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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当年,林苏险些在范匀的手里栽过跟头,其他的,她也算得上,是一无所知。
而林苏却是十分清楚,范匀那样的人,是可怕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
而范匀身为南方范家的人,却在两年之后出现在了北方慕家所在的B市,这其中的深意几乎不用想,都是一目了然的。
“林苏……林苏……”顾影叫了林苏好几声,林苏才反应过来。
刚才思绪过重,她并没有听到顾影说了些什么。
她不禁有些抱歉的对着顾影笑了笑,眼中是掩饰不住的紧张。
顾影从没见过这样的林苏,但是她却能够理解林苏如今的状态。
一波未停一波又起,不知道是该说命运有失偏颇,还是林苏命该多舛。
“这个事情,也是楚怀在好友那里得知的,消息确凿,真实性比较可靠,恐怕,这次,范匀……他是来报仇的……毕竟当初,范家之所以消亡,也是慕予辰一手促成的。”
顾影不禁有些叹气的说道,关于范匀,她的记忆仅仅停在了,那是一个阴柔的带了书卷气质的俊秀男人。
说不上讨厌,却也喜欢不起来,只觉得那男人的目的性过分的强烈,总归让人没办法舒适的和他相处。
林苏听了顾影的话,却也陷入了沉默当中。
范匀……
自己脑海中所有与范匀有关的记忆都是不好的记忆,久而久之,那个名字,似乎也变成了一个噩梦,随时会让她紧张起来。
☆、第一百三十二章
林苏做了一个梦,梦里有很多不好的东西,混混沌沌的,一觉醒来,却又全都不记得了。
她唯独记得的是,梦里慕予辰那张血肉模糊的脸,以及范匀疯狂的笑容。
醒来的时候,寂静的房间,虽然温暖,却让她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噤。
慕予辰向来也是浅眠,林苏从梦中惊醒的时候,他也从那本就不怎么好的睡眠之中脱离了出来。
“怎么了?”黑漆漆的房间内,林苏自从醒来之后,便一直保持着坐着的姿势,纹丝不动。慕予辰躺在床上,在黑暗里极力的辩清那个瘦弱的身影,他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似乎丝毫都不显得突兀,瞬间,林苏反而有种安定的感觉。
见林苏不回答,慕予辰也起了身,他随手打开了床头的灯,以方便知道究竟怎么了。
直到慕予辰打开灯之后,他才发现,林苏一直都在发抖,她双手环住胸,整个人呈一个自我保护的姿态蜷成了一团,后背也隐隐有些沁湿的模样,想来应该是流了虚汗了。
很自然的,慕予辰上前,从背后揽住了林苏。
慕予辰也只着了一件浅灰色的亚麻衫,单薄的很,但是他却丝毫不在乎在纵使这个天气里,房间里有暖气,但是他只穿一件单衣,依旧会冷。
而林苏也是瞬间便感受到靠在背脊上的温暖,熟悉而又亲近。
“阿辰。”林苏终于不怎么发抖了,静下来之后,她念叨的第一个名字,便是慕予辰,这让慕予辰不禁有些欣喜。
“嗯?”慕予辰轻声回答,带了安抚的力量。
“我梦到你了……”林苏的声音有些空洞的可怕,貌似她口中的那个梦带给她的影响真的很大。
慕予辰不禁有些皱眉,他拍了拍林苏的背,声音里有些担心,还有些宠溺。
“梦到什么了?这么大的反应?怎么跟小孩子似的,不知道梦和现实都是相反的吗?”
