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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他敢在白天动手,原来是为了找出失败的原因。”
斩风抬眼看了看,说话的只是一件会动的衣袍,鬼刺客的全身都裹在里面,看不见面目,甚至是眼睛。
“哦!喉咙被打穿了,看来你已经废了。”鬼刺客阴阴一笑,抬腿走向斩风,信心大增的他,已忘记了危险。
忍耐终于得到回报,斩风的心头一阵激动,就像找到了一把能打开束縳的钥匙,从此轻松自在。
“受死吧!”
茶舍响起了巨大雷声,仿佛天在怒吼,地在咆哮。
第五章一封书信
茶舍外的大街早已是空空荡荡,附近的居民早就被吓跑了,凑热闹的迎亲队更是不见了踪影,喜轿和聘礼被扔在地上。
麟云一直隐身藏在屋外,他不想打扰鬼刺客的行动,因此没有观战,即便如此,他感受到茶舍内的激战,思绪像潮水般涌入脑海。
“好个刺客,好个斩风,好一场生死之战。”
令他最惊讶地莫过于雷声,他能感觉到,这股力量与自己的一模一样。
“这个小子到底是怎么办到的?难道他早就知道鬼刺客要来行刺,所以才向我挑战!”麟云又是一惊,这一次他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冲动,伸手推倒茶舍的店门。
走入店中,一眼就可以看见斩风坐在地上,颈子、双腿、小臂,几乎满身是血,砚冰和一名俏丽的小姑娘,正紧张地伴在左右。
听到响声,三人都回头望了一眼。
“怎么是他!”砚冰显得极度紧张,现在斩风受了重伤,万一麟云趁机下毒手,自己根本无力营救。
幽儿张开双臂挡在斩风身前,撅着嘴叫道:“不许你过来,不许能碰风哥哥,你走开。”
麟云眼中只有斩风,对旁人视若无睹,因此对幽儿话置若罔闻,淡淡地问道:“又是那个刺客?”
“嗯!”斩风虽然不喜欢他,却相信他的气度,绝不会施展小人的手段。
麟云皱了皱眉,沉声道:“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能把你打成这样,实在不简单。”
斩风瞟了砚冰一眼,接着摇摇头。
“放心,我不会趁人之危,尤其是像你这种高手,现在动手是污辱我自己。”
“嗯!”斩风用鼻音回应着。
“他要休息了,你请回吧!”
砚冰丝毫不留情面,狠狠地瞪了麟云一眼,扶着斩风向卧室走去。
麟云淡淡地望着斩风的背影,眼中敌意很浓,却没有任何仇恨和怨愤,对他而言,斩风是个强大的对手,而不是仇人,目光从消失的身影上移开,扫过沾满鲜血的地面,最后移向大门。
卧房中,砚冰和幽儿忙碌着为斩风包扎伤口,看着满身的伤痕,眼泪总是止不住地往下滚,如果不是为了她们,斩风也不必受这么重的伤。
“幽儿,帮他擦擦汗。”砚冰温柔地道。
“嗯!”幽儿认真地拿着手绢,在斩风额上抹拭着。
虽然疼得满头大汗,但斩风的心里却很轻松,那一击把鬼刺客炸成重伤,四肢都碎了,只逃了身躯,威胁性大减,暂时可以安心了。
“以后不许你再拿身体做赌注,不为自己也该为别人想想,我和幽儿是你的亲人,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怎么办?”
语气像姐姐正在教训弟弟,斩风听起来倍感温暖,眼中渐渐露出笑意。
“听到没有?”砚冰轻轻捶打在胸口上。
“嗯!”
