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一夜,谢天书和林香雨都往家打了几次电话,没人接。老妈没找着,笑笑又不见了。大闹精神头十足,毕竟年轻,毕竟是经过部队艰难训练过的。各个医院、派出所、火车站、汽车站、长途汽车站都找遍了。林香雨有一种感觉,就觉得妈是找桑葚去了。谢天书给梨花峪的二哥家打了一个电话,侧面知道母亲、大哥和天云也没回老家梨花峪。大家决定再把各个宾馆查查。大闹提出再打印一些寻人启事发给三轮车工人,找到奶奶或发现线索给予重谢。这事就由大闹去办。大闹有手机还有个传呼。传呼给四舅谢天书,建议林香雨再买个手机,三个人一人有一个,就可以随时联系。谢天书跑宾馆。大闹去打印寻人启事发给三轮车工人。林香雨回家取钱买手机。
林香雨跑回家取钱看见一桌子饭菜和支着的相机,两只小猫爬上桌子吃盘子里的菜,心里好一阵凄凉。她匆忙拿了钱,出去了,却没有看到笑笑去狐仙台的字条。那个字条被小猫带到地上了。
人忙无智。林香雨慌里慌张地买了手机,把手机号告诉给丈夫和大闹,骑着自行车满街找老妈。手机响了。这是她这一生第一次有手机,也是第一次用手机接电话。是派出所的,请她马上去一下。林香雨惊喜,一定是派出所有了老妈的消息。
赶到派出所,值班室里有位公安人员在看电视。
林香雨四下看着,问同志?是不是有了我母亲的消息?一位老太太,80多岁的老太太?穿一身白绸子衣服?那位公安人员相当严肃地问你叫什么名字?接着让她连续回答年龄、工作单位、职务。最后让她把手机拿出来。林香雨拿出手机。公安人员接过去看了一眼,问,你这手机是怎么来的?林香雨说买的。公安人员问从什么地方买的?林香雨说从一个男青年手里买的。公安人员问什么时间买的?林香雨说刚买不到一个半小时。公安人员说你这个手机是偷来的赃物,我们没收了。同时,还要追究你的刑事责任。林香雨傻了。少许,眼泪流了出来。公安人员说,你说你这个手机是从一个小青年的手里买的,谁能证明呢?谁能证明不是你偷的或者是你儿子偷的让你用呢?他一面说着,一面把手机的磁卡拿了出来。林香雨说:同志,请您暂时把磁卡放里面,万一有什么情况他们还会给我来电话。公安人员还是把磁卡拿了出来。林香雨说我母亲丢了,我的女儿也失踪了,能不能先让我给我爱人打一个电话?公安人员递过来纸和笔说,把你刚才讲的全过程再详细地写一遍。林香雨只好写。眼泪一滴滴地滴到纸上。
电话铃响,公安人员拿起电话,喂,我操!在哪儿呢?和谁呀?就你们俩?你他妈的骗谁?林香雨草草地写完,站起来递给公安人员。公安人员没接,还在打电话,拉倒吧。现在?你们行啊,找个理由就出去半天,就前呼后拥的?我哪行啊。晚上?晚上在哪儿?那是什么屌地方?不去。不够档次。我说,老外行离了没?离了?给他老婆多钱?50万?噢,还可以。房子也给他老婆留下了?另外还有两处房子。啊,他儿子住一处,小姘住一处。他儿子不是还没结婚吗?林香雨着急,说同志,我写完了。公安人员用肩膀和腮夹电话,接过纸一边看一边说,什么时候结婚?不结婚?同居一段看看?他们同居两年多了吧?怎么还要看看?也好。省得咱们上礼。唉,我说他老妈不是跟他过呢吗?前一阶段我还听说他雇了一个保姆?怎么?他妈气死了?怎么气死的?林香雨急问同志,还需要我做什么?公安人员并不理她,啊,这么气死的呀?那他……输了多少?五千?几圈?一圈?行。不多。你他妈的那天一把搂我两千你忘了?操。什么?哪家桑拿浴?不去。我一天洗三回受得了吗?放啦。公安人员放下电话。林香雨控制自己不哭出声,眼泪却扑簌簌地往下淌。公安人员说,我相信你说的情况是真实的。