“我还梦到范匀了。”
一句话,无异于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粒石子,力道虽小,却也有足够的杀伤力了。
见慕予辰不说话,林苏突然便自己转了过来,她与慕予辰面对着面,没有丝毫局促。
“阿辰,你知道了吧?范匀回来了。”林苏用的是肯定的语气,因为为她看来,谁都有可能不知道范匀的行踪,但是这其中绝对不包括慕予辰。
所以关于范匀一早就回到B市的事情,林苏想,慕予辰该是知道的。
果不其然的,慕予辰应了一声,算是默认。
“所以呢?”慕予辰的声音莫名的带了一丝漫不经心,虽然小心翼翼,但是林苏还是能够听出来慕予辰声音里些许不自然的情绪。
“所以你究竟做了一个什么样的梦?”慕予辰一双漆黑的眸子淡淡的看着林苏,眸子里是幽深到可怕的情绪,这让林苏也不禁有些心里没底。
“梦到什么……你觉得同时梦到你跟范匀,我还会做什么好梦吗?”
“我梦到的你,满脸鲜血,仿佛随时都会死去……”
“阿辰,我担心,我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范匀一回来,我便心绪不宁……”林苏轻轻的抚了抚胸口,她的神色凝重,这让她和慕予辰之间的气氛也一度冷淡下来。
而林苏沉默的同时,慕予辰却是在想另一件事情。
那一日,顾影和楚怀一起来林母所在的医院时,楚怀跟他说话的那些话,简直像是在忠告,也真真的回应了林苏如今的梦了。
那一日,在医院休息室里,两人皆是一身黑衣落拓,少了少年的凌厉,多了成熟沉稳。
今时再见,两人也不针锋相对,留下来的只有平和,胜负早已经揭晓,也不好再做无谓的斗争。
其实这么多年来,慕予辰真正当做过对手的人,恐怕也只有楚怀这一个人。
苏桐顾及太多,想要的太多,人一旦*太多,弱点自然也就变多,继而优柔寡断,停滞不前,这也就是为什么,苏桐那般算得上有才华,有能力的人,慕予辰仍旧看不上眼。
而范匀对于慕予辰来说,不是对手,而是敌人,他们两人之间永远都没办法心平气和的坐下来面对面好好谈谈,但凡出现在同一个平面里,便是少不了一番明枪暗箭的你来我往。
唯独楚怀,只有楚怀,最让他尊重,作为一个对手,楚怀最够的上格,无论官场,商场,亦或者,情场。
只是那一日的对话,并不愉快。
那一日,楚怀站在光里,整个人都有些不分明了。
他说:“慕予辰,这一次,夏津回来了,范匀回来了,你打算怎么做?”
一句话,将目前所有要面临的危机全都摆在了眼前,多残忍。
慕予辰不得不承认,楚怀是那种爱插软刀子的人,伤害了你,还能让你找不到痛处的人。
“与你无关。”慕予辰的回复却只有简单的四个字,干净利落,却又难得的让人听出弦外之音的暴躁。
楚怀也不怒,他只是轻轻一笑,不知道是幸灾乐祸,还是本能反应:“慕予辰,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样,却不知,你这一次是要重蹈覆辙,还是决定和他们同归于尽,据我所知,两人已经联手了。”
楚怀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其实他的心中也有些打颤,知道这些事情的时候,他不得不承认,他震惊了。
对于夏津,他算不上了解,却也大概知道,那已经算得上那个龌龊的,肮脏不堪的夏家里,比较干净,单纯的一个人了。
从曾经对于范匀的嗤之以鼻,到如今可以坦然的和范匀合作,他真不知道这到底是变强大的表现,还是走向堕落的征兆。
与恶魔为伍,终究避免不了被同化。
夏家除了夏父这么一个悲剧,似乎还不够,还要搭上一个夏津。
只是这些事情着实是够慕予辰头疼了。
但是慕予辰便是那种即使天塌了,也依旧要摆出高姿态的人,输什么都不能输气势这是他的原则。
所以早就知道这些事情的他也最多只会有短暂的失神,过后,依旧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贵公子的做派。
“楚少爷什么时候对这些黑暗的东西感兴趣了?”慕予辰随意的喝了一口茶,然后眯着眼睛看着楚怀,不说话。
