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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的人,什么都不会再畏惧。
我拼命卜算着杀害你的凶手,依旧只有模糊的信息,可是卦象显示,如果舍我一身,行魂天缉凶之法,定然会有人在我身后让凶手得到应有的下场。
那么,叶哥,请你再等等我。
最后一次,请你在黄泉路上暂且等待我的追赶,可不可以?
意识渐渐清醒过来,淳风依稀有些庄周梦蝶的感觉,却看见旁边安无尘关心的老脸,方醒悟过来自己是李淳风,而并非是那个思想古怪遭遇凄惨生无可恋的阿凰姑娘,不由得长长舒了一口气。
安无尘憋着笑道:“金丹破碎,一生魂出……道友是不小心被阿凰的一部分记忆钻了进识海,放心,除了多了些记忆以外并没什么副作用的。”
淳风紫涨着脸,匆匆转开话题:“魂天缉凶之法是什么?我适才恍惚之际从她的记忆里得知……”
“什么?”安无尘一声惊呼,“魂天缉凶之法?!!”
这一嗓子令得周围的修真者齐齐被惊动,乱糟糟地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道:“不会吧?那东西也有人敢用?”一个显见是以前吃过阿凰姑娘的亏的撇嘴道:“那有什么不敢的,那个疯狂的女剑修有什么不敢做?更别说一个魂天缉凶之法了!”“不会吧,那可是要魂飞魄散一点真灵永世不入轮回的!”却有几个自私的道:“这样也好,抓了凶手,以后不会再有人被吸了一身真元,也算给修真界造福,这魂天缉凶之法使得也不冤!”
淳风听他们的话听得越来越糊涂,只好强把靠自己很近的成岑拽了过来问道:“究竟什么是魂天缉凶之法?”
成岑头上满是汗珠道:“反正是可以根据一点血气魂精指出凶手的禁术,只不过这代价……实在是太大了……这阿凰丫头也是个狠性子……那可是赌上了永世轮回啊……”
这短短一句话说得是断断续续乱七八糟,可见成岑的震惊。
相对来讲,并不知道这秘术的淳风就少了些震惊,只不过在原处静观其变而已。
只见阿凰口角溢血,面色苍白,形相凄丽清绝,凤眼中却全是仇恨与坚毅。
手中捏就印诀,最后厉呼一声:“叶哥——”
一片粘稠的红光泛起,渐渐缩在一处,如同血块一般。阿凰却不见了踪影。
面色惨白的安无尘指着那红色血块一般的物事对淳风道:“就是那个,最后砸在凶手身上,立刻就染红全身再也不褪色的!”
在场众人一起屏住呼吸,紧张地盯着那一团小小的红色。
突然只听呼地一声,那血块向着这边飞来!
人群哄地一炸,纷纷驾着法宝或是驭着云气躲开,随着那血块的接近,这边的修真们紧张起来。
要知道这血块指出的人就是真凶——而这真凶,连杀了十一位高手!
即使是修真者也是珍惜生命决不愿随便冒险的。
那血块越来越近,忽然对着淳风冲了过来!
旁边修真们看淳风的眼色已经变了,变得好像在看着一个嗜血的魔王。
血块猛地扑到淳风身上。
已经有人准备好了法宝对准了淳风。
半晌,血块已经不见,淳风浑身上下却是干净得很,丝毫变红的迹象都没有。
这怪事可让众人愣了住,淳风自己也愣愣,定定神自己往身后一看,连忙闪开身子,脸上的震惊之色连掩饰都掩饰不住。
原来那血块竟是透过淳风的身躯击中了利用淳风来遮挡的凶手。
那凶手实在是出乎人们的意料!
淳风挡住众人视线的那片空间,飞着一只全身通红的鹦鹉!
鹦鹉苦笑一声,淡淡道,“我真不该来……没想到竟这样被发现了!”
