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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凯臣和雷君凡依旧埋首进餐,不痛不痒。
始终不动声色,做壁上观的南宫烈,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小恶魔!
赫尔莱恩则是愈来愈感到怀疑:曲希瑞五人真是展令扬如致命弱点的死党吗?
第六章新加坡——锦龙占地万坪的中国庭园式建筑深处内苑里,弥漫着危险诡诉的肃杀之气。
高坐在上位者是浑身边泄露戾血腥味道的展御人——锦龙年轻的当家主子。
在下面战战兢兢面禀的是展御人的首席心腹吴忠。
“此事可是当真?”展御人眉字间的杀气比平时来得浓郁。
“回禀锦爷,千真万确。展令扬目前确实在白虎门地盘上的布兰登堡当人质。”
“你确定展初云也知道此事,却不闻不问?”这点展御人很难置信。
毕竟展初云对展令扬的极尽宠爱,在展家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若展令扬成为白虎门主的阶下囚一事同实,展初云没道理毫无动作。
“回禀锦爷。吴忠敢以项上人头担保,云爷绝对知情。”
展御人冷瞪手下半晌,唇边勾勒起令人毛骨悚然的阴险笑意,当下做出决断:“很好,我这就去找我亲爱的小叔当面问个明白!”
自从四年前和展初云决裂之后,这四年来,展御人不曾造访过展初云座落于美、加交界的
“闲云别庄”。
今天是他四年来第一次踏进闲云别庄——为了极其深远重大的理由。
见到久违的小叙,展御人连基本的客套寒暄都省了,劈口就问:“听说令扬现在人在白虎门主的地盘布兰登堡里,而且是人质的身份,真有此事?”
“是有这回事。”展初云云淡风清的肯定。
展御人饱含肃杀之气,冷眉一挑,道:“你果然知情!”
“那又如何?”
“你不打算出面和白虎门主交涉,要回自己亲爱的外甥?”展御人语气间充满质疑。
“没那个必要。”展初云极为冷淡的轻描淡写。
“不会吧?”展御人邪恶地冷哼,“谁都知道你最宠那小子了,你怎么可能对他见死不救?”
“疼宠是一回事,但我不会因为疼宠就为他破例,策动展家的力量去救一个不属于展家门下的‘外人’。”展初云说话的语气和神情,冷漠得教人无法相信他可能是在装腔作势。
他完全不像佯装出来的冷酷无情态度,惹怒了暴戾霸气的展御人:“你这番话可是当真?”
“不但当真,而且我稍早已以展家现任当家的身份宣布命令:禁止展家人干预此事、涉入其中无论是基于任何理由。违令者,杀无赦。”从展初云那张俊美无传的俊逸睑庞看来,实在很难想象他哪来如此迫人的威压感,教人很难不慑于他的威权。
即使霸气狂妄加展御人,也不得不有所忌讳。
“你还是老样子,小叔。”展御人语气间,充斥着极深的怨恨和不满,“为了不让我们接近那小子,你宁愿玉石俱焚,对那小子见死不救,是吗?”