楚怀笑:“慕少爷抬举了,我只是担心那个傻丫头,我对这些腌臜的玩意儿真的提不起来兴趣。”
两个大男人,说话间,浓浓的酸味儿也让两人之间的火药味儿有些浓。
但是玩笑归玩笑,正事确实还是很要紧。
楚怀的担心不无道理,他忍不住皱眉道:“慕予辰,你想没想过,林苏她有权利知道这件事情。”
慕予辰挑眉斜睨了楚怀一眼:“没必要。”
“慕予辰,两年前你的隐瞒带来的后果还不够你这两年反省的吗?”楚怀到底是商场上的老油条,最擅长一击即中人的软肋。
也最擅长轻易的便摸到一个人心底最沉重的隐疾。
而如今,再看林苏在睡梦中做了这样的梦,有一瞬间,慕予辰知道,楚怀的那番话,他确实是听进去了。
说教训也好,说劝解也好,他终究还是明白,很久很久以前,他便错了。
爱,是同甘共苦,而不是一肩独扛。
“林苏。”每当慕予辰很严肃的说话时,他都会连名带姓的叫林苏。
而每当这个时候,林苏才会莫名的有安全感。
至少,她知道,慕予辰愿意跟她讲心里话了,而不是什么都埋在心里,偏让她寝食难安。
“林苏,范匀回来了。”
“嗯,我知道。”林苏老老实实的回答道,这件事情,顾影已经告诉她了,而她想听的也不是这些。
“夏津也回来了,并且,范匀和夏津联手了。”慕予辰说的不急不缓,但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林苏已经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了。
也难怪林苏不知道夏津回来了,毕竟时隔两年回到B市,消息有些闭塞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林苏惊讶的,是夏津和范匀的合作。
夏津范匀合作,目的只可能是一个,结果太显而易见了。
慕家,或者说,是慕予辰。
林苏好半天面部表情僵硬的说不出来一句话,她有些结哽:“夏津……和范匀?”
那个笑起来有酒窝,夏老爷子的曾经说过,性本纯良的夏津?
不知道为什么,林苏突然想笑出来。
曾经有多美好,如今就会有多讽刺。
世人总是习惯性的忽略掉不利于自己的事情,比如,夏津就彻底的忽略掉了,当初,是谁把夏尔害成今天这副模样?
两人都沉默了许久,今天半夜,两人似乎真的坦诚了很多事情,比如林苏一直担心的事情,她本以为,慕予辰会继续隐瞒,却不想,慕予辰不仅告诉她了,还光明正大的跟她商量了起来。
“那阿辰你打算怎么做?”林苏按捺住心中的不安,逼迫自己平静一些的去问这个问题。
“林苏,刚好我们还没有复婚,趁现在后悔还不迟,所以你要不要考虑,现在就跟我分开?”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一句话,将本就不太好的氛围凝固的更加僵硬。
慕予辰眼中没有玩笑,满是认真,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说这样的话,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一别两年,慕予辰只觉得自己胸口最重要的一块地方被掏的空空的,透着风,都能够听到回声。
好不容易把她找回来,这一次,他却选择要将她一手推开。
慕予辰只觉得这短短的一分钟沉默,自己的脑子混沌一片,什么都想不起来,也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身为慕家人,走上了这条路,究竟有多险,没有踏进过这个圈子里的人从来不会明白。
十年前,范匀敢在边境端起枪不顾一切的想要杀了他,那么这样的事情就不可能只发生一次。
这个圈子有光鲜的一面,而另一面便必然是腐朽以及脏的不能再脏的人心。
今天圈子里的某个人莫名其妙的消失,明日,你便能够在城市的某处找到再也醒不来的面目全非的他,甚至,你可能这辈子都找不到这个人了。
而往往,这样悄无声息的死去,也许是更好的选择。
没人敢说身处高位,手上不带点脏的。
只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