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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鸣一和泰裕对视了一眼,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斩风则被弓弛安排在依靠树林的木屋,木屋有两层,下层是空的,用木条支撑着,上层是住所,这儿因为地势较低,时常有积水,因此下层不住人,而上层与普通的屋子相似,只是门前有一块大台,淹水时可以变成小码头。
弓弛指着屋内简单的摆设,含笑道:“虽然简朴一些,但还算舒服,你就当自己家吧。”
“嗯。”斩风对物质上的享受早已没有任何兴趣。
弓弛含笑道:“老弟既然进不了刑察司,不如到我那小岛做客,海外风光,别然而不同。”
“能胜吗?”
弓弛明白他的意思,沉吟道:“道官势力很盛,又有军队帮忙,想战胜极不容易,但他们想击败我们也不容易,至少我、藏剑、砚冰和北翎,这四个人都不是普通道官所能抵挡的,只是藏剑放不下苦心经营的寨子,不然我们绝不会与他们硬拼。”
“麟云呢?”
弓弛皱起了眉头,摇头道:“没打过,不知道差距有多大,但四人联手,应该可以占上风,但他还带了其他道官,想围攻他恐怕不容易。”
斩风道:“我和麟云打过一招,虽然没有分出胜负,但可以感觉到他的实力。”
“你和麟云一战?”弓弛惊讶地望着他,眼神中有惊喜之色,如果斩风加入,五人联手击败麟云恐怕不是难事。
“嗯,只攻了一手,他没还手。”
“老弟既挑战麟云,又来挑战北翎,这份胆识的确让人赞叹。”弓弛笑了笑,调侃似的问道:“不但如此,老弟还是怜花之人,不然也不会千辛万苦跑上山。”
纵使斩风如何冷酷,但毕竟年轻,在这种事情上始终是一个毛头小子,被弓弛笑得有些不自然,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弓弛见自己的调侃将他闹得不知所措,心想斩风毕竟年轻,即使有过人的成熟度,但在某些方面还是显得稚嫩,得意地笑了起来。
斩风很快恢复平静,流千雪的道官身分束縳了他的思绪,没有再往深处思考,也并不期待甚么。
正说着,门外传来了喧闹声,似乎有人在争吵,弓弛脸色一沉,扬声喝问道:“外面甚么事这么吵?”
一名青年走了进来躬禀道:“刑察司的人想见斩风。”
“哦!”弓弛转头望向斩风。
斩风知道必然是鸣一,点头道:“应该是朋友。”
“放他进来吧。”弓弛笑着站了起来,道:“既然你有客,我先告辞了,有消息我会尽快通知你。”
“嗯。”
弓弛笑了笑转身而去,刚出屋门,鸣一满脸喜色地冲了进来,见到斩风更是喜逐颜开,问道:“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
见他平安,斩风心中大安,道:“上山看看。”
“是担心我们吧?”鸣一嘻嘻一笑,接着又叹道:“冬大人不知为甚么不让我们与你交往,说你来路不明,也许还记着上次的仇。”
“哦!”斩风显得漠不关心,左明的势力不再是他期盼的落脚点,与其寄人篱下,还不如成为一个游历四方的修炼者,不但可以增加力量和经验,也可以了解更多的事情。
鸣一知道他不爱说话,不以为意,搬了把椅子坐在他的面前,关怀地问道:“你以后有甚么打算?”
“修炼者。”
“修炼者?”鸣一有些茫然。
“四处看看而已,反正我原本就是个采药的。”
鸣一点头笑道:“这倒也是,你的性格的确不太适合刑察司,还是自由自在更适合你。”
“山上的情况怎么样?”
鸣一摇头苦笑道:“没有任何进展,四大逆党似乎结盟了,藏剑和弓弛原本有意思合作,可是后来又变了,听说是因为猛虎堂提出反对,夜鹰团也有些犹豫。”
“猛虎堂!”斩风的眼中闪过一道厉芒,冷冷地道:“猛虎堂阴险卑鄙,不是好东西,不合作是对你们有好处。”
鸣一微微一楞,惊问道:“为甚么?”