斩风的心情很好,这次不但重重地打击了鬼刺客,暂时消除了他的威胁,更重要的是,这是失去力量种子后的第一场战斗,攻击力虽然大幅减弱,但防御力可以说是无懈可击。
幽儿捧着腮,趴在他身边,眼都不眨地看着砚冰疗伤,听了她的嘱咐,俏声附和道:“风哥哥,下次一定要告诉幽儿,不然幽儿会担心死的。”
银铃般的声音清脆悦耳,语中纯纯的关怀情更是让人心暖,有这个解语花在身边,斩风倍感幸福。
“那些坏人要是再来,幽儿一定骂死他们,哼,伤害风哥哥的都是大坏蛋。”
砚冰心里微感不安,紧蹙着眉尖沉吟道:“这里不能再住了,鬼刺客虽然被你打成重伤,但他身后是庞大的鬼界,还会有其他的鬼刺客,他们一定不会罢休。
“而且,鬼族的那些人阴险狡猾,下次也许会用更狠毒的手段,我们还是避开较好。那些道官也都是不可信的家伙,万一趁你受伤前来偷袭,我怕应付不了。”
“嗯!”斩风点点头,心里也在琢磨找到合适的地方暂住,直接去天漩岛自然最好,但鬼族的用意不明,路上可能要面对新一轮的追杀;另一个选择就是先去千霞岛休养,然后坐船去天漩岛,但时间会更长一些,而且海上的风险未必比陆地小。
想到流千雪在青龙国,他的心情突然变得急迫,恨不得立即飞到她身边,心道:“不行,我不能再浪费时间,一定要尽快找到她。”
砚冰察觉到眼中突然涌现的爱恋,心里明白,一定是想起了流千雪,只有那个阳光般的少女,才能软化斩风冰封的心境,犹豫了一阵,小声提议道:“不如先去青龙国吧?”
斩风心头一跳,但立即否绝了她的要求。
砚冰怎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心头一阵感动,转眼望着幽儿,这个人见人爱、偏又身怀怪病的少女,遇到斩风实在很幸运。
“我又何尝不是呢!若不是他,也许我还在为夜鹰团和鬼族拼命。”想着,她也笑了。
“我们要去哪里?天漩岛吗?”
“嗯!”砚冰点点头,看着斩风提议道:“还是坐船吧,虽然挺辛苦,但在船上既可修炼,又可养伤,还可以随时靠岸休养,对大家都有好处,也避免了鬼界的纠缠。
“弓弛老诚持重,藏剑做事干练,他们一定会有最好的安排。”
斩风没有回答,沉默地看着幽儿,不知在想些什么。
茶舍事件很快被告到了道馆,果言刚刚救完火,没想到茶舍又出事,只好带着道士们都赶回茶舍,瞥见茶舍外的大街一片狼藉,都吓了一跳。
麟云依然在门外等候赤瑕璧到来,见了果言脸色一沉,喝问道:“你不在道馆救火,怎么又跑来了?”
果言尴尬地道:“有人去道馆报案,说茶舍里有杀人事件,属下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为防万一,只好带人赶来。”
“回去吧,这里的事你不用管。”
“可是?”
麟云端起道圣的架子,虎眼威然瞪着果言。
“斩风老弟在里面吗?”
道士们抬头看一看,一个红发怪人从天空中飞下,都吓了一跳。
“参见道仙大人。”麟云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对赤瑕璧的外形和举动很不以为然,但对方身分是道仙,差了一大节,只能无奈地低头。
“又是道仙!”在场的道士又吓了一跳,斩风没穿道袍,赤瑕璧也没穿道袍,不但如此,还把头发剪成奇怪的形式,颜色也与众不同,是火红色的,再加上身上的奇服,比斩风更碍眼,都忍不住议论了起来。
麟云心有同感,因此没有阻止旁人的议论。
赤瑕璧早已习惯外人的指指点点,表现得若无其事,拉着麟云问道:“他在里面?”
“嗯!”
“这个小子,跑了也不通知一声,害得我搜遍方圆十里。”赤瑕璧嘟囔了几句,扬声朝茶舍叫唤道:“老弟,你在吗?我是赤瑕璧。”
声音洪亮,连街尾都能听见,斩风自然听得清清楚楚,立即用眼神示意砚冰。
“他就是你的那道仙朋友?”
“嗯!”
砚冰敌视所有道士,碍于是斩风的朋友,这才不情愿地走出茶舍。
赤瑕璧见走出来的不是斩风,而是一名面罩黑纱的女子,诧异地问道:“斩风老弟呢?”
