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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找的。“
对,是他自找的,从一开始就是这样,他没理由怨她,是他自己要陷下去,他凭什么责备她?
柴仲森听了,表情从愤怒转瞬变得冷漠,他直视她,以往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神,那种很温暖的眼神,现在同一双眼,瞪着她,却是恨恨的,令她寒毛直竖。
在那阴郁的目光中,她甚至轻轻颤抖起来,仿佛只要他此刻手里有刀,他会毫不犹豫砍向她。
柴仲森当然不会那样做,他只是心灰意冷。
“你说得对,是我自找的。”他苦笑,眼色暗了。
他这一说,几乎同时,祖颖泪盈于睫,恨得想咬掉自己恶毒的舌头。
“我说你们两位——”姜绿绣不知何时过来了,双手盘在胸前瞪着他俩。
“一个是偏执狂,一个是感情智障,干脆点,帮你们跟我专用的精神医师挂号,怎样?”
“少爷,有些事不能强求……”
阿J驾车在公路奔驰,他的主子在后座伤心欲绝。
望着窗外飞逝的风景,跟自己伤心的表情重叠。柴仲森苦笑着,摇摇头,心狠狠地痛起来。
“我不敢相信……”她说的什么话?可以跟别人结婚,和他却只能当朋友?这是哪门子逻辑?
柴仲森挫败地咬着牙,不敢相信,自己让这女人伤得这么重,这么难堪!
他输,输得彻底。她没错,他确实自找苦吃,怨不得谁。
阿J瞄瞄他,为主子口叫屈,“少爷,不是有很多人好喜欢你?那薛小姐算什么?她拽什么拽?你有没有听过一句,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柴仲森叹息道:“这朵花不一样。”
“唉!”阿J又吟道:“春花秋月何时了啊,此恨绵绵无绝期……”
“闭嘴。”柴仲森抓了面纸盒K他。
而抱着刚出炉的姜绿绣的稿件,祖颖在街道奔驰,赶最后一班捷运,一名不长眼的小伙子撞倒她。
“shit”祖颖摔在地上,稿件散了一地。她拾起来,奔进捷运站,赶上了——赶上最后一班捷运走掉!
祖颖杵在候车处喘气,很疲惫,离开车站,呆在站前,盯着黑的柏油路,等红绿灯变换号志。
抬头望月,她想起和柴仲森一起听“月光”的那个晚上……
“嘻!你回去吧。”柴仲森叹气。
阿J楞在客厅中央,望着落地窗前单人沙发座里的少爷,他懒懒靠着沙发,望着院里花草发呆,他的身影与檐下一盏灯,融成一片寂寞的暗影。
他的少爷外表冷漠,但阿J知道,自小被送出家门的少爷,仍藏着个害怕寂寞的灵魂。他的少爷不愁衣食,生活优渥,令他能尽情拓展触角,他才华洋溢,兴趣广泛,偏偏少爷身上的孤寂感从不曾褪去。
偶尔望见这样寂寞的少爷,阿J就会忍不住跟着难过。
不懂啊,他的少爷是这么杰出的男人,那个薛小姐为什么不爱他?
“少爷……如果我是女人,我一定喜欢你。”
柴仲森回望着阿J,目光闪动,微笑了。“谢谢,我好多了。”
阿J蓦地脸红,少爷真帅,连他这个男人看了都会心跳怦怦哩。
“你回去,我想一个人。”
“我留下来陪你。”阿J不放心。
“回去吧。”柴仲森温和地拒绝。
阿J走后,柴仲森静静坐了很久,想着祖颖。
他仿佛听见月光曲,寂寞的月光曲,像把温柔的梳子,刷过他心房。脑海里,可人儿的一瞥一笑,教寂寞发酵,扎根。
看得见,渴求不到。触手可及,又未能真的拥有。这种勾引,令寂寞更具体。
这时他难免怨起祖颖的无情。
她可以在瞬间令他热情澎湃,快乐无比。也有能力刹那间崩溃他的情绪,教他尝到什么叫心灰意冷。
这次他累了,倦了,想放弃。
祖颖说的对,热情有限,而时间太长。赢不到心上人的爱,寂寞令时间太长太长,热情消耗着,直到心整个空了。
他莫非变成一株盆里植物?他爱她,便困在这美丽的盆里。
用着对她的热情,滋养自己的枝叶,直到发现赖以为生的养料,原来都来自自己,他是自给自足地生长,没她来相互依赖,她亦无相对的响应,她没欣赏他的模样,她没赞赏他的韧性和坚强。
她自始至终只是个冷冷的花盆,不问他的生死,不理他的荣枯,冷眼地看他由热情到颓丧。
她说,是你自找的。
这句,撕裂他的心。
他现在荒芜了,再无养料滋养自己,再无斗志来取悦她。柴仲森太伤心,发现他再找不到理由赖在这美丽的盆子里,发着梦,自得其乐。他再没法自欺欺人……这份感情,她不屑的。
祖颖啊,通往你的心的路径,何以这么长?