“没甚么,只是提醒你一声而已。”
“嗯,我知道了。”鸣一虽然不明白,但还是感激地笑了笑,“听说你抓了一个道官,当时几乎没把我们吓死了。”
“找个人修炼而已。”
“连左帅那么镇定的人也露出了惊讶之色,真没想到啊!”
鸣一的举动虽然顾及了朋友之情,然而却激怒了素来要求属下听话的冬浩之,当鸣一探望斩风的消息传到他的耳中,十分震怒,竟然不顾身处别人的地盘,将鸣一捆在树上鞭打,当然,这一场戏也是在左明的默许下做给弓弛看的。
地位低下的鸣一虽然愤怒至极,却没有能力反抗,被打得死去活来,当场昏厥。
这一变化立即引来了所有人的注意,左明等人所居住的地方被围观者包围了,大多数的人都不知道左明的身分,这些久居山林的百姓,只知道有一群客人前来作客,对于来客的身分都觉得很神秘。
“甚么,冬浩之鞭打鸣一!”斩风听到消息立即跳了起来,扔下报信的弓弛,杀气腾腾地冲出了居所。
“能为朋友而怒,有情有义,人品不错,将来是个人物。”弓弛看着他的背影微微一笑。
挟着暴怒的斩风冲到树边,一眼就到围观的人群,冬浩之呼喝声不断从里面传出来,还有鞭子抽打的响声,却没有鸣一的声音。
“让开!”斩风大喝一声,拨开人群就往里面冲去,赫然发现鸣一满身是血,被捆在树干上,早就昏死了过去,鞭子留下的血印清晰可辨,一道道血痕让人看得心颤。
“我教训下属,外人无权过问。”冬浩之听到吼声傲然瞥了他一眼,俊秀的外表变得十分狰狞,眼含戾气,眉尖高挑,架子十足。
斩风懒得多费唇舌,影子轻轻一摇就出现在他身后,接着愤然抓住他的衣领,随手便向旁边的溪水扔去。
随着扑通一声,衣冠楚楚的冬浩之变成了落汤鸡,游了片刻才湿淋淋爬上溪滩,满脸狼狈,官员的威严荡然无存。
站在木屋上观望的左明一直冷眼观旁,没有丝毫动容,直到此时才淡淡地道:“斩风,不要太过分,这是我们内部的问题。”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你不要插嘴。”斩风冷冷地回了一句,然后走到树干旁,把昏迷的鸣一解了下来,小心翼翼地平放在地上。
左明尖锐眼神紧紧地盯着他,纵使是戟布也不会以这种态度对待,然而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子却不把他放在眼中,这一点深深地刺激了他的内心,但城府极深的他,断然不会因为这一两句而舍下身分。
泰裕惊得脸都白了,战战兢兢,不知如何才能平息这场纷争,他的内心倾向斩风和鸣一,这一顿鞭打得实在有些莫名其妙,难以让人心服。
此时弓弛也赶到了,他特意把消息告诉斩风,除了想试探一下他的品性,最重要的一点还是对他的背景进行刺探,毕竟没有确凿的证据说明斩风的背景和立场,因此让他卷入冲突是一个极佳的方法,而结果自然令他十分高兴。
心思细密的他很快就察觉到左明的变化,为了控制场面,他满脸笑容地走了出来,拱手道:“几位都是我的客人,别伤了和气,一切就当没发生吧!”
左明终日在权力场的中心,对于时机的掌握绝不输于任何人,弓弛的举动自然也是一目了然,只是淡淡一笑,没有任何的表示。
冬浩之面对众人异样的目光羞愧难当,询问似的看了左明一眼,见他微微点头,心中明了,冷冷地望着弓弛,质问道:“弓社主,难道这就是贵社的待客之道?我们以诚而来,刚才也只是处置部下,与你们没有任何关连,这似乎对我们两家的合作不太好吧?”
