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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波:什么青山、绿水、松柏,一听就知道是没有学问的人取的名字,只有我才能取出这种男孩、女孩都适合的名字。
无论你是男是女,爷爷都欢迎你到元家来。
我是逼不得已才加入这场游戏的,如果你找藏宝箱找得很辛苦,那爷爷先跟你说声对不起。
这只是六十年前四个二十岁的年轻人的一个恶质游戏,你可别怪罪爷爷呀!
在这这个混乱的时代里,只要活着就有希望,谁也不知道明天是不是还会活在人世间。
我们都希望能见证六十年后的事,因此埋下藏宝箱、编造故事,都只是我们活下去的动力,谁都不愿先倒下,谁也不能先倒下!
醉波,希望爷爷有缘能见你一面。
元三的信让沈绿水红了眼眶。
四位当事人中,只有元三失联,如果他还活着,应该会来见证这个六十年后的约定吧。
不过谷青山、沈绿水、凌松柏可没打算要放过那几个罪魁祸首,他们决定去找那三个八十岁的老头子算帐,好一吐被算计的闷气!
※※※
孟虎终于上飞机了。
沈绿水没去送机,倒是凌松柏有偷偷跑去送。
算着孟虎上飞机的时间,沈绿水的心情已经比乍听时平静多了。
这几天媒体还是在报导有关寻宝的事,因此沈绿水在谷青山的强迫下,向公司请了半个月的长假。
而谷青山的工作正好也告一个段落,于是两人买足了一个星期的食物,直接窝在家里哪都不去。
她望着自己煮的什锦面,一口也没吃,看她这样闷闷不乐,他没好气的问道:“你还在想那只老虎?他都已经去美国一个星期了耶。”
这一个星期来,她都是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没有她适时的反应或暗示,他心中的烈火始终烧不起来,有时想碰碰她,和她培养感情,她却都借机闪躲开来。
“气象说纽约下雪了,不知道他能不能适应?”
他放下筷子,觉得十分无力。他虽然能体谅她和阿虎二十几年的交情,也知道需要时间来让她冲淡对阿虎的依赖,可是她就在他面前想着另一个男人,而且那个男人还跟她是青梅竹马,这种滋味真的很不好受呀!
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不管她愿不愿意,他决定先做再说了。
“你从来都没有把我放在你心里,是不是?”
“我……”
“你什么都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喜不喜欢我?还是其实你觉得我很讨厌,只是不知道要如何赶我走?”
“我……”
“我对你口气再不好,你也总是笑嘻嘻的,我也想知道你的情绪、知道你的心情!”
“青山……”她似乎看到他的不安了。
总是像只张牙舞爪的大猩猩、总是以强势的口气来处理人际关系的他,原(奇*书*网。整*理*提*供)来也有脆弱及害怕的一面。
她这样轻轻一喊,渐渐的平抚了他焦躁的心情。
她将小手贴在他略略紧绷的脸颊上,小圆脸上的梨涡也隐隐浮现着。
“如果我不喜欢你,就不会让你抱着我睡一整夜;如果我讨厌你,根本就不会让你吻我;如果我没有把你放在心里,那我现在就会跟阿虎去纽约,而不是和你在这里了。”
终于,她明白自己的心意了。什么时候明白的?她自己也不太清楚。
那一夜的闪电打雷虽然让她非常害怕,但还不致于会怕到失了神智,随便让一个男人拥着她入睡;她之所以愿意投入他温暖的怀抱,是因为她喜欢这个人。
从他对她的第一个吻开始,她有挣扎、有想念,但却没有把他当色狼般的轰出她家,这证明了她从来都搞不清自己的心意。
他绷紧的肌肉因为她的话而慢慢放松。
这阵子为了藏宝囝的事,他们都没有办法好好地培养两人之间的感情,他的手覆上她贴在他脸颊上的手。
两人无言的凝望着,在她想逃开时,他的手已经握住了她的下巴。
“绿水,我爱你,我不在乎你心里还有没有那只盂加拉虎,我愿意等,等他在你心里完全消失为止。”
话停,两人的脸靠得很近很近。
浅浅的气息在两人间飘荡,浓浓的情意在两人的眸底漾着。
她攀住他的肩头,什么话都没有说,主动以唇封住他的唇。
他老说她笨,其实他才傻呢!
