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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树摇头道:“人,我们是给不了了。”
兵烨脸色大变,急切地问道:“人呢?你们弄到哪里去了?”
“她未婚夫家的人把她带走了,至于去了哪里,我们也不清楚。”
兵烨脑子嗡的一声炸开了,双眼发直,脸色惨白,嘴唇微微颤抖着,喃喃地咕哝道:“完了,这下可怎么办?”
砚冰盯着汉树问道:“真是她未婚夫家的人?”
汉树愣了愣,诧异地问道:“是啊,有问题吗?”
“你能确定是她未婚夫家的人?有什么凭证?”砚冰一直怀疑这件事的背后,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汉树顿时哑了,回头看了看同僚们,一脸的茫然,而其他人的反应也与他一样,劫人是因为命令,而不是因为对方的身分,现在想起来,来的四名使者似乎都很神秘,心里也不禁生了疑。
“汉树大哥,那张命令是绝不会有错的,既然上司给了命令,说明他们的身分已经证实过了。”
汉树听了觉得很有道理,再次望向砚冰道:“他说的就是我的想法。”
到了这种地步,砚冰知道再说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沉吟道:“我们想知道他们的去向。”
汉树面有难色,犹豫了半天才不情愿地应道:“大概是回白虎国了吧?骑尉大人亲自送他们出了门,之后的事我们就不清楚了。”
“汉树,你在做什么?”
宅门内突然的一声斥喝,紧接着一名中年汉子傲然走了出来,冷眼扫了扫斩风三人,淡淡地道:“客人若是有事请到里面去说,在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东拉西扯,实在不成体统。”
斩风打量了他两眼,一张国字脸,浓黑的眉毛像两团黑云,眼睛炯炯有神,面子微黑,更添了一种威严,身上是一件蓝衫,肩头也有徽章,是一只金虎,绣得栩栩如生。
众武士见了他立即收敛了许多,恭恭敬敬地朝他行了一礼。
“参见骑尉大人。”
中年汉子名叫裂千屻,是圣殿神武军团的骑尉,掌管三山城的军团分部,只见他脸色一沉,冷冷地盯着汉树喝斥道:“汉树,刚才站在门外就听到你大呼小叫,这还不算,你居然随便向外人泄漏军团的机密,这可是重罪!如果不是念你在军团效力已久,绝对饶不了你。”
汉树的脸刷地一下全白了,战战兢兢地辩解道:“属下失误了,只是他们是那女子的朋友,我想也不是外人。”
“朋友?”裂千屻冷笑道:“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朋友?有什么凭证吗?万一是别国派来的密探,意图打探消息,你这么做会有什么样的影响?”
“这……”汉树为人朴实,转眼看了看斩风三人,虽然不算有什么好感,却也无法认同他们还有敌意。
裂千屻洞穿了他的心思,冷冷地又道:“怎么?还不服气吗?来人啊!把他给我抓起来,关到后面去,等我有空再去处置他。”
众人虽然不愿意,但上命难违,只好无奈地把汉树押进了宅子。
“属下告退。”汉树没有挣扎,也没有反抗,更没有求饶,神色坦然地进了宅子。
斩风和砚冰对他都有些好感,见到这种场面自然很不痛快,砚冰忍不住讥讽道:“堂堂的军团骑尉,想不到器量还不如手下。”
裂千屻瞪了她一眼,右手一挥,厉色吩咐道:“这些人来历不明,来人啊,把他们也锁了,我要仔细审查。”
“连我们也要抓?”砚冰顿时气得柳眉倒竖,眼中煞气骤然凝聚,“风!这次让我来,这个混蛋气死我了,不好好教训他,我咽不下这口气。”
“嗯!姐姐小心。”斩风冷漠地盯着裂千屻,做为军团分部的统帅,实力应该不会太差。
兵烨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连斩风和砚冰都陷了进去,心中大为不安,同时又为雅雅担心,时间拖得越久,救人的难度也就越大,呐呐地道:“还是让我来吧。”
“让她去。”斩风走上前按住兵烨的肩头。
砚冰回头扫了兵烨一眼,反问道:“你不相信我的实力?”