它鸟躯一震,浑身的羽毛如同千万条丝带一般朝外纠缠开去。
几名被惊呆的修真者根本来不及吐出一个字,便被这洁白的羽带所围住。
鹦鹉腾起翅膀,数名被羽带缠住的修真者连惨叫都未来得及发出一声,浑身的血肉似乎都被抽离一般,身体顿时干瘪下来。
成岑冷笑道,“果然是你!”他转身望向淳风嘿然道,“你带的好畜生!”
淳风怔住了。老头的形象忽然跳进了脑海。
鹦鹉怪叫几声,无数的羽带纠缠开去,如天女散花一般错落开去。又有几名可怜的修真者被羽带缠住,在瞬间化成了干瘪的尸体。
成岑冷笑一声,“淳风!你还在做什么?你的畜生也不好好管教一下么?”
他的话刚刚说完,鹦鹉血红的目光便落到了他的身上,无数的羽带纵横交错,分做无数个方向射向成岑。
成岑还想说些什么。羽带将他团团缠住,白光迸射,转眼便化成了血雾。
淳风呆住了,如同在观赏一场无声的电影一般。
一只雪白的鹦鹉在空中盘旋低飞,数不尽的羽带从他的身旁延伸来去,将一个个企图逃跑或者攻击的修真者团团为住,吸成干尸。
也不知是刻意还是无意,所有的羽带都绕开了淳风,没有一条靠近以淳风为中心的三尺范围之内。
只听安无尘求救道,“淳风!”
淳风回过神来。鹦鹉周围白芒缭绕,无数的羽带满场飘飞。这一地的修真者,竟被屠了一半有余。
只听安无尘道,“淳风,难道你跟那畜生是一伙的么?”
淳风微微闭目,眼前似乎又闪过那个带蓑蓠,拿锈剑的身影。
抬起头,那水绿色的身影蕴涵着无穷的仇恨,却无法释放,只得用目光恨恨得凝视着鹦鹉血红的身躯。
曾几何时,一道身影曾在门外朗笑道,“好一个明月逐人来!”
曾几何时,一只雪白的鹦鹉时常围绕着自己大叫道,“坏东西!坏东西!”
又在何时,那苍老的身影坚毅得挡在晨曦的身前。
那不屈的灵魂何时已沾染了斑驳血迹。那高傲的身影何时变得矮小起来。
他的手,颤抖了下,剑光忽明忽暗,天空之中,那水绿色的人影怒叱数声,一柄长剑飞射向老头鹦鹉的身体。
鹦鹉将羽带一转,那柄长剑换了一个方向,旋转着袭向阿凰。
阿凰一身力量早以灯尽油枯,最后的长剑更是躲去了她最后的力量,她娇弱的身躯颤动了下,一柄长剑“噌”得插进了她的肚子。
将她的身体贯穿,强大的惯性带着她的身体朝地面落去。
淳风伸手一探,接住那水绿的身影。
阿凰气若游丝,目光中所含的愤怒之火却是倾三江之水也难熄灭。
“帮……我……”她颤抖着说道。
淳风神情木然恰似呆了一般,阿凰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用手揪着淳风的衣领道,“帮我!”她的口中血浆不要钱似得喷出来,将淳风的脸染成血红。
“帮……我!”她的话虽短,却透着一股难言的坚定,淳风默然,依旧没有说什么。阿凰愤怒道,“否则……我……死不……瞑目!”热血狂涌,尽是喷了淳风一脸,却似乎帮他清醒了一般,淳风手忙脚乱得给阿凰输过一道真气。
阿凰艰难得摆摆手,俏丽的面孔已经被鲜血染红,“没……没用的……你帮我……把它杀了……就……就……就……就够了……”
她说话越是艰难,淳风喉咙梗了梗,一股苦涩涌上心头。
阿凰眼中的愤怒更盛,“我……我知道你……你行的……答应……答应我!”
淳风默然,淡淡得点了点头。再将死之人面前,他还好意思拒绝么?