第十章
一月的天空,澄净蔚蓝,三、五只海欧在港湾上低空盘旋着。
阳光虽好,但若冷风袭来,尤其是面海的房子更觉寒风刺骨。
在谷青山、沈绿水、凌松柏的激将法下,终于促成三老要在基隆会面。
沈绿水在客厅的四个角落摆上了电暖器,她很怕这么久没回家乡的老人家们,会受不了这个又潮、又寒的地方。
她已经准备好了一整桌的火锅料,只要饿了或冷了的人,都可以随时得到温暖或温饱。
谷青山只用了一句话,使让谷老答应坐飞机来台。
“爷爷,沈爷爷和凌爷爷根本不相信你还活在这世上,他们都说我是骗他们的,不然你怎么会不敢来基隆呢?”
阔别基隆六十年,谷老不是不想回来看看,只是他有飞机恐惧症呀!当年他被日军征召到南洋,在一次直升机的补给任务里,飞机因机械故障而迫降,结果造成机上三位同袍死伤惨重,而谷老也因此身受重伤。幸好最后有捡回一命,不过从此之后,他便再也不敢搭飞机了。
而沈爷爷则是由沈绿水出面打电话。
“爷爷呀,谷爷爷说要来基隆找你,问你敢不敢见他?”
凌松柏则是直接出言威胁。
“爷爷,你敢不来基隆的话,我就不去参加奥运了!”
谷老被这么一激,根本顾不得什么飞机恐惧症,在女儿的陪同下直奔基隆而来。
而沈老坚持自己还老当益壮,可以自己坐火车回基隆,谁都不许特地去接他,,至于练武术的凌老,明明已经八十岁了,看起来却只有七十左右,一出手还能居倒一个壮丁,根本不需要晚辈陪同,自己—人就搭机北上了。
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谷青山有了绿水爱的承诺,就算得自己到桃园去接机,他也一点都不在意。
沈爷爷是第一个回到自己家的,看到孙女把家里整理得这么好,他感到很安慰。
“爷爷,奶奶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她风湿痛,不想上来。”其实是他不准老伴跟,他才不要让老伴有机会见到谷大呢!
“凌爷爷马上就到了,他的孙女松柏去火车站接他了。”
“只有元三没找到是吧?”沈爷爷感慨的问。
“是呀,也许他还在日本吧。”她也很希望能找到元爷爷,不过机会应该很渺茫。
“谁让他当年太乌鸦嘴了,说什么不要出钱打黄金钥匙,他一定没法活这么久,真是的……”
门铃声打断了沈老的回忆,好久不见的凌四出现在门口。
沈二是修长的体格;而凌四则是矮小精壮型的,两个六十年不见的老友,激动的拥抱在一起。
凌老先开口说:“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你怎么还是没有长高,该不会是练武愈练愈矮吧?”沈老拍拍凌老的肩头。
“我没长高没关系,你看我孙女,青出于蓝,长得跟你一样高了!”
“哈哈哈!没想到你的松柏是女娃呀!”沈老拉着凌老在沙发上坐下。
一提到她的名字,凌松柏就一副气呼呼的模样。
“幸好你家的绿水不是男生,不然可糟了!”
“我六十年前就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哈哈哈!”沈老在见到老友后,心情更加开心了。
“你家绿水长得真好,跟小娟年轻的时候很像。”小娟是沈奶奶的小名。凌老看着沈绿水,嘴里不忘赞美着。
“绿水有我和小娟的血统,当然长得好!”沈老非常满意凌老的夸赞。
凌老看看四周。“谷大怎么还没来?”