展初云无意隐瞒,正面肯定的表态:“既然知道就别轻举妄动,也别靠近布兰登堡。”
展御人愤恨难平,却又发作不得的咬牙切齿:“如果那小子一直是个人质,我自然不会妄动,不过他的身份一旦有所改变,那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话落,他便头也不回的踏出闲云别庄。
希腊——布兰登堡“从虎园”的御风阁里,此刻又在葛丽丝姬的主导下,举办盛大的宴会。
随着对南宫烈的宠爱与日俱增,葛丽丝姬便愈发积极的举办各种大小型宴会,不遗余力的把南宫烈介绍给白虎门里,拥有影响力的各方长辈和长老们,替南宫烈打通人脉、巩固后台,以确保南宫烈在白虎门的地位。
宠爱保护之心,让白虎门上下皆为之侧目。
而让素有“冷血冰姬”之称的女长老葛丽丝姬,如此爱护有加的“御风阁主”
南宫烈,也因此成了白虎门的焦点明星。
尤其南宫烈的打长交际、风流倜傥,更让他在白虎门里话题不断,是白虎门主钦点的五风阁主中,最深得人心的一位。
可和南空烈接触频繁的人,很快就会发现——这个风仪洒落的优雅贵公子,虽然和谁都能相处甚欢,却从不和人深人交往。
只要接近他的人想和他成为更进一步的密友,南宫烈便会巧妙的避开。始终和任何接近他的人都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不让任何人接触真正的他,更不让人窥见他真正的内心世界。
只是他十分擅长掩饰,所以极少人会发现这点,就算被发现,也不曾因此而招致周遭人的不悦。
然此刻的南宫烈却满脑子尽是昨夜晚餐时出现的小恶魔——展令扬的种种恶形恶状。
他第一次遇见那般不可思议的生物:外表像天使般纯真诱人,却满肚子坏水,邪门恶劣得像恶魔投胎。
在他的世界里,下曾出现过这般集矛盾于一身,却令人印象十分深刻的奇妙生物,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般。
会再见到那个异世界的小恶魔吗?
这是南宫烈第一次产生想主动接近某人的念头。
南宫烈倚在衔接露台的落地窗前想得出神。
突地,一张放大的人脸特写赫然从天而降,倒挂在南宫烈飓尺眼前,害南宫烈险些吓掉手中的白兰地酒杯。
南宫烈定神一看——倒挂人脸的主人居然就是他想再见到的小恶魔展令扬!
“哈啰!可以借我躲一下吗?”展令扬一个漂亮的腾空翻转,便上下交换,回复正常的立地站姿。
但他很快便问躲到南宫烈身后,藏身于南宫烈身旁的窗慢之中,小声的对南宫烈笑道:“待会儿小农农和小瑞瑞找上门来时,你要表现得若无其事,千万别做出引他们疑窦的笨事哦!”
才说着,曲希瑞和向以农便横眉竖目的赶至。
南宫烈很好心的移身挡住藏身窗慢里的展令扬,悄声叮嘱:“别再说话,他们来了。”
南宫烈不用想也知道,曲希瑞和向以农铁定是为了昨夜晚餐的事寻仇而来。
展令扬肯就此安分的听话闭嘴才有鬼。他虽然说自己是来躲人的,可浑身上下却嗅不到一丝怕被找着的紧张感,反而像在玩捉迷藏似的乐在其中,在替他掩护的南宫烈耳边啰唆不休:“你猜小瑞瑞和小农农会注意到这边吗?如果他们注意到了,会发现什么破绽吗?如果他们发现什么破绽,会对你产生怀疑吗?”
南宫烈真佩服展令扬的肺活量,居然能一口气说了这么一长串没啥营养的废话都不必换气。
“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找着你的。”这是南宫烈的真心话。
此刻,他心里产生一股想和这个咵噪小子独处,不想被人打扰的独占欲望,所以他绝对会掩护得毫无破绽,不让向以农和曲希瑞找着这小子。
“浑小子,你快给我滚出来!躲躲藏藏算什么英雄好汉?快滚出来受死。听见没?”向以农凶神恶煞地对着四下无人的庭园,高分贝放话。
曲希瑞也不甘示弱的拉开嗓门大吼,摆明是和向以农互别苗头——“姓展的浑小子,识相的就乖乖出来负荆请罪,本阁主或许会看在你敢做敢当的份上,从宽量刑。如果你再不出来自首,一旦给本阁主逮着,就别怪我连本带利的从重量刑。听到没?快滚出来!”
怎奈,任凭向以农和曲希瑞如何争相叫嚣放话,展令扬就是没有现身。
最后,两人只好转移阵地,赶往别处逮人去。
确定向以农和曲希瑞不会再折返之后,南宫烈才对身后窗馒里的展令扬道:“他们走了,你可以出来了。”
“谢啦!那我先走一步啦!”展令扬说着,便头也不回地拂袖而去。
“等一下!”眼看展令扬来去匆匆,南宫烈情急之下出声唤住他。
“有事吗?”展令扬闻声回首问道。
“我——”一向能言善道的他,这一时之间,居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只是不想展令扬就这么离开,情急之下才出声叫住他,然这会儿要他老实招供,他可做不到。
好不容易,南宫烈及时想到不坏地说辞:“里头正在开宴会,要不要留卞来玩玩?”