又考虑你们家出现的特殊情况,我们暂时可以让你回去。不过,你要找一个保人。林香雨说找我妹妹行不行?公安人员说你妹妹?怎么通知她?林香雨说她有手机。公安人员把电话送到林香雨面前。林香雨抹抹眼泪,拿起电话,拨了号,电话通了,香雪呀?我是你姐。我……刚说到这儿,就哭了起来。林香雪电话里问,姐呀?咋的啦咋的啦?!你咋的啦?你说话呀?姐!姐姐!林香雨想要止住哭泣,可是越发地控制不住。林香雪电话里急了,姐呀?咋的啦咋的啦呀?!你咋的啦?你倒是说话呀?姐!姐姐!天大的事有妹妹接着!你咋的啦?你倒是说呀?!林香雨说……笑笑的奶奶丢了。昨天夜里全家找了一宿,笑笑也不见了。我着急买了个手机,又叫人骗了,现在被派出所……林香雨又哭起来。
2 涉案手机越急越串皮(2)
那个公安人员听林香雨打完电话发了一阵子呆,问你妹妹叫什么名?刚才我听你打电话时叫香雪?
林香雨说我妹妹叫林香雪。
公安人员说林香雪?就是曾经在全市选美大赛上评为第三名的那个?
林香雨点一下头,您认识?
公安人员叹口气,轻摇一下头说,麻烦来了。哎,林香雨同志,我看不用……
话没说完,门咔地一下开了,林香雪一步迈到里面,先看了一眼那个公安人员,然后盯住林香雨说,哭什么?!有什么了不起的!审讯记录在哪儿?公安人员急忙拿起审讯记录刚要说什么,被林香雪一把将本子掠了过来。
公安人员以猪八戒看皇妃的表情看着林香雪。
林香雪身高1米75。她长得和姐姐既相像又不同。这种不同不仅表现在脸上,更表现在气质上。如果说姐姐是温文尔雅的旧式美人,妹妹则是让人惊心动魄,看一眼就无法将视线移开的那种,张扬,带点野性的现代美人。
()
林香雪草草地看了一阵后啪的一声把本子摔在桌子上,公安人员吓了一跳。林香雪点着他的鼻子,我姐犯什么法啦?你们把她弄得哭成这个样子?那么多小偷、骗子、强盗、贪污腐败分子你们不抓?专门欺负这些书呆子?她们一天就知道教学、教研、侍奉老人培养孩子,对社会上乌七八糟的事一窍不通!你们抓她干什么?公安人员说了解了情况以后,我们也不想难为她,只是想让她找一个保人……林香雪说找一个保人?我姐是当今这个社会上最可靠、最保险的人啦!还找谁保她?找我呀?告诉你!我比我姐坏一万倍!找你们牛局长吧?找他给我姐当保人。我叫他来。说着,林香雪一屁股坐在办公桌子上,拿出手机就拨号,公安人员急忙阻止,林小姐不必惊动这么大。林香雪用长长的睫毛扫了他一下,怎么?你有点怕了?早干什么啦?说着继续拨号,拨完号等着,又扭头把大眼睛眯起来对公安人员说,我要你10天之内调出这个屋,如果再有整顿减员的机会一定给你……喂,老牛哇?一看手机号就知道是我啦?记忆力还不错呀?你一天像老牛喝水那样咕嘟咕嘟地灌溉,还没把脑袋灌成臭鸡蛋哪?你……公安人员急了,说,林小姐,您姐姐的事已经了结了,请您……林香雪说,老牛,我本来是有事的,你的部下不让我找你,那就拉倒吧。给你爱人买的那个手机行不行?不满意就再换一个?老好啦?老好就好。哪天高兴再聚一聚。林香雪收起手机,问公安人员,我姐的手机呢?公安人员说对不起,手机我们得没收。林香雪伸手从桌子上拿起林香雨的手机是不是这个?什么破玩意儿呀?不要啦!妹妹给你重买一个!说着手一挥人要摔。公安人员急忙止住别别!您拿走吧。林香雪拉起姐姐扬长而去。
半年以后林香雨偶然听说那个公安人员真的被脱了警服。林香雨问妹妹是不是她捣的鬼?香雪摇头说不是。是公安内部整顿,老牛也被贬了。
上了轿车,林香雨让香雪给她姐夫打传呼。
这时谢天书正沮丧地坐在长途客运站门外的台阶上。全市的宾馆全查过了。三轮车寻人启事也发了。没消息。这一天又白过了。
谢天书的传呼响了。谢天书看看,这是谁传我?
