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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比任何同龄的女孩子都要早熟,宁默是把感情看得很透,她只在乎婚姻,谈恋爱只奔婚姻而去。
向晚是把人生看得很透,她只在乎钱,只要能赚钱,做销售苦一点也没有关系,各种临时的工种她都做,只要她能做的。
一个从小家境就优越的女孩子见过很多世面,她对奢侈品没有迷恋,对她来说,奢侈品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东西,她不爱好,是因为曾经见得太多。
她从小家境优越,很小就会开车,十六岁拿出驾照,她爸爸就买了车送给她,他总是夸她车开得好,可每每这时候,她的眸色都会暗沉一下,那些生活在豪门里的过眼云烟,又无意中被他提及了吧?
又或者他提及的不仅仅是她曾经的豪门这么简单,还有她那一些不为人知的过去,她内心埋得很深的殇。
他所查到的资料很局限,这些都是当地公安局和派出所给的材料,都是一些正常情况下的转校。
比如高二的时候,向晚失踪两天后回学校上课,由于精神有些不太正常的原因被她母亲接回家中休养,后来一直接受精神方面的治疗,是什么原因导致她精神失常,校方那边也没有明确的报告。
只是后来她精神恢复后没上多久的学就去参加了江州中学的高三入校考试,江州中学虽然很难进,但每年都会愿意招收一些外地的学生,成绩优异的,这样学校的高考上线率会直线上升,这也是抢生源的一种方式。
向晚的成绩一直都拔尖,但是她曾经接受过精神治疗,居然也能考过,他不由得有些佩服。
江睿关了电脑,然后起身,缓步走到床头,坐下,指腹想去抚平她的川字纹,触到向晚的额头的时候,他猛的一惊,好烫!
赶紧到客厅喊宁默,问她家里有没有医药箱,有没有温度计,他租的房子里,他没备这些东西,当时没想过长住的。
宁默从房间里拿了一支电子耳温计出来准备去给向晚量耳温,江睿便从宁默手里拿了过去,说了声谢谢,边走边摁了开关,走回到床边的时候,耳温计已经启动好了。
轻轻的拉过向晚的耳朵,把触口送进她的耳心里,再摁下确认,听到“滴”的回响,江睿急急的抽出耳温计,看上面的数字,39。8。
江睿又把已经离开的私人医生打电话叫了回来,这就叫屋漏偏逢连夜雨,受刺激要疯了已经够折磨她了,现在又发高烧。
发高烧没关系,只要降下来就行了,只要没别的问题。
宁默让江睿休息一会儿,向晚注射了镇静剂,一时半会又醒不了,她得用棉签给向晚的嘴唇上涂点水。
江睿到客厅里透口气,正好陆启帆也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安静的等在那里,江睿看着一身正统西装的陆启帆,突然觉得今天的自己太没有形象了,还好早上起床的时候是先穿了衣服,才开的机,不然他一定是裸着跑出去摁着向晚的。
江睿在陆启帆的对面坐下,大刺刺的坐在那里,双掌撑着膝盖,身子前倾,看着茶机上干干净净的连个烟灰缸也没有,真烦,这屋子里没个男人怎么行?
陆启帆似乎看出了江睿的意图,从身旁放着的公事包里拿出一只古铜色的方形烟盒,银色zippo的打火机压在烟盒上,放在茶机上往前一推,奔向江睿。
江睿伸手摁住,烟盒拿在手中,慢慢的抚着上面的金字塔的暗纹。盒顶的位置轻轻一推,露出一个小口,烟盒轻轻一斜,一抖,白色的烟嘴露了出来,江睿的手指修长,拿烟的样子很好看,向晚经常说他,从来没看过一个男人夹着烟的样子都那么优雅迷人的,想到这里,江睿嘴里觉得有些苦。好以心里。
Zippo轻脆悦耳的开盖声,和火石的划擦声,打破着空气中的静谧,江睿什么也不说,陆启帆什么也不问。
烟雾有些缭绕,却不浓重,江睿只是突然吸一口,然后吐出,然后便久久也不再吸。
陆启帆想起早上宁默说的话,他知道宁默不同于一般的女孩子,她讲义气,他亲眼看到过两次她为了朋友跟别人大吵,那一副母亲斗老鹰的架式一点也不输给谁。
她说要他帮忙。但如今这忙帮还是不帮?以江睿的能力,根本用不着他出手,但是若他不出手,宁默大概会以为他没这个心吧?