没有地图,无法按图索骥。他越爱越茫然,人越来越糊涂,法宝用尽,不见起色。
在这月光清亮的晚上,仲森恨起那些个伤过祖颖的男人。祖颖对爱失望,所以对他无情。柴仲森不知该怎么办,真的好沮丧。
星期一,艳阳高照,薛小弟心上燃着一把火,爱情的火。望着会议室里的老板李蓉蓉,薛小弟神魂颠倒,目光激动,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辣辣辣!三十二岁的女老板,身材超正,个性超正。紧身衬衫,紧身A字迷你裙,深黑丝袜,裹着修长的腿,薛小弟哈到不行,只差没流口水。
“……所以我会添购十辆重型机车,我看你出动状况良好,会配一辆给你。薛家勤?薛家勤?薛、家、勤……”
卷夹扔过来,正中薛家勤的头。
“痛!”薛家勤望着女主管。“真凶。”
“我讲话,你在发什么呆?”李蓉蓉目光炯炯。
“谁叫你那么漂亮。”
“唉呀,啧啧喷,不想活了是不是?”李蓉蓉过来掐住家勤耳朵,将他拎起来。“我警告你,给我规矩点,我比你大几岁?说!”
“七岁。”薛家勤边嚷痛,边瞄着老板丰满的胸脯。
“所以你算起来是我弟弟喽?”蓉蓉掐得更用力。
“是,姊姊。”哇塞,衬衫第二个钮扣没扣,鼻血预备中。
“我还是你的谁?说!”
“老……老板。”蕾丝胸罩喔,性感啊。
“你领谁的薪水?”
“你的。”
“所以该不该尊敬发薪水给你的人?”
“YES!”
“那你眼睛看哪?”蓉蓉一个巴掌呼来,薛家勤脸颊出现恐怖的“五指山”。他站得直挺,不嚷痛,发挥年轻人吃苦耐打的精神,不卑不亢响应老板大人的教训。
“对不起,老板。”
“管好你的眼睛!”
“谁叫你穿那么辣!”很好,听见老板喀喀喀压指关节的声音,立刻改口:“遵命,我会注意自己的眼睛。”
“哼!”李蓉蓉回位子坐下,低头翻阅卷夹:“听阿悦说你姊姊在出版社工作,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有个姊姊?”
“因为你从来不问。”薛小弟揉着“五指山”,嘻,被美人打,死也甘愿。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老板,你不是正要关心我?”
李蓉蓉瞪着文件,额角黑闪闪,咬牙叨齿地说:“我刚刚不是已经用‘手’关心你了,还不够亲切?希望穿马靴的‘脚’也顺便关心你吗?”
“呵呵呵……”薛小弟虚弱地笑,还舍不得离开。难得老板召见,真不想走,天晓得,他暗恋老板很久了。
“还杵着干么?”
“中午了,老板不吃饭吗?”
“等一下要吃。”
“你喜欢吃什么,我请你。”很好,薛小弟又听见喀喀喀压指关节的声音了。
“我比你大几岁?说!”
又是这题!“七岁。”他不厌其烦地答。
“我是你的谁?说!”
“老板。”很爱强调这个喔。
“你约比你大七岁又是你老板的女人吃饭?”
