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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位。
“小妹……”江文涛有些为难的看着江文静。牙齿—咬,说出了在前厅引起轩然大波的消息。“瑞丹——他——他跟人跑了!”
“瑞丹跟人跑了?!”江文静一时间还无法回应。
“哎呀!谁跑了都没关系,不要影响到我女儿的婚礼就成了!”江母同江文静一般,没将这个消息听进脑子里。
“妈!”江文涛哭笑不得的对着穿金戴银的母亲说:“瑞丹是新郎啊!新郎跑了,谁来娶小妹?”
“什么!”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倏地响起,“你说阿丹和女人跑了?!”
女人?江文寿在心里苦笑,如果是女人这事情就好办。
“不是。”他摇头。“瑞丹和男人跑了。”
“和男人……”听到这个答案的江母,突然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一时间,所有的人七手八脚的街上前,连忙搀扶起昏迷的江母;只有江文静一人仍愣愣的呆站原地。
杨瑞丹逃婚了?!
杨瑞丹为了个男人,抛弃了她逃婚了?!
第一章
今年的台风不知怎的,来得特别早、特别猛。强风夹杂着豪雨直泄而下,路上看不见任何一个行人,大夥全窝在家里,躲避这场强风豪雨。
江文静也知道,其实她该像所有人一样,躲在家里足不出户;但是她十分明了,要是再不离开家,她准会疯掉。
因此,在台风来的前一天晚上,她收拾好全部行囊,在深夜四点坐着计程车,一个人到了二十四小时无休的巴亡站,买了张直达公车票,就这么连夜直下台南。
其实,她根本没打算要上哪去。会选择台南的原因再简单不过——因为台南没有江家的亲戚,没有人会对她投以讥嘲的眼神或是同情的目光,
哈!真是笑话,她凭什么任人讥讽、同情。杨瑞丹做的事——逃婚——正是她想做的;只是她万万想不到,他居然是和个男人逃走。
如果说,她对杨瑞丹有任何—丝怨恨;那么,她恨得不是杨瑞丹逃婚这事——而是他居然当着所有人的面和个男人私奔!
害得她不论走到哪里,都会有人在背後窃窃私语,说她是一个被男人抛弃的女人,这种说法还是比较有口德的。一些看她不顺眼的人,则乾脆当着她的面说:这叫报应!让她的男人被另一个男人抢走!
“杨瑞丹,你这混蛋!”她一个人坐在公车上破口大骂,吓得一脸老实的公车司机,惊魂未定的不停向後面偷瞄,“你要解除婚约,我举双手赞成,你何必搞得我们两个都下不了台?!”
在公司她已经够难过了,在家里的情形也没好到哪去。
她母亲三不五时就念她,说什么男人不好选,偏偏找了只兔子!害她在所有亲友面前丢尽了脸。
她丢脸,难道自己就好过吗?公司待不下去,家里也不能待了。
因此,在她将所有公事处理到一个段落後,她递出辞呈,正式离开这个她待了六年的职场。在递出辞呈的同一天,她也收拾好行李,离开她生活了二十七年的老家。
她并不是那种一遇到事就哭得死去活来的女人,当然也不可能为了这件事而痛不欲生,但是她的确需要—段时间来遗忘。
不只是她自己需要,她周遭的人更是需要——尤其是她母亲——她可不希望自己每回一出现,就成了每个人茶余饭後的闲聊话题。
离家出走这事,听来好像是十来岁青少年的专利;而她这个将近而立之年的女人,居然在青春期後的十几年才做这种事!一想到这,她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没错,如果她再不采取点激烈手段,这一生恐怕都无法脱离被母亲叨念、被人在背後指指点点的生活。
算了!别再想了。现在再想这些有什么用?反正事情已经发生,她也不能教时光倒回。
她试着将眼睛闭上,试着不去想那些让她烦心的事;可惜,她所有的努力全部失败。看着窗外一闪而逝的景色,一路上尽是狂风暴雨。这时,她突然想起前来投靠的死党——陈小竹。
陈小竹是她在五专时期最要好的朋友,两人虽然在毕业後还有联络;但毕竟距离遥远,再加上她有自己的事业要忙,时间一久也就疏於联络。但毕竟两人也是十来年的交情,就算平常少有联络,但情谊仍留在心中未曾稍减。
陈小竹毕业後,不知怎的,居然写起小说来,还是那种骗死人不偿命的言情小说。看来看去,同班毕业的,大概就属她过得最悠闲。
台南市好歹也算个省辖市,可是她却窝在台南县一个连听都没听遏的小乡镇——玉井镇,第—次听到这名字时,还以为这地方是在中国大陆呢。
在她提着行李即将下车的时候,那位好心的公车司机开口说:“小姐,现在风雨很大,这附近没什么地方可以躲雨的,”他看着她那分量不小的行李箱。“再说,你又提着这么大的箱子,一定会淋湿的。”
“没关系,我朋友很快就会来接我。”江文静看着车外的风雨,也有点担心。但是她相信陈小竹很快就会过来接她——只要她找得到电话打给她。
说着,她提着行李箱,慢慢步入风雨中。
豆大的雨点打在睑上,煞是疼痛。她虽然有带伞,但是她不认为那一把小小的伞,能抵挡得奇Qīsuū。сom书住这样的狂风骤雨;与其要全身湿透,何必再多拿个东西拖累自己。
在这种天气下视线相当差,她四处张望,希望能找家便利商店,或是一座公共电话亭。
可惜,不要说是家便利商店,就连个店家或是住家都没有。
她不死心的拖着行李继续前行;心里不禁自叹起来。
“妈的!自从被杨瑞丹甩了之後,做什么都不顺利!我江文静到底是做了什么,竟要受到这种待遇!」
可恶!她被人逼得家里待不下去,工作也没办法继续,现在到乡下来投靠朋友,竟然连个电话都找不到。
“早知道就带我的行动电话出来!”