陆启凡稳了稳声,身子也从沙发的靠背上坐直了身,两人以平等的坐姿相对而坐,他以真诚温谦的口气问:“不知大公子有没有什么需要陆某做的?”
其实他早就想开口问,但江睿一直没停过,他没有打扰人的习惯,宁默一直都跟个佣人似的瞎张罗,他只能等这两人都稍闲下来一点才开口。江睿苦笑:“启帆,你就不要像外面那些人一样叫我,叫我江睿就行了,你叫我大公子,弄得我压力很大。”难道要他和沈耀一样,一个叫大公子,他在回敬一个沈少过去?有意思吗?称呼也是分人的。
陆启帆也大方应承:“那我就不客气了。”
江睿打趣道:“客什么气,宁默和向晚的关系好得跟亲姐妹似的,咱们再弄得那么生份,那两个可不同意了,呵。”
陆启帆点头笑,看来江睿倒是不介意他是江锋情敌这件事啦?帮理不帮亲?
隔着烟雾看江睿,他倒是从来没见过穿成这样的江睿,今天倒是见到了他的另外一面,像个人了,以前在外面弄得太完美,不像个人间的活物,现如今眉宇间透着的那一股难掩的忧悒,让他又不得不对传说中那个花边新闻满天飞的大公子有了其他看法。
这事情想没有其他的看法也不行,江睿这两年没有公开承认过跟任何女人的关系,两年多以前有个叫苏苓的,早就销声匿迹了,如今这事弄得这么大,他至少没有看到江睿有半点想要放弃的意思。这样的事情不是一般人承受得了的,由此可见,江睿的确是一个内心强大的男人。
“宁默说要我帮忙告杂志社,你怎么看?我这边是一点问题也没有,司法程序这一块你不用担心,这事情弄上来,随便拐个弯子,也得弄个重刑。”
江睿摇头:“我觉得不够。”这事情弄得太大,他不能就这么算了。
陆启帆轻咳了一声,想要缓解一下气氛的凝重,“我刚想跟你说,这事情现在弄得这么大,估计网上都转载疯了。随便点个搜索网站出来,肯定都有这方面的消息,这事情如果安排警方介入,很快就不敢有人转发转载了,搜索网站也必须立即删除。这个我朋友处理过,时间很快。”
江睿一直觉得脑子在打结,他早上就该动手把这一块先拎出来,结果到现在陆启帆提出来他才想到,人有些神经真的会短路,轻轻点头,以示谢意:“嗯,那么这一块先麻烦你了。”
“不谈麻烦,应该的。”
“等这事过了,我得好好儿谢谢你。”江睿说这话倒是真诚,也不管他陆启帆图个啥,但好歹是帮他,虽然以他的社会关系网,陆启帆说的这些事,他也能托人办掉,但是他现在能少花点心思就少花点,他要把心思花在向晚身上,他觉得最重要的是要让向晚从这个阴影里走出来,那些该收拾的一个也跑不掉,陆启凡说的这个事情要尽快解决,否则他担心向晚以后都不敢再出门了。
陆启帆也是个行动派,得了江睿的同意,马上起身告辞,说是连夜把这事给办妥了,也省得宁默操心,一早上没安当过一下子。
江睿和陆启帆都是聪明人,陆启帆在意那会江睿吼了宁默,这时候说他是为了宁默才帮这个忙的。这样江睿记人情那也是记在宁默身上,旁敲侧击的告诉他以后对宁默的态度要好一点。
江睿也听得明白陆启帆的话,寻思着这男人果真是小气,那会子他在气头上,宁默拿着杂志跑进来,他能不发火吗?再好脾气他也得火,不过回头想,若是这事情对调,向晚被陆启帆给吼了,他也不高兴,虽是能够理解当事人的心情,但这心里总归是有点不舒服的。
更何况,陆启帆跟向晚又不像江智这拨人的感情这么深厚,能理解。