“不是,只是有些……”
裂千屻似乎被砚冰的自信影响,脸色有些沉,眼神也变得有些阴沉。
“还愣着干什么,把他们都抓起来。”
话音未落,砚冰就已经出手了,比起斩风,她的手段更加阴狠毒辣,丝毫不留情面,即使再弱小的人,只要向她动手,她就会毫不留情地给予最严厉的打击,这一次的受害者就是这些低级的军团武士。
一抹血雾如烟霞般飘忽不定,砚冰的身影随之晃动,所到之处,不是一片惊叫就是一阵惨嚎,接触到她的人都感觉到血液在沸腾、在翻滚,那种痛楚连斩风都几乎受不了,更何况是这些凡夫俗子。
斩风见她出手的方式,心中更安稳了,血术攻击虽然可以产生巨大的痛楚,却不会直接杀人,只要砚冰没有杀意,这些人最多就是痛昏几次,没有大碍,然而产生的威慑力却是巨大的。
果然,一向自信自傲的军团武士在强大的攻击面前退缩。
看着节节败退的手下,裂千屻脸色大变,浓密眉毛紧紧挤在一起,似乎被砚冰的手段惊住了,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个冷若冰霜的女人居然有这种手段,心里也开始重新盘算。
想不到这个女人这么厉害,这事被他们盯上是个祸害,看来不能不动手了,还有这个男的……
他的目光又伸向斩风,气定神闲的姿态令他很不安。
这个小子看来也不是好惹的家伙,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真是可恶。
斩风也在留意他的举动,不知为什么,从第一眼见到裂千屻,他就觉得这个人不简单。
“住手!”裂千屻突然清喝一声,淡淡地看着砚冰道:“姑娘,身手不错,看在这一点上,你们走吧。”
突然转变的态度,令战斗中的双方都感到极为惊愕。
做为下属,军团武士都停下了手,砚冰也没兴趣攻击没有敌意的对手,闪身退回斩风身边。
“怎么突然改变态度?”兵烨不解地问道。
砚冰也觉得不可思议,然而眼下最要紧的就是追上并抢回雅雅,因此不再多想,道:“走吧!救人要紧。”
斩风深深地看了裂千屻,总觉得这个男子并不简单。
“看什么呢?”
“没有。”斩风不愿意增加兵烨的负担,因而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转身往城北冲去。
论速度,兵烨远远不及两人,没走几步,他就察觉到这一点,扬声道:“你们先走吧!我去买匹马,这样也许会快一些。”
砚冰也不愿意使用影雀,担心有仙人在附近,因此三人便先往市集买马。
半个时辰之后,北门外的黄土大道上扬起了滚滚烟尘,三匹快马在大道上急速飞奔,一直向北走。
除了知道出城向北走之外,他们再也没有其他的线索,因此只能加快速度。
“希望能追上。”砚冰心里没底,不安地看了看斩风。
斩风也不敢保证什么,毕竟天下太大了,对方可以选择的道路太多。
“回白虎都是走北面,我猜一定没错。”兵烨的眼神中又多了些自信。
斩风回头望向三山城,裂千屻的表情依然回荡在脑海中,不禁有一种感觉,这个男子与灰权在气质上有些相似。
追踪了一天,他们离开了云丝省,进入北面的庆平省,虽然同是青龙国管辖,相临又近,然而庆平省的景致却大不一样,这里位于可树平原的西北部,曾是四界大战时的重要战场,北面有着大片的树林,南面则以平地为主,西面是山,东面有条宽广的辉南河。
斩风三人来到了庆平省的最南端,面对着一望无际的大平原,人的心里总会舒畅许多。
“怎么走?”砚冰驰马冲到一处小土坡上,询问斩风。
斩风没有回答,而是转头望着兵烨道:“这里的路你比我们熟。”
兵烨明白他的意思,点头道:“由于朱雀国对异术师的敌视态度,大部分的人喜欢走北面的玄武国,然后进入庆平省,然后再从这里到达青龙国各地,我来的时候就经过这里。”
“现在呢?”