大闹说一看电话就知道了。他看看号,按手机,哪位?呀哈?大美人?是你呀?我是大闹。多少年没见了?哎哎,四舅就在我身边。把手机交谢天书,说,是你小姨子。
这时候穷光蛋大闹还不知道,做梦也想不到,梦见了也不会相信,他将跟这位开着宝马的大美人进入古怪恋爱。这一切都因为姥姥精神失常。
林香雪拉着姐姐来到长途客运站门外。林香雨还是感觉母亲有可能去找桑葚去了。谢天书也觉得有可能。于是,谢天书让大闹去医院护理二舅,嘱咐他不要让你二舅和你妈知道你姥丢了的事。大闹说对。二舅和妈一知道准上火。大闹骑摩托车上医院。林香雪开车带姐夫和姐姐去狐仙台。出城不久天就黑了。刚一进山,一辆加长斗大卡车和一辆家用三轮相撞挡住了路。三个多小时后路才通,走了半个小时,一段路又被山水冲断了,只好绕道。轿车进入通往狐仙台的土路后,车轮陷入泥水里不断地侧滑,终于卡住了。谢天书让她们姐俩抓紧时间在车里睡一睡。自己去找母亲。林香雪说这么大的雨,这么黑的天,你上哪儿找?谢天书说这条路我好像还认识。说着下车。林香雨不放心,跟谢天书走了。车里只剩下林香雪。她打开录音机闭上眼睛听音乐。
3 什么梦?
笑笑躺在炕上昏睡,她的手上打着吊针。大男孩和他的母亲守在旁边。大男孩的母亲说,从早上到现在都快一天一夜了,这孩子咋还不醒?乡下医生从笑笑腋下拿出体温计看了看,说烧退了些。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大男孩的母亲惊喜地呀了一声,说醒了!笑笑醒过来,四下瞅瞅,眼神在那个大男孩处停下。那个大男孩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从独木桥到现在,笑笑好像第一次看他。乡下医生让他们给熬点姜汤和稀饭。等大男孩母亲端来一碗粥让笑笑吃点稀粥时,笑笑没反应。那个大男孩凑过来看了看。他母亲又问大夫,是昏过去了?还是又睡了?乡下大夫说睡了。是睡。大约又过了一个钟头,笑笑醒了,四下瞅瞅。眼神再次在那个大男孩处停下。
大男孩的母亲大喜,呀!这回可真醒了。她端过碗,孩子,吃点稀粥吧?笑笑摇摇头挣扎着坐起来,说,婶,这里是狐仙台吗?大男孩的母亲点头说嗯呐。笑笑问这村子有个叫桑葚的人吗?大男孩的母亲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人。没见过。她早不在这村子里住了?笑笑说我奶奶来这找她来了。我来找奶奶。婶,您能帮我打听一下吗?我奶奶80岁,一头白发,一身白衣服。大男孩的母亲点头,嗯呐。眼下家家都睡着呢。天一亮,就帮你打听去。好孩子,吃点粥吧?笑笑喝了点粥。
笑笑靠着被,闭着眼睛,那个大男孩在看书。大男孩的母亲在做针线活。房檐滴水滴答滴答敲出不同的节奏。终于传来了鸡啼声。大男孩的母亲放下活出去了。屋里只剩下笑笑和那大男孩。笑笑瞅着他。他低着头好像在看书,笑笑知道他实际并没有看书。外面房檐滴水滴答滴答,滴答出紧紧慢慢的节奏,间或穿插着高昂阔远的鸡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