“滚!”斩风一点面子也不给他,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托起昏厥的鸣一转身就走。
“你给我站住!”冬浩之气得暴跳如雷,却又不敢追赶。
左明紧紧地捏住了面前的木栏,眼中的厉芒如利箭般指着斩风的后背,冷冷一笑,转身走回屋子。
弓弛微微点了点头,心中暗暗赞道:“不愧是权倾一方的人物,果然气度不凡,冬浩之相比之下逊色太多了。”
“我们走着瞧!”冬浩之怒哼了一声,摇头冲进了木屋。
“社主,你看。”一名沧浪社的成员忽然惊呼了起来。
弓弛微微一楞,抬眼望着他所指着的地方,神色骤变,左明刚才握住的木栏竟然出现了五节,有的部分被火烧焦,有的部分被寒冰凝固,有的部分变成了石头,有的部分变成蜂窝状,还有的部分变成了海绵状物质。
“好厉害!”
虽然只是一段木头,但一握之力竟然出现了五种变化,纵使弓弛见多识广,也不能不为之震惊,此时他才明白左明为甚么敢在这种时候闯入山中。
“这个人高深莫测,实力超强,看来不能再用以往的态度对待他。”
挥之不去的乌云一直笼罩着整个山区,天色总是阴沉沉的,压抑的让人难受,即使山间的大风也无法吹走分毫。
在这种天气下,人的心情也难免受到影响,无论是搜山的大军和道官,还是游走于山林之间的被搜捕者,都感到极不舒服,使这原本就紧张得让人难受的地域更加紧张。
大雨下了五次,每一次都不超过两个时辰,然而强度却一次比一次大,几乎让人觉得是有人在操纵着风雨,响亮的雨声使一丈之外的声音全被掩盖,人们几乎要附耳才能传达消息。
然而对于山中的人来说,这五场大雨就像是五场恶梦,长如盘蛇的山路经过了这几场强度极大的暴雨,已有数十处地方出现滑坡和坍方,有的还是崖边小道,因此长山和其周围的地区与外界的联系被切断了,仿佛是上天特意要赐给这两方势力一个决斗场地。
当然,想出去也并非不可以,但是溪流暴涨,山体松裂,泥石流和山崩等灾害不时的发生,胡乱寻找出路有极大的危险,就连久居长山的百姓也不敢随意乱闯,麟云等人更是一愁莫展。
斩风所在的山谷同样遭受暴雨和洪水的侵蚀,山谷中溪流暴涨,但出口太窄,所以积水很深,使整个山谷变成了一个小湖。
“这样怎么出去?”望着整个山谷变成了一池碧水,斩风也忍不住嘀咕了起来。
一条木筏慢慢地往水面上漂荡来,弓弛满脸笑容地站在上面朝斩风招了招手,问道:“你的朋友没事吧?”
“嗯!”
鸣一被鞭了几十下,外伤很重,虽然不致命,但也只能躺在床上养伤,斩风担心左明和冬浩之会报复,所以把他接到了自己的居所。
“没事就好。”弓弛笑着跳上木台,“可惜天气不好,累得你们困在屋内。”
“是啊!”斩风无奈地瞟了一眼昏沉的天色。
“原以为海岛上的雨多,没想到山区也有这么多雨,而且还下个不停,把局势都弄乱了。”
“藏剑甚么时候能到?”
弓弛摇头道:“不知道,这几场雨实在太大了,山路又多是泥路,因此有许多路段都被冲垮了,还有的地方积水太深,也无法通行,藏剑的行动一定会受阻,你还是耐心地等一等吧!”
斩风沉声道:“告诉我地方,我自己去找。”
弓弛耸了耸肩,无奈地道:“我并没有骗你,我连人都没见过,更不知道他藏在哪里,恐怕只有藏剑自己知道,不过砚冰能飞,相信很快就来谷中察看,也许她有消息。”
斩风深吸了口气,将心中的焦虑感强压了下去。
弓弛安抚道:“别急,要杀早就杀了,也不会等到现在,想必砚冰团长还有别的意图,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