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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想到，杨明杰突然又回头过来，说：“今晚你很漂亮。”
我又是一惊。
回过神来的时候杨明杰已经进了他自己的办公室。
进公司快两年，我对杨明杰始终都是敬而远之的。别的不说，他那一天到晚难见笑容的脸，怎么都让人愉快不起来。再说，公司一直都有他和许小姐恋爱的传闻，公司所有的女员工和杨明杰总是保持一段距离的。
除了公事之外，杨明杰只跟我有过一次非公事的谈话。
我记得有一次公司聚餐，我和公司几个年轻女孩聊八卦，我说我超级喜欢陈道明，觉得他演的戏每一部人物形象都很鲜明。
结果，另外一个女孩说，“道明叔叔怎么演，都还是道明叔叔。”
我说：“能把每个人都能演出自己的独特风格，那就是戏神！”
就在这个当口，杨明杰看我们聊得热闹，就凑上来说：“李夕颜，那你觉得斯坦尼斯拉夫斯尼的“体验派”表演好呢？还是赞成法国哥格兰的“表现派”？”
一瞬之间，大家都静了下来，面面相觑。我只觉得天雷滚滚，心底忍不住呐喊，拜托，杨明杰总经理，我又不是表演专业的研究生，您说的这两个名字我压根就没有听过，好不好！
杨明杰可能也觉得自己的的问题有点太专业了，立刻给自己解围地笑：“你们小女孩继续聊，继续聊，我不扫大家的兴了。”
杨明杰走后，我们大家都长吐一口气，有个同事问：“夕颜，这两个人是谁啊？杨总说的是什么啊？”
我摆摆手，笑着说：“我也很想知道。”
这之后，我和杨明杰就没有过任何公事以外的聊天。直到今晚。
想到星期一要和杨明杰一起出差，我的心就忐忑起来。
第8章 突然而至的求婚
（8）突然而至的求婚
星期一的早晨，雾茫茫，公路上的汽车排成行，一步三挪地驶向未知的前方。
我没有想到这次出差，杨明杰选择自己开车，去苏州。
从公司下楼之后，杨明杰让我上车，我习惯地拉开后座门，坐了进去。杨明杰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有说，自己拉门进了驾驶座。
就这么一眼，我感觉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好歹杨明杰是老板，我这么一往后坐，好像把他纯粹当做是司机了。再说了，从我所在的城市到苏州怎么都得开三个小时的车，至少我应该陪着他坐在前排聊聊天，避免视觉疲劳打瞌睡。可是坐都已经坐了，要我立刻改正，重新坐到副驾驶，我也不好意思。
就这样，沉默着，杨明杰开着车，我坐着车。偶尔从后视镜看到杨明杰的眼睛，也是万般专注地开车。
谁又料到今天会有大雾。
车速格外缓慢，车内的气氛又无比沉默。
我呼出了一口气，准备找些话题。我可不想这三个小时就这么一路沉默下去。不管怎样，杨明杰是老板，我是员工，工作时间，我都有义务让老板满意。
“杨总，这次出差，具体需要我做些什么？”我小心翼翼地开口。
“哦，没有什么特别的，和平时一样，两边人见面的时候，把整个过程记录清楚就好了。”杨明杰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
“哦。”我应了一声，又没有话了。
沉默了几分钟后，杨明杰和我同时开口说，“今天，”
“杨总，你先讲。”我让一下是应该的。
“没什么，你先说吧。”杨明杰又让了我。
“没有什么重要的，我就想说，今天天气不是很好，不知道高速公路有没有封路。你说吧。”我确实有点担心，这样的大雾，不知道出城的时候来不来得及散去。
“哦，应该没事，不行的话，我们就从国道走一段。我之前看过天气预报，今天是个晴天，应该很快就会好。”杨明杰笃定地说。
“嗯，天晴就好。”我自言自语道。
又是沉默。
早知道和杨明杰出差，气氛这么沉闷，我早上就该装病请假的。
杨明杰随手开了车上的音乐，音乐很好听，很舒缓，歌手呢喃哼唱，可惜我听不太懂，全是外文的。像是英文又不是英文，也不知道是俄语，还是法语，或者是外星语。
我发现，杨明杰之于我，有时候就像一个高人之于一个凡人。不光他说的话我听不懂，他欣赏的东西，我也完全不了解。
不过音乐本身的旋律还是很好听的。
在音乐声中，我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等到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车子已经停在了服务区了。杨明杰不在车上。扭头看向窗外，却发现杨明杰并未离开，倚在车头前，背对着我，抽烟。
我在办公室里从未看到过杨明杰抽烟，此时的他像是在思考什么东西，仰头看着未知的焦点，缓缓地抽着，烟圈慢慢地散开。
坦白说，从这个角度看杨明杰，还是别有一番成熟男人的魅力。笃定，深沉，优雅。
更何况还有一些背后的东西，在给这个男人默默加分，比如说，国内名牌大学计算机硕士的学历，一个经营不错的公司，眼前这辆漆黑的帕萨特。
这么想着，杨明杰已经抽完烟，转身准备上车，看到我坐在车里，对着他发愣，他笑了起来。
“醒了？要不要下车，活动一下？”
说话间，杨明杰已经坐上了驾驶座。
我笑着说：“好啊。”
我下车，上了一下洗手间。再次上车的时候，我顺势就坐到了前排副驾驶的位置。
杨明杰微微一笑，说：“好，那我们就上路吧，下午还有事呢。”
之后，我毫无困意，却也一路无话，很快就到了苏州市区。杨明杰把车停在办事附近的酒店，带着我简单吃了个自助餐。
