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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声,俊秀的玉面上,出现一道鲜红的掌印,风映残却若无其事,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被打的脸颊,平静道:“生气就多打几下,反正我不能看着你再去送死,更不能让鬼界渗入人界的计画暴露,那可是关乎众多鬼人的性命,不能感情用事。
“更何况你的实力太弱,见到仙人也无济于事。”
砚冰气得身子直颤,怒极反笑,指着他的鼻子冷喝道:“你正义、你忠诚,为了鬼界甚么都可以不顾,因为你是鬼界的少刺监!
“可我不是,因为我从来都不把自己当成鬼人,就算此时此刻鬼界灭亡了,我也绝不会在乎,你少在我面前提甚么!”
这番话终于刺痛了风映残,对于一心想在鬼界发展的他,任何攻击鬼界的行动或是言语,都会激怒他。
平和的表情瞬间变了,煞气渐渐浮现在白哲的脸上,眼神中的柔和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凌厉的目光。
砚冰忽然觉得轻松许多,如果风映残一直都用温柔的态度对她,心里多少会有些歉疚,她的表现同样强硬,坚定地道:“我希望你明白,现在的我与以前无关,我和你只是认识而己,连朋友都算不上。”
风映残的脸色刷地一下全白了,沉默了片刻,又问道:“二弟呢?”
提起斩风,砚冰立即露出自豪的神色,道:“他才是真正的男人,为了一个陌生的小姑娘,不怕天漩的危险,毅力闯进去。
“他可不会思前想后,不会在意仙人就在附近,不会在乎还有没有机会出来。我是他姐姐,宁可跟他死在一起,也不会为了甚么鬼界在这里做缩头乌龟!”
风映残凝视着她很久,眼中的煞气渐消,平静地道:“是嘛!想不到你对他的评价还真高。当然,我们处在不同的地位,如果他在我这个位置上,也许想的和做的也是一样。
“不过我并不在意,二弟就是这么一个人,本性是火热的,只是没想到他多了一层冷漠的外衣而己。”
温和的气氛,使砚冰失去了说话的动力,也不想再争辩,看了他一眼,继续向外走去。
“其实你不必这么紧张,二弟他暂时还很安全。”
砚冰猛地一震,甩头瞪着风映残,尖叫道:“不必紧张?你说不必紧张?”
风映残淡淡地道:“我己经派了人前去监视,每天回来察报。夭漩的情况很平静,他一直没有出来,仙人也没有离开,情况僵持着,我想二弟也许在夭漩里找到了立足之地。”
砚冰听闻他派了人前去监视,心中的愤恨和不满稍稍减了些,同时也更了解这个男人。
难怪两年多时间会爬到如此地位,单是这种从容不迫的气势,便足以高出他人,只是做事情太理性,就像是一块无情的石头,太平静,太冷漠了。
沉吟片刻,她用温和的语气说道:“你的事我无权过问,我的事也请你不要管,否则别怪我做甚么对鬼界不利的事。”
“你敢!”
“死都不怕,没甚么不敢。”砚冰冷冷地膘了他一眼,召来影雀一飞冲天。
风映残想追,但踏前一步又收了回来,望着蔚蓝的夭空想了片刻,接着化作一道黑风飘上更高的高空,直往夭漩冲去。
其实他倒不是不关心兄弟的死活,只是夭漩太强大了,他也没有信心闯进去。
更重要的,还是仙界和鬼界之间敏感的气氛,表面上两者相安无事,但暗中都有动静,否则道官的势力,也不会在这两年迅速发展;同样,鬼界也在这两年间展开比以前更大规模的渗透活动。
因此他不敢与仙人有面对面的接触,那样会使情况发生变化,说不定会被鬼界推出来,成为牺牲品,到时候所有的努力和地位都会消失。
他不愿,也不敢。
南方的天空仿佛是为了斩风而蓝,因为他才是焦点,人们的心情为他而变化,有的担忧,有的愤恨,有的仇视,有的不安,有的为救他而四处奔走,有的为抓他而日夜守候。
做为焦点斩风却陷入了最难熬的时刻。
红色之中,孤独的身影正在生死边缘徘徊着,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生存,生存本身己是最好的修炼。
不知不觉,他把全部精神都放在清神府中,因为他明白,只有展开清神府内的所有秘密,才有突破夭漩的机会。
心神随着紫蓝双婴同时进入了修炼,强大的外力对触觉感极强的心神,造成巨大的压力,这种压力正是心神自我修炼的最大动力,由于心神与双婴的感应,使紫蓝双婴主动成为心神的护法。
也许是双婴的力量,清神府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光芒,万道彩光不断地向心神冲去。
这种心神光是清神府的奇妙力量,与环气府的气流有异曲同工之妙,然而气流是实体的,也是动态的,自然而然成为防护力,而心神光是虚幻的,就连内元也无法触及。
附在内元上的灵魂,只能看着心神自我修炼,而他能做的,就是不断利用内元来感应心神,以免两者之间的联系被切断。
红色,白色,一切都在变化着,然而留在清神府的元神,根本察觉不到外界的变化,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过一下。
在他的身边,各种风一直在咆哮,像是一群誓要撼动大山的小鬼,高压、低卷、外切、内旋,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冲击,有的时候几乎把斩风掀到了天上,但身体表面微微渗出的光芒,却又压制了一切。
此时的他并不知道,外面有着十一位仙人,还有令他更不安的消息。
不知过了多久,清神府的千万幻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心神向外射出的光芒,一种红白交织的奇妙光芒,像是莹莹烛火之光,温和而暖。人难道这样就成功了?