“不行吗?”薛家勤双手插口袋,痞痞地睨着李蓉蓉。
“不行!”啊咂……卷夹飞来,第二次K中家勤的脸。
家勤拨拨头发,脸颊肿了,还面不改色地觑着老板大人。“我知道正义北路有家排骨饭很好吃。”
李蓉蓉眯起眼睛。“薛家勤,听说你爸是军人,军人怎么会有像你这样的小孩?这么不正经!”
“嗟,那有什么,我姊更厉害。”
“什么意思?”
“不提她了,你要不要跟我去吃排骨饭,虽然是路边摊,但是味道超正,”
李蓉蓉瞪他。“我在问你姊姊,你给我回答。她地怎样?也像你这么厚脸皮?”
薛家勤摸摸鼻子。“这个嘛,我姊是个恋爱狂。”
“恋爱狂?什么叫恋爱狂?”这可引起老板大人的兴趣了。
“想听就跟我去吃排骨饭,”薛小弟睨着她。
“哼、哼。”李蓉蓉觉得很可笑。“我不坐机车的。”想约她?不自量力的家伙。
薛小弟一定是“无敌铁金刚”的后代,很经打,竟然对老板说:“喔,这样啊,那你的车钥匙给我。”
“你的意思是说,你要开我的奔驰,载我去路边摊吃排骨饭?”李蓉蓉挑起一眉。
“不然咧?除了奔驰你还有别的车喔?法拉利吗?最好是,我很想知道开跑车是什么滋味。”
李蓉蓉青筋暴露,她吼:“别以为说这些令人印象深刻的话,就会让我心动!”
“要让一个女人心动,除了讲话厉害,能力也很重要。”
“讲话这么厉害,跟谁学的?”李蓉蓉瞪着他。
“跟我姊学的,她干编辑,很会讲话。”薛小弟抬手看表。“不哈拉了,我要去吃排骨饭了。”转身就走。
李蓉蓉错愕,咆哮:“给我回来!”
“喔。”薛小弟踅返,站在老板面前。
李蓉蓉歇斯底里咆叫:“我是老板,我叫你走你才可以走,懂不懂礼貌?”
“你很爱发脾气喔……”
啪!
很好,“五指山”重现江湖,只隔了几分钟。
“是不是不怕痛?”李蓉蓉问。
“好痛。”薛家勤低头瘪着嘴,眼眶红了。“老板,我爱你。”
轰!打雷吗?没有。
但为什么李蓉蓉有被劈中的感觉?她怔住,红了眼,忽地趴在桌上哭泣。
“我说我爱你,你干么哭?你不爱我又没关系,哭什么?”薛家勤慌了。
“我……我不知道……”好久没人说爱她,女强人蓦地被臭小子揪住心。
“好啦,不要哭,我带你去吃排骨饭。”
一上奔驰车,不罗唆,薛小弟马上揪住大老板,按住她的头,热吻先。
李蓉蓉骇得挥动双手,嗯嗯啊啊挣扎。挣扎什么?挣扎着调整坐姿。
薛小弟真不是盖的,吻肿了女老板的小嘴,进攻女老板的颈子。在暗色玻璃的掩护下,放倒座椅。
不罗唆,扯开女老板的高级衬衫,先做再说。
事出突然,女老板被吻得头昏目眩,只觉得一切是这么热、这么疯狂、这么刺激,她一下子失去理智,屈服在薛小弟的体热下。
只见得地下停车场,有一辆黑色奔驰车剧烈摇晃,上下震动,其壮烈之程度,足以令过路者惊骇,瞠目,围观,揣测。
薛小弟真不是盖的,车震持续了足足四十五分又二十七秒,才逐渐平息。
战况惨烈,大老板的衬衫扣子掉了两颗,丝袜扯出裂缝,脖子出现草莓园,事后她头昏目眩,埋在薛家勤胸前喘息。
薛小弟按下车窗,搂着大老板抽事后烟。“饿了没?”
李蓉蓉头发散乱,不敢相信地摇摇头。“天啊……”
“怎样?”
“我大你几岁?”
“又问这个,不腻啊?七岁。而且你还是我的老板,还发我薪水,怎样?”
李蓉蓉坐好了,用手扒梳头发。“算了,走吧,排骨饭就排骨饭。”
“你的丝袜破了,干脆脱掉吧