江睿把陆启帆送到楼上,道了谢,说多亏有小铃当在,否则这事他一个真是会焦头烂额。陆启帆这时嘴角才扬了很自然很和煦的笑。
江睿回到楼上,先给向晚量了体温,自从她发烧后,半小时他就给她量一次,还好退下来了。
开冰箱拿食材,准备弄点东西给向晚吃,估计镇静剂的药效一过,饭也该好了,他这一天忙得午饭也没吃,晚上等招呼点东西进肚子去,不然晚上怕是折腾不住。
宁默一直夸江睿的厨艺好,两人吃完后,江睿就去卧室里看表,等向晚醒。一直等到晚上八点半,向晚才醒了过来,江睿赶紧让宁默去把一直温在锅里的饭菜端过来。
向晚一看到江睿,便转过身,这次醒来倒是也不哭也不闹,安静得很,什么也不讲,无论谁说什么,都是出奇得安静,叫吃也不理,叫喝也不应。
江睿有些着急,早上那会还好点,好歹她在发泄,哭,闹,打,叫,不管哪一种方式,那一种负面的情绪在宣泄她就会好受些。
现在这可怎么办?
宁默趴在床在哄向晚:“小晚晚,喝点汤吧,可好喝了,你们家江老大烧的菜那可真真是好吃啊,我吃了两碗米饭,你想想,我平时就一碗的饭量,今天可把我给撑死了。你不想吃饭,喝点汤嘛,好鲜美的汤哦。你们家江老大……”
向晚一拉被子,罩住了头,也没叫任何人出去的话。一动不动的。
江睿不敢去拉向晚的被子,也示意宁默不要去动她,在他的印象里,一个人刺激是受得过大才会这样,通常这叫自闭吧?
不愿意与人交流。
但他不能保证这是向晚故意的,还是潜意识里的本能,但她十六岁的时候接受过心理治疗,他是知道的。
他几乎能肯定向晚接受心理治疗的原因跟这些照片有关,今天又看到这些照片,当年发生的事又历历在目了,接下来的情况,他有些不敢想,他能感觉到自己走出房间的时候脚步和脑子都是轻飘飘的,像踩不实似的,拿了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他得找个心理医生来问一下,他不敢乱跟向晚说话,怕刺激到她。这种事情,必须要问医生,今天晚上他得把所有门窗都钉上木条,否则担心半夜不小心打个盹,向晚就跑了。
他有些担心她会做出极端的事情。
杂志头条的事几乎在江州各个角落都炸开了锅,没有人不知道,包括接江睿电话的医生朋友,江睿也不隐瞒,大致叙述了这个事情的可能性。
医生说是如果是这样,建议找到当年给她做心理治疗的医生,这样的效果会更快,更好。因为现在所有人都不了解这件事情的始末,要花很长的时间去催眠,病人也许情绪抵制,也不一定会接受治疗。
以前的医生了解她的病史,会立即找到根本对症下药。
江睿又开始像白天一样忙了起来,打电话安排人去青州,他本来是想亲自去的,顺便把向晚的妈妈接过来了解一下情况,可他实在走不开,也不敢走开。
江睿把向晚脚边的被子拉开,往上掀,才把向晚的脸露了出来,捂得脸红红的,生怕她又发了烧,赶紧伸手去探,手还没有触到向晚,就被她一巴掌打开了。
江睿愣了一愣,小丫头好歹有点反映了,心里想着有些高兴,嘴角的弧度也拉开了,可是向晚的话和她的脸上一样冷绝:“江睿,我要是说,你不跟我分手,我就去死,你会分吗?”
江睿傻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