“不要!”展令扬毫不考虑地拒绝,转身又要离开。
这回,南宫烈居然伸手扭住他,阻止他离去。
这出乎自身意料的举动,让南宫烈自己也愣住了,更甭论开口自圆其说。
反倒是展令扬主动开口问道:“我要到街上去遛达遛达,你要和我一道去吗?”
“好!”回答之速,连南宫烈自个儿都颇为诧异。
他很少在人前如此坦率,表现出自己真正心意的。
“那就走哇!”
“嗯!”
可当展令扬的右手食指朝他一勾,他旋即将这份不寻常的意外抛诸脑后,心情飞扬地随展令扬上街兜风去也。
跟着展令扬在人声鼎沸的跳蚤市场里穿梭,所见所闻皆让南宫烈暗叫惊奇。
出身巨富名门的他,自小出人的场所不是富豪别墅,就是高官华邻,不然就是各种年费吓人的会员制高级俱乐部……等等奢华场所。
从来不曾见识过像跳蚤市场这般吵杂混乱、龙蛇杂处的脏乱场所。
更令南宫烈惊讶的是:看似脏乱无序的跳蚤市场里,居然到处充满惊奇,意外的新鲜有趣。
尤其展令扬很会找乐子,玩起来既疯狂又刺激,让南宫烈像吃罂粟般爱不释手。
不知不觉间,两个人便在跳蚤市场里玩了一个下午。
离开跳蚤市场后,展令扬懒洋洋地说了句:“我肚子饿了。”
“那就去吃点东西吧!”南宫烈立即体贴的提议。
“你请客我就去。”展令扬一派他说了就算数的无赖。
南宫烈一点也不以为。许,很大方的一口答应:“没问题,走吧!”
“那就走吧!”
“我们要去哪里吃?”南宫烈掩不住好奇地追问。
虽然他贫乏的想象力,无法想象即将到达的地方会有怎生稀奇古怪的鲜事儿在等着他。
可一个下午的相处下来,他对展令扬找乐子的能耐百分之百信服!只要跟着这小子,不怕没有新鲜好玩的事可玩!
“跟我来就知道了。”展令扬不改邪气的吊足人家胃口。
“嗯!”南宫烈却是百分之百心甘情愿地领受。
在新鲜好玩的“监狱餐厅”里,关在牢房里头,载着手铐、脚镣,穿著囚犯装仿真坐牢的人吃饱喝足后,南宫烈有说不出的满足感,心情极度飞扬。
“已经六点半了。咱们该回布兰登堡会哩,否则会赶不上八点的晚餐时间。”
展令扬虽然玩起来既疯狂又天翻地覆,但他不会忘记和白虎门主赫尔莱恩的约定。
反而是南宫烈意犹未尽的不想这么早打道回府。
“一定得这么早回去吗?”他好想和展令扬两个人继续这么一路玩下去哪!
展令扬拍拍他的肩,笑道:“我每天都会到街上来迅达,你如果有兴趣,明天我再去邀你一块儿出来逛,如何?”
“好!”听展令扬这么一说,南宫烈总算不再坚持逗留。
脑子里已经开始期待明天快快到来。
可当两人要结帐离开时,南宫烈赫然发现身上所剩的现款不足支付眼下的帐单。
他一向都是签帐消费,身上所带现金本来就不多,今天下午又在跳蚤市场里玩掉了大部分的现款——跳蚤市场不接受签帐消费的学!
而他却忽略了这点,以致没留意到身上现款已所剩无几,更没料到会少到不足以支付这张帐单。
“这儿可以刷卡吗?”南宫烈心存侥幸地问展令扬。
“你有听过监狱可以刷卡的吗?”展令扬不答反问。
果然不行!南宫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