一听声音,砚冰知道他就是那名道仙,心里着实大吃一惊,这两年见过无数道士,没穿道袍的道士却是头一次遇上,而且赤瑕璧打扮独特,异装怪服,乍看上去不可能认为他是道仙。
“他受了点伤,正在休息。”
“受伤!”这本是普通的事,但与强大的斩风联系在一起,就显得极不寻常,除了被虎极仙士击伤,赤瑕璧还没见过斩风被其他人打伤,心里顿时着了火,白眼一翻,骂骂咧咧地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小子,居然连我兄弟都伤,让我遇上一定狠狠地教训他。”
“果然是物以类聚,斩风那小子怪透了,这个也一样。”麟云见他没有一点道仙的威仪,微微摇了摇头。
斩风担心砚冰对道官过于仇视,因此勉强下了床,在幽儿的搀扶下缓步走出茶舍。
“老弟,你没事吧?”赤瑕璧一个箭步冲到他身边,满眼关怀地看着他。
此时的斩风已包扎完闭,身身上的血渍擦干,衣服也换了新的,颈子处系着一条蓝色布带,把伤口盖住,因此乍看上去不像受伤,只有斩风走路的时候,才会显露出小腿的伤势。
他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赤瑕璧伸手扶着他,愤怒地道:“告诉我是谁,我立即下道仙令,全国通缉,不把他碎尸万段,绝不罢休。”
斩风又摇了摇头,鬼刺客的身手不算太强,但刺杀术防不胜防,如果没有砚冰在身边,他也是束手无策,其他道士更不是对手,何况他也不想现在就把鬼界的事抖露出来,毕竟手里没有证据,同时也会暴露砚冰的身分,对她不利。
“有什么话快说,他要休息。”砚冰冷冰冰地道。
赤瑕璧怎能听不出话中的不耐烦,嘻嘻笑道:“没事,我去找个会治疗术的道士来,很快就能治好他的伤。”
砚冰看了斩风一眼,不再多说什么。
“麟云,听你们来抓他?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不把戟布的道仙令放在眼里?如果不是斩风手下留情,你们即使有再多的人,只怕也不够他杀。”赤瑕璧回头看着围观的道士。
话语刺耳,麟云听得很不舒服,原本他自忖得到朝阳仙士的指点,实力有了跳跃式的提升,因此才接受挑战,但刚才全力狂攻也无济于事,只能自叹实力不济。
赤瑕璧转头盯着他,见他脸色阴沉,眼中似有不愤之色,微微笑道:“你别不高兴,我不是小看你,他的事说出来能吓死你,别说你不是他的对手,就连我也不是他的对手,我看就连戟布,大概也只能战个平手。”
听了这种评价,麟云大吃一惊,若说斩风的实力胜过赤瑕璧,他还能相信,但赤瑕璧却用戟布与斩风相比,而且以平手做结论,这种论调实在难以接受,看着斩风的眼神,也变得极其怪异。
斩风也不想用名声压人,眼下有赤瑕璧在,道官不会再成为阻碍,因此朝着赤瑕璧施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多言。
“算了,不说了,说出来,你们这群人早就吓跑了。”
赤瑕璧本想为斩风大肆扬名,见了眼色心领神会,又想到大道法会的参与者,也会把消息传出,便不再多言,自言自语地嘟囔了几句。
幽儿对奇装怪服的赤瑕璧有些怕,扯了扯斩风的衣服,小声问道:“这个红毛怪人是谁呀?”
赤瑕璧听到声音,转头又望向幽儿,见这个俏丽可爱的小姑娘,瞪大眼睛看着自己,像是在看怪物,突然龇牙朝她做了鬼脸,笑嘻嘻地道:“好可爱的小妹妹呀!哥哥这个样子帅不帅啊?”
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在他们的心目中,道仙应该是举止端庄,气度不凡,有一种飘然若仙的感觉,但赤瑕璧的出现,完全打破了道仙固然的形象,此时见他举止轻佻,居然向一个少女做鬼脸,完全没有一方能士的稳重,都不禁咋舌,有的看不惯,把头拧到一边去了。
“风哥哥,这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