兵烨用马鞭指着西北方道:“再走不远有个双云堡镇,很大,也很繁华,一般都往那里走。”
“好!我们先去双云堡镇。”
一个时辰之后,一座热闹的小镇出现在三人面前,此时日近西山,暮色渐昏,跑了一天后,兵烨早已累得头昏眼花,加上心情不好,精神也差了,再也支持不下去了,找了间旅店随便吃了两口,之后倒床便睡。
“他也真可怜。”砚冰朝床上看了一眼,感慨地摇了摇头。
斩风能感受到兵烨的焦虑,上次接获流千雪失踪的消息,他同样也是失魂落魄,唯一不同的,就是他有足够的力量,而兵烨的实力却不足以保护心上人,这也许就是落落寡欢的最大原因。
砚冰沉吟道:“整件事太奇怪了,如果雅雅本身没有利用的价值,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使一方势力千里迢迢来抓她呢?不会仅仅是因为她的亲事吧?”
斩风摇头道:“线索太少。”
砚冰轻叹一声,道:“如果我们能早到两天,也许一切就不一样了。”
“没有如果。”
“算了,你也休息。”
话音刚落,两人眼前的空间突然扭曲了,昏昏的旅店房间变成了巨浪涛天的大海,耳边还传来轰隆隆的巨涛之声。
这是怎么回事?
斩风抬眼望去,广阔无边的海面上正卷来一排涛天巨浪,有数十丈之高,任何人见了都不免产生强烈的震撼感和压迫感。
幻象!一定是幻象!
虽然经历了太多的神奇,但斩风对于现实依然保持着清醒与冷静,旅店绝不会变成大海,除了幻象,再也不可能有别的解释,眼前突变的景象在警告他,有人做了手脚。
是谁在施术?居然能产生这种逼真的幻象,实力非同小可,半夜三更,对我们施展幻术,一定有所企图。
难道是……
幻象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但如此逼真的幻象却是第一次经历,除了视觉外,还有听觉,更加说明施术者的实力。
而且,眼睛被幻象所惑,耳朵也被蒙蔽,真实世界的一切都无法察觉,如果有人想趁这个时候行刺易如反掌,砚冰和兵烨都在屋内,必须立即破解幻象,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想着,他闭上了眼睛,希望这样可以免去视觉的干扰,然而强大的幻术并没有结束,刚才所看见的景象又在脑海中延续,海浪声也在耳边回荡。
好高明的手段!难道是仙人出现了?斩风不能不为之动容。
片刻间,幻象忽然又变了,巨大的海浪化成了一只黑色的雾状恶魔,一对长长的黑爪在空中飞舞,锐利的爪尖似可撕开任何生物,血盆般的嘴大张着,似要吞噬一切,换了胆小的人,此时早已被吓傻了。
斩风虽然不惧幻象,却不能不顾及施展幻术的人会趁机偷袭,无奈之下只好施展出“死环”,无形的死亡涟漪从他的身体开始,一圈圈向外扩散,把三丈之内都纳入控制范围,除非对手有能力破解“死环”对心灵的冲击,否则绝不可能行刺成功。
紧接着,身边突然传来嘤咛一声,砚冰一方面要抵抗幻术,另一方面又担心斩风,因此没有防备,所以无法承受“死环”造成的巨大压力,竟然昏了过去。
凭着记忆,斩风下意识地把手伸向左侧,很快便触及到柔软的娇躯,立即抱入了怀中。
姐姐,对不起了。
默默地向砚冰道了歉,一阵怒气随即涌上心头。
任何意图伤害姐姐的人都是必杀之人,绝不放过一个。
就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