阿凰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笑容,力量逐渐被剥离,她的手从淳风的衣领上松开,伸向那飘渺的蓝天,白云万变,在他的眼中,似乎形成一个环抱锈剑的男子形象。
她呻吟一般得低喃道,“叶……”之后的一个“哥”字却再也没有说出口。她的目光一黯,手无力得低垂下来。
淳风轻轻得把她的身体放到地上,微微低着头,散乱的长发将他的脸盖住,不见喜怒,他低声问道,“为什么……”
这一声为什么虽然是低声问出来的,却传得老远。
似乎就在别人的耳边响起一般。
鹦鹉冷笑道,“你是在问我为什么么?”
淳风点点头,风吹开他的头发,淳风的目光中带着几丝血红,双足不知何时悬在空中,他的指间闪烁过几道剑光,分做一道道幻影,环绕在淳风的背后。
老头鹦鹉再场的最后一个修真者吸成了人干,淡淡道,“很简单,两件东西罢了……”
它的羽带却依旧没有收回,淡淡得道,“一件,便是力量。”
“另一件呢?”
鹦鹉笑道,“另一件……便是永生。”
淳风苦笑几声,自嘲一般得道,“永生……”
鹦鹉点点头,“鸟类的寿命比人类少太多了……我需要永生!”
淳风冷笑道,“就因为那么简单的理由……你杀了那么多的人……”
老头鹦鹉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跟永生比起来,区区几条人命算什么?你可知道,永生是多么诱人的一件事啊!”
淳风痛苦得闭上眼道,“你想永生……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区区几条人命……你把人命当什么了?工具么?”
老头鹦鹉嘿嘿笑道,“没错,在我看来,人命的确只是工具罢了,你还是太幼稚啊!”
淳风默然不语。
老头续道,“帮我?”
淳风缓缓摇头道,“你走吧,我不想杀你!”
老头在空中盘旋着,似乎听到了最可笑的笑话一般,“开玩笑,我现在的实力未必比你弱!道不同,不相为谋,来吧,一战吧!”老头身侧骤然射出无数白色的羽带,在淳风周围绕出一个大圈,如同一圈白色的大茧。
淳风闭上的眼睛依旧没有睁开,手臂朝上一抬,一道剑光骤然闪过,羽带纷纷断裂。淳风嘶哑声嗓音,长叹道,“你走吧……我再说一遍,我不想杀你。但你也别挑战我的极限。”
老头怪笑道,“你不就砍断了我的羽带么?”
它的身体在空中膨胀开来,鸟身一涨再涨,张开的翅膀遮住了太阳,红色已经被它所褪去,雪白色的羽毛在光下说不出的圣洁美好。
淳风冷笑道,“你真是在找死……”
老头鹦鹉在空中盘旋着,嘲讽道,“谁死还不一定,我真的不想与你为敌,最后再问你一次,帮我!还是死?”
淳风的剑气最先发动攻击,他冷笑着答道,“我两样都不选!既然你找死,我便成全了你!”
飞蝗一般的剑气密集如雨点,老头的羽带纷纷便似上好的布帛碰上上了锋利的剪刀一般,根根寸断!
老头冷笑道,“你该不会以为这样就可以打败我吧?”
鹦鹉的身体在空中又是一涨,似乎又涨大了圈,原本只有一只手那么大的鸟躯此刻张开翅膀却能见天上的日月都遮挡。
的确骇人之极。
它的爪子乌黑而锐利,身体在空中一阵盘旋,然后对准淳风一阵俯冲。
淳风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长叹道,“不自量力!”
他对着老头鹦鹉用力一抓,一道剑气破开空间,竟似要将世界都撕成两半一般。
鹦鹉意识到不对时已经晚了,天剑的余辉根本不是他所能阻挡的。
如同是摧拉枯木一般,剑气连根没入它的身体,它长开嘴巴,呐呐道,“厉害!”
“噗!”一声轻响,一道剑光从他的背后窜了出来,带着一颗血红的东西。
赫然是一颗正在跳动的心脏!
一种熟悉的感觉安然滋生。那颗血红的心脏竟给淳风一种血脉相连的错觉。
那,竟是他的第八个魂魄!
难怪一直寻它不到,原来竟已化做老头鹦鹉的心脏!
世事难料,一切的一切都是由巧合组成的。
老头眼中的目光逐渐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