斩风有些惊喜,又有些惘然。
即使修灵与修仙是同等地位,也不可能如此轻易地就完成一个阶段的修炼,而且从进入清神府到现在还不到十夭,一切似乎不太合理。
果然,不到片刻,心神上的红光突然消失了,接着连心神也变成完全透明,仿佛一个将能量释放完毕的太阳,最终熄灭。
更令斩风担心的是,内元竟然感觉不到心神的存在。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大意了,放任心神自己修炼,不受控制的心神,会不会从此消失?而他会不会变成一个没有触觉,只有内在意识的人?
所有的一切,都变成未知之数。
难道我要被困在自己的身体里?
焦虑、忧心、不安,渐渐萦绕在心头。
时间又停顿了,紫蓝双婴似乎也随着心神消失了。
清神府空荡荡的,甚么也没有,只有无尽的虚空。
斩风此时进不进,退又退不出去,内元在这不属于它的虚空也毫无作为,他现在只有一个字一等,而且不知道要等多久。
修灵,果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难怪戟布修炼了十年,才进入环气府,难怪冥界没有任何人提起修灵。
不,问题应该是在元神分离吧?
这是连仙人都不敢轻易尝试的修炼方法,可我却选择了它。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比戟布更早进入清神府,也正是因此,我要面对更多的危险与难题。
这一刻,斩风才真正的感觉到,修灵不只是一种力量的修炼,而是一种博大精深、需要极大的耐心和毅力、还要有勇于尝试的胆气的挑战。
然而,此时的他,除了听天由命,甚么也做不了。
一切仿佛停顿了似的,斩风被困守清神府中,任由内元在其中漫无目的的漂荡着,肉身失去了感觉,不知酸甜苦辣,也不知道日月星辰。
第二章石之怪岛
斩风并不知道,失去联系的心神,竟然脱离了清神府,归入原位,开始控制只有感觉而无意识的身躯。
更神奇的还是他的身躯,在清神府中吸取了无数幻光的心神,依然在释放红光,这种红光透过肌肤渗出体外,因此身躯的外围包裹了一层厚厚的红光,就连长刀也一样。
礁石上,旋风中,裹在红光之中的身躯,开始在礁石带上慢慢地来回来走动。
若是近看,就能发现这个身躯没有任何意识,空洞的眼神,垂摆的双臂,除了两脚在瞒姗行走,其他机能都没有功用,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一一行尸走肉。这具“身躯”会走到哪里?会做甚么?没有人知道。
走,不停地走,较风的身躯在狂风下沿着环礁带来回走了一天,其他甚么事也没有做,只有走。
在红光的包裹下,无论外界的烈风如何攻击,身躯都没有任何反应。
突然,在心神控制下的身躯回到了水边,面向小岛,空洞的眼睛盯着前方的小岛,似是在凝望着甚么。
半晌,右腿慢慢抬了起来,向翻滚的海面踏去……
待在清神府,斩风完全不知道身躯在做些甚么,更不敢相信心神借用身体,向面前无法逾越的海面中去。
时间已过去很久,船一直在天漩外等着,斩风的迟迟不归,使船上的气氛变得很凝重,没有笑容。
赤瑕璧等人的心里既是忐忑,又是期盼,一方面担心斩风在天漩中遇险,另一方面又盼望他晚些出来,使仙人忍受不了等待而离开。
砚冰从龟山岛一路狂飞,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船,面对平静而压抑的气氛,心头猛地一颤,不等别人相问,紧张地抢问道:“他呢?还没出来?”
赤瑕璧摇了摇头,忧色忡忡地道:“没出来,还在天漩里面,现在没人能进去,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如何。”
“是吗?”砚冰微微松了口气,神色依然凝重,眉尖紧鳌,望着巨大的红色天漩幽幽叹道:“这样还算好吧!只要仙人不敢进天漩,他的情况就会好些,只是天漩比仙人更可怕,外面的力量都如此强大,更别说内部。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花舞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劝道:“可惜我们都无法闯进去,只能为他祷告了。”
砚冰苦笑道:“只有如此期望了,其实我更希望他在天漩里面多练一阵,直到能战胜十一个仙人,那样我们就不必担心子”
众人都吓了一跳,随即明白,这不过是一种奢望,能战胜一个仙人已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与十一名仙人同时作战,还想战胜,那不过是异想天开。
赤瑕璧和菊宁却不认为这只是幻想。
斩风拥有的并不只是力量,勇猛而不鲁莽,冷静而有智慧,而再加上一身奇妙的力量,就算连胜多位仙人,也未必不可能。
而且天漩是仙人也不敢轻易冒险进入的地方,斩风却敢硬闯,如果真能在天漩内生存,更说明他拥有比仙人更强的实力。
期盼中,越煞等人也走了过来,好奇地问道:“砚姑娘,你怎么这么晚才来?”
砚冰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鬼头帮占了三岛,要是说出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但主使者又是斩风的亲哥哥,这种削少的关系使她不得不有所顾忌。
明帅洞察力极强,一眼就看出她有为难之色,心念一转,怀疑岛上又出事了,含笑劝道:“你们都别问了,砚姑娘一路赶来,想必也累了,先让她到船舱里梳洗一番,休息片刻。”
越煞等人见他说得有理,都没有再问。
明帅给花舞使了眼色,让她带着砚冰走到下层的舱中,片刻后也找个借口赶到。
“是不是龟山岛上出事了?”他开门见山地问道。
砚冰点点头,道:“嗯!鬼头帮再度出击,已经占据了三岛,我到的时侯,井氏兄弟,正守在擎天别院。”
明帅并不意外,只是冷笑连连,眼中还有些满足之色。
“以退为进,趁机偷袭,我早就料到鬼头帮不会轻易放弃,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