病床上比较好!”
查理不依不饶地抓着他的白大褂,不肯下来:“罗杰斯医生,用那种方法真的能看到我的心脏吗?”
“查理!不要多想,那很危险!”查理妈妈阻止儿子追问下去。
罗杰斯忍了一下,没忍住,还是想解释:“其实并不危险,导管不是手术刀,它不会伤害到心脏,您看我不是好好地坐在这儿吗?”
查理妈妈犹豫了一下,再次摇头:“但你是个健康人,我的儿子并不是,他的心脏很脆弱。”
“妈妈,”在病床上刚安静了一会的查理又插口,“可我想试试,罗杰斯医生说这种方法能够确诊我的病。”
“查理,可是……”
“夫人,您如果不相信,看我演示一次怎么样?”罗杰斯微笑着提出建议:“您亲眼看过之后,自己判断它的危险性,再确定要不要给您儿子做。”
“赶早不如赶巧,不如就现在吧,海伦,过来帮忙,刷手,准备局麻。”
被召唤的白薇不由一愣。
他还要再把导管往自己的心脏插一次?就现在?
没错,他的理论完全正确,但是心脏造影的技术和器械在后世已经完善,不像现在还需要用消毒的导尿管,一切简陋到死。
要探测的地方是心脏,任何一点微小的不同都有可能导致危险乃至死亡。
万一今天罗杰斯的运气不好呢?
“海伦,”见白薇迟迟没有动作,罗杰斯不高兴地回头,“你没有听见我在说什么吗?”
白薇叹了口气,走上前去:“是,我知道了。”做试验小白鼠的家伙自己都不怕,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接到查理妈妈电话的查理爸爸匆匆翘班,紧急赶来医院,夫妻两人四手交握,瞪大眼睛,紧张异常地看着白薇和罗杰斯的演示。
小查理反倒比他的爸爸妈妈表现得更平静一些。
看着x射线室的显示机上缓缓出现的心脏图景,查理回头去看他的爸爸妈妈,期待地提出请求:“我们试试好吗?”
这对夫妻犹豫再三,最终在儿子期望的目光下,查理爸爸坚定地摇了摇头。
“很抱歉,我不能让我的儿子冒险。”
正为罗杰斯做创口处理的白薇看到他用力捏了一下拳头。
“没关系,我可以理解。”罗杰斯微笑着说,但白薇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