这次出差，其实很简单。杨明杰的一个大学同学在苏州一个事业单位，已经是个不大不小的干部，现在单位有网络建设的计划，这次就把他们的网站这块承包给我们做，其实也就是老同学做个顺水人情而已。反正是单位出钱，价钱什么的，几乎都没有太多商量。就是把单位的资料之类找给我们，然后把领导的几点要求转述给我们。连记录都不用我麻烦，人家早就整理成文件，给我们打印好。
谈完事情之后，杨明杰的老同学照例是要请吃饭，谁料杨明杰却推掉了，说还有别的重要事情需要处理一下，老同学之间就不必客气了。
我很奇怪地看着杨明杰，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呢，杨明杰之前也没有讲啊，只是说了下午这一个事情。
杨明杰也没有理会我的疑问目光，开着车，驶向远处。
原来是周庄。
周庄就在我所在城市的附近，一直是个旅游的热点，可是我从未真正来过。以前也只是听大学同学描述过。等到真正见到，还是不由得，暗自惊叹。
我们到达周庄的时候，天色已黑，路上没有多少游人，幽幽的青石板路印着昏黄的灯光，恍然进入了古色古香的年代，忘记今夕是何年。
杨明杰带着我进了一家酒店，在酒店里面点了菜，便从酒店后门，来到一条小船。晚餐就在小船上吃。船的另一头，船夫在优哉游哉地慢慢划着桨，桨声拨着水声，哗哗地，让整个人的心变得安静起来。不知何处，断断续续地漂着苏州评弹，偶尔传到我们的船上。
我有点惊讶了。我不知杨明杰为何做这样安排。但是我又有点似乎知道，却又不敢确信。
“可以喝一点酒吗？”杨明杰问我。
我点点头。我不怕喝酒，我的酒量一向很好。在这样的尘世之外，温柔水乡，喝点酒是必须的。
杨明杰给我倒了一杯酒，自己也倒了一杯酒。
然后举着杯子，对我说：“李夕颜，你可以嫁给我吗？”
我顿时愣在那里。
杨明杰，我的老板。我们从未表示过相互喜欢，更加谈不上彼此深爱，连相互了解都谈不上。今天他却突然请求我嫁给他。
我很怀疑我是否听错了。
“别怀疑，你没有听错。对此，我已经深思熟虑过。”
杨明杰看着我的眼睛，缓缓地说。
这到底是为什么？
第9章 两个为了结婚而结婚的人
（9）两个为了结婚而结婚的人
如果婚姻是一场精心的挑选，没有人能够比杨明杰做得更好，让我从一开始就如此清晰地知道这场婚姻的真实价码，以及它是否值得我去挑选。
在我震惊的目光中，杨明杰从随身的皮包中拿出一叠东西，一一摊开在我的眼前。
“这是我的身份证，这上面有我的出生年月，我是1978年出生，属马，比你大七岁。”
杨明杰指着第一张卡片对我说。
之前，我知道杨明杰比我大很多岁，没有想到也只不过才七岁而已。
“这张是我的单身证明，我到派出所开的，可以证明我的婚姻状况是未婚，呵呵，也不是离异。”
我更加一愣。我没有想到杨明杰连这个都会给我看。
“这张是我的本科学士学位证书，这张是我的硕士学位证书。至少可以证明我有过高等教育，还算是读过几本书的人。”
杨明杰指着两本印着国内知名大学名字的证书给我看。这是一所比东南大学更好的学校，一直在中国大学中稳居前三位。如果说当时陆之俊的学校让我惊讶的话，杨明杰的学校简直让我觉得高攀不起。
“这是我的房产证，如果你意愿的话，在年底之前我就可以把它装修好。”
杨明杰摊开一本房产证，上面显示这房子所在的小区是我们城市的一个别墅区，虽然不在市区，却也是风景秀美，有口皆碑。面积是318平方，足足够。
看着我不出声，杨明杰又补充道：“你放心，这房子没有任何贷款。因为买得比较早，不是很贵。”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泪慢慢地渗出来，变成一串，滴落下来。想要止住，却怎么也止不住。
杨明杰看到我这个样子，急忙解释：“对不起，李夕颜，我并没有任何想要冒犯你的意思，我从来没有追求过女孩，我不知道该怎样说比较好。我觉得让你知道我的真实情况比较好。你看，这是我今年做的健康体检，也可以证明我身体健康，没有任何疾病。我没有任何侮辱你的意思，你不要这样。”
身体健康，学历上佳，有房有车，事业正在上升期，年龄比我大七岁，单身从未婚娶。
这是一个绝好的结婚对象，不是吗？
可是，结婚仅仅有这些够了吗？
是的，也许你会说不够。
可是，很多时候，很多人，连这个坦白的诚意都没有。不是早就有人说过，谈对象之前，一定要看看他的身份证，工作证，最好还有单身证明。今个儿，我居然真的遇到了。否则，徒然做了第三者也不自知。甚至，有女孩被骗财还骗色，最后却找不到那个最初甜言蜜语，许诺终身的人。
我知道这些，我也知道杨明杰的真诚，可是，我的眼泪依然止不住地往下流，泣不成声。
“抱歉，对不起，我不知道是这样的。你放心，结婚后我会对你好的。你进公司也快两年了，对我是怎么样一个人，你也大致了解。我会是一个合格的丈夫的。”
其实我心里没有多委屈，都说求婚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最高赞扬，如今杨明杰把这肯定给了我，我其实应该是快乐的。可是，眼泪却始终不得停止。也许是，这件事情太突然，也许是对未知婚姻的茫然和恐惧。
“为什么？为什么会选择我？”我缓缓开了口。
杨明杰扭过头，看着深沉的河水，缓缓地说：“因为你是一个适合的人。”
就这样吗？
就这样。我还想怎样？其实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