“最好不要来!”一提到谷大,沈老就有满肚子的气。
“来才好嘛,这样才有机会算算旧帐。”
沈绿水和凌松柏对看了一眼,两人都对爷爷们口中的“旧帐”感到疑惑,难道这就是他们讨厌谷爷爷的原因吗?
分别了六十年,凌老和沈老有聊不完的话题,时间就在他们谈笑间一分一秒的过了,在接近晚餐时刻,谷青山才终于带着他爷爷出现。
至于陪着谷老来台湾的女儿,在机场就被谷青山的堂弟给接走了。
看来谷青山的壮硕全都遗传自谷大的好体格啊!
“谷大,你怎么还没死呀?”沈老起身相迎。
“你没死,我怎么敢比你先死!”谷老也不是好欺负的。
谷青山坐到沈绿水身边,在凌松柏的瞪视下,仍正大光明的把她的小手搁在膝盖上玩。
他们三个在一旁看着三老互相耍嘴皮。
凌老问道:“谷大,你老婆呢?”
“死了十几年了。”谷大看了看四周。“怎么没看见小娟?咦,也没看见阿兰?”阿兰是凌老的太大。
“谷大,小娟这名字是你叫的吗?”沈老跳了起来,一副要跟谷大拼输赢的样子。
“谷大,谁准你喊我家阿兰的名字?”凌老也摆出了太极拳的招式。
三个老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吵了起来,沈绿水、谷青山和凌松柏也总算是弄清楚了“旧帐”是怎么回事了。
因为谷老喜欢的青梅竹马小娟,最后嫁给了沈老;而后来经由媒人介绍的阿兰也没看上他,不过却看上了跟他在一起的凌老,结果三个男人因为女人梁子结大了。
谷青山终于知道他这么惹沈爷爷和凌爷爷讨厌的原因了,他真的会被自己的爷爷给害死!
三个年轻人紧盯着眼前的实况,深怕他们会真的大打出手。
“谷青山,你那一只手在干什么!”沈老和谷老吵了—场架之后,才发现自己孙女的小手被谷青山给牢牢地握着。
谷青山恭敬地站起来,但却没放开手里的小手,所以沈绿水也只好跟着站起来。
“沈爷爷,我早就答应过你我会娶绿水的。”谷青山不亢不卑,腰杆挺得直直的说。
“凌四,帮我拆散他们!”沈老直接下令。
眼看凌爷爷飞脚就要踢来,凌松柏连忙说:“爷爷,这种小事用不着你,我出手就行了。”凌松柏双拳握得喀喀响。
“松柏,你别闹了!”沈绿水的话虽然轻,却很有吓阻作用。
谷青山瞪了凌松柏一眼。“沈爷爷,你们上一辈的恩怨请不要牵扯上我和绿水。”
“青山,你不能娶绿水,这个沈二跟我有抢妻之仇,你怎么能娶仇人的孙女?”
“什么抢妻?小娟喜欢的是我,但你却三番两次到小娟家跟她纠缠,你这样算是好兄弟吗?”沈老干脆自己动手把孙女拉到身边来。
眼看小手就快要脱离他的大手,谷青山又不敢太用力,害怕真的会惹恼沈爷爷。
“我哪有跟小娟纠缠!我只不过是去她家找她弟弟,结果就被你误会了。”谷老一脸不平地解释着。
六十年的恩怨,若想——下子解释清楚,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别吵了!”沈绿水真怕再吵下去会把她家的屋顶给掀了。“吵架也要有力气,请各位爷爷先去填饱肚子,等吃饱喝足了再来吵。”
听到沈绿水那么柔的嗓音及那么甜的笑容,三位老人家的火气早消了—半,况且吃饭皇帝大,三位爷爷便决定暂时先休兵。
两杯啤酒下肚,过住的恩怨情仇便慢慢地消失在氤氲的热气及酒精的作用下了,,三位爷爷把酒言欢话当年,想起元三都不胜唏吁。
“我们活到这把年纪,还能一起吃饭、喝酒不容易呀!”凌四有感而发。
“要是老三在就好了。”沈二模模糊糊的想着元三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