等她到陈小竹家,一切都安顿之後,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再去办一支行动电话。
就在她气得连路都不想走的时候,眼前居然出现一间仍在营业中的面店。
“哈哈哈……这就叫天无绝人之路。”
她抹去睑上的雨水,打起精神,将行李一步步拖向那黑暗中的一线曙光。
杨瑞丹很是担心的看着店门外,那看似愈来愈大的风雨,心里为着不知何时才会到家的妹妹担心。
他坐在店门口,不时朝外张望,盼着妹妹杨瑞恩能赶快回来;要不然等到台风整个入境後,情形会更加严重。
“哎!我不该让瑞恩在今天去补货的。”他自责的想。“今天的天气,就算开车也是很危险。”
杨家那辆唯一的小货车,虽然还不到古董车的地步;但也算是有点历史,上个礼拜才进厂大修了一次。
他看着锅里滚沸的热水,将川烫过的肉片,一一捞出来放在盘子里,准备等会放到陶锅里卤。心里正想着,等会乾脆先把店关起来,今天就当是老天放他们一天假好了。
突然,他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有点像笑声又好像不是……但是,可以确定是个女人的声音。
“怎么回事?”
杨瑞丹在这附近开店,也有两三年的时间,却从不曾遇过这等怪事——只闻其声,不见其影。
他放下手中的滤网,将手擦乾,走到前门向外看去。居然看到有个穿着牛仔裤的女人,拖着一箱行李,毫无遮掩的走在雨中,而且显然正朝他店里走来。
“这种天气怎么还会有人在外头淋雨呢?”
说着,他拿了把伞冲了出去,跑到那女人身边。
“小姐,你拿着伞,行李我帮你提。”雨打得他都张不开眼睛,不过他仍是将伞交给了那名女子。
“好。”江文静意外的看着这名高她一个头的男子,像棵大树般的挡在她身旁,将直接她脸上的雨水挡掉大半。
“谢谢你。”
就在她认为自己就要被这无情风雨给折磨致死的时候,出现了这家看来热气腾腾的面店,和一个强壮得足以为她挡住强风豪雨的男人……看来,老天爷还没彻底的遗弃她。
杨瑞恩一手扛着行李,一手扶着看来很有可能在下一秒钟昏倒的江文静,三步并成两步的跑回店里。
一离开风雨的肆虐,杨瑞丹立刻放开江文静和手上的行李,快速往二楼走,不一会儿,拿了条大浴巾覆在她身上。
“先生,不好意思,真是麻烦你了!”
她轻抚着身上的大浴巾,浑身上下暖和了起来——除了身体之外,就连心也跟着热了起来;甚至眼眶也不自觉湿润了。她拿起浴巾先将脸抹掉,再将头发擦乾。
“别客气,我……”
杨瑞恩手上也拿了条毛巾,将刚才打在脸上的雨水擦掉,回头瞧见江文静时,整个人像是被电击般的张大眼睛,一动也不动的盯着她。似乎在这一刻,丧失了语言能力。
他失神的盯着正在擦拭头发的江文静,不知为了什么原因,血液直冲脑门,他的脸红得就像是六月的太阳;而他的心跳,更是剧烈震荡得比跑完百米还要激动!尤有甚者,他的下腹突然有股熟悉的胀痛感……
他心里一惊,连忙转过身去,以不太确定的声音说:
“这位小姐,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可以到我家的浴室冲个澡,换件乾衣服。”他注意到她行李箱是金属材质的,应该可以防水,也就是说她里头的衣服百分之八十是乾的。
“真的可以吗?”
全身湿淋淋的,的确不怎么舒服,能有乾净的衣服穿是再好不过。虽然六月天的气温不怎么吓人,但是吹了风又淋雨的,也是够瞧的了。
“当然,你直走进去上二楼,浴室就在右手边。”
“我知道了。”江文静开心的从行李箱里拿出一套衣物,照着他的指示上了二楼;对於杨瑞丹始终背对着她的行径,一点也不感到奇怪——毕竟,她整个心思都在想着热呼呼的热水澡,没多余的心思注意到其它的事。
一直到江文静上了二楼,杨瑞丹才敢回过头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当然知道刚才自己是怎么回事,只是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会对她有这种反应?
这实在太奇怪了!两人见面的时间,短得连自我介绍都来不及,为什么他对她的欲望,却像排山倒海般的袭来,一点预警也没有。
如果说,她是个是衣着暴露的女人,那么他有这种反应还说得过去;但是,她全身上下唯一裸露的部分,就只是她的头和她的手臂——虽然她的T恤因为雨水的关系,紧紧的服贴在她身上,强调出她完美的胸形:但是电视上多得是穿着几块小布,在那晃来晃去的丰满女人,他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该死了!她的T恤甚至不是白色的。
“难不成瑞恩说的对,我真的该交个女朋友了。”他厚实的大手,一把抓住浓密的黑发,一睑的不知所措。“我到底是怎么了!”
当他看见她那一开一合的双唇,他就禁不住想搂住她,深深的吻她,吻到两个人都不能呼吸……
“停止,快点停止!”老天!他的思想真是龌龊,“我到底在想什么啊!”他的拳头重重的槌在墙上,藉着疼痛的感觉来处罚自己。
为了停止那莫名的逦想,他连忙继续先前的工作,希望藉此忘掉脑海里的绮思。但是,当他拿起川烫过的牛肉时,不知怎的,又想起江文静那柔嫩有若凝脂的肌肤?!
他像头被困在笼子里的猛兽般焦躁不安,被这不知打哪来,也不知要往哪去的女人,彻底扰乱他向来平静无波的心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